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代嫁王妃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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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昌國侯府的照拂, 又失去了親生父親的憐惜和父愛, 寧熏然,你還有什麽可以依仗的呢?哦, 是了, 你還有宴榮這個靠山啊!隻是你名聲壞了,再不是當年京城四姝之首, 更沒有當年那麽風光了,你說宴榮還會那樣看重你嗎?”嗤笑一聲,嫣然低聲笑著,嘲諷著寧熏然。?..在她醒來代替原主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就已經改變了。

    如今的寧熏然已經算不得什麽威脅了,就算是她手段高深再次攀上了宴榮那又如何呢?

    一個沒有母家幫扶的女子, 如何能在後宮三千美人中殺出重圍?

    寧熏然確實容貌秀美才華過人,但是後宮中可以和她媲美的女子也不少,失去了昌國侯府作為依仗, 又沒有了宴清未婚妻子的身份加成, 宴榮未必還會對她有什麽憐惜。

    或許為了羞辱宴清,宴榮會選擇納了寧熏然為妃,但是決計不會再對她投放多少感情了,最後也不過隻是成為一個玩物。

    而寧熏然若是想要像曾經的德妃如今的太後那樣母憑子貴,那卻是不可能的。

    嫣然早已經親手堵上了這條路, 下在寧熏然身上的絕育藥,足以保證她這一輩子都沒辦法懷上身孕,既不能得到宴榮的喜愛, 也無法生下宴榮的子嗣,就算是寧熏然真的入了宮,那又如何呢?

    無非是一隻入了秋的螞蚱,不值一提,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既然已經確定了昌國侯府的態度,嫣然便不再多花什麽心思在寧熏然身上了,而是將心思轉到了宴清被封為成都王這一事上。

    既然朝廷已經下了明旨讓宴清即刻前往成都就藩,顯然宴清留在都城的時間不多了。

    作為宴清如今的王妃,不管嫣然是否認同這個地位,她都不能抹去她和宴清已經是夫妻一體的事實,宴清若要前往成都,她是必定要隨行的,而這一去成都,卻是真的不知道何時方有機會返回了。

    這一去,便是很難再有機會見到文鼎侯和文鼎侯夫人了。宴清和嫣然去了成都,自然是要想辦法在封地上大展身手發展壯大勢力,默默積蓄力量等待有足夠的把握和宴榮扳手腕時殺回來奪回被宴榮占去的位置!

    這些事情,宴清自己心裏無比清醒,而宴榮卻也是心知肚明,這一路去成都,絕對不會順利平安,而就是突破重重阻礙到了成都,想要在那裏打開局麵,收服當地勢力建立自己勢力,卻也不是什麽簡單容易的事情!

    可以說,宴清排除萬難想要離開都城覓地發展,已經是像宴榮擺明了車馬,表明了要繼續爭鬥的意圖,以宴榮的心性,怎麽也不像是能放過自己敵人的人。

    所以,一旦確定了離開都城的日子,那麽從那一天開始,隻怕事情就會變得無比棘手,可能每天都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事情已經是迫在眉睫,宴清卻始終沒有給她答複,不知道宴清心中所思所想到底如何,嫣然心中始終忐忑難安,若是宴清拒絕,那麽她便是再有本事,受限於身份也隻能被困在後院無法施展手段,也就更不必去想她的那個目的了。

    所以,如今宴清的態度於她而言,真的萬分重要!

    嫣然一直再等這個答複,卻沒想到一直到他們將要啟程離開皇都前往成都就藩的前一天,宴清才最終給了她答複。

    因為要啟程離開,安王府邸中的奴仆們,真正忠心的大多數都要跟隨著宴清一起離開,隻有兩房人會被留下來照看這在都城中的府邸,不讓這府邸隨著宴清的離去而被荒廢下來。

    至於那些宴清開府宮裏安排的下人,那些各方放進來的探子和棋子,自然是被宴清原樣丟回了宮中,不留下他們在安王府中吃幹飯。

    嫣然這邊的下人自然不在放回宮中的名額之中,除了兩個貼身婢女,嫣然身邊還有四個二等的丫鬟,至於下麵跑腿打雜的三等和不計等的丫鬟也有不少,這還是文鼎侯府已經衰敗了的情況下。

    若是文鼎侯府昌盛如昌國侯府,嫣然身邊的配置絕對不止這樣。除了貼身使喚的丫鬟,生怕女兒在王府裏沒有得用的人,文鼎侯夫人將自己陪嫁莊子上的家生子專門細細挑了合適的兩家送來了給嫣然使喚。

    在王府下人統計跟隨著一起前往成都的名冊時,王府的管家就帶著十幾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和十幾個嬤嬤抱著好幾摞書冊和一些盒子進了正院。

    王府如今的管家是個積年的老太監,是當年宴清生母元後岑氏還在時的總管太監,在當年皇後去世後,這個福公公就跟了宴清,成為了宴清的總管太監,在宴清開府後便為他打理著府邸上的事情,可以說他不僅僅是宴清信任得用的人,還算是他半個長輩。

    麵白無須臉上滿是喜慶微笑的福公公一甩手中的浮塵,作了個揖對嫣然說道:“王妃,這是王府采買、下人名冊等各個方麵的總管,奴才今兒個帶著這些人來拜見王妃,日後這些事情便都由王妃處理了。另外——”

    他指了指身後人捧著的書冊,臉上笑容像是一朵菊花一般燦爛,“這是王府這一年來的賬冊,莊子裏收益和底下人的供奉、王府的各種開支都在這裏,以後也交給王妃來打理了。”

    嫣然坐在上首,臉色平淡神情威嚴,掃了眼麵前垂頭恭敬立著的管事和嬤嬤們,嫣然緩緩頷首:“有勞公公告知了,隻是我畢竟初來王府,日後若有些不懂的地方,還要請公公教我。”

    “不敢不敢,奴才可當不得王妃這句話,隻要王妃有吩咐,奴才一定盡全力幫你!”福公公連連應諾,臉上的笑容更盛。

    他倒不是真的留戀權勢,隻是真心為宴清開心,他以往不曾知道寧熏然竟是個狼心狗肺的,對自己從一點點小看著長大的宴清遭受這一切而感到痛心,真心希望宴清能不再為這件事情難過。

    而嫣然的存在無疑讓福公公放下了一顆心,雖然寧嫣然的身份有些尷尬,是寧熏然的異母妹妹,但是自嫣然進入王府,從來沒有做過什麽不利於宴清的事情,而且也在太後麵前維護過宴清,這就讓福公公覺得嫣然是一個不錯的王妃了。

    再加上,作為照顧宴清長大的老人對宴清的了解,福公公自然是看出了宴清對嫣然態度的奇異和不凡,隻覺宴清終於是開竅了,恨不得禱告滿頭神佛以示感謝。

    “不僅僅是王府中的賬冊,王爺還吩咐將府中庫房的鑰匙也送來給您。”福公公又說道,看向嫣然的表情像是在看拯救了大齡失足青年的聖母花。

    掃了一眼下人們捧著的盒子,可不止一個。像是明白了嫣然的疑惑,福公公感歎了一聲,充滿暗示意味的道:“不僅僅是府中的庫房鑰匙,王爺將他私庫的鑰匙、以前皇後娘娘留下嫁妝的鑰匙,都交給王妃了。”

    這算是將身家都交給嫣然了。雖然嫣然並不相信這就是宴清所有的財產了,但是至少這表明了宴清的態度,對她承認的一個態度。而且,這些恐怕也就是宴清明麵上的能夠直接動用的財富了。

    相比於宴清的“貧窮”,嫣然就顯得更加富裕了。

    她的嫁妝不僅僅是她一人的,之前她嫁進來時是被寧熏然暗害,那時抬入安王府的嫁妝是寧熏然的,後來寧熏然的詭計被拆穿,那些嫁妝文鼎侯卻沒有抬回去,直接充作了嫣然的嫁妝。不僅如此,隔日文鼎侯府便將嫣然自己本來的嫁妝也送了來。

    比起有著岑氏生母嫁妝打底而顯得無比富貴繁盛的寧熏然的嫁妝,寧嫣然的嫁妝在珍貴價值上確實略有不足,什麽前朝的古畫古玩是沒有那麽多的,但是在銀兩銀票這種現銀上卻是壓過了寧熏然不止一頭。

    畢竟文鼎侯夫人家中雖是小官,但是她家中出了會做生意的親生兄長,不說富可敵國,但絕對是頂級的富貴之家。

    若論財富,便是昌國侯府也不一定勝過,隻是文鼎侯夫人家中底蘊不深,在大延頂級世家看來不過是走了財運的暴發戶而已。

    “這些東西一向是福公公管理的,我初來王府,王爺就把這些東西交給我,實在讓我受寵若驚,生怕辜負了王爺的一番信任。福公公這些年打理王府的事□□事都並無疏漏,想來比我要順手熟悉得多,這些鑰匙,還是先由福公公掌管吧。”

    是真的不太看得上宴清交過來的這些庫存,同樣也並不想真的沾手宴清的私庫,嫣然微微一笑,拒絕了。

    福公公臉上微笑更盛,笑眯眯的說道:“王妃這話真是折煞老奴了,這王府是您和王爺的,就該由您來管著。老奴我不過是在王妃來之前替您掌管,隻能算個跑腿的,這王府的大局還是得由王妃您來掌啊!”

    這話說的已經是很明了了,嫣然沉吟片刻,略略頷首應下了此事。

    既然決定了要站在宴清這一邊,就不能在顧及這個顧及那個,那樣隻會招得旁人嗤笑她的不堅定,反而不如破釜沉舟,咬緊牙關一條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