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看不看的作者感言(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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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靜的大學生涯——甚至此後的人生——是在2016年十月的某個夜晚被徹底改變的。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天晚上我應該是躺在宿舍的床上,對著播放著動畫片的電腦喝著啤酒。就在我感歎著人生如此美好的同時,我看見了一條來自夢弱智的QQ消息提醒。
這條信息很好地反應了“字兒越少,事兒越大”的有趣定律:張XX(我的大名),我要退學寫小說了。
我肝膽俱裂。
就像絕大多數腦回路正常的普通人一樣,我看到這個消息時的第一反應不是該如何與他合作、該如何分配時間、該怎麽建設公眾號與作者人設(如果真的有的話)。我的反應非常的現實而本能:兄弟,你要不先想個折中點的辦法,比如說一邊混文憑一邊寫?
遺憾的是,我很快便從他的嘴裏得知,“我要退學寫小說了”並不是一個帶有谘詢意味的疑問句,而是一個對既成事實的陳述句。說得直白一點,在他告訴我他的打算之前,他已經把退學手續給辦完了。
夢弱智是我死得不能再死的死黨,按照他的描述和我的提煉,我們是前無古人的“衝灰泡餅之交”。或許是由於我們的交情太好,又或許是因為我不想這麽快嚐到他骨灰的味道,我告訴他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他。
需要指出的是,直到這個時候,我還沒有被騙上這本小說的賊船,我最瘋狂的預計也無非是在他沒錢吃飯的時候給他郵寄兩箱泡麵。但在半個小時時候,我將徹底成為他最親密無私的合作夥伴,心甘情願地為他提供除了骨灰之外的一切幫助。這種合作至今已經持續了將近兩年,而就目前看來,還很有可能持續更長的時間。
因為他用這半個小時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這是一個太長太長、又太大太大的故事了。故事要從一個新世界的產生說起,關於一座佇立在海邊、麵積堪比一塊大陸的巨型城市,關於一支由變異者組成的革命軍隊,關於一場掩埋在曆史裏的戰爭,關於我們與他們的世界、以及這兩個世界的本源和來曆。可這並不是這個故事最吸引人的魅力所在,真正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兩個模糊的影子:一個少女,穿著大紅色的裙子,坐在沙漠中的一座鋼鐵廢墟上,環抱著腿看著遠方墜入地平線的夕陽;一個少年,騎著一台破破爛爛的摩托在黃沙與廢墟之間穿行而過,臉上是無憂無慮的笑容,以及一塵不染的少年氣質。
換一個有些宿命論的說法,我不是被夢長威逼利誘著上了賊船,也不是在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故事當成了我未來兩年,甚至更長時間的使命。我隻是透過這個故事、透過故事裏的世界,看見了許多鮮活的、可愛的人,想走進這個世界裏,在無形中陪著他們走完各自的一生。
在後來的時間裏,我越來越清晰地看見了這些可愛的人們,也越來越被他們或平凡、或奇特的人生道路所打動。到了這個時候,讓故事進行下去的就已經不是寫故事的我們,而是這個龐大的故事本身了。
兩年來,我是作者團裏活兒幹得最少的,雖然也代勞過小說主劇情、寫了不少番外、盡量堅持每天審稿,但由於課業緊張和個性實在太過懶散(後來還加上了要哄女朋友),經常活兒幹一半撂了挑子就瞬間消失;長此以往,夢弱智就成了這本小說剝削和壓榨的核心對象,頭發上的毛也越掉越少,終於在兩個月前的某次聚會中被我瞧見了他閃亮的天靈蓋。摸著良心說,除了嘲笑他越來越少的毛和三年來沒有性生活的事實之外,我還是挺感謝這個把我騙上賊船的撲街的:感謝他在我還沒畢業的時候一手撐起了這個故事,也感謝他把那些讓我或喜或悲、或愛或憎的人物帶到了紙上。也因為此,每次在寫作他們的故事、或是閱讀關於他們的章節的時候,我都會為夢老板日漸凋謝的頭發而深感心痛(和暗爽)。
但他似乎是不會後悔的——直到今天,每當他跟我說起故事開頭那個騎著摩托車、在黃沙中飛馳的少年,臉上都會露出發春般猥瑣而不加修飾的笑容。他告訴過我,他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當他想起故事裏哪怕是最平凡的一個人,他都會為了這張麵孔後的故事而感動。
兩年前我會覺得他大概是瘋了,現在我隻會讚同他的觀點。因為將近兩年以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裏,我也處於與他一模一樣的狀態當中。
這就是關於《界》的來曆的故事——一個兩個年輕人,做了一場荒誕不經的夢,並用了數百個日夜,試著將其付諸實現的故事。
和夢夢一樣,分割線上麵的是我在幾個月前剛簽約的時候寫的。老實說,我不是一個喜歡煽情的人(至少在人前不是),講段子、抬杠和嘲笑夢長日減消失的毛發才是我存在的主要使命。出於這個原因,我刻意地把上麵那段作者說從幾千字刪到了一千字出頭……全文也基本都是在說段子。
考慮到夢長的作者感言實在是太喪太慘了,所以這一回,我們還是照常聊聊天吧。
前兩天我晚上睡不著覺,被夢長從床上拉起來獻祭靈魂,接著跟他討論劇情;因為手頭上剛好是沈園和藍思琳的章節和對應的flag,很自然地就說起了這兩個年輕人。討論劇情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冒出來這麽一句話:嘖,藍思琳經曆這件事情的時候,能不能讓沈園被支開一下?
實不相瞞,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其實有種蠻羞恥的感覺。作為一個已經十九歲、再過不到一個月就要滿二十歲的成年人,愛上一個自己參與創作的角色好像是件相當荒誕的事,而不幸的是這樣的事情我已經幹過兩回了(上一個是伊斯特)。夢長很敏銳地發現了我偏愛園園醬、不想讓她跟藍思琳那個死賤人一起經曆困難的心情,狠狠地揶揄了我一晚上,說我不但是個變態蘿莉控,還跟藍思琳一樣,是個喜歡被舉起來摔來摔去的抖M。
雖然我在客觀上接受這個事實的危險性(畢竟絕大多數蘿莉控的下場在刑法裏寫著),也承認對故事裏的人物產生過於強烈的主觀情感會極其嚴重地影響寫作(夢長經常說我寫園園和伊斯特看著像懷春),但和夢長一樣,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這個故事裏的每一個人物,還有這個故事本身。當然,我也同樣很喜歡我們的讀者,雖然他們在絕大多數時間裏都在嘲笑兩位作者,而且似乎非常享受被我喊爸爸的感覺,可至少在他們短暫地進入這個故事的過程中,給我帶來的滿足卻是前所未有的。就好像他們進入的不是網頁上展開的幾十萬個文字,而是一個由我親自參與創造的世界。
雖然有些草率,顯得也不如夢長真摯,但因為我實在不是個喜歡煽情的人,抒情和感慨還是就此打住。接下來說點實在的、關於《界》的現狀,以及它的未來的問題吧。
我現在在讀大二下學期,課業比較緊張,暑假還有一次實習;事實上,我曾經想過跟夢長同步推進《界》的兩條主線(讓我來主寫蒂瑪線),但由於課業壓力和《界》的特殊性(flag有時候比正文還多),雖然我常常處在強度比較高的工作狀態之下(包括每天幾千字的碼字、按時上課、複習考試和哄女朋友),也隻能勉強跟上一條主線的連載進度。
不過好消息也有兩個。第一,夢長正在加快EC線的推進速度,可能會在一年內完成EC線的正文;第二,我在大三之後課業壓力會逐漸減小,同時也將把更多的時間投入《界》的寫作。即使按照不那麽樂觀的估計,在EC線將要結束的時候,我也能對夢長的主要工作提供更有力的助推。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倆中的任何一個不因為意外掛掉(比如我像今天一樣在群裏嘲笑女朋友長得像河豚被吊起來打死),我們的時間和精力是可以保證《界》的按時更新和完成的。
或許你也發現了,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討論過兩位撲街作者有沒有打算放棄這個看上去可能要撲街的故事的問題。因為在我看來,這個問題實在有點無需討論。
我剛剛接手《界》的時候,伊斯特還是一個性冷淡的金毛美妞,沈園還隻是一個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鋼鐵暴龍獸。兩年過去了,伊斯特已經成了一個承擔著沉重的過去、但依然不懈地在天空中尋找著屬於她的星星的、偶爾流露出少女情懷的孩子,沈園已經是一個愛恨分明、沒心沒肺,除了能一拳打飛十個藍思琳之外,善良得令人發指的小妹妹。
我不打算像夢長一樣長篇大論地渲染這個過程帶給我的感受,因為這對於比較傲嬌的我來說有點難為情。我隻能告訴你們這個過程帶給我的結果:我了解這兩個女孩子會想什麽、會經曆什麽,遠甚於我了解夢長的腦袋上還剩下幾根頭發。對兩個善良而有趣的靈魂(和好看的皮囊)抱有如此細致而深入的了解,隻會讓我徹徹底底地愛上她們。
這還沒完,我在《界》的寫作過程裏參與的角色大概也有好幾十個,每一個都有著同樣有趣的靈魂(比如那個被摔來摔去的抖M和那個經常被兩個作者官方調戲的主角)。而夢長先生經曆的則更多,畢竟他因為怕我忍不住劇透還藏了一大堆人物沒告訴我(笑)。加上好多好多震撼的、感人的情節,《界》的兩位主創絕對無愧於本書最死忠腦殘粉的稱號,也會是這本書最忠實的書迷。
說得直白一點,就是這本書的兩個作者腦袋都很鐵。頭鐵到哪怕看這行字的小傻瓜們跑光了,他們也不會棄坑。
……當然,你們最好不要作出這種嚐試。雖然我們的頭很鐵,但心靈還是挺脆弱的。
寫到這裏不禁仔細想了想,我現在十九歲,雖然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是生日了,但過了也才二十——換句話來說,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在以後的日子裏,我要走向社會、養家糊口,萬一女朋友心血來潮,可能還要賣身買下上海迪士尼(她跟我提過三回這茬兒了)。可至少在這幾年裏,在我還年輕、還有心情和時間做夢的日子裏,我還能幹一件我願意為之浪費時間的事——雖然是跟一個我很討厭的,頭發快要掉光光的人。
我們以後大概可以通過賣字掙錢,但即使嘴上再這麽說著不忘初心,大概也寫不出一個像《界》一樣的故事了。因為我們寫這個故事的時候不但閑得要死,還有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的小腦袋瓜。
這篇字我寫寫刪刪了四五回,最後成功地把它變成了我參與《界》的寫作以來寫出來的、最爛的一篇文字——不過也蠻好的,適合我這種不喜歡表達自己感受的人,而且起碼說了點有意義的話。那麽好了,讓我們就此打住吧。
不知道你們會不會珍惜這個故事。不過我想,我們會比任何人都珍惜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