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八章離別

    劉暢這一覺，也不睡了多久。在睡眠中，劉暢做了一個夢，夢見回到了故鄉，看見了父母。在夢中回到父母身邊的劉暢感到心中無比的溫暖，同時，他也非常痛惜於父母兩鬢那早生的華發。

    “爸爸，媽媽。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們”在睡夢中，劉暢堅定地說道。

    父母並沒有，隻是看著劉暢笑，笑得很歡暢，笑的很開心。可是，漸漸地，父母的容貌變得模糊了。劉暢大聲呼喊著，伸出雙手努力地去抓住父母的衣襟，但是他卻也抓不到。不知不覺的，劉暢已經淚流滿麵。

    “爸爸，媽媽”劉暢大聲呼喊著。

    “劉暢閣下，劉暢閣下請你醒醒，醒醒”一個刺耳的聲音在劉暢的耳邊呼喚著。

    劉暢睜開了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無比蒼白而醜陋的臉。毫無思想準備的劉暢嚇得立時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可是卻渾身無力，幾乎無法動彈。

    “劉暢閣下，你終於醒了”喚醒劉暢的人臉上透出了由衷的喜悅，這讓他看起來不是那麽的令人生厭。

    “帕拉尼尼閣下？”劉暢嘶啞著嗓子，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在這短短的裏，劉暢覺得力氣重新回歸到的體內，他慢慢的挺身坐了起來。“我這是在哪裏啊？”

    遊目四顧，這裏是一個裝修很簡樸的木頭房子，劉暢躺在一張木床上，身上還蓋著薄薄的被子。劉暢的記憶隻停留在和聖靈那場慘烈的大戰之中，眼前的場景，和他的記憶格格不入。

    “那該死的鳥人樣了？”劉暢又問道。

    “還有凝玉，蘇衛東，他們樣了？”劉暢越來越清醒，他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帕拉尼尼臉上現出了沉痛之色，他低聲說道劉暢閣下，你的問題太多，請聽我慢慢的講。自從你從五爪金龍的形態下恢複原身後，你已經沉睡了三天三夜。我們現在在吳留下的木屋之中。”

    “這麽說，戰鬥已經結束了？鳥人被我們打死了嗎？凝玉呢？衛東呢？”劉暢搶著問道。

    “鳥人，不不不，光明神族被凝玉發出的第二次零型魔導炮轟殺了。我想他們最近一段應該不會再來人間界了。劉暢，我不能不說，你們三個人完成了一個奇跡”

    帕拉尼尼努力地讓高興起來，同時，他也希望劉暢能夠高興起來。可是他嘶啞而刺耳的聲音聽起來卻始終有著一絲悲痛。

    雖然帕拉尼尼先說了一個好消息，但是從他的語氣之中，劉暢聽出來他一定還有事沒有說。劉暢心知不妙，這時他也顧不得了，他一把抓住了帕拉尼尼那冰涼而枯瘦的手，疊聲問道凝玉呢，蘇衛東呢？”

    恢複體力的劉暢力量驚人，帕拉尼尼被他攥得呲牙咧嘴，他忍著痛說道劉暢閣下，請你冷靜一點。蘇衛東閣下，蘇衛東閣下他已經去世了。凝玉倒是平安無恙，不過她先行離開了。”

    “”劉暢手上一使勁，一把將帕拉尼尼拽到了身前，他咬牙切齒的問道帕拉尼尼，到底發生了，你詳詳細細的告訴我”

    帕拉尼尼疼的嘶嘶的抽著涼氣，苦著臉說道劉暢閣下，你先放開我，這樣我說不了話的。”

    “哼”劉暢覺得這帕拉尼尼吞吞吐吐，麵目無比可憎，他非常想好好地教訓帕拉尼尼一通。其實，這並不能說劉暢蠻不講理。在聽到蘇衛東去世的消息後，劉暢陷入了巨大的震驚和悲痛之中，他的心情非常非常壞，不知不覺間，他遷怒到了帕拉尼尼身上。這其實也是人之常情。但最終還是控製住了的情緒，他慢慢地鬆開帕拉尼尼，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對於劉暢的舉動，帕拉尼尼倒是沒有生氣，他歎了一口氣，將劉暢沉睡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劉暢聽。劉暢一邊聽著，眼淚一邊控製不出的落了下來。到了最後，他把頭埋到的雙膝上，嗚嗚咽咽的痛哭了起來。帕拉尼尼收住了話語，靜靜的站在一旁。

    良久之後，劉暢的情緒才又重新穩定。他雙手一撐，從床上挪開了身子。

    “帕拉尼尼，請你帶我吧，我要看看衛東戰死的地方。

    帕拉尼尼臉現難色，說實話，在天空之城的時候，還沒覺得怎的。可是這一出來，帕拉尼尼就再也不願意回到那個陰森可怕的地方了。

    劉暢正欲邁步，卻帕拉尼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劉暢明白了帕拉尼尼的心思，他本想下去，可是帕拉尼尼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又停下了腳步。

    “帕拉尼尼，凝玉，凝玉她為離開了？”劉暢澀聲問道。

    “劉暢閣下，接下來的話我是完全轉述凝玉，請你不要生氣。”帕拉尼尼麵有難色的說道，“凝玉讓我轉告你，她此生不想和你再見麵了。”

    “凝玉，為呢？你是在怪我關鍵的時刻沒有幫助蘇衛東嗎？”不跳字。劉暢心中內疚萬分。

    “不，凝玉說過，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她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帕拉尼尼娓娓的敘述道。

    “劉暢，衛東的死，我非常悲傷。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恨我。”帕拉尼尼模仿著凝玉的語氣說道。

    “劉暢，我是個不祥之人，因為我，我的父親，我的娘親，很多的，還有我的救命恩人都死於非命。當來到藍姆大陸，我一直很擔心因為我的緣故，衛東和你會發生危險。現在，我的預感應驗了，衛東他離我們而去。劉暢，你不我的心底有多麽的自責。這一切都是我的，我不該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凝玉”劉暢激動的抓住了帕拉尼尼，可是他很快，眼前之人並不是凝玉，他想說些，卻也無從說起。劉暢頹然的放開了的雙手，慢慢的坐到了木床之上。

    “劉暢閣下，請你稍待，凝玉的話還沒說完。”帕拉尼尼低聲說道。

    “劉暢，你的心意，衛東的心意我都很明白。可是，在你們之中，我卻無法做出選擇。座天使瑟曼說的很對，我就是個肮髒的ji女，我早已沒有資格選擇任何人做我的伴侶。”

    “胡說，凝玉，胡說你在我的心中是最純潔的”劉暢低聲的說道。

    “不過，劉暢，當衛東去世的那一刻，我覺得我終於可以做出選擇了。劉暢，我的心底，其實一直有著蘇衛東的影子，他的堅強，他的勇氣，他的擔當都令我無法抑製的傾心於他。劉暢，我要告訴你。在衛東去世的那一刻，我就在心底立下了誓言。從現在起，我將是蘇衛東的妻子，終生不渝劉暢，對不起……”

    劉暢現在說不出任何話，他隻是痛苦的抱著的頭，低聲的抽泣。

    帕拉尼尼看著劉暢的樣子，心中也是非常複雜，可是凝玉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硬著心腸繼續說下去劉暢，在你醒來之前，我決定離開了。正如我一開始所說的那樣，我並不想再見到你。這並不是因為我恨你，而是因為，你已經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想連你都失去。劉暢，原諒我，再見了。”

    “凝玉……”

    蘇衛東的死，凝玉的離開，令劉暢再也無法控製的情緒，他伏在床上，放聲大哭。

    “劉暢閣下，我把我所的一切都已經告訴了你，看到你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現在我想我也該離開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帕拉尼尼等了一會兒，低聲的說道。

    劉暢勉強的點了點頭，身體仍是伏在床上一動不動。帕拉尼尼歎了一口氣，悄然的走出了木屋。

    劉暢哭了良久良久，才慢慢地收住悲聲，他枯坐在木床之上，隻覺得前途無比的黑暗。蘇衛東去世了，老吳去世了，凝玉離開了，魯西亞離開了，多多蘿也離開了，威武軍煙消雲散了，所有的都離開了。父母遠在天邊，此生很難有機會再見麵。接下來，要幹些呢？

    “小白……”劉暢想起收養的獨角獸，也許，隻有小白是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個寄托了吧。

    “小白，等著我，我馬上去找你。”劉暢一挺身，從木床上站了起來，他扭頭，向通向天空之城的地道走去，他一定要最後看看蘇衛東戰死的地方。

    一個月後，藍姆大陸極北的希穆爾拉雅之巔。曾經巍峨無比的黑曜石魔殿現在已經殘破不堪。惡魔造型的大殿有一大半已經完全坍塌。地麵上，大殿本身上，一個個巨大無比的石坑昭示著這裏曾經進行過的一場慘烈無比的大戰。凜冽的寒風吹過，大殿響起了一片瑟瑟之聲，大殿內部又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這座大殿從裏到外已經完全腐朽了，甚至承受不住寒風的吹拂。

    一個渾身罩在黑色長袍之中的身影氣喘細細的出現在大殿之外。這個身影伸手抹下罩住頭部的帽子，露出一張和死人無異的醜陋麵孔，這個人，是死靈法師帕拉尼尼。

    帕拉尼尼在大殿之外站立了一會兒，然後默默地走進了殘破的大殿。他翼翼的繞過一塊又一塊殘垣斷壁，來到了大殿的中心地帶。這裏曾經是一個規模宏大的大廳，大廳正中央擺著一把樣式怪異的椅子。帕拉尼尼走到椅子麵前，雙膝一屈，跪倒在地。

    “虛幻大統領閣下，我了。”帕拉尼尼伏在那裏，低聲的訴說著，“我們的計劃終於沒有實現。三個年輕人終究沒有成功，而你，也離我而去了。”

    帕拉尼尼說到這裏，聲音哽咽了起來，他低聲的哭泣了一陣，然後在的懷中摸索著。過了一小會兒，他從懷中拿出了三枚靈骨吸魂珠。帕拉尼尼翼翼的將三枚靈骨吸魂珠依次擺在的麵前。接著，他跪坐著直起身來。帕拉尼尼怔怔的看著三枚靈骨吸魂珠，良久之後，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是我的宿命嗎？霍紅星閣下，虛幻大統領閣下，蘇衛東閣下最終都是由我收殮的。可是我非常的不情願，不情願做這件事情。”

    三枚靈骨吸魂珠靜靜的擺在那裏，閃爍著幽幽的微弱白光。

    帕拉尼尼仰起了還帶著淚痕的臉，他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結束了嗎？不，還沒有結束虛幻大統領閣下，我想我已經明白了我以後要做些。請你像以前一樣指引著我繼續前進吧。”

    帕拉尼尼俯身拾起三枚靈骨吸魂珠，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黃泉，曾經叫做李玄一的恩雅默默地坐在白骨製成的宮殿之中。在他的麵前，是一個白骨書案，書案的上麵擺放著三枚靈骨吸魂珠。帕拉尼尼伏在書案之後。

    “帕拉尼尼，所有的事情我都了。謝謝你將這三枚靈骨吸魂珠帶給我。老一個一個的離我而去，我想，對於這個世界，我也沒有可以留戀的地方了。”

    “恩雅閣下，虛幻大統領最後的囑托我已經完全告訴了你，雖然霍紅星閣下臨終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和我說些，可是我想他肯定會完全同意虛幻大統領閣下的意見。接下來的事情，需要您的幫助了。”

    恩雅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死亡並不是最終的重點，在死亡之中，也孕育著生機。三個年輕人曾經到我這裏來過，當時，我並不看好他們。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說，霍紅星閣下真是深謀遠慮，未來，真正的終結也許還得靠三個年輕人。”

    恩雅話語之中，還是將蒼茫三人組相提並論，他似乎沒有注意到蘇衛東已死這個事實。但是奇怪的是，帕拉尼尼卻也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之色。他隻是靜靜的聽著恩雅的敘述。

    恩雅從的身邊拿起了一個骷髏頭。骷髏頭看起來毫不起眼，隻是一個普通人類的骸骨。恩雅將骷髏頭看了看，然後將三枚靈骨吸魂珠抓在手中。接著，恩雅將三枚靈骨吸魂珠全都放進了骷髏頭的腦腔之中。

    “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終也。死死生生，生生死死，如夢如幻，但又非夢非幻。”恩雅低聲念誦著，他的手上泛起一陣微弱的白色光芒。三枚靈骨吸魂珠完全消失在了骷髏頭的腦腔之中，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骷髏頭的一雙眼洞之中慢慢的閃起了兩點紅色的光芒。在這一瞬間，骷髏頭仿佛活了。

    “唗我給了你重新活過的機會，不過，你能恢複到程度，完全看你的努力了。走吧，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你再來找我。”

    恩雅對著骷髏頭說道。骷髏頭眼洞之中的兩點紅光閃了一閃，似乎表示聽懂了恩雅的話。恩雅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奮力一擲，將骷髏頭扔了出去。恩雅這一擲，也不用上了多大的力氣。骷髏頭帶著呼嘯的風聲，直接飛出了白骨宮殿之外，然後還在繼續前飛。也不飛出去了有幾千公裏，這才啪的一聲落在了漫天黃沙之中。

    骷髏頭在地上滾了幾滾，然後很端正的停了下來。靜靜的立在黃沙之中。

    這是一片沙丘，骷髏頭正好落在了沙丘的底下。在骷髏頭周圍，有很多衣衫襤褸的骷髏正在漫無目的的行走。在骷髏頭落下後，周圍的骷髏似乎受到了某種召喚，慢慢的聚集到了骷髏頭的周圍。骷髏們笨拙的蹲下身體，一雙雙黑洞洞的眼孔注視著骷髏頭。

    也不誰發出的指令，骷髏們紛紛的拆起的身體來，這個奉獻出一段脊椎，那個奉獻出一截大腿骨。總之，這些骨骼全都是骷髏們身上保存的最完好的那一部分。骷髏們笨拙的將一截截骨骼擺放在骷髏頭之前，漸漸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人體骨架。在骨架的頂端，頭顱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眼孔中閃爍著紅色光芒的骷髏頭。

    骷髏頭稍稍前傾，用的牙齒咬著地麵緩緩移動，讓接合到頸骨之上。

    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過後，紅眼骷髏站了起來。隨著他的站起，周圍所有的骷髏全部匍匐在地，以迎接君王的姿態對著紅眼骷髏行了一個隆重的大禮。

    紅眼骷髏似乎還不習慣於的這幅身體，他笨拙的活動著各處關節，骨骼摩擦之處，發出了令人牙酸的異響。過了幾分鍾，紅眼骷髏無比笨拙的轉過身，踉踉蹌蹌的向沙丘頂端爬去。當他登上了沙丘頂端的時候，他抬起了的頭骨，閃爍著紅色光芒的眼孔直直的望向天空。

    就在這時，遠處黃沙大作，一名死亡領主騎著骨馬向這裏奔來。死亡領主是亡靈世界中的中級強者，它們以高質量的骷髏為食，在吞噬了足夠數量的普通骷髏之後，它們就會向更高層次進化。當然，如果它們能夠吞噬高質量的骷髏，那麽它們的進化過程就會加快。

    死亡領主騎著骨馬，風馳電掣的趕到了沙丘之下，接著它毫不停留的向沙丘頂端疾衝，它的目標正是紅眼骷髏。骨馬四蹄奔騰，掀起了漫天的黃沙，很快死亡領主就衝到了沙丘之頂。隨著它的急停，漫天的黃沙將死亡領主和紅顏骷髏的身影完全籠罩。黃沙之中，傳來了激烈的碰撞聲。過了一會兒，黃沙全都落地，死亡領主也消失了。紅眼骷髏卻仍站在原處。這時，紅眼骷髏的手中多了一柄雪亮的鋼刀。這柄鋼刀通體雪白，看起來根本不像黃泉之內應有的。紅眼骷髏用的手骨攥緊了鋼刀，猛地一揚手，將鋼刀高高的舉過了頭頂，接著，他張開嘴巴，發出了無聲的呐喊。

    呐喊雖然悄無聲息，但是顯然被沙丘底下的骷髏們聽到了，這些骷髏也揚起的白骨手臂，隨著紅眼骷髏一起無聲的呐喊了起來。

    紅眼骷髏鋼刀一揮，遙遙指向遠處，那裏是一名比死亡領主更高一級的死亡帝君的領地。紅眼骷髏大踏步的從沙丘上走下，直直的向前衝去。在他的身後，無數骷髏或蹣跚著行走，或匍匐著爬行，奮力的跟著紅眼骷髏，向死亡帝君的領地殺了。

    第六五八章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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