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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

    斥候半跪在地上，高聲說道。

    “稟！”

    坐鎮帥營，腰杆子好似長槍一般筆直的程晃意氣風發道。

    多年夙願得以達成，饒是程晃久居高位，仍舊不能免俗，迫不及待遣送了許青雲那廝，程晃就一直生活在帥營大帳之內，數日都不曾出門一步。

    “敵軍三十裏外集結！”

    隻一句話，就惹得程晃眉頭掀起：“敵軍幾何？”

    “約五千人馬，三千兵卒，二千弓手，並大量的攻城器械。”斥候一五一十，如實回答。

    程晃冷笑：“五千兵力就敢攻我鐵玄關，姚平之，你好生猖狂！”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黑白二軍常年交戰，雙方高級將領的姓名、為人、用兵之道，相對對方早有“耳”聞。

    就如程晃知道此次前來攻城的乃是白龍軍鎮守將軍二子姚平之一樣，相信姚平之也一定對他前來鐵玄關一事早有耳聞。

    “敵軍兵臨城下，眾位將士可有良策？”程晃掃了一眼座下，輕聲道。

    帥營大帳內，兩排武將站得筆直，此些人年齡身高雖是不同，眼神中卻皆含煞氣，顯然久經戰陣。

    “回稟大人，五千兵力若正麵進斷然是攻不破我方關隘，姚平之小賊也定知曉此道樞機，故而末將以為，他此番必有依仗，隻是不知這依仗為何，不好盲目判斷，應從長計議。”一名剛及弱冠的小將上前一步，躬身答道。

    此話一出，立時有二三人自隊列中走出，齊聲道：“我等亦以為如此妥當，以不變應萬變，方為上策。”

    “這就是你們的答案，上策？”程晃麵容陰沉下來，倏地高聲喝道：“一群廢物！他姚平之此番前來，自然必有依仗，反觀爾等，僅僅猜出蛛絲馬跡就要死守城池，還美名其曰：以不變應萬變。如此做派，怕是姚平之最想見到。”

    “屬下惶恐！”

    眾位將士一齊單膝跪地，縱使身懷精妙武學，頭頂虛汗還是不住浮出。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雖然眾人皆知程晃在趁機立威，但是卻毫無辦法可言，雞蛋裏挑骨頭，怎麽說怎麽是。

    看著下方將士此種做派，程晃搖了搖頭：“爾等定是以為本座在趁機立威，殊不知一葉知秋，爾等如此心境，手下兵士士氣何來？連士氣都輸上一籌，又如何擊退強敵？”

    眾人不語。

    “本座說得淺顯一些，若是沒有鐵玄關，我軍隻有三千兵士，麵對五千大軍，爾等又該如何？”程晃閉上雙目，淡然說道。

    “自當血戰到底，馬革裹屍！”帳中呼聲震天。

    一股莫名的感覺充斥著眾人的心頭，仿佛一身鮮血都要沸騰，渾身充滿了無法言語的力量。

    “大人苦心，屬下銘記！”

    呼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眾人的聲音真誠了許多，眾人都明白，中郎將大人這是在激發他們的鬥誌，沒有鬥誌，隻知一味防守，如此態度，遲早要出遺漏，屆時，在敵軍鐵蹄下，在場諸位恐怕無人可以幸免。

    程晃滿意的點點頭，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眾人起身行禮，大步走出營帳。

    禦下之道極為簡單，隻有四個字，恩威並重，程晃之前一陣斥責這是“威”，之後使眾人領悟對自身有益的道理，這便是“恩”。

    程晃深知，此戰不可不免，而且敵軍人數眾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先亂了軍心，軍心一亂，他的處境將更為艱難。

    待眾人退出，程晃方才輕歎口氣，望著檀木桌上的兵書，默然無語。

    可以想象，一段時間內，中郎將大人要頭疼了。

    ……

    上層如何決定，與楊崢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對他來說，隻要能上陣殺敵就好，反正有免死金牌在手，性命無慮。至於黑虎軍、白龍軍雙方，誰勝誰負都無關緊要。

    第二日，天晴，無雲。

    自早上起來，楊崢便感覺軍中的氣氛有些古怪，寧靜中透露出絲絲肅殺之氣，前幾日聽聞要有戰事，軍中兵士也沒有如此風範，今兒是怎麽了？

    楊崢一陣不解。

    早課完後，楊崢正率領隊伍前往飯堂吃飯，卻有一人走上前來將他攔下，這人大約三十許歲，正值壯年，一身鼓脹的肌肉，十分健美，此人楊崢卻是熟悉，乃是張大牛屬下另一什長，也就是他的同僚，馬定良。

    “不知馬兄有何時？”楊崢道。

    軍中稱呼極有講究，上下從屬必要問候軍職，即使父子也不能例外，同僚就要寬鬆許多，可以問候姓名，年長為兄。

    “隊率正喚我等，楊老弟，一起吧。”馬定良微笑道。

    楊崢點點頭，轉身對李三道：“領兵士吃飯，飯後校場集合。”

    “煩勞帶路，馬兄。”安排好屬下，楊崢道。

    “無妨。”馬定良渾不在意。

    二人並未直接前往張大牛處，而是聯合了其它三位什長，五人一起來到了張大牛帳中。

    “此次喚爾等前來，乃是為了機密要事，爾等皆隨我多年，雖非兄弟，卻有兄弟之情，我自是相信爾等。”寒暄了幾句，張大牛麵色漸漸凝重：“其它文鄒鄒的話，張大牛不會說，隻問一句，爾等可都相信在下。”

    “自是相信！”

    見張大牛一臉凝重，幾人皆知事態嚴重，紛紛表態。

    楊崢一點也無所謂，有免死金牌在手，越是危險緊要之事，他越想嚐試一番，也隻有如此，實力、見識方能快步成長。

    “好，既然兄弟們都信任老牛，那我也就不矯情了。這張軍令乃是中郎將大人親衛親自交於我手，大家一起看看吧。”

    說著，張大牛自懷中小心掏出一卷玄黃色方錦，打了開來。

    方錦正麵是一幅地圖，上麵重點皆有朱砂標注，背麵則寫著二排八個篆文：“明日出發，截燒軍糧！”

    眾人一看，皆是一驚。

    截燒軍糧，目標自然不可能是己方，而偷偷潛入敵方區域，和送死沒什麽區別，就如同幾日之前的那些白龍軍兵士。

    “此戰我軍勝率甚小，各位可有舍命一搏，為國捐軀的決心？一旦我等成功，高官厚祿，不在話下！”

    張大牛自然看出了眾人的猶豫，立即拋出“義”“利”，為國捐軀是義，高官厚祿是利。

    “我等願意！”

    話已至此，如果不答應，就是違抗軍令。不用前往敵方，現在腦袋就要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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