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少年魔王誕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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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章破記錄的一萬字,一直寫到現在。但我不敢拆作兩章來發,這是一個完整章節。如果隻看了上半章,估計很多書友要罵我“虐主”。完了這一章節,梓星就要騰出精神來專心跟哪吒上演對手戲了。我不想拖戲。最後,新的一周又開始了,誠懇地向書友們尋求各種支持!支持!支持!支持!支持!支持!!!!!!!!!!!!!!!!!
梓星和夢星彤從座車下來。
星彤的幾名保鏢也從其它馬車下來。想靠近他們的雇主,卻被攔了下來。
隻有梓星我夢星彤,被允許接近那個荒坡。
用眼神示意八名保鏢稍安勿躁,夢星彤和梓星走向陳塘四虎。
陳塘四虎的造型很有個性:光頭的是老大曾元結;胖子是老二柳歡;長著一對鬥雞眼的是老三陳昆;瘦子是老四侯培林。
老三陳昆態度惡劣,橫了梓星一眼,惡聲惡氣地問:“小子,你是這位小妞的相好?”
梓星半欠著身,臉上帶著媚笑,一臉標準的奴才相:“久聞四位大名。諸位老大叫我小紫就可以了。承蒙夢小姐不棄,讓我跟隨她跑南闖北做藥材生意。”
梓星此番到“虎頭幫”老巢,估計肯定要碰上李貞昌。星彤事先用一種名為“天麻穀”的藥粉塗在他臉上,經過簡單化裝,他的相貌看起來大變樣了。
他剛才那一番腥腥作態,夢星彤看得有些倒胃口,心想:“這副熊樣我都忍不住想踹他兩腳。這小滑頭,還真有表演天分。”
“嘖嘖,照我看,跟隨女主人作生意不是重點,解決‘小寡婦’的生理需要,才是你小子能受重用的生存之道。”胖子柳歡一副專家的模樣。
語氣中卻帶著難以掩飾的嫉妒。傳說中的“奴才偷女主人”啊!?
“虎頭幫”是近五年才成立的幫派,柳歡以前連乞丐都當過,遭遇夠衰。對別人的“幸福”(尤其是不勞而獲的幸福),他有一種天然的嫉妒。越看梓星越覺得不順眼。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夢星彤惱火地瞪著這個死胖子:“你的手下,口口聲聲說要重金收購我的藥材,難道是個騙局?你們可別亂來。我事先叮囑過我的貼身丫頭,如果明天中午還不見我回去,她就會跑到官府報官。”
四虎臉色微變。
他們的確沒在夢星彤一行人中看到她的貼身丫頭。沒想到這個叫作夢星彤的富家小妞,也有一定的心計。
不過這種普通預防招數對他們根本無效。
別說他們在陳塘關勢大,有副總兵“師傅”罩著,關係網鋪得很開;即使按照正常途徑,隻消把你夢星彤一行擒下,轉移出虎頭莊園,一口咬定不知情,一個小丫頭的口供如何能奈何他們?驛丞薑文煥肯不肯受理此案還不一定呢。
不過,慎重起見,老大曾元結,還是對身旁一名心腹使個眼力,壓低聲音命他下去組織人手,去捉那個小丫頭回來。心腹領命而去。
梓星發現現場氣氛有些僵硬,便表現出一種討好各方的圓融生意人作派,打圓場說:“哈哈,這位大哥的玩笑開得真是……哈哈,真是讓人吃不消。受了‘虎頭幫’四位老大邀請,咱們馬上就過來了,是很有誠意跟你們談成藥材生意的……”
老三陳昆冷笑一聲:“虎頭幫五十條兄弟一齊出動去請人,好大麵子啊。你們敢不來嗎?”
“原來這位是紫老板。你家女主人到達陳塘關時,我的手下怎麽沒有看見你隨行?”細心的老四侯培林問了梓星一個問題。
“哦。那是因為我提前兩天進入陳塘關,替家主聯係下榻之處。後來又忙著拜訪這一帶的藥商,了解他們有無合作意向。”梓星事前早就想好了答案,說得很自然。
老大曾元結摸了摸自己那顆大光頭,眼睛望向夢星彤,問:“這位紫老板能全權代表你嗎?”
夢星彤楚楚可憐地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夫君早亡。隻有‘小紫’他能幫上我一些忙。你們要談藥材買賣,具體細節可以跟他談。”
夢星彤這話,讓“四虎”心裏那份嫉妒飆升到了一個新高度。看來,姓“紫”的奴才果然把美貌的女主人弄到手了。
“那好,就跟你這小子談談。免得說老子欺負女流之輩。”
老大曾元結說是要談,卻以一種頤指氣使的態度直接對梓星下達命令:“把十五箱的藥材給我留下。你們的去留,另外由我的師傅安排。”
梓星臉上顯出十分為難的神色,尷尬的搓著手。
“四虎”一臉快意地看著他的醜態。心想,就這點膽量,也配擁有美貌的女主人?咱們還沒擱狠話、操家夥哩。他就快要嚇的屁滾尿流了。
梓星似乎壯了幾回膽,才結結巴巴開口道:“這個…我看諸位老大也不是很看得上咱們這十來箱藥材,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生意不成情義在。咱們…咱們交個朋友,這事就這麽……這麽算了。江湖上多一位朋友多一條路。以後,說不定大家還有互相照應的時候。您說呢?”
這番話要是說的有氣勢,或許還能讓人認真對待。可梓星語氣中卻充滿了畏懼,就像在死撐著一個空架子。
“你小子不識抬舉!”
老三陳昆不幹了,蹦了起來,一腳踢開自己之前坐的長凳,咆哮道:“你這王八蛋腿晃得像抽筋,擺明了是怕的要死,還裝得好像認識許多江湖大佬,門路很廣的樣子。你這孫子也就能哄哄那些小寡婦,讓她把你當一根蔥。”說著,一臉猥|褻地衝著夢星彤淫|笑。
“我不是裝…”
話還沒說完,老大曾元結就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說這麽多廢話有意思嗎?你連十五箱藥材都帶來了,事情還能由得你作主?!”
梓星頓時麵如土色。好像這麽簡單的事情,他也一直到現在才醒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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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陳塘關最大的反派,李貞昌李副總兵,一身便裝,帶著幾名心腹保鏢進來了。
李老狗身後還跟著個油頭粉麵、眼神不時流露出一股子邪氣,二十出頭的青年。他像個庸俗女人似的,將自己弄得一身珠光寶氣。
這青年正是李貞昌的獨子李涼。
李涼正在一個勁抱怨著:“四虎師兄他們捉了個女人要孝敬老爹。爹爹您應該先派我過來驗收一下貨色,看看上不上檔次。您老怎麽就親自跑這一趟。四虎師兄都是些粗人,以他們的眼光懂得什麽叫美女?”
李老狗沒好氣地說:“你的心思我還不了解嗎?讓你先來驗收?你不把美嬌娘驗收到床上去才怪。讓老子喝你小子的涮鍋水,真是個逆子……”
梓星和夢星彤大眼瞪小眼。
臥槽啊,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極品禽|獸|父子!
那對禽獸的談話聲音極大,不以這種事兒為恥,當然也就沒想過要低調。
四周圍數十對不懷好意的眼睛,齊刷刷在星彤身上打轉。估計不計較喝“涮鍋水”(或者說期待著喝“涮鍋水”)的,就有一大群。
夢星彤再保持沉默就不正常了。她憤怒地瞪著老大曾元結,怒道:“你們不僅要搶我的珍貴藥材,還要捉我去巴結那個老頭?你們如此無惡不作,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那個紈絝子弟李涼,正被老爹說得臉上訕訕的,忽然聽到一把悅耳動聽的聲音怒斥著。
循聲望去。李涼隻覺像有一道閃電劈中腦子,整個人都看呆了。
風|情萬種的夢星彤,正是他最著迷的那種類型的女人。
一個聲音在他心裏狂呼:“這個女子,即使被老爹玩膩了,我也要她。如果她肯乖乖聽話,我就求老爹僥她一命,並且娶她作我的女人。”
李老狗經曆的大風大浪比兒子吃過的飯還多,反應沒有李涼那麽不堪。但也兩眼冒光,盯著夢星彤上上下下細瞅,品頭論足:“這個很不錯。這個很不錯。”
夢星彤自然是賞心悅目滴。靠得她很近的梓星,就礙著那對禽|獸|父子的眼了。
李涼眼色不善地問老三陳昆:“陳師兄,站在小妞身邊的那小子誰啊?”
“表麵上,說是那位夢小娘子的跟班。但我猜,八成是她的姘|頭相好。那小子豔|福不淺。”
李涼臉色頓時陰了下來,感覺吃了一肚子蒼蠅那麽惡心。
誠然,夢星彤現在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他已經視她為砧板上的肉,脫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他不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吃醋”。
“你上過她了?”李涼走上前,伸手指著夢星彤,直桶桶地問梓星。
“這種汙辱人格的問題,我拒絕回答。”梓星裝出一臉氣憤,心裏卻偷樂。聽了這個問題應該生氣的是夢星彤。
“拒絕回答?那就是上過了!我揍你這烏龜王八蛋!”
李涼忽然暴怒起來。伸手一把揪住梓星,將他拽倒在地上,朝著小腹、大腿各部位沒命地狠踢起來。
“壽王”是練過外家功夫的,加上體質遠遠勝過李涼,從來沒練過武功的李涼想憑一己之力放倒梓星,完全沒可能。
但不知道梓星怎麽想的,抵抗隻是象征性的。讓對方放倒後,也隻是卷縮著身子,以雙手護住頭部,不讓對方襲擊到五官及下體等要害。
李涼越打越凶,好像跟梓星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拳打腳踢不算,還抄出一根木棍,又狠砸了他幾棍。
“哎喲,這個沒教養的小子,下手這麽狠,打了雞血似的。等一會兒大難降臨到你頭上,你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哥心狠手辣。”梓星恨得牙癢癢。
雖然身上要弄些被暴虐的痕跡出來,是整個計劃不可缺少的一個環節。可一個不相幹的小子如此下毒手打他,佛祖都會火冒三丈。
李涼打得手都軟了,心裏卻很解氣。尤其,能在心目中的“女神”夢星彤麵前抖威風,展現自己有多牛|逼,最大限度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那幾名被攔在荒坡下的夢星彤的保鏢,見到自己一方的人遭到毒打,紛紛撥出佩刀。那些負責看守他們的嘍羅,也不甘示弱,一齊抄家夥。
大戰一觸即發。
“喲嗬,想跟咱們拚命啊?”
胖老二柳歡走了過來,拍拍李涼的肩膀,示意他讓到一旁。
柳歡一把拉住梓星的衣領,單手就把他提了起來。別看這家夥胖得像頭豬,力氣可真不小。
柳歡把梓星往身旁不遠處的大青石一摜。梓星故意不用手遮擋,硬生生讓自己的腦袋磕在青石上。傷得不重,但流出的血掛了半張臉,看起來猙獰恐怖。
梓星頭破血流,卻一聲不哼。
老二柳歡心裏閃過一絲疑惑:“這小子幾時變得硬氣了?”
來不及細想,接過一名小嘍羅恭恭敬敬遞來的一把裝滿毒箭的十連發手弩,頂在梓星太陽穴上。
另外三虎,和十名“虎頭幫”的小頭目,也都掏出了“手弩”,指著夢星彤以及她帶來的那些保鏢。
“來啊,現在就動手啊。弄死你們這些兔崽子,跟捏死幾隻螞蟻差不多。”
梓星“深入虎穴”前,就讓薑文煥將虎頭幫的底細調查得一清二楚。
“虎頭幫”之所以能在短短幾年時間,就吞並了陳塘關所有幫派,一家獨大,最主要的“殺手鐧”就是三十支“手弩”。這是他們的師傅,副總兵李貞昌悄悄替他們從軍用物資中弄出來的,屬於軍方管製武器。
這些“手弩”的箭盒,最多可以裝十支尺許長的箭鏃;能夠連發,有效射程在千米之內。
第一次聽說“虎頭幫”有“手弩”這要命玩意時,梓星險些要打退堂鼓。
在他記憶中,這種“手弩”應該是三國時期才出現的呀。這種武器的出現,在冷兵器時代簡直就是一場劃時代變革。
好在薑文煥及時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透露說,他和手底下的捕快也掌握了一百二十支“手弩”,能對“虎頭幫”形成絕對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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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柳歡用“手弩”壓在太陽穴上,梓星感到自己後背心的冷汗“刷刷”直下。
從未像現在這樣,能感覺到“死神”冰冷的觸摸。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梓星努力安撫著柳歡的情緒:“大哥啊,你們要我的命也沒用。我,我可以請我家主人,用十五口箱子內的東西,換取咱們一行人的性命。”
“滅了你們,珍貴藥材一樣歸咱們虎頭幫。”
“那些箱子裏麵裝的不是藥材,是比藥材貴重一千倍的東西。大哥如果不信,我可以打開來給你們看。”梓星眼神有一絲冷芒一閃即逝。他低著頭,柳歡沒有發現他的異常表現。
“別想玩花樣。用不著你動手,天知道箱子內是不是裝了殺人武器。”
柳歡調頭吩咐平時使喚慣了的幾名小嘍羅:“去。把那十五個箱子都卸下來。老子要看看這小子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綁在馬車上的箱子都卸到地麵,整整齊齊排成兩行。
一名小嘍羅向四位當家的稟報:“這些箱子有古怪。它們的份量都挺沉的,起碼比藥材要重上一百倍。”
箱子如此沉重,當然不可能裝著藥材。
難道十幾口箱子裝的都是金銀珠寶?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四虎和一幹小嘍羅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起來。
所有的箱子,都上著一把大銅鎖。用斧頭劈開並不費勁,但四虎擔心箱內裝著什麽機關,也擔心弄壞裏麵的“價值連城”之物。
柳歡伸手到梓星麵前:“小子,識相的,快把開鎖的鑰匙交出來。”
“你,你把‘手弩’移開,我就把鑰匙交給你。”梓星道:“我,我害怕。”
“就你小子事多。哼,諒你也玩不出什麽花招。”柳歡急於知道十五口箱裝的是什麽?便收了“手弩”。
一把抓過梓星顫抖著兩手交出來的一串鑰匙。柳歡又隨手將鑰匙串拋給了一名嘍羅:“你去,把箱蓋統統給我打開來。”
那小嘍羅苦著一張臉。他也擔心箱內安裝著機關。
箱蓋逐一被他打開。沒有機關。
然而箱子內塞得滿滿當當的東西,卻讓除了梓星、夢星彤之外,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竟然是十五箱石塊。
難道夢星彤一行人還打算靠這些石塊跟“虎頭幫”拚命?
很滑稽、很荒謬、很可笑的念頭。
但虎頭幫上至四虎,下至一幹小嘍羅,沒有一個有幽默細胞。他們都感覺像被梓星狠狠戲耍了一回,怒火在他們心中熊熊燃燒。
“還敢跟咱們玩花招。”老大曾元結鼻子都氣歪了,凶神惡煞地朝梓星吼道:“你以為把珍貴藥材收起來,就有跟咱們討價還價的餘地?做夢吧你。”
老二柳歡也疾聲高呼:“大哥,現在就作了這小子吧。十幾箱珍貴藥材咱們不要了。這些人,留下那個美貌小妞給師傅就可以了。”
話說到這份上,四虎不約而同扭頭去看李老狗。
其他人還以為四虎尊師重教,等待最高指示。隻有熟悉這四個徒弟貪婪個性的李貞昌,才能領會他們的真實意圖。
李老狗心裏暗罵一聲:“四個王八蛋。”
但實在不想再節外生枝,便道:“四位愛徒是在替為師辦事,為師總不會虧待你們的。此事不宜久拖。等此間事了,你們派人去悅來客棧仔細找上一找,找到那批珍貴藥材,就歸你們。找不到也不要緊,為師自有一筆豐厚報酬送給你們。”
四虎大喜,齊聲向李老狗師傅致謝。
“分贓”正分得不變樂乎,忽然見到梓星很從容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夢星彤走到他身邊,掏出一塊布綢帕子,想替他按住額頭上的傷口。梓星避開她的手,說:“別弄。留著它還有用。”
梓星隨即又問:“我的演技怎麽樣?還可以吧?”
“一塌糊塗。太窩囊了。”夢星彤撇撇嘴。又有些心痛地問:“真的不要包紮一下傷口?”
……
看著他倆好像一對情侶似的低聲交談著,李涼心裏又打破了醋缸。
他罵罵咧咧地,又想衝上來對梓星飽以老拳。梓星看了李涼一眼,淡淡地說:“不怕死就過來,再打你老子我一拳試試看。”
李涼從他眼裏看到了一股驚人的戾氣,不由的混身一抖。
“你小子胡吹什麽大氣!揍死你也不值什麽!”陳昆喝道。李涼被唬住了,他卻根本不賣梓星的賬。
就在他準備再度動粗之際,數十輛馬車風馳電掣地朝這邊駛來。
車子亂七八糟地停在了荒坡下。卻將坡地上這些人的退路全部封死了。
陳塘四虎的反應也不慢,飛快的把“手弩”塞進心腹的手裏。
兩百餘名身穿捕快服飾的男子,從數十輛車子內跳下來。
其中,手裏拿著“手弩”的,就超過一百人。
認得領頭的那人正是驛丞薑文煥。虎頭幫的小嘍羅們紛紛把‘手弩’扔到地上。
梓星哪裏還看得出一絲一毫的奴顏婢膝的樣子?
他用一種陰森森的語調說道:“綁架富家之女夢星彤,還搶走她的十五箱購自西域的金銀珠寶。這條罪名能讓陳塘四虎坐多少年牢房?”
“放你娘的臭屁!?”柳歡伸手指著那十幾箱石塊,大吼道:“薑頭,你也看清楚了。那些是石頭!是石頭!根本就沒有金銀珠寶!”
“鬼叫什麽!傻子才看不出那些是石頭。”梓星一臉無辜地說:“可是,你們虎頭幫在陳塘關魚肉良民多年,這裏又是你們的老巢,難道你們收藏的金銀珠寶,還裝不滿這十幾口箱子?”
四虎聽了這話,反而冷靜下來。
這小子,竟然想用“虎頭幫”多年搜刮的財富,反過來控告他們搶劫了夢星彤!
這小子是異想天開?還是另有倚恃?
老大曾元培試探性地問一句:“真要把咱們送到牢房裏去?就不留一條後路,大夥日後好相見?”
薑文煥笑了笑,終於打破沉默:“本來嘛,你們陳塘四虎是什麽德性,我會不知道?如果你們單純是綁架富家千金夢星彤,搶劫了她的十五箱金銀珠寶,我還能網開一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竟然還手持利弩,擊傷了我大商朝的三皇子殿下。你們讓我怎麽幫你。就算我肯幫你,李總兵大人也絕對不會輕饒你們的……”
“什麽三皇子殿下?”四虎又驚又怒,齊聲道:“你別含血噴人!”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李貞昌,這時有些驚訝地開口問:“文煥,你來抓捕陳塘四虎之前,已經派人把情況通報給了李靖?”
薑文煥朝李老狗冷笑一聲,微一頷首,算是默認。
“就知道你們不會認。”梓星朝著四虎露齒一笑。
說完,就不再理會他們。梓星調頭問薑文煥:“今晚你帶來的人都可靠?”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兩百多號人,怎麽能保持個個都信得過?不過,他們現在差不多都處在類似‘夢遊’的狀態中,隻接受我的指令。藥力的時效,大概還能維持半個時辰,應該足夠把一切事情都搞掂。他們全程參與了這次的行動,卻又沒有了關鍵的一段記憶,基本上不會對咱們產生威脅。”薑文煥冷酷地分析道。
梓星聽他這話,就知道文煥已經按原定計劃,將小瓶“魂狼”唾液投放到大缸酒水裏稀釋,哄那兩百多號捕快服下。“魂狼唾液”能對普通人產生出催眠一般的效果。經過數度測試,薑文煥已經精準地掌握了,多少分量的藥液能令人“迷失心智”多長時間。
時間的控製,相當重要。稍有不慎,極可能導致整個計劃的崩盤。
夢星彤聽不懂他倆在說些什麽。她也沒有心思去琢磨。她現在感到極度震驚的一件事,就是梓星的身份。
她睜大眼睛瞪著梓星,吃吃地問:“你,你竟然會是壽王?”
梓星接過薑文煥遞給他的浸濕了的手帕,輕輕抹去了臉上的化妝。
到這時,李貞昌才認出這個有幾分眼熟的少年,竟然就是“壽王殿下”。
李貞昌剛開口對薑文煥說了半句:“沒想到你竟然是壽王的人……”卻見梓星接過薑文煥遞給他的“手弩”,坐到大青石上,朝著自己的左臂就是一箭。銅製的鋒利箭鏃穿過肌肉,打在地上。
“啊!”
在夢星彤情不自禁的失聲驚呼中,梓星一下蹦了起來,把“手弩”扔開,右手按著冒血的傷口,咧著嘴,快速的走著圈。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疼死老子了。”
梓星咬著牙對四虎猙獰一笑:“你們,擊傷大商朝三皇子的罪名成立。”
虎頭幫的人全被驚呆了。他們現在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像他這樣眼皮也不眨一下,就將自己的手臂射個對穿,他們自認是絕對做不到的。
“三皇子是個狠人啊。老夫以前一直小瞧你了。”
李貞昌歎息一聲。沉默片刻,又傲然道:“你如此處心積慮,也就隻能對付‘虎頭幫’之流。老夫不信你敢殺我。”
“殺你很難嗎?”梓星眯著眼睛問。
“殺我不難。但殺了我,你如何向我兒李靖交待?”李老狗很得意四十年來在李靖身上的感情投資。他說:“本來,你還可以派人悄悄暗殺我。但現在薑驛丞已經通知了李靖。我看你現在投鼠忌器,也不敢動我。錯過今日,老夫一定出入小心,絕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暗殺的機會。”
“我的確不敢殺你。甚至連暗殺你也不敢。李靖不是傻子,我如果派人暗殺你,天地日久,終歸會被他查出蛛絲馬跡。而且,暗殺了你,就會驚動你在朝歌的那位主子,劃不來,劃不來啊。”梓星實事求是地分析道。
李老狗放聲大笑:“三皇子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得意的笑聲未落,一直靜靜停放在一旁的夢星彤的座車內,驀然衝出一道黑影。
黑影手持利刃,凶狠地一刀紮入了李老狗的心髒。
梓星冷漠地看著眼前上演的這一幕突變,淡淡地道:“得意得太早了啊。我不能動你,但自有能夠動你的人出手對付你。”
李貞昌滿臉不敢置信,定定地望著紮了他致命一刀的“孫離”,不甘地怒吼:“為什麽?我待你如親生兒子,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孫離受了“魂狼唾液”控製,行動無礙,卻宛如被提線的傀儡,當然沒辦法回答他的疑問。
梓星是知道正確答案的。但他不會傻到把真相告訴李老狗,便隨口胡編:“你雖然收養他多年,但孫離開鏢局的老爹,當年就是你害死的,鏢銀也是你搶走的。孫離無意中知道了真相,當然要找你複仇……”梓星心說:九流武俠電視劇都這樣編的,雖然有些老套……
不料他隨口這麽一說,竟然蒙對了。
李貞昌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枉我以為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露……”
李老狗死不瞑目。
李老狗身邊的幾名保鏢,這時才從震驚中回過神,齊齊發出怒喝,舉刀砍向孫離。
孫離這個“煉氣士”卻始終沒有運氣抵擋……冰冷的刀鋒狠狠紮入他的身體。
梓星衝著薑文煥使了個眼色。薑文煥會意,對站在他身後的幾名捕快作了個手勢。
捕快們動作整齊劃一地舉起“手弩”,瞄準目標,放箭。
鋒利的箭鏃射入了幾名剛為主子李貞昌複仇的刀客的要害。
李貞昌、孫離、數名刀客保鏢,互相牽連,以奇特的姿勢湊成了一幅撼動人心的《死亡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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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大活人,除了二百餘名受“魂狼唾液”控製的捕快,暫時喪失思維能力,感覺不到恐懼之外,虎頭幫的上百號人,背部都沁出了冷汗。死亡陰影籠罩在他們心頭。
“你要把我們怎麽樣?”曾元結的聲音已經顫抖了。
“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劫匪拒捕!拒捕還能有什麽好下場?當然是在跟捕快的‘手弩’對射中,全部被擊斃。”梓星上輩子說過的無情話語加一塊,都沒有今天一天說的多:“我,不是沒給過你們機會。可你們不願做我的朋友,我也沒辦法了。”
“我們願意,我們願意。”
李貞昌的獨子李涼早被父親之死嚇得夠嗆,“為父報仇”的心思壓根就沒動過。這時,他又沒骨氣地搶著大叫。
“太晚了。”梓星站起身,向坡下走去。
“放過我們的妻兒,陳塘四虎感激不盡。我保證,他們長大後絕對不會來找你的晦氣。”曾元結衝著梓星的背影叫道。他知道自己是沒法幸免了,但希望把根留住。
“‘禍不及妻兒’的道理。我能夠堅守。但就不知道你們四虎的孩子長大後,會不會也有此作人作事的底線?”梓星冷冷地笑了一笑:“不過,我堂堂一國皇子,如果還怕幾個小毛孩,如何能成大事?!他們並不曉得我的秘密,放過他們又如何。”
看著梓星、薑文煥、夢星彤一起走下荒坡,而大哥曾元結得了“禍不及妻兒”的保證後,又鬥誌全失,不準備反抗到底了。老二柳歡,老三陳昆,老四侯培林忽然醒悟了一樣,大吼一聲:“反正是死,跟他們拚了!”
他仨同時衝向扔在地上的“手弩”。
手持利弩的捕快不慌不忙地,等“虎頭幫”三位當家以及許多嘍羅各自撿起了手弩,才搶先一步扣射弩箭……
在坡腳下挑了塊幹淨的青石坐了。
梓星的目光在各處血腥的場景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殺手孫離被利箭射成了刺蝟的畫麵,輕輕歎息一聲。
心想:壽王啊壽王,親手殺你的仇人我已經幫你解決了。間接仇家,也解決了李老頭。剩下的躲在朝歌的那位,我也不會放過……
他想著心事,那邊薑文煥卻在忙著指派手下捕快,迅速找到“虎頭幫”的藏寶地點,運出大量金銀珠寶。
十五口箱子內的石塊清空之後,就以金銀珠寶填充,直到再裝不下,這才合上蓋子,上了鎖。
“唉,看來我陪你走這一趟,除了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看了一出黑暗劇,在實質利益方麵也收獲頗豐,可以稱得上滿載而歸。”一直靜靜站在他身後的夢星彤,忽然開口說。
梓星沒有接口。
“三皇子殿下,我和我的那些保鏢,知道你策劃了整個‘李貞昌死亡事件’的秘密。我們如果不選擇歸順你,你是不是就要殺我們滅口?”夢星彤冷冷地道:“受劫持的苦主也在混戰中喪生,合情合理……”
“我不會殺你……”
“因為我還有一定利用價值,可以幫你研究那‘紅靈散’配方——那種你自己也並不擁有的配方。對不對?”夢星彤的語氣尖銳起來:“而我的那些保鏢,他們就不能活了。對不對?”
“我也不會殺他們。”梓星真誠地看著她說:“我相信你,所以不管你追不追隨我,我都不會加害於你。而你信得過你那些保鏢,那就是他們唯一的活命理由。”
頓了一頓,又狡猾地一笑:“你們也從頭到尾參與了整個事件,說是同夥也不為過。你們會傻到為了對付我,就把自己也搭進去?何況,今天之事,太過曲折複雜,匪夷所思。即使他們去向李靖告密,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你說李靖會相信你們多一些?還是相信我多一些?嗬,我怕什麽呢。”
夢星彤咬著牙,瞪了他好一會兒,才歎口氣道:“也罷。追隨你就追隨你吧。誰叫你又弄出了一種能短暫控製普通人五、六個時辰的神奇藥液。大概要跟了你,我才有機會好好研究那種神奇藥液吧。對不對?”
……
事件的收尾工作已經結束。
那些喝了稀釋的“魂狼唾液”的二百餘名捕快,也逐漸從類似“夢遊”的狀態中,恢複自主意識。他們對著滿地的死屍,“嘖嘖”驚歎著,聽薑文煥驛丞,以及夢星彤的那些保鏢,“洗腦”似的把一些“混戰”的細節灌輸到他們腦裏……
梓星都有些等得不耐煩,李靖才帶著上千名官兵珊珊來遲。
這不能怪李靖行動遲緩。
當薑文煥的心腹掐準了時間,跑去李府告知“壽王”被“虎頭幫”劫走的消息,李靖是一刻不敢拖延,馬上點齊上千名官兵,一路殺奔“虎頭幫”老巢,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當然,這“遲了一步”不是隻能見到“壽王遺體”,而是隻能見到他義父李貞昌的遺體……
梓星和夢星彤的口供,都一口咬定,他倆是在朝歌就認識的好友。這回在陳塘關相遇,梓星便在客棧擺酒跟星彤敘舊。正巧遇上李貞昌副總兵,也邀他一塊喝酒。
不料,虎頭幫前幾天就盯上了夢星彤的十五箱財寶。這晚趁著夜黑風高,悍然派出大量嘍羅,將星彤、梓星和李副總兵一古腦兒劫到了虎頭幫老巢……
在那裏,李副總兵意外見到了他失蹤多日的貼身保鏢“孫離”。
孫離跟虎頭幫合夥,策劃了對夢星彤的搶劫綁架案。
孫離想殺梓星和夢星彤滅口,李貞昌一直苦口婆心勸他“迷途知返”。兩人爆發激烈爭執,孫離一個不慎,失手刺死李貞昌……
薑驛丞的供詞,則稱他是接到夢星彤的貼身丫頭的報案,稱“虎頭幫”出動了五十餘號地痞,將她家女主人持劫了。這才調集捕快出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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