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妲己是塊好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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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的出現,令梓星心裏大歎“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倒黴透頂。
其實,女媧來到“百花閣”卻十分偶然——可以用“陰差陽錯”四個字來形容。
事情要從哪吒對奪舍女鬼的“追捕”說起。
哪吒了解到“梅吟雪”住處外的圍牆,有三丈六尺高。對於哪吒這個身手高超的“客串捕快”來說,根本算不上障礙。
摸近了,哪吒正準備飛躍圍牆,卻遠遠看到梅吟雪住處的窗戶,從裏麵被推開了。
一個女人從窗戶敏捷的躍出。此女身材苗條,身手幹脆利落。她蹲在窗口謹慎的打量了四周的動靜,這才躍到圍牆沿頭之上,然後緊貼牆壁迅速往下滑落。
她的動作幅度不算太大,在寂靜環境中沒有弄出絲毫聲響,像個慣偷。
這女人自然就是琵琶了。她十分滿意自己所選擇的出逃時機。翻出圍牆之後,就迅速朝著東南方麵飛奔而去。
“獵物”離開了百花閣,不必擔心驚動別人,更方便哪吒實施捉捕。哪吒樂見這種情況。
但琵琶離開之後,哪吒並不急著追出去。她仍機警的隱藏在暗處,密切關注著百花閣。
果然,等了不一會兒,百花閣另外一處臥房內,又躥出一道穿戴整齊的身影。那是北冥雪。
北冥雪一刻不停,朝著琵琶消失的方向,風馳電掣的追了出去。看樣子,她顯然事先有跟琵琶約好的碰頭地點。
哪吒嘴角邊露出得意的微笑,眼睛亮晶晶。她這時候才動了,開始追蹤北冥雪。
她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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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不知何時開始彌漫起雲霧。
霧氣並不濃,淡淡的霧影,把這一帶街市,襯得神秘莫測。茫茫之中,似乎隱藏著無數凶險與機遇。
各種建築物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不時傳來一兩聲夜梟的怪鳴聲,透出一種詭異。
夜色已深。
“冀州侯府”內院,妲己仍未休息。
原本,她和喜媚一塊等待琵琶及北冥雪。久候不至,喜媚渴睡,妲己便打發她先睡去了。
將四壁的燈火一一滅去,隻留下桌子上的兩隻蠟燭,妲己就這樣坐在燈光的暗影之中,滿腹心事,靜靜看著手腕上戴的手鐲。
碧玉手鐲在燈光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美人如玉。難道狐族女子,都像你這樣子長著一副傾倒眾生的容顏嗎?”
一個歎息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室內寂靜的空氣。
妲己有些吃驚,回過神來,調轉螓首,循聲望去。
盡管沉思分了一部神,但被人逼近到身前仍沒有一絲一毫察覺,可見來者修為遠在她之上。
來者乍一看,就是一個俊美文弱的少年公子哥兒。
仔細打量,此人秀發烏黑閃亮、香氣四溢;五官標致和諧;小櫻唇紅豔似火;臉龐猶如籠罩著一層瑩潔的光彩。
以妲己的眼力,怎麽可能看不出這是一個男子裝扮的美貌姑娘。
妲己卻看不透來者的修為深淺。
這樣一位不速之客,為何而來?對方還能一口道破她的“狐族”出身,顯然專門針對她而來。妲己心裏暗暗警惕起來。
妲己絲毫不敢怠慢了,提高聲音:“喜媚,來客人了。快把咱們珍藏的果子酒端來奉客。”
如果梓星在現場,他就很容易認出這名不請自來的“少年公子”,正是女媧。
女媧饒有興趣看著妲己鎮定的表現。
相比之下,喜媚的道行就淺多了,端酒過來時,不停用眼睛好奇的打量女媧。一疏神,倒酒時不免就溢出了少許。
女媧仿佛一點不擔心喜媚會在酒中下毒害她,端起酒杯淺斟慢飲。
她心裏卻在盤算著:此二女倒沉得住氣,絕口不問我的來意。嗯,我得主動撩撥一下她們的火氣。不然,直接將“妲己”帶走,顯得我仗勢欺人似的,沒有道理。
女媧於是笑道:“吃寡酒最無聊。勞煩你們二位,一位給我唱段小曲,一位給我表演一段舞蹈吧。”
把她姐妹當成賣唱的“粉頭”了?!
喜媚柳眉一豎,正想發作。妲己卻伸手拉了她一下,暗示她稍安勿躁。
接下來,妲己便開口吐出有如仙樂一般的歌聲。喜媚雖然不情願,也看出了氣氛詭異,於是在取過一把古琴,行雲流水的彈奏起來。
背景音樂的配合下,妲己邊歌邊舞。
她的歌聲清純甜美,舞姿美妙絕倫,白衣上的金絲刺繡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那樣子就象是從九天下凡的仙子。
如此傾國傾城的絕色女子,女媧如果單純跟比較美貌,老實說還得稍遜一籌。
欣賞著音樂和歌舞,女媧臉上不由露出讚賞之色。
一曲終了,隻有清越的餘音繞梁嫋嫋,讓人心馳神醉。
舞罷,妲己以一種輕盈的姿態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女媧身前,親自替她斟酒。
“歡迎公子光臨寒舍,奉上薄酒一杯。還請公子能把來意告知妲己!”
妲己一邊楚楚可憐的說著,一邊伸出欺霜賽雪的玉手,為女媧把盞斟酒。
女媧微笑著伸手將她的纖纖柳腰攬住,讓她一個香軟的嬌軀偎進自己的懷中。
“啊……”
妲己裝模作樣的嬌羞低吟一聲,柔軟的嬌軀像一隻受驚的小鳥,輕輕顫抖,微蹙一下春山黛眉,將白玉杯雙手奉上。
女媧笑道:“我這番前來,就是聽說妲己小姐歌舞雙絕,特地來親身體驗一下。果然是人美、舞美、歌美,見麵更勝於見麵。所以,我決定請妲己小姐到我的府裏,作客。”
這下,不僅妲己確定了女媧果然是專門針對她而來,就連喜媚也聽出了女媧來意不善。
喜媚變了臉色,把膝前的古琴一推,躍起身來,去取下牆上掛的寶劍。
喜媚望著女媧,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驚人的能耐,竟想帶走妲己姐姐。”
寶劍出鞘,猶如驚電劃破了空氣,長劍的影子也變得模糊不清。
等看到劍身之際,喜媚的長劍已經達到有效攻擊範圍,夾帶著徹骨的寒氣,刺向女媧的左肩。
喜媚還不算心狠手辣,隻想著刺傷這行為古怪的家夥,好擒拿她,問口供。
麵對淩厲的劍招,女媧仍然麵帶淺笑,手持杯盞,沒有一絲躲閃的意思。
寶劍毫無阻礙的刺入了女媧的左肩。
刺是刺了進去,但見不到一丁點鮮血流出。
女媧臉色如常,也看不到一丁點的痛苦。
喜媚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她不信邪,黑色的長劍以無比精妙的招式,再度劃出道道森寒的冷電,一招九式,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刺入女媧的左肩。
招招命中,無一落空。
可是,當她的寶劍抽離女媧的左肩,女媧不僅“傷口”處恢複如初,就連破損的衣服也恢複如初。
妲己和喜媚都知道遇到高手了。
沉默了片刻,妲己試探性的問:“你是太乙真人請來的幫手?”
女媧微微搖頭,如實告訴她:“我跟太乙真人算是熟人。但這次來找你,卻並非應太乙之邀。”
妲己不相信她這話,冷笑道:“小女子自問,也沒有其它什麽好東西讓你們這些仙友掂記著了。你執意要帶走我,敢說不是為了那一塊‘太陽金磚’?”
“是為了‘太陽金磚’。”女媧坦承:“我有一件挺麻煩的事兒,需要用到‘太陽金磚’。所以,不得不向妲己姑娘借金磚一用。”
頓了一下,又道:“其實,以姑娘的體質,強行吞噬‘太陽金磚’,也是一件極其凶險之事。你跟我走,我自會施法讓金磚離開姑娘之身,對你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妲己慘然一笑:“對有些人來說,世間最寶貴的東西,未必就一定是生命。”
“這卻由不得你了。”女媧收斂起了臉上最後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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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還沒有動手擒拿二女,另外一場爭鬥先一步發生了。
那是哪吒與北冥雪的交鋒。
北冥雪似乎具備一種神秘的反偵查技能,很快就覺察了哪吒在跟蹤她。
一些小小的心計,北冥雪還是懂的。
北冥雪一直裝作沒發現有人盯梢,一直遠離了“百花閣”,來到了“蘇府”,不必擔心驚動姬靜心和聞清峰,這才發難,打算擒下哪吒。
打鬥的雙方,已經來到了內院。
聽到外邊傳來的打鬥聲,喜媚忍不住溜到窗前掃了一眼,便欣喜的轉頭對妲己說:“是北冥雪和琵琶回來了。妲己姐姐,不如咱們也去幫北冥雪一把,等拿下那個跟她對戰的女孩,咱們再一起聯手收拾某個莫名其妙的人。”說著,悄悄對妲己指了一下女媧。
妲己聽了這個建議,不禁有些意動。她偷看了一眼神情鎮定的女媧,看不透她是故作鎮定?還是當真胸有成竹。
妲己咬了一下嘴唇,說:“咱們先到外麵,看看北冥雪的對手實力如何?”
妲己和喜媚來到了外院。
女媧也跟了出來,靜靜站在一旁,完全像一位事不關已的旁觀者。
“妲己姐姐,喜媚姐姐,你們快來幫北冥雪。”琵琶見到妲己二人,驚喜的叫道。至於也是從妲己屋內走出來的女媧,琵琶不認識,自動選擇忽略。
哪吒聽到琵琶的叫聲,心裏一動:妲己?是太乙真人請子辛出手幫忙對付的妲己嗎?
抽空看了這邊一眼。看到一位生平見過的最美貌的女子,估計就是千年妖狐“妲己”。妲己身旁站的女子,哪吒竟然也認識,就是奪了吳千金肉身的女鬼。
哦。真相大白。原來這些家夥都是一夥的。
哼,沒一個好東西。
……
北冥雪越打,心裏越是驚心。
眼前這個清秀絕倫的小女孩在武技上的造詣,較之自己也是要高出一籌,更不必說是由自己轉授武藝的“琵琶”了。
正當北冥想要施展絕技,力求跟哪吒一決高下之際,戰鬥卻因為一個極其偶然的因素,中止了。
哪吒的視線無意中掃到了靜靜觀戰的女媧,臉色一變。
額間的“魔眼”陡然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哪吒在第一時間變身成為了戰鬥力最強的美少女。
目睹著哪吒變身的全過程,女媧微微的“咦”了一聲。看她的神情,對哪吒使出這一招似乎感覺挺新鮮,有興趣深入了解的樣子。
然而此刻,哪吒卻陷入了女魔殘魂帶給她的關於女媧的恐怖記憶中。
她的情緒有些失控,大聲叫道:“女媧,原來這些奪取凡人肉身的女鬼,都是你的手下。看來,你對她們的惡行都是知情的。你不加阻止,放縱她們為惡!你枉受世間萬千凡人的供奉。”
聽到哪吒喊破“女媧”的身份,妲己、喜媚、琵琶、北冥雪四女,無不駭然變色,集體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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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四女都馴服了。
女媧本身所擁有的那塊“聖人”金字招牌,對於修真者們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天底下,能有幾個像梓星那樣“無知者無畏”,敢於對女媧動口、動手、還動腳的?
哪吒也不蠢,打定主意,隻要女媧不限製她的人身自由,便應該明智的選擇不跟女媧動手。
接下來,諸女都乖乖的跟隨女媧,來到了“百花閣”。
這又是一個偶然。
“琵琶”這家夥為了巴結女媧,把夢星彤和聞清峰、壽王聯手破獲的大案,一古腦兒告訴了女媧。
聽說商朝大皇子微子啟打著“聞太師”的旗號,侵占民眾莊園,還宣稱這是為了替修建一千座“女媧廟”,敗她名聲——女媧的臉色變了一變。
女媧愛惜名聲的程度,跟聞太師有一拚。
除了一開始有些情緒波動,很快的女媧表麵上就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她的情緒變化瞞不過有心人。
從女媧堅持要諸女跟隨她一同前往“百花閣”,了解事情處理結果,就可以知道,她對這事情相當的在意。她的心裏無比的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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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女,包括女媧在內,事先誰也預料不到:來到“百花閣”之後,竟然目睹了“親弟弟”弑殺“親哥哥”的“人倫悲劇”。
紫夜時間掐得很準,弑兄慘劇將要謝幕,她才慌慌張張的去稟報聞清峰、姬靜心:“大皇子微子啟和三皇子子辛不知為何緣故,打了起來。”
聞清峰和姬靜心匆匆由紫夜帶著來到現場,便聽到微子啟殺豬似的一聲慘嚎。
兩人都是一驚,同時出手將閣樓二樓的四堵牆壁及天麵擊碎。
巧得是,女媧諸女也正好在這時候趕到內院。
大夥親眼目睹了“壽王提刀殺人”成功後的定格畫麵。
於是,原本紫夜預估的“目擊證人”,就由兩位暴增至八位。
這下子,梓星的殺人罪名簡直就像鐵板釘釘似的。
女媧沒對“微子啟橫死”發表意見。她看梓星的眼神,相當複雜。
自打陳塘關一別,沒想到再度見麵卻是在這種場合!
梓星的反應也挺有個性的:很冷靜,也沒有對他本人的行為有片言隻語的解釋。
反倒是夢星彤諸女,在極力訴說微子啟的種種劣跡,全力為梓星開脫。
她們沒想過,這樣子反而更坐實了“微子啟”就是梓星殺的!即使大夥聽信了她們的口供,也不過證明微子啟“死有餘辜”,關鍵的一點,微子啟還是子辛親手所殺啊。“弑兄”的名聲就牢牢罩到子辛頭上去了。帝乙陛下十有八九不會諒解的!
梓星被單獨關進了一間小黑屋。
照聞清峰的意思,此事必須稟報帝乙陛下,如何處置“壽王殿下”由陛下親自來定奪。
哪吒則趁著單獨“探監”的機會,偷偷建議梓星在前往朝歌的途中,找機會潛逃。不然肯定要凶多吉少。
梓星皺著眉頭,低聲問哪吒知不知道“女媧”此番現身目的是為什麽?
“好像也是為了妲己吞噬的那塊‘太陽金磚’。在來‘百花閣’途中,我無意間聽到妲己態度堅決的拒絕把‘太陽金磚’交給女媧。嗯,對了,四女中長相最好看的那位,就是太乙讓我們去對付的千年妖狐妲己。”
梓星眼睛一亮。
妲己及女媧這兩人,無論哪一個單獨出現,都令梓星頭痛;此二女同時出現,又存在那樣一種矛盾,梓星卻想到了一個從陰謀漩渦中脫身出來的絕妙主意。
這個主意,關鍵的一環,就是妲己的態度。
梓星拖住哪吒,叫她想辦法哄那“妲己”來跟他見上一麵。(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