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臨眉頭微皺，那女郎很年輕，二十出頭而已。不過樣貌確實很美，而且身材高挑，luo露出的雙腿，可以說得上肌膚賽雪。

    隻是杜臨卻不知道為何，總感覺這個女郎有點麵熟，眉宇間更像是自己以前認識的一個女人。

    惆悵地看著那女郎，杜臨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女孩的麵容。

    那是一張美麗的容顏，第一次看到她時，她有些冰冷，完全沒有身為線人的覺悟。雖然和她沒有太多的接觸，也沒有什麽時間交流過，可就是這個女孩。

    當他最後一次看到樓梯口，躺著渾身傷口的屍體，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也是因為她，杜臨才頹廢了幾個月，更是和江語萌發生了關係。

    雖然一切都回歸了，可是杜臨始終有些不舒服，朱蘭的死，一直都是橫亙在心頭的一根刺。

    或許就是因為朱蘭的死，造成了杜臨狠辣的手段，出手不留情，槍槍爆頭。

    因為朱蘭給他上了一堂生動的課程，放長線釣大魚這樣的無聊手段，帶來的後果是無與倫比的，若非有必要，杜臨也不想這樣。

    收回了目光，那女郎很年輕，比朱蘭還年輕。可是身上的穿戴，不是朱蘭能比的。在朱蘭的話語中，這女郎應該和朱蘭沒有任何關係。

    “突然有點氣悶，我先走了。”

    胡家輝難得出來一趟，正想著如何背對著孫月nong點什麽事情來，此時杜臨要走，正好沒什麽人跟他搶女人，自然非常樂意。

    “好吧，你也受傷了快回去吧。”

    看著胡家輝那興奮的神se，杜臨搖搖頭：“你也悠著點，到底是有未婚妻的人，要搞事也小心一點。”

    “知道啦，再說我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

    杜臨可不相信這廝的話，搖搖頭，就直接離開了。

    “朱蘭，哎，希望你投胎投個好人家，天堂就別去了，那些鳥人的地方上去也成鳥人了。”

    出了酒吧，夜se籠罩著城市，杜臨的心情也如同黑夜，冷冷的。

    開著福特隨意在路上行駛著，臉se也非常yin沉。

    “看來意誌真不是萬能的，就算是突破了40這個數據，也是一樣沒辦法控製內心的悲痛和後悔。”

    “或許，心情和意誌沒有太大的聯係吧。”

    杜臨心思沉淪，很不是滋味。

    看著一個熱鬧的大廈，杜臨想了想，把車停在了一旁。

    下了車，買了可樂和爆米花等等，走進了戲院中。

    電影挺有趣的，杜臨一邊啃著爆米花，一邊看著，心裏的抑鬱也消散了許多。

    “人如果活在過去，始終跨不過這一道坎，有些時候，該忘記就得忘記，徒惹煩惱。”

    心中有些明悟，臉上的笑容也真摯了許多。

    看著熒幕上的畫麵，電影院雖然有點冷清，但俗辣的情節還是有些歡聲笑語。

    電影而已，何必搞出那麽多的要求，不管爛片還是好片，都是娛樂大眾而已，始終會有人喜歡。

    突然間杜臨瞳孔急縮，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依然朝著嘴裏塞著爆米花，喝著可樂。

    吸著可樂的聲音，發出吵雜的響聲。

    一股香風襲麵，一條身軀坐在了杜臨身邊。

    “阿臨。”

    轉過頭看著女孩略帶蒼白的麵孔，杜臨有些mi茫。

    “既然走了，又何必再回來？”

    劉曉月嫣然一笑，蒼白的麵容怎麽看都感覺有些孤寂。

    “我是來多謝你放我們一馬，更何況，當時我不是說過，十年，我屬於你的。”

    看著笑看著自己的劉曉月，杜臨搖搖頭：“算了吧，那不過是一句戲言而已。更何況，你的內心，似乎也沒把這句話當成真的。”

    看著杜臨平靜的臉龐，這平凡的麵容，遠遠沒有以前那些追求自己的男人們成熟的氣息，更沒有帥氣的麵孔。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讓自己yu罷不能。

    “誰說的，我一直都覺得十年都是你的，隻是我認為我們沒必要像普通的男女一樣在一起而已。”

    看著劉曉月，杜臨搖搖頭。

    “趁我還沒有決定，早點走吧，別再回來了。”

    看著杜臨的神se，劉曉月疑惑道：“為什麽？”

    “我是一名警察，你的賊，我們注定沒可能在一起。那所謂的十年，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明白不可能，隻是一句戲言而已。”杜臨躊躇了一番，搖頭歎息，“不管你承不承認，本身就已經這麽做了。更何況，我現在才明白，警察和賊，始終是兩條道上的，永遠是平行線。就算有交叉，那也是黑警，抱歉，我不喜歡做黑警。”

    杜臨伸了伸懶腰，這樣放過劉曉月，心裏很不舒服。他不舒服的不是因為劉曉月的存在，讓自己猶豫是否抓捕對方。而是因為，自己竟然對她提不起絲毫的興趣，抓捕的興趣。

    這種情緒很擾人，很煩躁，卻是那麽的真實。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不願意抓住劉曉月，那不屬於自己的意願。如果真的動手了，就算是憑借警員守則而動手，自己遲早會後悔和愧疚。

    人與人之間，有著太多的感情。他承認如果劉曉月是男人，他可能會動手，但對方是個女孩，而且還有點小曖昧，找足夠要命的。

    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黑與白，中間還有藍se。

    放過她，雖然違反了警員守則，但自己也不能違背本心。

    警察的誓言很深刻，深深烙印在心底。但做人，也該有自己的私心。

    就如當初放走了謝薇薇，或許那時候是無奈，可已經強上了人家，真要給他機會，他也幹不出來。

    或許這樣不算是個好警察，可始終是個活生生的警察。

    不管做事做人，有自己的底線就夠，盡管這底線很可能和警察守則背道而馳。

    “哎，我沒想到，我們會變成這樣。”

    聽著劉曉月的歎息，杜臨心裏就是一抽：“或許，我們應該一早就想到了，隻是不想去麵對而已。”

    杜臨的話讓劉曉月沉默了，默默坐在一旁，看著熒幕上無厘頭的畫麵，可怎麽都笑不出來。

    “帶著他們走吧，以後別來香城了，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在香城惹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隻希望不要bi我。”

    杜臨的話很深沉，言語中透著濃烈的悲涼：“你知道嗎，我不是個好警察。明知道你們情義組織搞出那麽多事，背後還支持李長生殺警，很多同事都慘死。或許你們三個該恨我，可是我們警方何嚐不是一樣恨你們？我明知道是你們做的，正是因為你們的支持，才造成那麽多的傷亡，那麽多家庭失去了支柱。我殺林子群等人天經地義，我一點都不懊悔。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一樣會這麽去做。可是麵對你，我居然下不了手，也是因為你，不想再去管唐飛和寧飛雲兩人的事。”

    劉曉月安靜聽著杜臨的自言自語，原本林子群等人的死帶來的不舒服，此時也消散無蹤。

    “我們的戲言，卻吸引了我，心裏始終有個疙瘩，不想看著你死在我的槍下，也不想其他的同事死在你的槍下，不給我一點說服自己的理由。”

    “我沒殺過一個人，至少在香城是這樣。”

    劉曉月的話讓杜臨舒服了一些，瀕死之人或許隻要有一點點的希望就滿足了吧。

    “是啊，我也是這樣認為，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至少在做這個決定前，我真的猶豫了。之前甚至還想到了警察誓詞，想要把你們留下。我真的這麽去做了，那時候思維仿佛得到了升華。可是現在，我實在提不起精神，更沒什麽心思。做人總該自私一點，至少，我不會後悔現在的決定。而抓捕你，我隻會愧疚。”喝了口可樂，不知道為何，有點酸澀，“帶著唐飛和寧飛雲走吧，永遠別回來了。你們在外麵的一切，都不歸我這個香城警察的事。也別去打薑蓉的主意，別給我出手的機會。”

    薑蓉身體因為爆炸而在醫院的深切治療室，雖然她的運氣很好，爆炸的時候已經跳車，可到底被氣lang席卷，受傷頗為嚴重。而且因為摔在地上而劃過去，臉上也毀容了。

    或許林子群等人自信滿滿的來香城時，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的組織竟然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近乎全軍覆沒吧。

    “你就這麽絕情嗎？”

    感覺聲音有些不對，轉過頭，就看到劉曉月臉頰流淌的淚水。

    心裏一抽，默默伸出手，為她擦拭著。

    “走吧，別再回來了，以後這些事也別再參加了，對你沒什麽好處。如果是想要得到那份犯罪的ji情，還是多想想前些天你們的遭遇。如果實在缺錢，或者改裝車子不夠，給我個電話和賬號。”

    “嗯，我走了，不過我會再找你的。”

    旁邊的座位空了，之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一樣。杜臨怔怔看著劉曉月起身轉身離去的刹那，一滴晶瑩滴落在扶手上的淚珠。

    淚珠緩緩地被吸收，仿佛遠去的人兒，永遠不再回來。

    電影不知不覺結束了，杜臨呆愣愣地看著大熒幕，心裏空dangdang的。隨著人流出了電影院，看著漆黑的夜空，眼眸微微顫抖，轉身離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