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指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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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風提出了第三點要求以後,回應比前兩點熱烈多了,畢竟在座的沒人幹那做損的生意嘛,既然這樣大家就不必擔心了。

    在新城,這樣的買賣隻有過江龍才幹,本地人很少做那種買賣,這倒不是說本地人素質多高,而是本地人有更好的買賣,眾所周知,犯了類似的案子,最起碼是十年起的,而盜油卻沒這麽大的風險,三年二年的就出來了,撐死了五六年罷了。而且盜油進去了,沒人笑話,隻能說是運氣不好點子背,幾年以後出來又是一條好漢,而做那種案子,在裏邊不給你弄死的話也能弄你個半死,不劃算!。

    這回沒用趙勝俊簽名強迫,眾人紛紛表態,回去就查,要是查到禍害咱新城人的人販子,看不弄死他!。

    江風馬上對這個表態表示了讚賞,但還是囑咐了一通,不要打草驚蛇,一定要聯係ga機關,爭取一網打盡,一定要給新城的孩子們一個安全的成長環境,這個事兒就拜托大家了,這是積德的好事兒。

    談完了這幾個事兒以後,江風招呼大家喝茶抽煙,算是緩解一下有點緊張的氣氛,兩顆煙的功夫,江風談起了下一個事兒:“大家都知道,兄弟我領了保衛處的差事兒,這個差事兒不好做,一天能接警上百次,兄弟我身上的壓力不小啊,這個事兒兄弟們能不能幫幫我啊”。

    這回表態就沒那麽痛快了,這是涉及到自身財路的事兒啊,切膚之痛。誰能那麽痛快!。

    看著眾人沒吱聲,封衝冷笑兩聲。從兜裏掏出那把槍,取出彈夾。一顆一顆的往下退子彈,黃橙橙的子彈一顆接一顆的掉在會議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每一顆子彈都跳躍著,緊接著往前一彎腰,反手就把手裏的鐵疙瘩拍在桌子上了,目光冷峻的望著眾人。

    眾人沒料到他突然來了這一手,突然襲擊之下,好幾位都嚇的一欠身。雖然說都是混社會的,致傷致殘的事兒沒少幹,但直接動手做命案的畢竟還不多,一個個都麵色一變,生怕江風馬上翻臉玩鴻門宴。

    沒等眾人說話呢,江風卻暴喝一聲道:“幹什麽?你要幹什麽?放肆,還不把東西收起來!”。

    封衝愣了一下,比女人還嫩白俊俏的臉上浮現起一層怒色,白皙的大手往桌子上一劃拉。直接把幾顆子彈一顆不差的全收起來了,手一抖,手槍開始在手上畫圈,正當大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的時候。刷的一下槍沒了,進兜裏,大家竟然沒注意他是怎麽放進去的。

    “回去把槍支管理條例默寫十遍。以儆效尤!”。江風板著臉訓斥了封衝兩句,轉頭看向大夥兒道:“原來是當兵的。在邊境上跟那幫王八犢子幹出火來了,脾氣比較暴躁。不明白咱們這是人民內部矛盾,是通過座談可以解決的,讓大家見笑了,勿怪勿怪哈”。

    各位老大們誰也沒說話,人家這陣勢一看就知道是手底下有真功夫的,還是穿著警服的,有證兒,人家江處長說勿怪,那是給你麵子,就算你真的怪罪又能怎樣?人家還這能處罰忠心護主的小弟嗎?。

    說了也白說,還不如老老實實的了!。

    趙老虎把手裏的煙倒過來過濾嘴向下敲著,淡淡的笑道:“封小哥脾氣還是那麽爆啊,不過能人有點怕脾氣也正常,諸位可能不知道吧,這位封小哥可是徒手能幹翻成年藏獒的猛士,有點脾氣很正常嘛”。

    趙老虎這麽一說,大家看向封衝這小白臉子的目光都有點變化了,想想也是,能被江處長帶在身後鎮場子的,能沒兩下子嘛!。

    “讓大家見笑了,不提了,不提了,還是說正事兒”。江風笑了笑,一句話就把這個小插曲帶過了,轉而道:“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家靠著油田打點秋風,要說合不合法,那是萬萬的不合法,要是嚴格按照法律規矩辦,想必今天咱們就得見紅。大家夥兒要問我想不想這樣做呢,說實話,我很想這樣做,一舉蕩清魑魅魍魎,還新城一個朗朗乾坤。不是嚇唬列位,列位也都是刀尖上滾過來的,我這幾句話也嚇唬不住諸位,咱們是單純的直說內心想法,我也知道,這樣簡單的一刀切,會引起各方反彈,怕是我轉眼之間就有可能罷官免職。說實話,這種反彈我不怕,不遭人妒是庸才,但是大環境我改變不了,自古就是修橋補路的瞎眼,殺人放火的兒多,如果有誰要問為什麽這麽不公平,可以到西天去問佛,佛肯定得說:他也沒轍”。

    江風的一通話說下來,場上笑成了一片,一個個老大們笑得拍桌子,還有的喝水也噴出來了,抽煙的嗆著了,沒想到江處長沒給大夥兒講政治,講大局,做思想工作,而是扯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反差太過強烈了,把本來越來越肅殺的氣氛一下子弄沒了,大夥兒能不笑嗎?。

    趙勝俊站在江風身後也憋不住笑了,心說回家以後一定要把江處長說的這個“佛也沒轍”的段子跟老爹說一下,讓老爹見識一下江處長做思想工作的本事,看老爹到時候是個什麽表情。

    江風發現可能是自己知道今天不是正規開會場所,所以就放開了自由發揮了,一下發揮的有點過了,刹不住車了,於是乎馬上往回收,拍了拍巴掌,吸引大夥的注意力,自己也憋不住笑著道:“言歸正傳哈,下邊說的事兒不管佛有沒有轍,都必須辦。第一,油田輸油管線必須安全,不能再出現栽閥的事兒,不管是給我一個薄麵也好,還是奉公守法也罷,大家千萬不能栽閥。要不然咱們日後不好相見,誰的管片再三番五次的出現栽閥的事兒。保衛處將聯合市局以及下屬各分局徹查,如果真查到大夥兒身上。別怪我不講咱們今天對坐言歡的情誼,第二。采油隊已經封上了的油井,不能私自打開,一來萬一出現井噴危險,容易死人,二來,盜竊國家財產,是要入刑法的,就這兩點能不能辦到?”。

    一時間,眾人誰都沒吱聲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不說話。江風也不急,輕聲慢語的道:“我奉勸大夥兒一句,在這個事兒上不要有僥幸心裏,不要以為保衛處在市政係統地麵上沒有執法權,不能怎麽樣了,還像以前一樣得過且過了,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由於咱們新城盜油案頻發。已經到了嚴重威脅油田生產安全的地步了,不管是省裏還是市裏,和管理局以及華夏石油總部都快交代不下去了,有鑒於此。省政法委協調省編辦特批給市ga局八十個政法專項編製,指示市ga局組建油田支隊,正科的建製。市委市政府已經從市財政上拿出了經費單獨列支,支持油田支隊工作。這支隊伍專門打擊全市範圍內的盜油工作,用以配合保衛處打擊盜搶國家原油案件。不日即將組建完畢掛牌執法,在掛牌以後,市局將專門下文於各支隊各分局配合油田支隊執法,希望大家好自為之”。

    這下眾人可算是感到山雨欲來的壓力了,市政係統要組建一支專門用於油田執法的隊伍,這事兒他們是聽說了的,但是一直都是在傳說,但他們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還沒有真的出現嘛,沒想到真還是真的啊,現在從江風這位市局黨委副書記,副局長,保衛處黨支部書記副處長嘴裏說出來,想必是板上釘釘的了,再無虛假了。

    看來市委市政府這是要發狠了啊,真的要配合管理局了,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的局麵啊,看來自打於書記來了以後,這新城的怪事兒就越來越多了啊,先是管理局開三十年之先河,接納了一位市政幹部,再接著,市政係統也一改以前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毛病,開始配合管理局了,看來往後兩邊躲著的好日子不多了。

    突然,角落裏一個聲音道:“江處長,給大夥兒指條明路吧”。

    江風瞄了一眼角落裏的胖大男子,一扭臉,幹脆的道:“最好的路就是金盆洗手,以前的事兒既往不咎!”。

    龐大男子低下頭去默不作聲,很顯然,對這個答案,他不能接受,更不能滿意!。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唯有遠離水邊,才能保證不淹著,我看大家不太滿意啊,可以理解,有時候呢,有些話我不能明說,但這兩條不能碰,至於其他的,諸位自己考慮吧”。

    這麽一說,大家夥兒心思就活了,管線不讓碰,已經封閉的不讓碰,新城還有不少沒封閉的野外散井啊,這不是不是放開了讓大夥兒弄啊。

    胖大男子又一次開口了:“江處長,我再多一句嘴,說的不中聽了,你別不高興”。

    江風一揮手,直接道:“幾天我來,就是和大家交流看法的,有看法,但說無妨,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那些外鄉人,比如民屯人,歸梧人,歸營人,江水人,他們在咱們新城也幹這沒本錢的買賣,咱們都開會了,劃出道來了,咱們信您的,守您的規矩,但是他們不守規矩咋辦?”。

    “咋辦?你要是問我的話,我就隻能告訴你,法辦!”江風說出法辦二字的時候,語調陡然升高,隨後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咚咚咚的敲著桌子,急赤白臉的道:“這是新城,這油田也是新城油田,讓這些外鄉人掏了碗裏的肉,你問我咋辦?我都替在座列位臊得慌。但是有一點,我要提前說,發現不法行為就要舉報,不能私下裏去解決,每個公民都有配合ga機關辦案的義務,大家履行以下義務吧,我再重申一遍,嚴禁大規模械鬥,第二,嚴禁騷擾管理局批準的采油隊”。

    聽江風如此說,眾人臉上都是一喜,這說明,江局長是在變相支持他們幹翻外鄉人了,隻要是把外鄉人霸占的一些地盤和零星散井聚攏了,也是一比財富啊。

    以前大家都放管線。摸高產井,不愛搭理那些吃把邊角廢料的外鄉人。現在大塊的肥肉不讓吃了,那就得琢磨琢磨他們了。

    但是江處長也畫下了紅線。治理外鄉人盜油,不能私下裏火拚,而是要走公事公辦的路子,也就是說有人舉報,ga出警,這樣配合才可以,自己動手不行!這樣也好,兩方默契配合,豈不是比生打硬拚要強多了嘛!。

    胖大男子喜形於色的道:“明白了。江處長,謝謝您給大夥兒留一條活路”。

    “還是那句話,金盆洗手,才是活路,提早上岸,腳上才能少沾泥,這才是大家的活路,多了不說了,今天感謝大家給麵子。我言盡於此了,希望大家好自為之,下次見麵咱們還能像現在這樣說說話,而不是要隔著柵欄。大家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這回回答的整齊劃一,單從大家回答的語氣和整齊度上看來,今天這一場別開生麵的會議總算是達成了廣泛的共識!。

    江風站起身。抱拳笑道:“今天感謝諸位幫襯了,咱們就此別過。希望諸位言出必踐,我在這兒多謝列位了!”。

    大家都知道這是要送客了。也都站起來抱拳告別。

    給這幫社會賢達開完會以後,已經是晚上九點鍾左右了,江風把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總之這就是一個通氣會,以期望取得默契,至於結果到底如何,不得而知,不過大體上做到了先禮後兵,至於還有冒頭的,那就不能手軟了,自作孽不可活。

    散會之後,江風站在門口,挨個與眾人告別,跟洪大勇說今天多虧老先生深明大義,高風亮節,堪為表率,老洪就表示江處長就要求,老夫必須辦到,不隻是辦到,還要辦好,務必讓江處長滿意,當然了,也少不了提一提,往後仰仗江處長的地方還多著呢。

    又和趙老虎說了兩句場麵話,趙老虎笑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江處長今非昔比了啊。

    江風謙虛兩句,也不當真。

    開完會以後,江風打電話和包廣誌通報情況,包局長倒是甩手掌櫃,沒啥意見,來了一句非常暖人心卻又等於什麽都沒說的話。“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就這麽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直接給江風打發了。

    得了,誰讓人家是領導呢,髒活兒埋汰活兒都讓咱幹了,幹完了以後想和領導匯報一下成果,可是人家領導都不聽,這說明,萬一出了事兒,也是你這手下沒幹好,不僅是和領導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而且還愧對領導對你的信任,簡直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啊!。

    按理說,這個點兒也該休息了,江風今晚上不打算回家更不打算去哪個女人哪兒了,但是還有一件事兒必須辦,得見國蕊一麵,倒不是為了撫慰誰,更不是為了爽,而是國蕊一再強調有要緊的事兒說。

    國蕊是不怎麽擅長撒嬌的,更不是那種在私情上特別有心計的女人,所以江風判斷,她一定是真有事兒。

    拿出手機給國蕊撥了過去,很快接通了,直接問道:“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

    這話可給國蕊嚇著了,連忙慌張的道:“我在新城賓館呢,別,你別過來,咱們約個地方吧,我可不想瓜田李下”。

    江風無奈,隨口道:“得得得,賴我,賴我還不成嗎?你說地方吧”。

    國蕊想了想,好像一男一女在深夜裏,去哪兒都不太合適,琢磨一下道:“你開車過來,咱們車上說得了”。

    江風心說露露不吃人,怎麽把你嚇成了這樣啊!,不過這個小女人是這般心思,江風也隻能順著她了,等見了麵再說。

    打發走了司機封衝,江風自己駕車,往新城賓館走,車開到賓館樓下,沒多一會兒,國蕊披著白色的大衣下來了,左看右看小心翼翼的偵查之後才上車。

    江風一看她這弱柳扶風的嬌俏模樣就忍不住逗弄她:“怎麽弄的啊,像特務接頭一樣,誰把你嚇這樣啊”。

    國蕊白了江風一眼,翻著美眸不滿的撅嘴道:“還有誰,你家夫人唄!”。

    江風嘿嘿的笑,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諄諄教導:“你不是說她還送你特別的禮物了嘛!雖然禮物是夠特別的,不也變相認可你了嘛!我的國書記,看問題要全麵啊!堅持兩分法兩點論,防止片麵性!”。

    “你別不害臊了”。國蕊撚起粉拳在江風胸膛上不輕不重的砸了一下,沒好氣的道:“你看看她送給我的東西,那叫什麽事兒啊?我敢用嗎?她要是追查起來,我要是用了,她的追究和誰用了,我要說和你,那是不打自招,要說別人,她肯定翻臉,還不如說你呢。我要說沒有用,她肯定認為我又不守規矩了,請英明神武的江處長給指條明路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