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時笙戀被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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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了門,是謝蕩,站在門口,看見薑九笙就迫不及待地說:“我打賭贏了,我家老頭酒窖裏那兩壇酒是我的了,我給你——”

    話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謝蕩的目光落在了時瑾身上,所有笑意,全部凝固在臉上,再開口,聲音艱澀:“笙笙,他是誰?”

    她回:“他是時瑾。”

    “我知道他,天北的醫生。”這個男人謝蕩在醫院見過,這幅容貌,他記憶深刻,神色一點一點冷下去,“我是問他為什麽會在你房間裏?”

    本來是打算演唱會結束後把時瑾正式介紹給她所有朋友的,如今被撞見了,薑九笙也不遮遮掩掩。

    她介紹道:“他是我男朋友。”

    謝蕩徹底怔住。

    他以為他會質問很多,可張了張嘴,一句都說不出來,一句都問不出來,沒立場,也沒資格。

    轉頭,謝蕩幾乎落荒而逃。

    宋靜剛巧出了電梯,就看見她家的藝人失魂落魄的樣子:“怎麽了?”

    謝蕩一言不發,腳下越走越快,臉色白得厲害。

    宋靜拉住他:“到底怎麽了?”

    他回頭,陰沉著一雙眼,幾乎是咆哮:“滾!”

    宋靜被吼懵了,半天才追上去。

    “誰惹你個小祖宗了。”她拖住謝蕩,就怕他這個樣子出去會出事,“這麽晚你要去哪啊?”

    “別跟著我。”

    他用力甩開,轉身就進了電梯。

    宋靜直揉眉心,頭疼得不行,她有預感,要出事了。

    謝蕩任性肆意慣了,經常會發脾氣,其實,也不是多惱火,隻是他一貫有些公主病,嬌縱些罷了,沒真正動過怒,這是宋靜第一次見他動真格,眼裏不隻是火氣,還有落寞。

    等看到薑九笙身邊站的男人,宋靜方才徹底明白:哦,原來謝蕩不是過家家的暗戀,他玩真的了。

    晚上十點半,謝蕩依舊沒有回來,薑九笙一直在等。

    時瑾拿了毯子蓋在她腿上:“笙笙,我給你守,你去睡。”

    她搖了搖頭,坐在沙發上,靠著時瑾,眼底有倦意,卻沒有半分困意,夜裏,嗓音微微縹緲,懶倦而沉啞。

    “謝蕩首次公開獨奏會的前一個晚上,我弄壞了他最寶貝的小提琴,他都沒有真正和我生氣。”

    時瑾沒有說話,聽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

    “我和家裏人都不太親近,除了莫冰家,逢年過節大部分是在謝家過的。”

    “我是老師收的最後一個入室弟子,除了謝蕩,我就是最小的,老師也偏愛我多一點,還有謝蕩,嘴裏雖然時常沒有什麽好話,不過,他應該是最護著我的。”

    “我性子懶,朋友很少,話也不多,謝蕩那個脾氣,倒總是惹得我生氣,跟他話也就多了。”

    她說著,停下了,似想到了什麽,嘴角揚起:“我最開始是跟著老師抽卷煙的,是謝蕩把我的煙都燒了,我才開始抽女士香煙,還是背著他抽的。”她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靠在時瑾身上,“你不知道,他每次都扔我的煙,回頭我沒的抽了,又去幫我借。”

    說起謝蕩時,她眼裏有笑。

    與她親近的不算多,寥寥不過那幾個,謝蕩是其一。

    這些時瑾都知道。

    “笙笙,你是怕我吃醋?”套房裏隻開了一盞燈,從她那邊打過來,剛好落進時瑾眼裏,淡淡的暖色,很亮,專注又漂亮的樣子,一直看著她。

    薑九笙搖頭了:“是不想你有任何困惑,我們是戀人,不會對你隱瞞,我的朋友,我親近和在乎的人,都要讓你知道。”

    那可不可以不要親近和在乎的人,就隻要他一個。

    很想很想這麽跟她說,就算是求她。

    可是不可以。

    笙笙喜歡紳士,喜歡君子如蘭。

    他說:“嗯,我知道了,下次你再跟我講其他人,你說的我會都記住。”他會忍得很好,即便嫉妒發瘋,即便貪心不足。

    徐青舶說過,偏執型人格障礙,若放縱,會永無休止地貪得無厭。

    他陪她等了半晌,謝蕩的經紀人宋靜的電話打了過來。

    薑九笙接起:“靜姐。”

    那邊說了幾句。

    薑九笙嗯了幾聲,掛了電話,對時瑾說:“我需要出去一趟。”

    時瑾頷首,去幫她拿了外套和圍巾:“我陪你。”

    謝蕩在警局,因為打架鬧事。

    薑九笙和時瑾剛進警局,原本悶不吭聲的謝蕩就暴躁了,吼他經紀人:“宋靜,你煩不煩,又把她叫來幹什麽?”

    宋靜不搭理,能怎麽辦,謝蕩這個公主殿下她管不了,幹天幹地往死了捅婁子,不叫薑九笙這個太上皇來,她還能怎麽整。

    薑九笙打量謝蕩的臉,所幸沒有傷,他頭一甩,不理。

    “對方肯不肯和解?”薑九笙直接問宋靜。

    宋靜搖頭,目光掃了一眼安安靜靜站在薑九笙身邊的男人,不得不說,很登對,聽說是位醫生,外貌與氣度都好得不像話,她閱人無數,絕不會看錯,這位醫生可不是什麽凡人,不是天上仙就是地下魔,奇怪的是,她覺著這位醫生,更像兩者皆備。

    對方對她頷首,禮貌問候,宋靜這才收回了放肆的目光。

    薑九笙性子幹脆,不喜歡周璿,也沒管謝蕩,直接走到另一個當事人跟前,對方鼻青臉腫,身材精瘦,生得其貌不揚,正在哼哼唧唧地嚷著這兒疼那兒痛,一副受害人的姿態,可眼神精怪又得意,擺明了要趁機撈一筆。

    薑九笙開門見山:“要多少,你開口。”

    男人哼了一聲,擺著架子。

    薑九笙還戴著口罩,露出一雙桃花眼,微微淩厲:“當然,不和解也行。”語氣淡淡,輕描淡寫般接了下一句,“那樣的話,我可以保證到最後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男人正色了,琢磨了會兒,說了一個數字。

    兩方和解,男人客氣了很多,笑著說誤會誤會,畢竟他隻是要錢,得手了就皆大歡喜。大概因為謝蕩的身份,男人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十萬。

    宋靜隻求息事寧人,付了錢,簽了和解書,這才把謝蕩領出派出所。

    上了車,謝蕩坐副駕駛,一聲不吭,薑九笙和時瑾坐在後座,氣氛緊繃得讓宋靜扶著方向盤的手都有點穩不住。

    薑九笙突然開口:“為什麽打架?”

    語氣不溫不火,聽不出什麽喜怒。

    謝蕩悶聲了很久,才回了句:“看他不爽。”他低著頭,始終都不看後麵的人。

    這理由。

    宋靜都想揍謝蕩了。

    薑九笙還是不惱不怒的:“有沒有讓對方留下證據?”

    “我又不蠢。”他砸了那個猥瑣男的手機。

    “跟拍呢?有人跟拍嗎?”想了想,薑九笙皺了皺眉,問,“附近有沒有監控?”

    因為是藝人,更要格外謹慎,公眾人物的一言一行若是被曝光了,基本都會被無限放大,謝蕩是小提琴家,平時就算再嬌縱,也沒有傳出過品行問題,打架一事可大可小,不能大意。

    謝蕩悶著聲兒,怏怏不樂的樣子,還是老實回話:“我把他拖到男廁所打的,特意挑了沒人的地方揍他,不會被拍到。”

    宋靜哭笑不得,這家夥蔫兒壞歸蔫兒壞,分寸還是有的。

    “你有沒有受傷?”薑九笙目光微凝,落在謝蕩身上。

    他回答地很快,聲音很沉悶:“沒有。”

    開車的宋靜接了一句:“手腕好像腫了。”也不知道那個醉漢哪裏惹到小祖宗了,平時不知道多寶貝他那雙手,就算揍人,也是能用腳踹就不用手打,這會兒手背青青紫紫的。

    薑九笙沉聲,說:“靜姐,掉頭。”

    “嗯?”宋靜沒明白她的意思。

    “掉頭回去。”她又說了一遍。

    語氣幾乎不由分說,像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宋靜也知道,別看薑九笙好說話,狠勁兒可一點不比謝蕩差,就怕事情會搞大。宋靜從後視鏡裏打量了一眼坐薑九笙身旁的那位時醫生,自始至終都心平氣和,側著身子,隻看著薑九笙,斂眸,半點情緒都沒有外露。

    翩翩風度,止於禮,好一派公子氣量。

    宋靜尋思了一下,依言掉了頭。

    謝蕩還是忍不住,扭頭問薑九笙:“你要幹嘛?”

    薑九笙沒回。

    她不信,縱使謝蕩任性妄為,也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警局旁邊有個小賣部,往裏是一條深巷,宋靜把車開了進去,打了遠光燈,巷子深處,男人拿了瓶啤酒,晃晃蕩蕩地走著,嘴裏嚼著什麽,邊走邊吹口哨。

    宋靜靠邊停了車。

    薑九笙剛碰到內拉手,時瑾拉住她的手:“笙笙。”

    她神色鎮定自若,看上去很理智:“別擔心,我有分寸。”

    “你想做什麽,”沒待她回答,他說,“我去做。”

    薑九笙搖頭。

    時瑾有潔癖,她才舍不得。

    她說:“那個家夥吞了我們五十萬,不能這麽稀裏糊塗地算了。”然後拍了拍時瑾的手,徑自拉開車門下了車。

    她不鬧事,可也從來不怕事。

    時瑾稍稍沉吟後,也跟著下了車,回頭喚了一聲宋小姐,客套又禮貌:“麻煩你幫忙守著,不要讓人拍到笙笙。”

    “……”

    宋靜懵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是‘宋小姐’,趕緊下車去巡視,所幸三更半夜渺無人煙,小巷子裏也沒有監控。

    謝蕩趕緊跟上去,對時瑾自然沒有個好臉色,怪他:“你幹嘛不拉她!”

    時瑾行若無事,不慌不忙地道:“她想做。”

    三個字,教謝蕩啞口無言,若怔若忡了很久才跟上去。

    留了幾步的距離,薑九笙停了腳,衝前頭的男人懶懶地喊了一聲喂。

    男人回頭。

    她徐徐上前了一步,問他:“郭飛是吧。”

    喚郭飛的男人已經喝得七八分醉,醺醺地傻笑:“嘿嘿,又是你。”他踉蹌了兩步,眯了眯渾濁的瞳孔,抬起手,東倒西歪地去夠眼前的人。

    薑九笙側身一步,反手截了男人手裏的酒瓶子,男人‘誒’了一聲,正暈頭轉向著,手臂被拽住。

    薑九笙用力一扯,抄起酒瓶子就砸下去。

    “啊——”

    慘叫聲未絕,被懶懶散散的語調打斷了,悠悠地問:“現在清醒了嗎?”

    男人聞言頓時酒醒了大半,剛要掙紮,手腕被擒住,往後一扭,重重扣在了後背,陡然這麽一下,半邊身子都痛麻了。他扭頭便看見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你、你幹什麽?”

    薑九笙一手扣著男人的手,另一隻手裏掂著酒瓶子,指了指謝蕩:“他為什麽打你?”

    男人不吭聲。

    她等了片刻,慢條斯理轉了轉手裏的酒瓶子,然後緩緩抬起手。

    男人頓時怵了:“我、我說。”他顫著聲兒,支支吾吾地說,“廣、廣告牌,我摸、摸了你的廣告牌。”

    薑九笙抬頭望向謝蕩。

    謝蕩抱著手靠在牆邊,不自然地轉開了眼,目光正好撞上薑九笙身後的時瑾,他一言不發,一雙灼灼發亮的眸子正盯著男人,黑漆漆的看不見底,像極了蓄勢待發的凶獸。

    這個姓時的……

    說不出來什麽感覺,總之,謝蕩很不舒坦,撇開眼,剜了男人一眼,這才招了:“這家夥不規矩,對你的廣告牌動手動腳。”

    這個死男人竟敢在薑九笙的廣告牌上亂摸亂親,猥瑣討厭得不行。

    這下弄明白了。

    薑九笙思忖了很短時間,將手裏的酒瓶子掉了頭,敲在男人肩上:“那五十萬算是給你的醫藥費。”

    男人驀然一怔,猛地回頭。

    隻見她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然後徒然揚起了手,酒瓶子直接在牆上砸破了底,二話不說,就把破底的酒瓶子紮進了男人的手臂。

    動作,一氣嗬成。

    “啊——啊——”

    慘叫聲中,還有謝蕩的咆哮聲:“你瘋了?!”

    傷了自己的手怎麽辦!動作還那麽快,拉都拉不住。

    薑九笙鬆手,扔了酒瓶子,瞥了一眼抱著手在地上打滾尖叫的男人,抬頭,視線落在謝蕩的手背上,她理所當然的口吻:“你這天才小提琴家的手,哪能白白被打。”

    謝蕩啞口無言。

    她傷的是那男人手臂,會流點血,卻不至於傷筋動骨要他性命。

    這就是薑九笙,肆意瀟灑,敢愛,敢狠,敢鬧,敢奮不顧身地打一場架,她是個護短的人,她重情重義,不心慈手軟,卻也不趕盡殺絕。

    他喜歡的人,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好在路燈昏沉,誰也看不清謝蕩酸脹的眼,他挪開目光,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不看薑九笙,也不看自始至終都站在她身邊的時瑾。

    夜裏,靜謐,男人歇斯底裏的哀嚎聲無休無止,更襯得時瑾音色幹淨,娓娓好聽,隻是語調稍稍急促:“沒有有傷到手?”

    薑九笙搖頭:“沒事。”

    他拉過她的手,看了看,果然,被玻璃渣子刺到了,掌心有細小的口子,擰了擰眉頭,把口袋裏的手帕取出來,疊成長條形,係在了她手掌:“下次我幫你打。”

    不是訓斥,是叮囑。

    估計下次,她也會自己動手,說:“你有潔癖。”她盯著時瑾的手帕,是素白的絲質,什麽花紋也沒有,簡單大方。

    時瑾有隨身攜帶手帕的習慣,像古派的貴氣紳士。

    他把手帕打了個結:“我可以打完了洗手。”

    薑九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見過時瑾打人的樣子,太傷筋動骨了,傷著別人便罷,她怕他傷著自己。

    巷子口,宋靜按了喇叭,提醒幾位差不多就撤了。

    謝蕩扭頭走,在最前麵,時瑾牽著薑九笙走在後麵。

    她說:“別生氣了。”

    謝蕩腳下停頓了一下,這是薑九笙第一次哄他。沒有半點歡喜,他隻覺得難受,心裏發脹,特麽的哪都難受。

    他繼續走,垂著腦袋不回頭。

    “我沒有刻意瞞你,隻是沒找到機會跟你說。”

    她以為他生氣隻是因為蒙在鼓裏?

    謝蕩又氣又慪,扭頭惡聲惡氣地說:“等你和這個醫生分手了,再來跟我說!”

    時瑾冷冷抬眸。

    就一眼,謝蕩就知道,這個男人對薑九笙在乎到了骨子裏。

    “笙笙,”眼裏不見半點方才的冷然,時瑾看薑九笙,目光如月色般溫和,“你先上車。”

    謝蕩聞言,原地站定了,睨著時瑾,目光不懷友善。

    薑九笙看看時瑾,再看看謝蕩,猶豫了許久,還是依言去車裏了,轉頭對宋靜說了句:“叫救護車吧。”

    宋靜:“……”

    動手動得不輕呐,不過狠歸狠,薑九笙有分寸。

    還好,三更半夜沒有人,不然被拍到了,有的收拾了。她趕緊用備用的另一個手機號撥了120,隨後就把電話卡扔了,她是一點都不敢大意。

    初冬的夜,料峭寒冷,南邊吹來的風凜冽,將月亮透過樹縫打下的斑駁來回搖曳,深巷,古燈,人影斜長。

    謝蕩靠著牆,眼裏有霜。

    對麵,時瑾站得筆直,身影略微高些,目光稍稍俯睨,先開了口,單刀直入:“你的心思,我不希望笙笙知道。”

    若不看他眼裏冰封,確實,公子如玉,蘭枝玉樹。

    偏偏,這雙眼,太狠。

    謝蕩端著目光審視時瑾許久,說:“我也正有此意。”

    窗戶紙不能捅破,薑九笙那個性子,從來不玩男女感情,有就是所有,沒有就是零,她的感情觀裏,沒有中間地帶。

    他怕說穿了,他們就不是他們了。

    謝蕩頂了頂後槽牙,將失落壓下,再抬眸,眼裏厲色不減,衝著時瑾道:“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明白話告訴你,我是你的情敵,不容易打發的那一種,而且還是那種暗箭難防的類型。”

    時瑾看著他,不溫不火,半點喜怒都沒有。

    謝蕩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盛氣淩人:“要是你對薑九笙不好,我就趁虛而入,把她騙過來,然後她拉大提琴我拉小提琴,天天琴瑟和鳴。”

    他就是要讓這個家夥清楚地知道什麽叫危機四伏,別得了便宜就不知道珍惜,最好天天燒高香感謝天感謝地感謝三生有幸。

    時瑾麵不改色,說了一句話:“琴瑟和鳴不是這麽用的。”

    謝蕩:“……”

    難道不是?

    時瑾似笑非笑,轉身,沐著月色回眸,說:“我不需要會小提琴,隻要和笙笙結婚就可以。”

    謝蕩一臉懵逼。

    回酒店的路上,他鬼使神差地百度了一下那個成語的用法。

    琴瑟和鳴:形容夫婦情深意篤。

    艸!

    現在的外科醫生特麽在學校都學了什麽?謝蕩一路上一句話都不想說,幹脆閉上眼假寐,也省得被薑九笙看出端倪。

    宋靜開得很快,約摸二十分鍾就到了入住的酒店,靠邊泊了車,回頭看著後座上的兩人:“你們先上去,我還有事情和謝蕩說。”

    薑九笙和時瑾便先一步下了車。

    然後,假寐的謝蕩就睜開了眼,一雙漂亮的眸子染了塵似的,灰蒙蒙的,一點光彩都沒有。

    宋靜歎了一聲,不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謝蕩,你的心思該放放了。”

    謝蕩垂著眉眼,半張臉籠在昏暗裏,眉頭緊鎖,全是揮散不去的陰鬱,不知是氣宋靜還是惱自己,語氣很衝:“用你說!”

    “你衝我喊他有什麽用,”她這個經紀人也很怒其不爭,“早幹什麽去了!”

    謝蕩沒吭聲。

    不是止步不前,是舉步維艱。若是薑九笙用看那個醫生的眼神看他,隻要一眼,恐怕他早把心都掏出來給她了。

    ------題外話------

    (我自己也問過自己,為什麽謝蕩和宇文都要心係笙笙,搞得我也跟著難受,我想不明白就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如果我是男的會心動嗎,應該會,一根煙一杯酒一把吉他,淡笑著看這個浮華世界,不是誰都有這份瀟灑。

    你們也不要遺憾,不負純粹地喜歡過,不負純粹喜歡過的人,就夠了,一瓶酒,還是不醉不歸的他們。

    突然覺得宇文跟蕩蕩絕配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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