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164.飛機場也是會有文胸的(兒童節為露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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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鏽的鎖鏈發出刺耳的聲音,晃晃蕩蕩的電梯緩緩上升到地麵,大門打開的瞬間,一名捂著腰腹傷口,姿態狼狽的騎士連滾帶爬地從電梯裏滾了出來。
把守在電梯的騎士見狀,大吃一驚,急忙將那名受傷的騎士扶起身來,問道: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奄奄一息的騎士上氣不接下氣從頭盔裏發出甕聲甕氣的回應:
“我們……失算了……蒼白劍客……實在是太強了……我們已經……攔不住他……全軍覆沒了……”
“怎麽可能!”那人語氣裏滿是難以置信:“咱們派下去的可是整整八十個人的編製……”
受傷的騎士虛弱道:
“他……從飯堂一路殺到了電梯,又從電梯殺回了控製室,數了數人數不對,又從控製室殺回了電梯……我……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那受傷騎士的情緒似乎極其不穩定,好像是處於極大的悲傷之中,甚至再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口,搭住身旁那名騎士的肩膀,聲音裏戴著濃厚的哭腔:
“他殺死了所有人……隻剩下我了……我的朋友們……還有隊長他……我……我是個懦夫……”
騎士深受感染,扶住了那名傷員,語氣沉重:
“不,我的戰友,你是一名英雄。如果不是因為你,那蒼白劍客或許就已經殺上來了。”
受傷的騎士氣喘籲籲道:
“必須……加派人手……人數太少的話,根本攔不住他……下麵……已經是……煉獄了……”
騎士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事態嚴重,回應道:
“我明白了,我馬上就會去通知團長加派人手,我先扶你去醫務室……”
“不!”那受傷的騎士情緒極為激動,仿佛回光返照般,緊緊地扯著那人的手臂:“刻不容緩……你必須現在就去找團長!不然……大家……大家都會白白犧牲的!”
他的語氣裏滿是悲愴:“你不用管我,我還支持得住,我知道醫務室的路怎麽走,你快點去告訴團長!”
騎士聞言,愣了一愣,肅然起敬,咬牙道:
“你是位真正的英雄……請務必保重!”
……
亞納提最豪華的一間旅店中,房間裏的兩名少女正在收拾著亂糟糟的行李。
“啊!”沈園長長歎出一口氣,呈大字型倒在了床上,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好麻煩……”
另一張床上,檸檸正在把幾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塞進背囊裏,無奈道:
“還不是因為沈園小姐總是喜歡把穿過的衣服到處亂丟嘛。”
“又來了又來了……”沈園虛著眼喃喃了一句,抽起一隻枕頭蓋在了腦袋上,甕聲甕氣抱怨道:“羅裏吧嗦小檸檸的說教時間。”
檸檸嘴角抽搐了幾下:“如果不是沈園小姐總是做出奇怪的事情,我怎麽會羅裏吧嗦啊!”
“可是,難道檸檸你不覺得一到家就把衣服扒光然後趴到床上簡直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了嗎!”沈園轉了個身,語氣裏絲毫沒有打算悔改的意思。
“那也不代表扒下來的衣服可以到處亂丟吧!”
“而且一直戴著文胸也會有喘不過氣的感覺啊……”
“那也不可以把文胸到處亂丟啊!!!!!”
“啊……好困……感覺要死掉了……果然今天還是起得太早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檸檸臉蛋都要被氣黑了:“咱們明天還要趕去鄰鎮啊!”
“有什麽關係嘛……”沈園打了個嗬欠,像隻樹袋熊似的抱著枕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反正……時間……多得是……”
房間裏響起了奇怪的呼嚕聲。
檸檸怔怔地看著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沈園,頭痛地捂了捂額頭:
“哎……真是拿你沒辦法……”
檸檸歎了口氣,又開始收拾起沈園的衣服來。
……
晚上八點,亞納提的大街上人來人往,這座充滿西歐中古氣息的都城裏沒有汽車,有的隻是滴滴噠噠的馬蹄聲,以及巨大的車廂軲轆滾過地麵的聲音。街上偶爾會有三三兩兩全身籠罩在銀白盔甲的巡邏騎士經過,民眾們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一名形單影隻的騎士走在街道上,七折八拐地繞進了一個無人的巷角,脫下了頭盔,露出了一張輕佻的麵龐。
藍思琳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微微眯縫著那雙迷離的桃花眼,長長舒了口氣,歎道:
“啊!陽光啊!你真他娘的美好!”
感歎完畢,他又開始手腳麻溜地脫下身上的盔甲部件,嘴裏還不忘記吐槽:
“算老子倒黴,千算萬算,竟然遺漏了這麽重要的細節……這老哥身上的狐臭味兒竟然這麽重。”
脫掉了盔甲,藍思琳甩了甩手腕,將雙手插進褲兜,邁著吊兒郎當的步子,朝街口走去,喃喃自語道:
“電梯下麵的老哥已經被插暈了,一時半會兒估計醒不來,壞不了我什麽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增援的人士完全鎮壓牢犯的暴動,統計傷員,再發現少了一個人,然後向全城下達搜捕令……這個過程最起碼也要兩個小時。隻要在兩個小時內隨便喬裝一下,通過關口的盤查就沒有任何問題。”
藍思琳臉上堆砌自戀的笑容:“本大爺還真是運籌帷幄,算無遺策啊!總算是可以離開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說起來,姓柳的那家夥現在應該已經被捕了吧?怕是要吃上不少苦頭……”
說到這裏,藍思琳那微微眯縫著的眼睛裏笑意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寒的冷漠。
“真是個迂腐的白癡。”
藍思琳腳步一頓,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監獄的方向,懶洋洋地扭了扭脖子,陰陽怪氣地歎道:
“也就隻有這樣的白癡,才會輕而易舉就相信別人的鬼話了。”
“……救人?搗毀販毒組織?阻止生化危機?拯救世界?”他嗤笑了一聲:“以為自己活在小說裏嗎?”
藍思琳伸了個懶腰,笑眯眯道:
“我可管不了這麽多,美好的花花世界在等著我呢。”
說著,藍思琳便抱著腦袋,哼著小曲兒,大搖大擺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行去了。
“……伸手摸姐麵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小眼兒……”
……
作為亞納提規模最大的一間銀行裏的保安,羅納德每天的生活都過得平靜而愜意。
盡管銀行裏幾乎每時每刻都有著非常誇張的人流量,但是這群懷揣著各種各樣和錢離不開幹係目的的客人們一般都和他沾不上太大的關係。如果是要詢問業務的,直接去前台就好;如果是想要來搶銀行的……呃,亞納提雖然近年來治安一天差過一天,但是再怎麽沒腦子的歹徒也不會把主意打到距離城主府僅僅兩條街道的韋斯頓銀行上麵來。
所以說,在這裏當保安,其實就是一份薪水照收,活兒呢沒有的閑職,每天提溜著警棍和從來沒從槍套裏拔出來過的手槍的羅納德早已經在安逸的時日裏養出了好幾圈肥膘。
畢竟,他每天要幹的事情,無非就是在這間麵積頗大的銀行裏裝模作樣地來回走走,用自己腳下那雙舊皮鞋度量瓷磚的長度,再研究一下哪條隊裏的女士身材比較豐滿而已。
這樣的日子絕對算不上有趣,但是已經禿了一圈頭發,以至於不得不終日戴著一頂皺巴巴藍帽子以掩飾醜態的羅納德早已過了追求刺激的年紀,曾經的羅納德還會在回家後,仔細地將腰間那把上頭分配的配槍仔仔細細,裏裏外外擦得烏黑鋥亮,期盼著有朝一日能夠遇到那麽一兩個腦子秀逗的蟊賊,好讓他實踐一番對鏡子演習了無數遍的,幹淨利落帥氣的解套拔槍瞄準動作,成為第二天朝聞日報裏的頭號人物……而隨著贅肉的日益增長,羅納德也逐漸變得成熟穩健起來,如今的他,人生最大的追求不過是數著下班的時間,然後去超市買上快要過期的特惠快餐,回到自己烏煙瘴氣的小公寓裏一邊吃飯一邊研究今日的馬報罷了。
羅納德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也很珍惜這一份來之不易,足以消磨他大部分本就無趣的人生的工作,並且堅信自己可以這樣無聊而安逸地幹到退休的那一天。
今天的銀行,在清晨時分,便已是熙熙攘攘,幾個窗口前排起了曲曲折折的長龍,以至於羅納德不得不延緩了再數一遍窗口前到底有幾塊地磚的計劃,在銀行門口來回踱步,一邊望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群,腦子裏卻已經神遊天外,給自己昨晚吃的白汁蘑菇燉蛤蜊意式拉麵味方便麵打起分來。
調料包完美地還原了熬煮白汁的濃稠和香甜,入口香滑,口感筋道。美中不足的是沒有蘑菇也沒有蛤蜊也沒有拉麵的味道,不過說實在的,羅納德在亞納提生活了這麽多年,一直都不知道意式拉麵究竟是什麽味道,或許真的就和方便麵一個樣也說不定。念及如此,倒是可以給它打個……呃,七分吧。
羅納德想得入神,不經意間和一位急匆匆跨進銀行門口的客人撞了個滿懷。他揉了揉身前那好幾層果凍般飛顫的肚子,擠出一個油膩的笑容,正打算客氣地表示歉意,卻已經聽到那位客人連聲說“抱歉”的聲音。他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一頭棕紅的頭發看起來像是自然卷,高高挑起的眉毛和仿佛沒睡醒的眼睛總給人一種輕佻的感覺,再佐以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好像帶著許多深意的笑容,讓人覺得很不自在——就好像是這個家夥能夠透過他的外套裏泛黃的襯衫和卷曲的胸毛,看穿他心底的真實想法一樣,這種感覺,就像是……
羅納德終於在一個愣神後意識到自己又發呆了一陣,回過神來時,剛才的年輕人已經走到前麵去了。老實說,銀行裏每天都有這樣那樣急匆匆的人,偶然撞上的情況也是司空見慣,隻是羅納德想到自己剛才對別人的好意道歉不理不睬,反倒是自顧自打量人發起呆來,似乎不怎麽妥當,便覺得有些窘迫。於是他又不自在地用餘光多瞟了隊列一眼,想要在人群裏找到剛才的年輕人,但隊伍的末尾卻完全不見那人的影子。
羅納德愣了一愣,對此難得地感到好奇,又在人群裏多看了幾眼,發現那年輕人竟是越過了長長的隊伍,直接靠到了窗台前麵去。那年輕人一邊手肘搭在台前,斜斜倚著身子,另一隻腳交叉著用足尖點著地麵——看起來就像是在吧台搭訕年輕美麗小姐的流氓——羅納德終於想起來剛才一直說不上的感覺是什麽——那小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徹頭徹尾的流氓!
來到銀行的客人大多數都是謙和有禮的,哪怕再怎麽匆忙,也會遵循最基本的禮儀,插隊的事情不怎麽常見,再加上那位年輕客人給羅納德的感覺有些異樣,於是羅納德便打定了主意,負著手,仿佛閑庭信步,實則別有用心的,有意無意地朝窗台那邊靠近,想要聽一聽那位年輕人正在和服務員小姐說些什麽。
羅納德躡手躡腳的動作顯然沒有太大的成效,距離稍微有些遠,他沒能聽清楚那年輕人和服務員小姐的對話。實際上,他隻聽見了一句話。
“……銀行卡啊?”那位年輕的客人頂著一張笑眯眯的臉,從褲兜裏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把手槍,放到了櫃台上:
“你看這個能用嗎?”
緊接著,羅納德便很難再聽得清什麽了,因為銀行裏爆發出一陣非常尖銳的尖叫聲,人們仿佛被鯊魚追捕的沙丁魚群般四向分開,遠離了櫃台中央的那個男人,羅納德笨重的身軀好似中流砥柱一般在流水般尖叫著退去的人群裏巍然不動。在他花了大約十秒鍾的時間意識到這不是夢而是現實以後,他又花了大約一秒鍾的時間拔起發軟的腳來,想要追隨著人群逃離這裏。但是過了又一秒以後,羅納德忽然想起了一些他已經忘卻了很久的事情。
比如他是個保安,比如他有槍,比如他曾經在無數個年輕的日夜朝思暮想著能有一天有不識相的蟊賊闖進銀行對天開槍,然後被他用熟練而利落的拔槍技術擊倒。在那無數個日夜裏,羅納德幻想的即將印刷在朝聞日報上的都是一張毛發茂盛的,沒有眼袋的臉,直到他即將把夢想忘卻的時候,夢想卻將他喚醒了。
是的,在他的麵前有一個流氓,流氓手裏拿著槍,他們之間距離不過三米,流氓沒有在看他,而他的腰間有一把手槍。
那一刻,羅納德感到一股酥麻的熱流從心髒湧上喉嚨,令他想要幹嘔,而後熱流湧上大腦湧上頭皮,那是許久未曾感受過的荷爾蒙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日漸光溜的頭頂似乎因此有細小的頭發突破了早已壞死的毛囊,他的臉變得潮紅,像是年輕了二十歲。
是的,拔槍就好了。就像二十年前自己每天對著鏡子演練的那樣,解套,拔槍,保險栓,瞄準,和……“bang”。
羅納德渾濁的眼睛裏冒出精光,顫抖的手變得穩定,緩緩地移向了右腰的槍套。汗水從額頭滴落,垂在他的睫毛上,但他將不會眨眼,因為眨眼會使帶著鹽分的汗水淹進眼中,而那將會影響他羅納德·雷斯垂德人生中第一槍的瞄準。
他知道所有人都將會注視他,就像是決鬥中的牛仔,他笨拙肥胖的身軀將映入朝聞日報的頭條,因為……午時已到。
羅納德愣住了。
他的槍套裏沒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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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進行FLAG結算……
解鎖FLAG: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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