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帝王心思,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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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外之意,楚胤和傅悅是有緣,和他沒什麽關係。

    本來啊,他們二人能成這樁婚事,跟皇帝沒什麽關係,賜婚也是被逼的下不來台不情不願才賜的。

    皇帝麵色一僵,還好楚貴妃這話大家都沒注意聽其中包含的意思,倒也沒什麽尷尬的。

    皇帝淡淡的掃了一眼楚貴妃,眼中有些許不悅,後者卻眼觀鼻鼻觀心,麵含淡笑,仿佛沒有感受到皇帝那不善的目光。

    這時,下麵的楚胤淡淡的詢問:“不知陛下找臣過來有何要事?”

    皇帝沒好氣道:“瞧你這孩子這話問的,你這些年不來青台山也就罷了,今年來都來了,如此隆重的場合豈能沒有你?”

    楚胤眉頭微動,垂眸沒說話,神色依舊寡淡。

    皇帝看著一旁的人吩咐:“還不快在朕之下給楚王設席?”

    他們今日雖然是狩獵開場,可大家打獵期間,他們這些不打獵的自然是不能幹坐著,免不了一邊等著一邊飲宴。

    皇帝的首領太監何福忙領命,帶著人給楚胤設了席位。

    楚胤卻未曾上前,而是淡淡的道:“陛下,臣的大嫂和王妃都還在馬場,飲宴就不必了,臣不放心她們,若是陛下無事,臣先過去了!”

    皇帝卻打定了主意把他留下,忙抬手道:“哎,你這孩子,不放心她們朕派人過去接她們過來便是,你行動不便,又何必來回奔波,何福,你親自帶人去接楚國夫人和楚王妃過來,用轎子抬著來!”

    “是!”

    楚胤蹙了蹙眉,不過,並未阻止,讓何福去了。

    馬場中,馮蘊書都在跑馬場上兜了幾圈了,那叫一個歡快愜意,楚馨也跑了一圈慢下來繼續繞著跑馬場轉悠,隻有傅悅坐在小紅馬上被牽著慢慢走,那叫一個憋屈。

    傅悅哭喪著一張臉:“清沅,再快點好不好?”

    她都寧願下來走了。

    這學騎馬學得忒沒勁了。

    清沅撇撇嘴:“公主,再快的話就隻能跑了!”

    “那你跑啊!”

    清沅有些無奈:“公主,奴婢要是跑起來了,這馬也會跟著跑的!”

    傅悅賊兮兮一笑:“這不挺好?”

    好個屁!

    又打著策馬狂奔的想法,以為她不知道是吧。

    哼!

    傅悅不依不饒:“哎呀我不管,你快點跑,這樣太慢了,還不如不騎呢!”

    清沅停下,涼涼的看著傅悅:“那還是別騎了!”

    傅悅:“……”

    欺負人!

    清沅甚是無奈的道:“公主,您也不是不知道您自己眼睛看不見,這策馬狂奔看不見可是會出事的,萬一一會兒撞哪了,或是您太激動摔下來了,那可不是小事兒!”

    哪怕蹭破點皮,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兒!

    傅悅小臉一垮:“我會注意點兒的!”

    “那也不行!”

    清沅平時雖然和她家主子一樣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可是正事兒上卻比誰都執拗,特別是關乎傅悅的安危上,更是如此。

    “哼!”傅悅小臉一繃,別過頭去,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心情不好。

    清沅笑了笑:“那公主還要不要奴婢牽著兜風?”

    傅悅冷哼:“不要了,扶我下來,這樣慢悠悠的還不如走著呢!”

    清沅動作迅速的將傅悅從馬背上扶了下來,傅悅腳一著地,有些懵圈。

    她是被拉扯下馬背的,還沒準備好的,人就被清沅扯下來了。

    這麽想著,她又有些不開心了,默了默旁邊的小紅馬,然後又踩著腳踏爬上去了。

    清沅:“公主,您這又是做什麽?”

    傅悅沒好氣道:“我不想走,你牽著我回去!”

    那氣呼呼的小樣兒,看著十分幼稚。

    清沅笑了,一臉縱容的看著她這副樣子,而後很認命的牽著馬繼續走。

    不過才走了一會兒,傅悅就忽然開口:“清沅,停下!”

    清沅停下,抬頭看著她。

    傅悅微微轉身看著後麵,一臉困惑的問:“那邊是不是有人來了?”

    清沅看過去,看到正在走進馬場的人,點了點頭:“對啊,好像是一個公公領著一群侍衛,還抬著轎子!”

    傅悅蹙眉:“抬著轎子?”

    “對啊,看那樣子,轎子裏麵沒人!”

    看那些人抬著轎子的輕快樣子,就知道轎子是空的。

    沒人?

    傅悅黛眉蹙的愈發緊了:“不會是來接我們的吧?”

    “估計是!”

    何福帶著人來,馮蘊書很快發現,策馬過去,似乎說了什麽,然後馮蘊書就讓人過來傅悅這邊了。

    “王妃,陛下派人來接,請您和大夫人過去!”

    意料之中的事情,傅悅沒什麽好奇怪的,隻是撇撇嘴:“騎個馬都不得安生!”

    來人:“……”

    吐槽是一回事兒,傅悅還是吩咐清沅:“清沅,牽我過去吧!”

    雖然不大想去,可是既然皇帝派人來了,她不去,楚胤會難做。

    她也想去瞧瞧,皇帝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傅悅一過來,楚馨也已經到了,吩咐人把馬牽回馬廄,便上了轎子。

    兩大一小擠一頂轎子。

    其實何福帶著人抬了兩頂轎子過來,不過馮蘊書不放心傅悅自己一個人坐轎子,傅悅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坐轎子,就擠到一起了。

    一盞茶的功夫後,到了。

    然後,在一眾人的注目下,幾個人走上了高台,給皇帝等人行禮之後,傅悅坐在了楚胤旁邊剛設的席位上,而馮蘊書和楚馨,則是坐在下首的位置上。

    傅悅明顯是帶著一股子氣,坐下的時候,帶著一股子風。

    楚胤微微側目看著她繃著的小臉上,輕聲問道:“怎麽了?”

    傅悅撇撇嘴:“沒什麽!”

    說是這樣說,可是氣性明顯大了。

    楚胤:“……”

    他沒再問,而是道:“先吃些東西吧,想吃什麽,我給你夾?”

    傅悅:“有什麽?”

    楚胤把前麵桌上的菜名和果名都一一說了出來。

    傅悅想了想,道:“我要吃葡萄!”

    楚胤頓了頓,微微傾身將遠一些的一盤葡萄端過來,然後依言摘下一個遞給她。

    傅悅準確地接過,可是沒塞進嘴裏,而是皺了皺眉:“要剝皮!”

    楚胤:“……”

    他沒接過,也沒吱聲。

    傅悅抿著唇道:“不剝皮,澀!”

    “自己不會?”

    傅悅理所當然:“沒剝過,以前都是太子哥哥剝給我吃!”

    楚胤又不說話了。

    一旁的清沅見狀,忙俯身下來:“公主,奴婢給您剝皮吧!”

    傅悅倒是沒有挑人,她就是想吃剝皮的葡萄。

    點了點頭要遞給清沅,奈何楚胤卻先一步從傅悅手裏拿過那顆葡萄,然後再主仆二人一起怔愣的時候,看著清沅道:“站好你的!”

    清沅一愣,眼中有些許詫異,不過還是很快站好。

    楚胤這才毒傅悅道:“等一下!”

    “嗯嗯!”

    楚胤這才吩咐一旁的楚青去取一些水來唉,給自己和傅悅分別淨了手,這才動作生疏卻不生硬的把手裏的葡萄剝皮。

    他自然不是第一次剝葡萄皮,隻是十幾年沒有做過這種事,手生了。

    當年,蘭臻想要吃什麽,隻要他在,都是經他手的,什麽水果皮他都剝過,連核桃都不在話下!

    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的剝著葡萄皮,優雅從容,卻驚掉了周圍一眾人的下巴。

    楚王竟然親自給楚王妃剝葡萄,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要不要感情那麽好?

    作為一個男人,本該是女人伺候才對,何況是楚王這個身份的人,哪怕是殘了,也好歹是個王爺,身份尊貴,那雙手怎麽能是用來剝葡萄給女人吃的呢?

    原本以為這夫妻倆一個腿殘一個眼瞎,湊在一起也隻能是廢物利用湊合著了,沒想到兩人卻感情這麽好,瞧著楚王妃那個樣子,顯然是這種事情不是稀罕事兒,而楚王那縱容遷就的樣子,半點不像做戲。

    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麽?

    除了富貴尊榮和穩定安逸,可不就是一個貼心的夫君最重要嘛?相比這些,殘廢似乎沒什麽打緊的,要知道,這位楚王殿下除了殘廢之外,其他的無論是權柄地位和樣貌品性可比那些皇子好太多了……

    一時間,看著這對小夫妻一個剝葡萄一個吃葡萄如此和睦默契的一幕,眾人心思百轉千回。

    上麵的皇帝看著,心裏很不是滋味。

    楚胤和傅悅感情好,對他可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對於這一幕,好些人都十分欣慰。

    皇後和楚貴妃相視一眼,麵上都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欣慰。

    馮蘊書看著,也是笑得格外的愉悅。

    傅悅吃著吃著,對於周圍隱隱傳來的議論聲不以為然,專注的吃著楚胤給她剝的葡萄,冷不防的聽見上麵皇帝在問她話:“方才聽胤兒說楚王妃在學騎馬,不知道學得如何了?”

    傅悅吐出了嘴裏的葡萄籽,而後扯出一張帕子擦了擦嘴和手,這才仰頭朝著皇帝的方向淺淺一笑道:“不怕陛下笑話,華珺笨拙,眼睛又看不見,所以學了好一會兒也隻能保證坐在馬上摔不下來,上下馬都得要人扶著才行呢!”

    說完,她還有些不好意思。

    皇帝饒有意味的挑了挑眉:“哦?那是楚王妃謙虛了,王妃也說了自己眼睛不能視物,這才一會兒,能在馬上坐穩已屬不易,假以時日,定然也能策馬狂奔!”

    傅悅眨了眨眼:“陛下這是在安慰華珺麽?”

    皇帝一愣,而後朗聲一笑:“朕說的實話!”

    傅悅眉眼彎彎:“那華珺就開心了,方才還鬱悶了好久,如今得陛下這話,華珺就又有信心了!”

    皇帝笑著,似乎是心情不錯。

    也隻是看著心情不錯而已。

    他對傅悅很不喜。

    他看不太懂傅悅這個人,明明看著單純無害的,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第一次在宮宴上,她看似憑著自己的不喜拒絕了和太子的婚事,又提出選夫,之後選了楚胤,一切看似都是歪打正著,可事實上,他卻不太相信這是歪打正著的,莫名的,覺得事情不簡單,隻是怎麽查都查不到任何異樣,而這段時日憑著他對傅悅的了解,這個華珺公主,絕對不像表麵上那樣單純無害,隻是不曉得,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看著她,莫名的,皇帝想起聶蘭臻。

    那個小丫頭,聰慧的讓他很不喜,一介臣下的女兒,卻風頭蓋過他的一群公主,奪去了所有稱讚和推崇,就像楚王府和慶王府的那些兒子個個比他的兒子優秀一樣,讓他如鯁在喉不拔不快,他是帝王,他的一切,都該比任何人的都要好才對!

    當然,這也包括至高無上唯我獨尊的權威,當年,南境隻知楚王府,北境隻知慶王府,人人皆道大秦有三王,也就是把慶王府和楚王府與他相提並論,甚至滿口稱頌南北雙王的功績,對於他這個帝王,也隻是因為他是皇帝,才能有人記得他,他也備受桎梏鉗製,如今好了,慶王府湮沒,楚王府也不如當年,作為楚王的楚胤也殘廢了,如今的大秦,是他一個人的大秦。

    皇帝不說話了,傅悅也沒有再開口,之=低下頭去又開始吃她的葡萄。

    一邊吃著她一邊道:“王爺夫君,別剝葡萄了,我要吃橘子!”

    楚胤輕輕地嗯了一聲,剝好了手中的葡萄後,拿起一個橘子剝皮,動作有幾分嫻熟,神色也是很是認真。

    然後,剝好了皮還一塊塊掰開放在傅悅麵前。

    傅悅吃了一塊,然後小臉立刻皺成一團,哇的一下就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

    楚胤立刻警惕起來:“怎麽了?”

    周圍的人也都紛紛看過來,麵色各異。

    水果有問題?

    上次傅悅在鳳儀殿喝茶聞出有毒的事情,他們可都是知道的,今天不會也……

    傅悅牙齒打顫,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小臉擰巴成一團:“酸!”

    楚胤:“……”

    眾人:“……”

    楚胤無語了好一下,才道:“酸就不吃這個了,吃點別的吧,柚子可好?”

    說著,還十分有耐性的詢問她的意見。

    傅悅點了點頭:“好吧!”

    楚胤這才遞了個眼神給清沅,清沅會意,彎下腰來收拾傅悅麵前的東西。

    楚胤這才拿起塊柚子剝那一層東西。

    柚子都是剝了外皮掰開擺在桌上果盤中的,還剩一層內皮沒剝開。

    而周圍的人依舊看著這對小夫妻,豔羨感慨皆有之,嫉妒也不在少數,其中就有一道目光,嫉妒怨毒,像淬了劇毒一樣,死死的看著傅悅……

    ------題外話------

    蓁兒護夫是有的,也快到了,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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