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也給我……一個機會

    “子境界？”貴婦人碧青恍然道：“能夠累計道行快速衝擊仙君瓶頸的秘術，果然是有心人的安排“不錯，對你們仙道中人來說，逍遙無窮才是真正的大道，連一點羈絆的心情都不能有，而修煉《子境界》這種精煉紅塵願力的法門，會使修者的境界在凡人層麵停留，久而久之，心神會被紅塵中的濁氣邪念侵染，若是沒有相應的心境來掌握境界衍生的能力，就會讓修士產生困惑，有些時候，升天和墮仙本就在一念之間，抑製不住心中的雜念，後果不堪設想。”

    “多謝先生實言相告。”貴婦人奉承道。

    “夫人，我想你搞錯了！我不是在幫你女兒，我是來救蘇琴那丫頭的，至於你女兒，不關我事。”呂詔用古井無波一般的聲音敘述著，仿佛在闡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如果說從前的呂詔神態恬靜，和光同塵，渾身散發出濃鬱道家韻味，那麽現在表現出的睥睨天下，和無上道境完全不搭界，甚至有一股很怪異另類的感覺，或者說他不屑和旁人說話。

    ……

    看著呂詔的背影，蘇琴迷糊了，無法解釋心裏麵是什麽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對她來說竟是如此的遙遠，好像是在夢中一樣，若真是如此，她這些時日牽腸掛肚的那個人影究竟是誰。

    蘇琴問自己，隨即否定了自己，心中亂作一團，一時間竟沒了主意。

    她隻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虛化、錯亂，特別想要回到自己曾經特別厭惡的蘇家，在那個家裏，就算她再怎麽身不由己，至少心還是自己的，總好過被人用邪術迷住心神。

    “總好過，心……”蘇琴渾身乏力，眼皮直打架，小聲的叮吟道：“心不由己啊……”

    沒有香火迷心，蘇琴反而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麽，該如何去做。

    “愚蠢！”薩賓隱約知道蘇琴的狀態，似乎怕她又固執的鑽了牛角尖，當即嗬斥一句，“你可知道，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一個能讓自己動心的人，是多麽地不容易。”

    緩了口氣的蘇琴聽到薩賓的話，像是被擊中了要害似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強打精神道：“我不聽，我不聽，我隻知道，在我們那，男女交往在一起太累了，就應該要分開，這樣對彼此都好。”

    她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了這樣，自己對呂詔仍舊有心動的感覺這件事，全都在這位姐姐的低低細語中暴露出來，這讓她不由得生出一種立刻逃離此地的衝動。

    就在蘇琴因為薩賓無比精準的猜測而感到萬分驚駭的時候，薩賓突然神色一變抬頭看著她非常直接的問道：“你敢說你一點都沒有動心？”

    “啊！姐姐你在說什麽？”薩賓突然改變的話題令蘇琴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在驚愣了一下後，臉上立刻泛起了一陣異樣的紅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愛情是不能用理性分析的。”見蘇琴出現異常，薩賓淡然以對，似乎早就猜到會有如此現象，“一旦分析了，就會產生‘愛情也不過如此’的錯覺。”

    薩賓微微閉上眼睛一邊思考著一邊自言自語道：“當初那被三世情咒纏身的東華上仙都因為黃粱一夢的解析而暫入絕情境，後來怎麽樣先不說，能夠讓心性堅定的人都對愛情產生懷疑，足見理性就是愛情的毒藥。”

    理性會讓愛情變得乏味，發現愛呀愛的，到最後愛得還是你自己。雖然不甘心，當初的海誓山盟怎麽到最後就隻剩下回憶？

    一旦這麽想了，意味著你已經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蘇琴茫然地地點點頭，困，好困，實在是太困了，隻想美美的睡上一覺。

    薩賓緊緊把蘇琴抱在懷中：“妹妹……”

    她並不是突然沒了對呂詔的厭惡，而是在蘇琴上看到自己曾經的影子。

    薩賓此刻像是完全變了另外一種人，不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的說教。反而像是姐姐一樣充滿這溫和氣息並會心微笑著朝蘇琴說道：“你疑惑的並不是你的心動，你所疑惑的其實是你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感覺是不是仍然受到法術的影響。給他一個機會，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也給我……一個機會！”

    最後一句話，聲音小的隻有薩賓自己能聽見。

    “嗯！”

    努力維持不足一毫米的眼縫，朦朧睡眼前是念力化成的一片霧氣，透過霧氣，薩賓的臉慢慢幻化成呂詔的，她傻傻一笑。

    “是我不夠漂亮麽……”

    薩賓無奈道：“漂亮。”

    “那為什麽你從來都不願主動關心我，我是女孩，我也想要被人憐愛。”

    薩賓一頭黑線：“都不知道你在咕噥些什麽。”

    “我，蘇完齊佳琴，最喜歡看你的背影了，看一世都不會膩呢……”蘇琴的話聲逐漸便成哼聲，一頭栽進薩賓的懷裏，慢慢的竟睡著了。

    “這就是呂詔的夢神通？能讓受術者看世間萬事萬物時，產生全沒有一樣東西是真實的錯覺，不自覺的陷入睡夢之中。”

    當初蘇琴被截走之時，呂詔的五方地君神位剛剛構建，神職轉換間，正是遊神神位夢之力最盛的一刻，再加上筘心鎖本就是呂詔在夢中所下的禁製。

    薩賓把她緊緊摟在懷裏，神色平和：“妹妹，你我因為《子境界》而結緣，這種羈絆遠勝血脈，姐姐說這麽多，隻是想你過的好好的，不要走上我的老路，以免將來後悔……”

    “羈絆啊！”

    以薩賓的仙道境界，已經隱約知道《子境界》這種會不斷加深羈絆的功法與仙道逍遙的精義有極大的衝突，稍一思考，甚至能看到神道借子境界錘煉心境的路數。

    寰宇之內的仙魔人神鬼，就算再怎麽超脫世俗，其內心必然有這樣那樣的遺憾，心魔可以斬盡，但“遺憾”卻珍貴到讓修士不願舍去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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