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居家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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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女人的回答,瘋道人很意外,原本以為女人一定是諱莫如深,編一些不著邊際的故事,卻不想女人竟回答的直截了當。
他不知道女人的話有多大的可信度,憑他的經驗,這樣的女人說地話十之**假多真少。但是,無論你假話說得多麽高明,他總會在裏麵找出蛛絲馬跡來。
他嬉笑著問;“爭風吃醋?男人為了漂亮女人打架也很平常。”
女人搖了搖頭說;“這位小姐雖然稱呼公子為哥,可是女人眼底的秘密蒙騙不了我。即或你們已經大婚,也是剛剛不久的事情。”
女店主所答非所問,是不是故意回避對方的問題。然而女人一針見血地說破了杜鵑的秘密,杜鵑急忙端起碗吃飯遮住臉,有一絲羞澀在眉間飛過。
女人看著杜鵑的眼神很奇特,若有所思的說;“人的長相很重要,女人十幾歲就會編織心裏的夢,希望自己的男人英俊瀟灑,就像公子一樣。可是等你長大了女人才會發現,長相並不是男人的全部,也不是女人想要的全部。”
瘋道人知道一個問題不能糾纏第二遍,那樣會讓對方產生警覺。他順著女人的話題半開玩笑的問;“大姐對男人好像有歧見,是不是被英俊瀟灑的男人傷害過,”
女人好像太極高手,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著杜鵑劃著弧說;“小姐很幸福,身邊的男人是女人夢裏都會笑醒地人生陪伴。小女子雖然不是江湖術士,看男人不會看走眼。”
杜鵑輕輕地問;“大姐長得這麽漂亮,……”杜鵑捂住了嘴,發現自己失言。
女店主並沒有在意,躲開了杜鵑直視的目光,看向窗外黑洞洞的夜色。手裏拿著抹布機械在桌麵上來回的擦拭,好像要擦去桌麵油匠塗上的紅色。
外麵的夜色裏有什麽,窗外是不是女人曾經編織的夢,夢裏是不是有一個曾經讓女人幸福和傷心的他。
女人幽幽的說;“小女子的男人長相有點拿不出手,可是,作為女人,對自己的生活小女子很知足。”
女人站了起來,轉過頭去慢慢的離開,瘋道人看見女人眼角晶瑩的閃光。他在心裏打了一個問號,女店主為什麽眼角會藏著淚水,是幸福的激動,還是……?
女人坐到櫃台裏低著頭,在整理賬目和收入的銀兩,沒有再說話。瘋道人很快的喝完壇中酒,和杜鵑走向後院。瘋道人遠遠的注視著廊道趴在棚頂的貓,是一隻通體毛色黝黑的貓,若不是眼力好的人根本發現不了。
他注目凝思,這隻貓怎麽會長時間趴在一地不動,看上去並不像是病貓,眼珠充滿了警覺。黑夜裏傳來一聲低低的短暫哨聲,趴著的貓一竄上了屋頂,一閃不見了。
倆個人回到房間,杜鵑點燃了蠟燭,房間裏頓時亮堂起來。看見哥望向窗外的凝重,杜鵑小聲的說;“這個客棧怎麽覺得神神叨叨的,不會出啥事吧?”
瘋道人回道;“睡覺,出事也與咱們沒有關係。”
一路奔波確實感覺身體乏了,倆個人各占一屋倒在床上睡著了。街道行人漸漸稀少,酒樓,店鋪也都相繼熄滅了燈火,上了閘板,桐廬城變得安靜。
子夜過後,幾條黑影躥房越脊來到居家客棧,四個人越過圍牆在後院的客房上小心的移動。四個人的腳步很輕,輕得像風兒吹過柳梢。四個人蹲伏在屋脊上,小聲商量著什麽。
一個人手指著前麵的房屋小聲的說;“二哥,前麵亮著燈的是廳堂。廳堂的右手是灶間,廳堂的左手是四個房間,有三間是客房,最外邊靠近廳堂的房間是狸貓夫妻的房間。咱們腳下是六間客房,廂房是兩個房間,一處放雜物,一處是三個夥計的住處。”
被稱為二哥的人問;“習二,你能確定,七萬別搞差批了”?
習二回道;“二哥,絕對不會錯,我在這呆了四天哪能白呆。那個女人雖然十多年沒見,模樣沒有大變化。狸貓我也遠遠的看過,身材看上去很像。”
二哥又問;“三個夥計觀察過沒有,有沒有可疑人”?
習二回道;“據富陽倆個人說,看不出有什麽可疑。”
“客棧留宿的客人中,有沒有岔眼的人”?二哥還是有點不放心。
習二頓了頓說;“客棧留宿的一共是十三個人,倆個人看不好,但是臨近夜晚有一對男女住進客棧,搭眼一看就知是江湖人,倆個人年紀不足三十歲,應該不能影響咱們的行動計劃。
二哥追問了一句“你找的人呢,是不是還住在客棧裏?”
習二急忙回道;“天一擦黑倆個人已經退店,連夜回富陽了,咱們花了五十兩銀子。”
二哥說;“隻要沒有搞錯,五十兩銀子也值。”
習二說;“倆個人住了兩宿客棧,和老板娘近距離接觸過,他們確認那個女人右眉梢有一顆黑痣。那個男人右腿有殘疾,左臉頰有刀疤,那兩個人的功夫雖然不是一流,是不是刀疤還能分得清。”
二哥輕聲的說;“右腿有殘疾應該是受傷留下的,臉上有刀疤,符合狸貓受傷的特征。”二哥轉頭對另兩個人說;“朋友,一會我們哥倆先下去,如果看到我們動手,二位就出手。”
另外兩個人穿著一身夜行衣,盡管夜色很黑,臉上依然蒙著黑布。倆個人沒有回話,隻是點了點頭。
二哥和習二走到房山頭,順著房簷落到地麵,落地聲音很小。兩個人小心的走向亮著燭光的廳堂,走到後院的中間回頭望向剛剛離開的房屋屋脊,剛才還留在上麵的兩個蒙麵人已不見蹤跡,他們知道花錢請來的幫手不會讓他們失望。
倆個人手裏拿著兵器,小心翼翼的靠近大廳的窗戶,窗戶是由裏外兩層細紗做成,裏層是紅色,外麵一層是綠紗。廳堂裏好像沒有人,如果有人走動燭光會把人影映在紗窗上。倆個人慢慢的靠近窗戶兩邊,從窗戶邊向廳堂裏張望。
夜色很黑,夜闖居家客棧的人也夠小心,然而他們沒有想到黑暗中有眼睛在注視著他們。他們更不會想到,看著他們的眼睛還不止一雙。
當四個人一入後院,剛剛入睡的瘋道人就醒了,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凝神傾聽著房上的動靜。起初他曾懷疑過夜晚的來客可能是雞鳴狗盜之輩,可是聽了一會他否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斷。雞鳴狗盜之輩絕不會成幫結夥,也不會有這麽好的輕功,有兩個人腳步輕的,需要凝神靜聽。
聽到四個人下了房頂,有兩個人向前麵的客房走去,瘋道人輕輕地起了身,靠近了窗戶透過紗窗向外查看。屋裏的光線比外邊暗,屋裏的人能影影綽綽看見外麵,外邊的人看不見屋裏的人。杜鵑放慢了腳步,輕輕地走到瘋道人身邊,手裏攥著劍。
倆個人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裏靠近廳堂的後窗倆個人,杜鵑湊近瘋道人的耳邊小聲的說;“哥,這四個人來幹什麽”?
瘋道人也湊過頭去貼在杜鵑的耳邊輕輕地說;“不要說話,看看再說,除了這四個人,黑暗中還有人。”
杜鵑聽說還有人,睜大了眼睛仔細查看,怎麽也沒有看到哥說的‘還有人’可是她相信哥說的一定不會錯。
靠近廳堂的倆個人,從窗戶兩側小心地向客棧廳堂裏張望。突然身後三丈遠的一棵樹上,發出了一聲孩子的哭聲,哭聲顯得那麽淒厲。窗戶邊的倆個人一哆嗦,急忙矬身蹲下,轉頭望向黑乎乎的樹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