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意外

    莫玉蓮纖眉一揚，“師兄焉知玉蓮不是生你的氣？”

    蕭無忌無辜地笑了笑，“蕭某哪裏得罪師妹了？”

    “師兄明知故問嗎？蘇夜幫我看守洞府，你卻讓她隨意進出。難道這樣就好嗎？”莫玉蓮神色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據我所知，她來這麽久，也就這麽一次隨便出入了？”他加重了隨便二字，微勾的唇角現出懶散隨意滿不在乎的笑。

    “師兄是在指責我禁錮弟子自由了？她在我洞府做雜役，理應如此。”莫玉蓮一張俏臉氣得鐵青。

    蕭無忌似是沒看見，淡淡道：“她又不是你撿來的阿貓阿狗。”

    “蕭師兄”莫玉蓮氣得渾身發抖，“師兄挑唆了林師兄，難道又來挑唆我的執事弟子嗎？在師兄眼裏，除了師兄，別人都是包藏禍心，別有用心嗎？”

    蕭無忌含笑的眸子裏譏諷更重，“師妹太激動了，我不過是想來喝杯茶，順便求兩株隱靈花罷了。”

    不提藥草還好，一提，莫玉蓮突然眼圈一紅，垂首，淚珠晶瑩地滾落，消瘦的肩頭微微聳動。

    蕭無忌頓時一怔，後退兩步，扭頭看了一眼周圍，笑道：“師妹，有話好說”

    莫玉蓮飛快地擦幹淨了臉，聲音沙啞，“藥園被踏壞了……”

    “是麽？”蕭無忌雙目更亮，“這倒奇怪了。”

    莫玉蓮煩悶地道，“說不清，師兄既然來了便進來看看吧。”

    蕭無忌進去的時候，就見蘇夜一臉錯愕地站在藥園旁邊，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蘇夜喃喃道：“我走得時候還好好的。”如今竟然滿地狼藉，起碼有一少半珍貴藥材被踐踏壞了，可謂損失慘重。

    蕭無忌上前查看了一下，這洞府中的藥園禁製雖然不錯，但是對於妖力不俗的靈獸來說用處不大，例如某些相當於築基修為的靈獸，禦靈園就有很多。

    蹄印淩亂，而且有被人抹除過的痕跡，看不出到底是什麽靈獸。

    他剛問了兩句袁娟等幾個小弟子的情況，外麵李誠嗔帶了幾個人衝進來，他看了蕭無忌一眼哼了一聲，上前查看一番，便道：“先把這幾個弟子帶回執法堂。”

    蕭無忌隨後一拖，把蘇夜塞到他身後，笑道：“師兄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抓人？”

    李誠嗔沉下臉，“蕭無忌，不要妨礙我等公務。”

    蕭無忌笑得雲淡風輕，滿不在乎，“這丫頭是我叫出去的。”

    言下之意，出了問題他自然包到底。

    李誠嗔哼道：“執事弟子擅離職守，不造成損失就罷了，有了損失自然有懲罰。另外，我們還需要鑒別是出於疏忽導致其他靈獸和人蓄意破壞，還是監守自盜，故意造成假象掩人耳目。”他冷目一掃，“這裏一個個都脫不了幹係，帶回去。”

    袁娟幾個跪在地上苦苦求饒。

    “我等一直在房中修煉，蘇師姐何時走的我等不知道，我等也不曾出去過，因為平日都無事，而且我等都未聽到什麽聲音才沒有留意……”

    蘇夜看他們的架勢似乎不管是別人來破壞，還是靈獸踏壞，總之都要安在自己頭上。不講道理一點，就說自己玩忽職守，歹毒一點，就說自己為了偷取名貴藥材，假意製造出靈獸破壞假象，偷了藥材再離開這裏。

    她看向袁娟，“我們一起收拾完藥園，之後我回房中煉製符籙，後來收到蕭師叔傳音符，我跟你們打過招呼，讓你們守著洞府，我去蕭師叔那裏的。”

    袁娟幾個拚命搖頭，“蘇師姐，你什麽時候出去的，我等並不知道。”

    蘇夜握緊了雙拳，冷冷道，“就算你們不承認，那也好辦，我就在這裏，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裏，你們若覺得是我拿了這裏的藥材，就來搜吧。且看看我這個小小雜役弟子有什麽能耐去盜取那麽珍貴的藥材，靠什麽盜取，藏在哪裏。”

    有個小弟子嘟囔道：“誰知道你有沒有同夥。”

    蘇夜冷笑，“自從不送貨給百草堂，除了今日，我都不曾離開這洞府，試問，去哪裏同盟，與你們麽？”

    幾個小弟子連連撇清。“誰知道你是不是用傳音符？”

    蘇夜憤怒道：“焉知不是你們背後使壞誣賴，一邊合謀偷了藥材，一邊把罪推給我？”

    “你，你，你血口噴人。”幾個小弟子氣得瑟瑟發抖。

    “我血口噴人，你們就不是紅口白牙說假話嗎？”蘇夜怒極。

    她怒的不在這裏，而是莫玉蓮的洞府，就算沒有蕭無忌的陣法那麽複雜，但也絕對不是輕易就能闖進來的，方才蕭師叔都不能一下子進來，何況隻是一頭靈獸?那就勢必是熟悉陣法的人帶進來的，踐踏了藥園再大搖大擺地離去，然後把事情嫁禍給她。

    這麽淺顯的道理，這裏的人都懂，尤其是莫玉蓮。

    她扭頭看過去，莫玉蓮正冷冷地望著她。以往，蘇夜都避開莫玉蓮的逼視，以弟子謙卑的態度表示敬重。而今，她似乎有所領悟，為什麽之前表麵待她非常和氣，自打進了洞府就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她，說話也是不陰不陽的，如今算是一個了結嗎？以這樣拙劣的方式？

    如果自己真的礙她的眼，不是可以找很多機會殺死自己嗎？

    反正歸雲山被他們除去了多少眼中釘？

    她是為了莫玲瓏出氣？還是李誠嗔的主張？因為在執法堂自己一直沒有被抓到把柄嗎?假如李誠嗔真的想要她死，不是也能找很多機會嗎？

    她百口莫辯，覺得人家不要她辨，根本不要聽她申訴，不要判斷她清白，他們認定她就是賊，也必須讓她做賊。

    她看向李誠嗔，“李師叔，搜身也好，去執法堂也好，我需要您給個明確的說法，監守自盜什麽罪，玩忽職守什麽罪。監守自盜在什麽情況下定罪，什麽情況下不能定罪。玩忽職守最重是什麽罪，要人死還是要廢修為，或者驅逐下山。您最好給一個明確答案，免得我糊裏糊塗地進去，不明不白地承受太多酷刑。”

    她知道，落入李誠嗔的手裏，他肯定不會給她好過，他一直在找她的把柄，如今終於找到了。

    如果先聽過蕭師叔的課，當日莫玉蓮讓她來洞府中，她肯定會直截了當的拒絕，寧願得罪一時，不要落入人家手心一世。

    不值得自己信任的人，除非有相當實力可以對抗，否則不要靠近。

    想要拒絕的時候一定要拒絕，絕對不能因為抹不開麵子或者畏懼而勉強自己，後果就是把自己扔進未知危險之地。

    當初她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如今明白了，卻要付出代價。

    李誠嗔大怒，“有你叫囂的份兒嗎？”

    蘇夜反而無懼起來，“巍巍太和山，到底是誰的太和山？”

    “混賬”李誠嗔怒極，反手甩向她，一人快如鬼魅，將他的攻擊全部化為無形，“師兄何必動氣，事情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李誠嗔眼皮一抬，粗聲道：“你有辦法？”

    蕭無忌笑得風流倜儻，仿佛這一切不過是笑話，“自然，有什麽能難倒我的？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再現之術嗎？發生過的事情，就會留下痕跡，隻要有生靈見證，就能還原。”咬出最後那幾個字，他的視線如刀鋒一樣在莫玉蓮和李誠嗔等人臉上掃過，“都說我擅長陣法，知道為什麽？我並不是擅長，而是因為陣法對我來說是有生命的靈物。我與它們有著靈魂上的溝通。就如同莫師妹與蓮花的溝通，李師兄與伏魔神功的溝通一樣。”

    他說得輕鬆隨意，疏朗的眉眼氣宇清華，卻有一種無形的威壓散開來，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和高傲，給人以透不過氣的壓迫感。

    就算修為與他比肩的李誠嗔都有些氣血翻騰，更別說其他人。隻見他信手掐訣，配合了複雜的步伐，開始很慢，後來越來越快，沒有人看得清他在做什麽。最後，指尖打出一束靈力，旁邊立刻出現另一個袁娟，她方才的動作、語言，一點不差的描述了出來。

    袁娟臉色瞬間如土，喃喃道：“不，不可能。”

    李誠嗔和莫玉蓮也呆住，他們不相信蕭無忌能做到這個程度，就算是精通陣法的老祖，也沒說過能再現發生過的事情，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他不過是築基後期的弟子，怎麽可能？

    蕭無忌飛身落入藥園中，四下裏看了看，笑道：“雖然被破壞過，但是好在陣法會記錄一切。”他一邊修補被破壞的禁製，一邊道：“我會布下陣法保護氣息不散，靈識不滅，你們每日隻要如常照顧藥園即可。”

    一時間各人神色複雜，尤其是幾個小弟子，縮縮發抖。

    這時候林之風聞訊趕來，詫異地看著他們，淡淡道：“怎麽回事？”

    莫玉蓮立刻把事情跟他說了一下，林之風看了蘇夜一眼，又看向蕭無忌，然後也躍入藥園，查看一番，“這是禦靈園的麒麟獅的氣息，它怎麽會跑來這裏，去禦靈園問問不就知道了。”

    莫玉蓮驚訝道：“師兄，怎麽可能是麒麟獅。”

    若是別個靈獸，肯定會有氣息留下，可麒麟獅具有深厚麒麟血統，靈力強大，根本沒有任何妖獸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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