第二十九章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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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請君入甕

    杜鵑看到兩個人翻過鄰家院牆正在靠近客房,三個人房上房下相互打著手勢。哥的坐騎已經躲得遠遠地,警覺的注視外來人,鼻子還在不斷的發出嘟嚕聲。

    杜鵑趁三個人交流之際,把手中的寶劍輕輕地放在客房的瓦麵上,延長的雨搭遮住了上麵的視線。輕輕地拔掉固定木楔,拿掉一塊活動的圖案木板,盡管她已經很小心還是發出一聲很輕的脆響。三個人警覺的向四麵觀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一個人用手指向遠在六七丈的馬匹。地下兩個人輕輕躍上屋頂,蹲在屋頂商量著什麽。

    三個人商量了一會開始了行動,最先在屋麵上那個人手裏拿著刀輕手輕腳直接走向屋脊,蹲在屋脊的後側向院內窺看。另外兩個人間隔一丈多遠,沿著房簷邊向杜鵑的反方向緩緩地走去。當蹲在屋脊上人打了一個手勢後,兩個人先後消失在屋脊的那麵

    雨搭下麵那個窟窿雖然隻有不足一尺半見方,但是,對於練武人已足夠。她從門裏滑到門外一手抓住門框上方,一手探進去拿起寶劍,輕輕地滑向地麵。

    然而鄰家的圍牆上突然又出現了一個人,正好看到杜鵑落向地麵,隨即發出一聲尖銳的報警口哨。

    然而這個人的報警已經太晚,就像病人已經咽氣匆匆趕來的郎中,空有妙手回春,於事無補。

    走在前麵的人已經從客房的屋簷上躍起,越向高處的客廳屋麵。人在半空,客房屋簷的黑暗處向上射出一條身影,前麵的人還以為是性急的同夥,後腰已被重重的踹了一腳身體向下撞上客廳的房山牆,落向地麵,手中的劍撇出很遠。

    跟在後麵的人被突然發生的事驚呆了,黑影借一踹之力獵豹轉身直撲客房屋頂。後麵的人醒悟過來轉身逃跑,剛過屋脊發現黑影已到身後,急忙轉身舉刀迎敵。然而心已怯,倉促回身迎敵腳下不穩,勉強接住對方迅疾大力的一劍,第二劍手中刀被蕩開,露出胸前的空門,劍刺在前胸風池穴上,人軟軟的倒在屋麵上滾向地麵,刀留在了房上。

    蹲在屋脊上放風的人,也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呆了,聽到身後的報警還以為是對前邊的人發出的。看到黑影攻向第二個人,急忙起身奔過去幫助同夥。可是,沒想到雙方一交手勝負立判,知道自己最好的選擇就是逃跑,他從屋脊上大鵬展翅飛向地麵。

    地麵也有人飛起在空中截住了下落的身形,雙方在空中刀劍相擊一陣急驟的叮當聲中分開,房上下來的人一個趔趄一聲悶哼。人還沒有站穩被房上又衝下來的人一腳踹了一個狗吃屎。衝下來的是大哥,大嫂剛到房上。

    在杜鵑射向屋頂上躍下來的人時,騎在圍牆上的人也已奔了過來,想要幫同夥逃跑。半道發現形勢不對,不僅有一個同伴正在從屋麵上向下滾,而且另一個還沒有見到身影,他懷疑那個同伴早已滾到另一側地麵上了。屋頂上突然增加了好幾個身影,更可怕的是屋頂上那個厲害角色以騰出手,隨時會切斷自己的退路,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杜鵑腳一落地立即疾奔跑向圍牆的對手,逃跑人剛一躍上圍牆,杜鵑打出的一枚暗器追上了他,那個人啊的一聲落入了鄰家的後院裏。

    杜鵑奮起直追,後麵跟著大嫂和孩子,春潔、春弟兩個人宛如初生牛犢緊跟在娟子姑的身後。幾個人剛剛追到院牆根,站在房上的瘋道人喊道;“別追了,留一個回去報信。”

    等到三哥、有子和前院人趕來,所有的事情都已結束。不知是誰已經打開了通向後園的大門,大家七手八腳把兩個受傷的俘虜連拉帶扯弄到前院。

    瘋道人從屋麵跳下來,馬很快溜達到主人身邊,鼻子還在不住的打噴嚏,瘋道人用手撫摸著馬的頭部。人和馬一先一後走過了那個院門,前院的夥計解下馬脖子上的韁繩牽往前院。

    來了四個蒙麵人扔下一對半,唯一的逃跑者還得益於關東貨棧的手下留情。三個人傷勢最輕者是從屋麵滾到後園地麵的人,全身隻有一處劍傷,前胸衣襟被洞穿皮肉留下很小的傷口,隻是被對方劍上發出的內力封住了風池穴。不過,從那麽高的地方自由墜落也摔了個七葷八素,臉上身上都有摔傷的血跡和於清。

    四個人一人一隻手拉著風池穴被封住人的四肢,就像扯著一條狗的四條腿,把他扔在客廳的地麵,紅磚鋪地可能觸及了從屋頂摔到地麵造成的傷處,這個人禁不住疼痛發出了“哎呦,哎呦”的叫聲。

    跟過來的春潔氣憤的吼道“我讓你叫”,抬腳踢了過去,一腳踢個正著,一根插在腰間的竹筒被踢飛滾到地上。

    春弟趕了過去,拿在手裏驚訝低聲的喊;“姐,你來看,這是什麽玩意?

    春弟撿起來的竹筒就像孩子們淘氣用的滋水筒,手指粗細的竹筒有五寸長,外表包著三道銅箍,前麵竹節處接了一根一寸長帶眼的細管。竹筒後麵露出一段可以在竹筒內自由活動的細竹管,兩側固定著一根猴皮筋,就像弓弦。

    除了春潔。春弟沒有人不認識這個玩意,人們很快在這人身上搜出了熏香。

    這種噴筒江湖人叫油炮,竹筒內可以裝石灰粉、辣椒麵,遇敵時激發專迷對方的眼睛,使其喪失反抗的能力。

    春弟拿在手裏的外形嬌小,是專門發射迷香類的器物。武林中講究的是堂堂正正的打鬥,凡在暗器上喂毒者,凡使用薰香致人昏迷者,無不被視為敗類,為武林同道所不齒。即使是那些江洋大盜,也極少使用喂毒暗器和薰香。

    這種器物不僅一個人有,另外一個人就是早於這人之前,被瘋道人在後腰上踹了一腳那個人。那個人已經廢了,脊梁骨至少斷了兩節,在想站起來比登天還難。臉部撞在山牆上,鼻子塌了,額頭也腫了,就像一個血葫蘆,一副猙獰可怖。

    被杜鵑刺了一劍,又被大哥踹了一腳之人,灰頭土臉上也在流血,可見大哥那一腳有多重。更慘的是右大腿缺了一塊肉,鮮血淋淋,每走一步都要咬一下牙。兩個夥計在後麵用兩隻劍頂在後背上,好不容易走到了客廳,試探著坐在地上,嘴裏發出了一聲尖叫,嚇了在場人一跳。

    一陣忙亂後,三哥留下兩個夥計看守俘虜,餘下人回了前院。春潔、春弟雖然不願意也在大哥嚴厲目光下,很不情願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樣的事好像也確實不適宜孩子看到,因為他們也許會用一些殘忍的手段。

    幾個人進入客廳裏間隔出來的小一點的房間,通常叫做書房,其實就是少數人談論秘密的房間。

    大哥回顧了一圈問;“娟子,公子幹什麽去了”?

    杜鵑回道;“哥去睡覺了,從後園回來就回屋了,這個時候早都睡著了。”

    有子詫異的問;“公子睡覺了出了這麽大事他不管了?”

    杜鵑有點不高興的回道;“有子哥,這話怎麽說的,什麽叫他不管了,哥是覺得餘下的事有沒有他都不重要,大哥自會做好。哥還讓俺也回房間休息呢,俺要是也去睡覺了,有子哥是不是會認為俺也不管了。”

    有子被娟子不冷不熱的搶白有點臉紅,訕訕笑著說;“娟子,你別誤會,俺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這幾年哪經過這麽大地陣仗,公子不在好像心裏沒底。”

    大哥說;“有子說的是實話,這太平盛世過的讓人消沉,不僅有子這樣連大哥也有這種感覺。”

    大嫂取笑說;“咱們家娟子,身子還沒嫁過去,心卻早過去了,娘家婆家分得這麽清。”

    大嫂一句笑話衝淡了屋裏的尷尬。杜鵑紅了紅臉說;“哥交代說,這幾個人可是寶貝,給他們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別死了人就行。”

    大哥說;“這個好辦,走過江湖的人誰還不會包包紮紮。雖然這些年沒有受過傷,手法有些生疏,治不好病,也治不死人。”

    杜鵑連忙說;“哥叮囑要請郎中”

    三哥疑問道;“還要請郎中?如果那樣的話,就得請平江的半條命,姑蘇城數他的醫術高,就是遠點。”

    杜鵑笑了,眨著調皮的眼睛說;“讓你請的是郎中,又不是請名醫,跑那麽遠幹什麽,你還真打算給他們認真治病?”

    大嫂兩隻手一拍說;“俺懂了,出門往東李瘸子開的藥鋪離咱們最近,,這就打發人去叫。”

    大哥說;“你也真性急,一半會也死不了人,怎麽也得等咱們問過話。再說,你還能讓郎中蹲在地上看病人。”

    有子對大哥說;“離天亮還得一會,咱們別一心對付這三個混蛋,被人家鑽了空子,房上放一個人吧?”

    杜鵑搶著說;“不用,哥把坐騎都牽到前院了。他估計明天很早就會有人來,告訴櫃上,有人如果問起,就說他天亮前出門了,如果有事就等一會。”

    大哥點了點頭說;“公子這招好,虛虛實實讓他們自己慢慢去猜。那咱們就辦正事,先審問受傷輕的那個。”

    幾個人並沒有費什麽周折,很快就搞清了四個人的身份(包括逃跑之人),三個人也交代了來關東貨棧的目的。他們很高興,卻有人很不高興,正在大發雷霆。

    砰地一聲,一隻南泥壺摔在地上,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帶著茶葉濺了滿地,還濺濕了一個人褲子和腳上穿的快靴。這個人是個中年人,下巴留著一縷胡須,夜行衣的左袖有一處破口,周邊已經被血湮紅,正是曾經出現在鐵匠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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