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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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楓道:“難道跟肖德順有關?”

    戴書誠道:“是啊,小曾他們家是最後才搬遷的一批,因為對賠償金以及安置地點不滿意,一直都不肯搬遷,也就是你們口中經常說的‘釘子戶’。肖德順那幫流氓見小曾軟硬不吃,竟是趁著屋裏沒人,采用非法手段用挖土機強行把小曾家的房子給拆了……”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說到‘拆了’時,聽筒裏突然出現一陣沙沙地雜音,而戴書誠的話也被掩蓋在裏麵,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麽。

    項楓大聲道:“喂,戴老師,怎麽回事,你那邊能聽到我說話嗎?”

    戴書誠也跟著‘喂’了好幾聲,等過了好一會,電話才重新恢複暢通,戴書誠忍不住小聲抱怨道:“項市長,你看市裏什麽時候才能給我們七星小區安裝程控電話啊?我們這的電話機還是老式搖號的那種,信號老是時好時壞,打個電話都讓人感覺憋屈的不行。”

    項楓笑著道:“這事我記在心裏了,你放心,事情我會一項一項幫你們解決,你現在還是先跟我說說曾師傅的事好了。”

    戴書誠道:“好的,肖德貴那幫人把小曾的房子給拆了。得知房子沒了,屋裏的家具電器什麽的也毀於一旦,小曾當時就急紅眼了,他連假也沒請,就直接從單位跑出來,手裏還拿著一把工具扳手要跟這些人拚命。結果對方人多勢眾,被暴打了一頓。弄得全身都傷痕累累,最後醫院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全身有多處瘀傷不說,還有輕微腦震蕩,連胸前的肋骨都斷了一根,就這麽在醫院裏就躺了一個多月,光是住院治療就花了不少冤枉錢。”

    頓了頓,他加大語氣,道:“而更可恨的是,就在事發當天,小曾他懷有3個月身孕的愛人小曹,因氣不過,上前跟他們理論,結果也被這幫流氓推搡扭打,造成失血性意外流產,險些沒因大出血失去生命。雖然最後被搶救過來了,但肚子裏的孩子卻是給打沒了。可憐啊,那可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啊,造孽喲!”

    項楓大感詫異道:“那你們當時報案了沒有?”

    戴書誠義憤填膺道:“報了,可是派出所的警察一聽對方是中天物業的人,當時就表現的不冷不熱,出警更是慢得可以,等那些警察趕來,事情都已經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可以說黃花菜都涼了,那幫人早就跑沒影了。”

    項楓道:“那這件事最後是怎麽得到解決的?”

    戴書誠道:“這件事拖到最後,肖德貴那邊可能也是迫於社會壓力,最後幹脆就讓他公司的一位女秘書出麵,來醫院賠禮道歉,送了一藍花,給了一萬塊錢了事。說是小曾也把中天的人給打傷了,不過她們肖總看在小曾受傷不輕,而他們家條件又比較困難的份上,出於人道主義,才決定以公司的名義資助一筆錢,給他看病所用,而不是賠償金。”

    項楓冷笑道:“他倒是打的好主意,那曾師傅就這樣接受了他們的條件了?”

    戴書誠歎了口道:“哎,不接受又能如何,孩子已經沒了,房子也毀了,肖德貴又是手眼通天之人,手底下還糾集著一幫暴徒,你說像我們這樣的平頭小老百姓拿什麽去跟人鬥?這件事發生後,小曾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鬱鬱寡歡,沉默不語了。”

    項楓沉吟道:“那造成孩子意外流產的‘行凶者’找到沒有?”

    戴書誠道:“找到了,提起這件事,我心裏就更加有氣了。”

    項楓微微一怔:“怎麽?”

    戴書誠怒火難平道:“因為當時參與的人不少,誰也說不清楚最後推倒小曹的人究竟是誰。我聽說當時肖德貴竟是公然開出價碼,說誰願意去警察局主動投案自首的,他個人將負擔起這個人以後家裏的所有開銷,並且給出十萬塊的重獎,結果造成他手底下那幫人個個都搶著去自首,想要拿這筆錢,你說這不是故意往人傷口上撒鹽嗎?”

    項楓眉頭緊皺,心裏對肖德貴這個人已經產生了非常不好的看法。

    當然,更加讓他感到痛心的是政府部門的不作為,特別是身為執法部門的公安局。這也讓項楓對嶽州治安現狀愈加不滿,還好平峰的調動手續已經下來了,下周一他就將過來正式走馬上任,直接出任嶽州市公安局主管刑偵和治安的常務副局長一職。

    而這已經是項楓為他所能爭取到的最大職位了,隻希望平峰能在新的崗位上盡快適應過來,再打幾個漂亮的翻身仗,好讓人拍手稱讚,爭取早日還廣大嶽州市民一個朗朗乾坤。

    項楓沉吟片刻,方致歉道:“對不起啊戴老師,都怪我們的工作沒做好,才讓你們遭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戴書誠忙不迭道:“項市長,這件事怎麽能夠怪你呢?要怪,也隻能夠怪肖德貴那幫人,他們良知盡失、壞事做絕,遲早有一天,那是要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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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完一天,晚上項楓回到自己家中,看著空蕩蕩的房子,腦海裏不由自主回想起昨天和麥西母子共享天倫之樂的幸福場景,心裏不免有幾分失落,家裏少個女主人,到底顯得冷清不少。

    “哎!”

    項楓歎了口氣,先去浴室衝了個澡,等洗完出來,抬頭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到晚上七點鍾了,就打開電視,給自己泡上一壺清茶,等看完新聞聯播以後,他才拿起手機撥通了麥西的電話:“怎麽樣,安全到家了嗎?”

    麥西道:“嗯,下午2點多就到了,本來想打電話告訴你一聲的,可又怕影響你工作,就沒打了。”

    項楓道:“兒子呢,讓我聽聽他的聲音。”

    麥西小聲說道:“在客廳裏,被我媽帶著呢,我爸也在,可能不大方便。”

    項楓嘴裏振振有詞道:“有什麽不方便的,老子跟兒子通話那叫天經地義,你現在就把電話拿給項曦,我就不信這個邪了!”

    麥西道:“得了吧你,我要真拿出去,我爸立馬會掛了你的電話,還管你信邪還是信正。”

    項楓苦著臉道:“要說麥叔這脾氣還真是夠拗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什麽時候才能夠原諒我。對了,子弟小學那事你跟他說了沒有?”

    麥西道:“說了。”

    項楓精神一振道:“那咱爸怎麽說?”

    麥西笑嘻嘻地道:“還能說什麽,就是冷哼一聲,說你小子也就隻有這麽點本事了。”

    項楓嬉皮笑臉道:“我有多少本事你還不清楚,也不知道昨晚是誰在我麵前求饒不已,直呼……”

    麥西打斷他的話道:“打住,打住,我說你這人怎麽三句話不離本行,句句都耍流氓啊!”

    …………

    和麥西通完電話後,剛好是晚上八點,項楓想了想,又撥打了陳冀舟的手機號碼。今天跟戴書誠的一席話,對他觸動很大,看來要想解決七星小區的問題,有一個人是關建中的關鍵,那就是順發的老板趙澤中。一直聽說這個人是嶽州首富,而且跟市委書記馮澤正關係密切,是馮家的座上賓,那麽要了解他,找陳冀舟想必是沒錯的。

    “喂,冀舟嗎?”

    陳冀舟有些吐舌不清道:“請,請問……哪位,啊?”他剛剛結束一個飯局回到家中,因為喝了不少酒,這會醉意熏熏,正頭暈眼花呢,既沒看來電顯示,也沒聽清楚項楓的聲音。

    項楓加重語氣,佯裝不滿道:“我說陳大秘,這麽快就連我這個老鄉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是吧?那我掛了!“

    陳冀舟道:“別,別,項市長,我剛沒注意,晚上喝多了點,頭有點暈,所以……”

    項楓樂嗬嗬地道:“行了,你也甭跟我解釋了,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跟嫂子去說吧。對了,嫂子在家嗎?”

    陳冀舟道:“在家,正在廚房裏為我準備醒酒湯,怎麽你找她有事?”

    陳冀舟的愛人名叫劉思思,今年隻有24歲,比陳冀舟足足小了八歲,人長得很漂亮,身材也非常棒,而且氣質頗佳,他們倆是今年年初才新婚不久的,項楓隻見過劉思思一次,對她的印象也很深,還曾經打趣過陳冀舟,說是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

    對此陳冀舟還頗為自得,說盡管自己其貌不揚,但就是有本事采摘下咱們市委大院最美的一朵花兒,至於別人怎麽看,那就不關他的事了,按照魯迅先生的說法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劉思思也是體製內的,不過她的職務不高,工作也比較清閑,目前在市委宣傳部辦公室工作,副主任科員(副科級),倒是跟項楓的起步相同。

    項楓打趣道:“我要真找她有事,你還不得跟我急,小樣吧你!”

    陳冀舟嘿嘿笑道:“還不是因為你長得比我帥,官職又比我高,還他娘的懂得哄女人,我那點優勢跟你一比,就好像綠葉襯紅花似的。”

    項楓道:“行了,你別一天到晚瞎琢磨這事,嫂子是個好女人!你啊,以後在外應酬少喝點酒,別讓嫂子老替你擔心!”

    陳冀舟道:“多謝項大市長的關心,如果你不忙的話,等下一起出來喝一杯怎麽樣?“

    項楓道:“正有此意,不過你丫能撐得住嗎?”

    陳冀舟拍著胸脯道:“撐不住也得撐,男人怎麽能說自己不行呢?”

    項楓道:“那好,半個鍾頭後,咱們老地方見。”

    “行,不見不散!“

    陳冀舟掛斷電話後,劉思思端著一碗熱氣騰騰地黑色湯藥出來,這裏麵是用多種中成藥熬製而成的,主要配料是葛根,對醒酒有特殊的功用,而且沒有其它毒副作用。她輕輕地把碗放在他身前的茶幾上,好奇地問道:“你剛跟誰通電話呢,語氣那麽激動?”

    陳冀舟看了她一眼,揮揮手有些不耐煩道:“男人的事,女人少管!還有,我馬上有事得出去一趟。”說著,他站起身準備出門,看都沒看湯一碗。

    外人雖然豔羨他找了個貌若天仙的女人當老婆,可誰知道他的壓力有多大,就在早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從誰嘴裏傳出劉思思跟宣傳部辦公室一名新分配來的大學生來往很密切,還曾經在機關食堂坐在一起吃過飯。更加離譜的是,那人連思思姐都喊上了,而且劉思思也認同了他這麽叫,估計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都說機關大院小道消息滿天飛,像劉思思這麽漂亮的女人,本來就是大家注目的焦點,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加上她之後又嫁給了市委書記的秘書,有個一個好歸宿,就更是惹得別人羨慕嫉妒恨,各種流言蜚語自然也少不了。

    這事傳到陳冀舟耳朵裏後,原本他也不相信,不管怎麽說劉思思跟他結婚才不到半年時間,他自問為除了相貌平凡點外,其它各方麵都跟劉思思很搭配,劉思思就算真想出軌,也不會去找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愣頭青,何況還是她自己辦公室的同事。

    可傳聞有鼻子有眼的,容不得他不信。

    陳冀舟就特意跑到劉思思的辦公室去見了那小子一麵,一見之下,竟是大吃一驚,之後更是怒極攻心,對自己老婆更是產生了深深地懷疑感,原來這個男的雖然年紀不大,但外表卻非常成熟,而且其身高、長相和氣質俱佳,樣樣都算得上出類拔萃,更為關鍵的是,他還跟劉思思畢業照裏的初戀男友長得很像。

    陳冀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晚上回到家中,他就大聲質問自己的老婆,問她是不是在外麵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好事?

    劉思思原本還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覺委屈的不行,直到後來陳冀舟說出了那個男的名字,劉思思才恍然大悟,原來老公竟是懷疑自己有了外遇。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把自己跟那個人的關係說明了一遍,隻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私下裏也從沒坐在一起吃過飯。至於他叫自己思思姐,他的確是比自己小幾歲,而且嘴長在別人身上,她又能有什麽辦法?不過她已經嚴詞警告過他,說如果他再敢這麽叫的話,他們之間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還對天發誓,說自己從沒有背叛過他,無論是心靈還是肉體,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陳冀舟這才安下心來,向自己老婆賠禮道歉,還買了許多名貴禮品送給她討她歡心,而且為了徹底放心,他還利用手中權利,找了個由頭讓人把那小子給調出了市委宣傳部辦公室,幹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盡管如此,他心裏懷疑的種子卻是已經種下了,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會感到坐臥不寧,動不動就追問她的去向,一旦產生懷疑,就逼著她對天發誓,證明自己從沒有背叛過他,生怕自己的老婆會真有出軌的那一天。

    說的不好聽點,都快成了神經病!

    為此,陳冀舟和劉思思之間原本恩愛的關係,也慢慢產生了不少裂痕。

    雖然劉思思一直想方設法去修補這些裂痕,但效果卻是不明顯。

    劉思思眼圈一紅,用手指著那碗藥湯道:“那你喝完醒酒湯再走也不遲。”

    陳冀舟露出嫌惡的表情,斷然拒絕道:“不喝,烏七八黑的,誰知道你在裏麵放了些什麽東西。”

    劉思思美眸泛淚道:“你怎麽能這樣說,我也是一片好意,再說這些藥湯我也是按咱媽的意思熬得,對身體有好處的,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有個孩子嗎?”

    陳冀舟冷哼一聲道:“你要搞清楚一點,那是你媽,不是我媽!而且你媽拿來的那些所謂偏方,又沒有半點科學依據,我看都是些江湖術士拿來騙人的玩意,也就你媽相信。再說我喝了這麽久,也不見你肚子裏有個響動。還把我媽給罵走了,你說你不是狐狸精是什麽?”

    劉思思不吭聲了,低下頭手裏捏著衣角,一副自怨自憐地表情。結婚這麽久,他們一直沒有采取過任何避孕措施,兩人也去好幾家大醫院專門做過檢查,並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麽大的問題,開了不少滋補品和藥物,也都吃了,可她卻愣是沒懷上孩子。

    為此,陳冀舟的母親對她頗有怨言,把懷不上孩子的責任全都往她頭上推,還罵她不守婦道,是‘狐狸精’轉世。她氣不過回了幾句嘴,結果老人負氣想要搬回雁東老家居住,任憑他們怎麽勸說都沒有用,說見不到孫子,就再也不回來住了。

    陳冀舟是個孝子,見母親決心已下,他也沒有辦法,隻好開車把母親送回了雁東老家。但他把這股怨氣又全都發泄在自己老婆身上,返回嶽州後,還第一次動手打了劉思思一巴掌。這一巴掌,也直接把她從美夢中打醒,心裏也完全對他們倆之間的婚姻感到絕望了。

    這些日子,劉思思雖然在家一直做好妻子的本份,在外也是笑臉相迎,可誰能知道她的心早已死去,有如百年枯木,再也感受不到來自家庭的半點溫情。若不是考慮到年邁的父母就她這麽一個女兒,需要自己來給他們養老送終,她連自殺的心都有。

    陳冀舟似乎也感受到了劉思思的這股絕望之情,歎了口氣道:“我走了,你不用等我,早點睡吧!”說完,他端起茶幾上的那碗藥湯咕隆咕隆喝了起來,待得隻剩下殘留的一點藥渣後,這才直接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汙漬,然後穿上外套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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