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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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捂住被打紅的臉哭著說:“老板我剛才打掃幹淨了。”

    “你娘賣b的還敢說掃幹淨了,”他指著香蕉皮繼續罵,“這是什麽,這是你娘賣b的什麽。”他罵著正要舉手又去打小青,我急忙拉住他說:“光仔哥這事真的不關她的事,是……”我正想說出真相時,但隨即又想這事我怎麽才能跟他說清呢?我因為開了天眼能夠看到老鼠鬼,而他們根本看不到,如果我就那樣說出來沒準他們會以為我是在裝神弄鬼;如果我替他們開天眼看老鼠鬼我就會遭報應,所以我被老鼠鬼的惡作劇逼到了死角上是沒法說了。

    老鼠鬼這時在神龕裏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朝我笑嘻嘻地作揖求我不要告訴他們實情。我見他對我作揖了,心裏想轟走他的想法倒消失了,因為他在這裏可趕可不趕。

    老鼠鬼是一種人鬼轉畜道後做老鼠死的鬼(這種鬼一般都是在陰間報應完了前世罪孽的鬼,他們在陰間隻是等著投胎轉世的時間到來,因此不必再變回原來做人死後的鬼樣子),這種鬼將來就以老鼠生肖轉世為人,想必這隻老鼠鬼會在2008年投胎轉世了。

    老鼠鬼因為生性機靈,他們於是喜歡搶占貪財者供奉的財神爺神位。據說這種事情閻王爺是不管的,因為財神爺從來不坐貪財者給他設的神位,他也從來不受凡人的香火,凡間那些財神爺神位都是凡人臆造的,所以財神爺便讓老鼠鬼們去搶占,這也許就叫作以臭製臭吧。

    我見光仔對小青這麽凶殘粗暴,於是不想幫他趕走老鼠鬼,讓老鼠鬼繼續留在這裏享受他們這些賭徒的免費午餐、繼續在賭場上作怪。老鼠鬼在賭場上一般常作的怪是看到誰的生辰八字讓他覺得別扭就會給誰潑上黴運,讓對方在賭場上輸個精光。如果今晚我不在場,貴仔和光仔肯定會被老鼠鬼潑上黴運。

    查看完賭博房,天色早已黑盡。這座寧靜的山區縣城被並不華麗的燈火籠罩起來,一條護城河像一條彎曲細長的紐帶把縣城從中間隔開。河對岸是一排排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居民區,大都是一些四五層的小洋樓。此時一輪明月掛在晴朗的夜空上,它在無數的星星陪伴下注視著這座寧靜的山區縣城,就像上帝的眼睛一樣在注視著光明的或黑暗的人和事。

    貴仔看了看時間,踱著步說:“這華仔娘賣b的怎麽還不來?都快八點了。”

    光仔坐在沙發裏吸著煙、咀嚼著檳榔,說:“你坐下來好不好,他說過來一定就會來的。他贏了我們那麽多錢要是不來了,老子等一下叫幾個人到他家砍死他去。”

    貴仔一屁股把沙發坐得咚的一聲後,說:“不曉得這娘賣b的又在搞什麽鬼把戲。”

    光仔說:“你管他搞什麽鬼把戲,隻要他今晚被我們抓到把柄,我非把他的手剁了不可。”光仔說著見一個穿著露骨而又年輕漂亮的女孩從休息室門口走過,他急忙叫道:“馬莉你進來一下。”

    馬莉笑盈盈地帶著撲鼻的香氣走進來,她的身材已經成熟,但她的臉蛋上卻還殘留著一些十八九歲女孩特有的稚氣。

    她笑盈盈地問:“光仔哥什麽事呀?”說著彎下腰從茶幾上拿起光仔丟在茶幾上的香煙盒,從中抽出一根香煙吸起來。她的胸部真大,都露出大截了。

    光仔對我笑著說:“真仔老弟你跟馬莉去鬆一下骨吧。”

    鬆骨據說是從廣東那邊流傳過來的一種嫖娼暗語,說鬆骨的意思就是嫖娼的意思。不知道這個鬆骨的嫖娼暗語是幾時傳到這座山區縣城的,總之現在這座山區縣城到處都有鬆骨的場所,小到小小的發廊大到豪華的大酒店都有鬆骨的娛樂項目。這些我都知道,用不著誰來教我,就這麽點的縣城,隻要踏進來,誰都會知道。

    馬莉站在我麵前吸著煙,朝我笑著,她的笑容很自然。

    我心裏癢癢地說:“不,不了。”

    馬莉發嗲地對我笑著說:“大哥你怕小妹吃了你呀。”

    光仔笑道:“真仔老弟你跟她去玩吧,你放心好了她沒事的,她剛出來做沒多久。”

    我抬眼望了望馬莉,她站在那裏聽著我們談論她,神情是那麽的平靜。我說:“以後吧,今晚要辦事不能搞這種事情的。”

    光仔拍一下腦門,嘴裏咀嚼著檳榔奸笑道:“嘎嘎,真仔老弟說得對,我差點把正事忘了。”他對馬莉揮一揮手說:“你走吧。”

    馬莉走後光仔繼續對我說:“真仔老弟隻要你今晚幫我們擺平華仔那個雜種,你今後到我這裏來玩所有的費用全包在我身上。你要是對她們沒興趣,我可以幫你喊高中的學生妹來。”

    我笑了笑,說:“光仔哥你這樣說我就想跑了,我怕等一下幫不了你的忙倒被你一刀先砍死了。”

    光仔嘎嘎大笑地拍一拍我的肩膀,說:“真仔老弟你真會開玩笑,我光仔從來不砍自己的兄弟。”

    這時有兩個男人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身後跟著一個拎包的青年。

    中年男人很富態,穿著很光鮮,方麵大耳的像個人物。他走進休息室的門因為光仔正跟我說話沒注意到他,他叫道:“光仔人都來了沒有啊?”

    光仔和貴仔從沙發裏霍地彈起來,上前握住中年男人的手點頭哈腰地說:“周哥你稍等一下,華仔那個雜種還沒有來,其他人到了的有的在三樓玩有的去找妹子鬆骨去了。”

    周哥笑著說:“那我也先去鬆鬆骨吧,等一下人到齊了你叫發仔來喊我。”發仔就是他身後那個拎包的青年。

    光仔笑道:“周哥要不要我給你安排啊?”

    周哥笑道:“不用了,還是冰冰好使。”他說完轉身走出休息室,在休息室門外出現一個滿臉病毒的女鬼跟上了周哥。

    我大吃一驚,叫道:“貴仔哥……”

    貴仔應道:“什麽事?”

    我想叫貴仔告訴周哥已經被一個病鬼纏上了,他如果是去玩小姐等一下肯定會中鏢。這種事情與病鬼無關,而是病鬼事先知道誰會患病才會去纏誰。

    病鬼都是病死的鬼,他們喜歡纏上患病的人。他們纏上病人不是作怪,而是一種習慣,如果病人的病好了病鬼也會自行離去。假如周哥能夠懸崖勒馬,這病鬼自然會去纏另一個玩冰冰的嫖客。但我想即使我說了,這個正在欲火上烤的周哥也不會信的,搞不好我還會被他臭罵一頓,我於是在心裏說: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我改口說:“既然華仔還沒有來,我想找一間客房休息一下。我剛才吃飯的時候酒喝得有點高了,現在頭有點發暈。”

    其實我隻是不想再跟他們待在一起了,我和他們沒有共同的語言,我跟他們在一起感覺很不自在。如果今晚我有自由選擇的餘地,我真的很想就這樣溜走;但我卻已經上了賊船,騎虎難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