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149.溫柔的女性往往就像是噴香流油的大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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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檸檸迷迷糊糊地從審訊室裏被趕了出來,又稀裏糊塗地走到了大街上,茫然無措,腦海中柳未名那道冷酷至極的眼神依舊揮之不去。

    她的身上依舊背著兩個包裹。

    一個是藍思琳的,另一個裝著本打算給柳未名換上的衣服,還有清理傷口的藥物。

    不過顯然都已經用不上了。

    她被人流推擠著,下意識地漫無目的地走著。現在的檸檸是真正意義上的舉目無親,彷徨不定了。可是真正讓她難受的,不知道為什麽,不是現在這種本早該習以為常的孤獨,也不是審訊室裏冰涼單調的畫麵,嚴肅可怕的問話,倒是柳未名最後對她說的那一番漠然無情的,冷冰冰的話語,像一根尖銳刺骨的冰錐,深深地紮進了她心髒深處,以至於當初站在酒館廢墟上時,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和熱情,都仿佛在刹那間消失殆盡了。

    不知不覺間,檸檸已經有點不太認得自己走到了什麽地方。她本該對亞納提的街道熟悉的很,但是現在的她,沒有了工作,也沒有了住所,身上僅有的一點零錢在買了衣服和藥以後,就連過夜都顯得有些拘謹了。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地方可去。晃晃悠悠的像是街道上唯一的一個孤魂。

    ……或許也不是唯一一個。

    檸檸太過失神,不經意間和迎麵歪歪扭扭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檸檸坐在地上,有些吃痛地輕哼了一聲,才慢慢回過神來,忙道:

    “啊!不好意思,我沒留意,你……”

    檸檸抬起頭來,卻看見她的前麵,仰天倒著一名紮著長長辮子的少女,兩眼翻白,嘴唇發青,好像連靈魂都已經出竅而走了。

    “這就撞死了啊!!!!!!!!!!!!!!!!!!!!!!!!!!!!!!!!!!!!!”

    檸檸被震驚得幾乎要變形了,卻見得那本長得靈秀可愛,如今卻麵如死灰的少女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纖細幼嫩的手指微微攏著細碎的陽光,眼神迷離,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呐呐著:

    “大……雞腿……”

    檸檸嘴角抽搐了幾下,走上前去,猶豫道:

    “你……你沒事吧?”

    三魂七魄已去了六魄的沈園恍恍惚惚看見有個陌生的身影遮住了她噴香流油的大雞腿,不禁眨了眨眼睛,再看清楚一點,原來是個看起來很好吃的女孩子。她好像有點意識到自己情況不太對勁,然後又眨了眨眼,結果卻驚得把魂魄都嚇回了身體裏。

    那個姑娘的肩上,分明背著那個她再也熟悉不過的,絕對不會認錯的,橙黃布包帶著花紋圖案的,早就被藍思琳偷走了的,屬於沈園的背囊!

    “誒——誒?!!!!!!!!!”

    ……

    “怎麽是你?”

    隔壁的牢房裏,柳未名正靠著同一麵牆,盤膝端坐,閉目養神。

    原本屬於自己的衣服,連帶著背上的那柄巨劍都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和藍思琳一模一樣的囚服。皮膚裸露出來的地方,多出了大大小小許多觸目驚心的傷痕。發帶也散開了,滿頭長發披散在肩頭。

    他聽見藍思琳的聲音,不由蹙了蹙眉頭。

    “這話我也想問你呢。”藍思琳不知想到什麽,有些忍俊不禁。“難道說,我前腳剛走,你們後腳就被追兵逮到了?我還真是烏鴉嘴啊,哈哈哈哈……”

    柳未名眉頭越蹙越緊,就算性情寡淡如他,也不由得被藍思琳欠揍的笑聲擾亂了心境。隻得默默歎了一聲,用那一貫清冷的聲音應道:

    “真是個不招人待見的家夥。”

    藍思琳幹笑了兩聲,問道:“那個小姑娘也跟你一道進來蹲號子了嗎?”

    柳未名冷冷道:“沒有。”

    “沒有?”藍思琳挑了挑眉頭。

    “沒有。”柳未名又重複了一遍。

    藍思琳陰陽怪氣地歎了口氣:“雖然情況我不是很了解,但也確實像你這種人的性格。”

    柳未名似是有些詫異,問道:“什麽性格?”

    藍思琳把頭枕在雙手上,撇了撇嘴,似是在回憶些什麽,懶洋洋道:

    “劍客的性格。”

    ……

    漢堡店裏,收拾餐盤的店員滿臉的震驚,看起來像是要當場石化一般。檸檸尷尬地幹笑了兩聲,同樣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坐在對麵胡吃海喝的沈園。

    餐盤上堆積著十二張皺巴巴的紙團,那是漢堡的包裝紙。而沈園則帶著滿眼的幸福,左右手分別拿著第十三和十四個漢堡,用風卷殘雲的速度往嘴裏塞。

    有誰能想到,這個分明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姑娘,竟然有著如此恐怖的食量。這怕是從出生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吧?那啃漢堡的速度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那不是人類的嘴,簡直就是一台超高功率的粉碎機。

    如果不是檸檸已經身無分文,沈園怕是能一個人把這家漢堡店吃到歇業。

    沈園把最後一個漢堡塞進嘴裏,心滿意足地摸了摸絲毫不見鼓脹的小肚子:

    “活過來了!”

    檸檸有些勉強地笑了笑,還沒從沈園方才的吃相中緩過勁來:

    “沈園小姐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嗎?”

    “嗯!”沈園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已經一整個晚上沒有吃飯了!”

    檸檸嘴角抽搐了幾下,試探著問道:“那你吃飽了嗎?”

    “大概五六成的樣子吧!”沈園琢磨了一下,認真地回應道。

    檸檸撓了撓腦袋,有些愧疚道:“不好意思,我身上的錢都已經花完了……”

    “不不不,”沈園搖了搖頭,眼裏滿是真摯:

    “我才應該不好意思!檸檸你簡直就是我的天使!如果沒有檸檸慷慨解囊的話,我恐怕就真的要餓死了!這份大恩大德我一定會銘記在心的,就算是做牛做馬我也會報答你的!”

    “沒有那麽誇張啦,幾個漢堡而已……”檸檸笑了笑,問道:“我看沈園小姐的打扮,是從外地過來的嗎?”

    “對啊,”沈園眨巴眨巴眼睛,不假思索道:“我昨天才剛到呢!”

    “是來旅遊的嗎?”

    “不是啦,”沈園撓了撓腦袋,“本來我是打算……”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忽然驚叫道:“啊!對了對了對了,檸檸小姐,這個包裹你是從哪裏找到的?”

    “呃……”檸檸道:“好像有點說來話長……”

    沈園急切問道:“是不是從一個非常討厭的家夥那裏拿來的?”

    “呃……你這麽一說,之前拿著這個包裹的人好像確實也蠻討厭的……”

    “那個讓人非常討厭的家夥,是不是頭發棕紅棕紅的,像隻猴子一樣,腦袋後麵還有一條醜不拉幾的小辮子,整天頂著一張非常欠揍的笑臉,光是看他一眼,就完全忍不住想要在他臉上揍上一拳,把他的臉整個都砸進腦子裏麵去,然後再把他摔到地上,來上一發飛身十字固,把他整個擰成一團麻花,然後再放進鍋裏麵油炸,再把他生吞活剝,拆皮卸骨,然後再……”

    “呃……雖然我並沒有那麽強烈對他做那些事情的欲望,但是按照沈園小姐你的外貌描述來說,應該就是我見到的那個人了吧……”

    沈園拍案而起,滿臉悲憤:

    “就是他!那個叫做藍思琳的披著人皮的無恥下流沒底線的惡棍人渣!”

    檸檸汗顏道:“是……是這樣嗎……”她呐呐著,不由想道:藍思琳,原來那個家夥的名字是叫藍思琳嗎?還真是個斯文的名字,和他的性格對比起來完全不一樣。說到底,路見不平挺身而出不應該是作為一個男子漢的責任嗎,但是那個家夥卻在幫我解圍以後,還要大言不慚地跟我說這是談生意,真是一點都沒有把男子漢的尊嚴放在眼裏的家夥呢。藍思琳本身聽起來還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說起來,那個叫柳未名的家夥也是這樣……雖然人和名字的感覺都是冷冷清清的,但是一點都不像江湖劍客應該有的樣子,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不搭理我就算了,那時候,他說的那些話實在太傷人了……

    “檸檸小姐?”

    沈園好奇地叫了一聲莫名陷入沉思的檸檸,檸檸愣了愣,慌忙緩過神來:“嗯,啊?怎麽了?”

    沈園眨了眨眼睛:“既然你見過藍思琳了,可以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嗎?”

    檸檸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我也隻是偶然遇見那個人而已,在酒館裏麵打工的時候被惡棍糾纏,那個人要我給一百個團子作為交易讓他出手解圍……後來又見了一次麵,之後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沈園聽罷,失落地耷拉著腦袋,灰溜溜歎了口氣:

    “哎,線索又斷了。”

    檸檸見著沈園的樣子當真似是非常難過,不由問道:

    “沈園小姐,你和那個叫藍思琳的……是朋友嗎?”

    “朋友?怎麽可能!”沈園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道:

    “等我找到了他以後,我要做的事情就隻有一件,那就是打爆他的狗頭!”

    檸檸嘴角又抽搐了幾下:

    “嗬……嗬嗬……是嗎……”

    “檸檸呢?”沈園坐下身來,啜了兩口飲料,眨巴著眼睛看著檸檸,咬著吸管問道:“檸檸你是本地人嗎?你在哪裏打工啊?”

    檸檸輕輕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

    “我嗎?……”

    ……

    “劍客的性格,那是什麽?”柳未名問道。

    藍思琳從身下的草席抽出一根稻草,叼在嘴裏,百無聊賴地嘟噥著。

    “我見過的劍客已經有好幾個了,尤其是一個跟你一樣姓柳的,性格都差不多,悶葫蘆一個,自己的事都做不好,淨愛瞎管別人的閑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自己受傷也絕對不連累別人之類的,天天把道義掛在嘴邊,像飛蛾撲火一樣做些沒用的蠢事。明明知道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微乎其微,還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改變世界,都是些迂腐又頑固的白癡,活在這世上,簡直一點意思都沒有。”

    藍思琳呸地吐出嘴裏的稻草,眼睛裏卻沒半點吊兒郎當,盡管語氣依舊那般輕浮,眼神裏卻隱約浸透著莫名的情緒。

    “真不知道是白癡特別喜歡用劍,還是用劍的都特別白癡。”

    柳未名眉頭抽搐了幾下:

    “真是個格外令人厭惡的家夥。”

    藍思琳仰了仰頭,笑眯眯地回頭看向那麵冰冷厚實的牆壁,似乎能透過牆壁看見後麵的柳未名。

    “是吧?我也是這麽覺得。像我這麽討人厭的家夥,偏偏就能過得比誰都逍遙自在,人生就是這麽奇怪的東西。你活得比我認真得多也累得多了吧,還不是過得跟狗屁一樣。”

    柳未名默然歎了一口氣,忽然問道:

    “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啊,純粹是倒了血黴。”藍思琳伸了個懶腰,道:“在酒館裏的時候,從被你砍死的騎兵隊長身上隨手順了點東西,我看他藏得那麽謹慎,本來以為是些什麽值錢的寶貝,結果在大街上打開一看,原來是他娘的返魂香。”

    說著,藍思琳又歎了口氣,苦笑道:

    “說好了不蹚你這一趟渾水,結果才隔了一天不到咱倆就又在牢裏見麵了,還真是有點尷尬。白花我那麽多力氣在走的時候耍帥了。”

    柳未名淡淡道:

    “聽起來並不怎麽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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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鎖FLAG: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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