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娘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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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主三人一到山塘街,齊三很快出現在三個人麵前。從齊三口中得知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山塘街轉了一圈剛剛回到洪福客棧。老者讓莊主把監視的人撤離洪福客棧遠一點,吩咐完徑自走向洪福客棧。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故宮閑地少,水港小橋多。’洪福客棧是一個老字號,宋朝初年已成規模,前門臨街後門臨河。客棧院牆開著一個拱門,拱門上方雕刻著‘洪福客棧’四個金色大字。拱門兩側各有一聯,左書‘天下第一街’右書‘山塘數洪福’據說這十四個大字出自宋四家米芾之手。米芾在禮部員外郎任職,曾與朋友結伴便裝來姑蘇城遊玩,入住洪福客棧。臨行時對洪福客棧的招待大為褒獎,主人得知客人是米芾,求其賜字。米芾趁興揮毫潑墨,拒收了主人奉上的銀兩。

    山塘街雖然寸土寸金,洪福客棧卻占地很大。一進拱門是一條很長的廊道。廊道兩側種植花草樹木,花草樹木後麵各有一排磚瓦平房,是客棧雜役的住處。兩邊各有一個很寬的石板路,通向平房的後院,存放客人馬匹車輛。

    對著拱門是一棟二層小樓,小樓後麵是三棟同樣的小樓,四棟樓中間是一個很美的天井。

    老者順著廊道走了進去,有店夥計迎了上來,得知是尋找客人的,領著進了小樓。前廳很大,接待老者的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笑臉相問;“老人家,你找的客人姓甚名誰,您怎麽稱呼”?

    老者回道;“名姓老夫不知道,隻知道公子是關東山貨棧東家的女婿。老夫不好透漏姓名,客人一見便知。”

    年輕的招待笑著說;“老人家,這就不好找了,客棧沒有以這個住的。”

    老者又說;“我要找的客人是一男一女,是今天入住的。”

    年輕的招待笑著回道;“老人家,,洪福客棧每天入住的人,符合你說的條件能有二十幾人,這卻如何給你通報,您能不能提供一些更細的特征。”

    老者說;“兩個人是年輕人,公子二十七八歲,小姐二十四五,兩個人騎馬未時入住的,公子騎得是一匹寶馬。”

    年輕的招待笑著說;“老人家您先在大廳坐等,喝杯茶,這就給您通報一下。”

    年輕的招待告訴旁邊的人說;“你去三十八號房間通報一下,有客人來訪。”

    通報的人很快回來說;“客人不願見來訪者,特別是沒有姓名的人。”

    老者想了想說;“麻煩你們再去通報一下,就說襄陽翠柏山莊高春山求見。”

    通報的人再次上了樓,很快樓梯上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瘋道人走下樓梯麵對著老者有些發楞,半天才吐了一口氣問;“您老人家怎麽來了”?

    老者裂開缺少了兩個門牙的嘴笑了,高興的說;“這麽多年不見,都快認不出你來了,若不是先入為主還真不敢相認。”

    瘋道人急忙說;“您老人家請,去晚輩房間說話。”

    老者回道;“不急,老夫去外麵和人說句話,馬上就會回來,你先在這裏等我。”

    看到老者出了門,杜鵑問;“哥,老者是誰?”

    瘋道人回道;“三師兄的娘舅,十多年沒見了。”

    杜鵑說;“老人家一定是為春秋山莊來的”

    瘋道人笑了笑說;“這裏的地盤是人家的,也隻有他們知道咱們入住洪福客棧。俺現在隻是不明白,三師兄的娘舅怎麽會牽扯到裏麵,他們又是怎麽知道俺的身份?”

    娘舅很快轉了回來,跟著瘋道人上了樓上。瘋道人住在後麵相對的二層樓,樓與樓有廊道連通。兩個人居住的房間進門是客廳,兩側各有一個獨立的臥室,住宿的費用也不菲。

    禮讓後雙方落了座,客棧的夥計換了新茶。瘋道人故作不知的問;“娘舅什麽日子來的蘇州”?

    老者回道;“今天午前剛剛到”

    瘋道人驚訝的說;“這麽巧,我們也是今天剛到,娘舅怎麽知道我們住處?”

    老者露出缺少的門牙,笑了笑說;“小子,別跟你母親舅打太極拳,你小子猴精的,會不知道老夫怎麽知道你的住處。”

    瘋道人也笑了笑說;“十多年不見,你老人家還是原來的秉性,也不給晚輩留個台階。”

    老者回道;“你小的時候我就和你師父說過,你比那六個師兄都鬼道,將來這小子會給師門露臉。怎麽樣,被老夫言中了吧。”

    瘋道人嘿嘿笑了笑問;“春秋山莊怎麽請動您老人家的”?

    “春秋山莊,呸,他能請動老夫,做夢去吧是千才劍陸濤求我,老夫才來的。”

    “千才劍?娘舅與千才劍陸濤有什麽瓜葛?”瘋道人有些意外。

    “話說來長了,年輕時走江湖相互幫襯過,後來聽說千才劍死在七兄弟手裏,漸漸地也把他淡漠了。誰知前些日子突然到訪,還少了一隻臂膀,一問才知道發生在蘇州的事情。”

    瘋道人問;“千才劍怎麽知道晚輩的身份”?

    “千才劍和你過招時,發現你的招式裏麵有幾招是從武當劍法演變來的,他對武當的劍法很了解。他對江湖年輕的高手進行了篩選,把這幾年發生轟動江湖的事件串聯起來,他覺得。不知名年輕高手戰勝武林名家的是一個人。千才劍本身就是詐死的人,所以他想到了你。”

    瘋道人又問;“千才劍與春秋山莊有什麽淵源,他離開了姑蘇城還這麽不遺餘力的為山莊奔走求人”?

    老者板起臉說;“你小子還跟小時候一樣,沒完沒了的問題。你們用膳了嗎?我可是餓了。是你請我,還是老夫請你?”

    瘋道人趕忙笑著說;“自然是晚輩請您,您老人家說,咱們去哪?”

    老者又露出豁牙笑著說;“洪福客棧菜肴做的不錯,也給你省幾兩銀子。”

    瘋道人急忙說“別的,這要是讓師兄們知道非得罵娘,師傅知道了也不會高興。晚輩現在是大戶,不怕娘舅能給晚輩吃窮。”

    老者高興的說;“還算你小子有良心,小時候你騎在老夫脖子上,一泡尿從脖頸流到腳跟,給你個補償機會。”

    三人下了樓,老者在前兩個人在後出了客棧。走出不遠上了一座拱橋,瘋道人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後麵有跟蹤的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老者磨身下了橋,徑直朝後麵的人走去,對假裝看風景的人怒喝道;“告訴你們的主子,誰在跟著老夫就殺了誰,滾。”

    老者領著又過了一座橋,臨近石路街口進了一個叫‘不醉不歸’酒樓。酒樓的名字很土,土的掉渣,然而,喜歡這個名字的客人卻很多。偌大的酒樓上下層客人爆滿,想找個座位都很難,更別想找個雅間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後麵的兩個人有點大失所望。

    老者並不在意,淡淡的說;“這裏一年四季都這樣,來這裏的客人大多是常客,客人一般都是提前預約。”

    對於瘋道人和杜鵑這是個新名詞,他們從沒有聽說過吃頓飯還要提前打招呼。老者問過店堂夥計,帶著兩個人從酒樓後門進了後院。站在院子裏老者大聲喊;“吉勝,看誰來了”

    從一扇開著的窗戶探出一個腦袋,看了一眼院裏的人很快消失了,就在杜鵑有點失望時,門裏跑出來探了一下頭的人。

    跑出來的人小的溜的近四十歲,長的肥頭大耳滿麵紅光,看上去就知道這是個很愛惜自己的人,沒有幾步的路有些上喘,給人的感覺吃的時間比走路時間要長。來人到了跟前滿臉是笑,臉上的肉太多笑起來很費勁,讓人不由的想起寒山寺的歡喜佛。

    “二伯,什麽時候來姑蘇城的,有幾年沒見您老人家了”吉勝說話的聲音顯得很興奮,看不出是客套。

    老者回道;“今天這不剛到,這幾年在家享清福,腿腳懶了。”

    老者的話,杜鵑有點要憋不住笑,這清福讓老者養的,除了骨頭身上沒肉。“

    吉勝又問;“家裏挺好的吧,三年前昆山大哥來說,翠柏山莊建好了,晚輩還沒有來得及給您賀喜去,您看這一大攤子也走不出去。”

    老者看了看吉勝臃腫的身材說;“你發福的有點太早,這不是好事,平時多活動活動,有些事情交給下麵的人去做。”

    吉勝苦相著說;“天天油煙熏著,喝涼水都長膘,有啥辦法。晚輩這就讓人收拾房間,二伯就在家裏住。”

    老者回道;“不用了,二伯這次來是為朋友辦點事,住這裏反倒不方便。”

    吉勝好像突然想起,急忙說;“一高興忘了請您屋裏坐,快進屋,我讓人沏茶。”

    老者說;“碰到一個晚輩,十多年沒見了。要請二伯吃飯,就領到你這來了,找一個房間讓我們一邊吃一邊說話。”

    吉勝苦笑著說;“二伯,你還不如打我來得更便當,到這裏吃住自然都應該是晚輩的,到書房去吧,那裏又寬綽又肅靜。”

    書房真的很寬大,茶水也很香鬱,應該是今年的雨前茶。老者端起茶喝了一小口“呸,這小子又忘了他二伯最不喜歡的就是龍井茶。”看到杜鵑詫異的眼神,老者解釋說;“我不是說龍井茶不好,而是我這個窮命人,隻喝的慣普通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