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心中的怨氣一覽無餘，顯然在他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麽，但林海又不敢隨便問，從那神識的波動上看，老者仙逝之前的修為頗為不凡，能在這界山境中生存，非等閑之輩。

    老者雖然嘴上不饒人，但依然問道：“現在中州道門是什麽情況？”

    林海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中州道門由昆侖、蓬萊、羅浮三大聖地統領，界山依然被三聖地控製著，魔門不知用什麽辦法同樣可以將弟子送入這裏。”

    “太乙門之下，還有人敢稱道門聖地？可笑，昆侖山上的那些舞劍的無腦之輩也能稱之為聖地？蓬萊還牽強算得上大派。羅浮那該死的門規隻會讓他們越來越破敗。”老者對於三聖地有著自己獨到的看法，可聽在耳裏的林海有些不知所措，現在三聖地為道門巨頭，並沒有老者說的那樣不堪，他心裏嘀咕道：“這老家夥到底活了多久。”

    林海抬頭問道：“不知前輩怎麽稱呼。”

    老者搖了搖頭：“已死之人不提也罷，你就叫我百花老人吧，看看這裏猶如人間仙境，確實我即將登天之時閑來無事弄出來的，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就為能清淨幾天。”

    “前輩，在這界山境中呆了多長時間？以前輩的修為難道也突破不了界山境的封印？”林海問出了心中所想，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個老者修為並不比中州道門的那些太上長老差多少。

    老者坦然一笑，顯然對這個問題已經看通透了。他頓了頓說道：“中州修行者永遠無法突破天人境了，這也是我進入界山境後才有所頓悟。上古先賢所布下的這個陣法雖然封印了這裏，保住了中州根基所在，但同樣消耗著中州的玄氣，所以中州的修行者，任你怎般天才最終也難逃宿命，天人境巔峰便是他們永遠無法逾越的一道坎兒。”

    林海想到酒老鬼和武瘋子，已經三聖地和大學山的每一位太上長老，他們的修為都停留在了天人境，無論是靜修還是尋求其他突破之法卻是毫無收獲。

    林海點了點頭，“前輩所言不錯，中州至今無人能打破這宿命。他們也曾懷疑過界山境，卻無人敢親身入境嚐試？”

    “哈哈，任誰修為秦至天人境也會冒險進入這裏，老夫當時大限將至，才舍命一搏。僥幸在這界山境中又殘喘幾日。”百花老人十分豪邁的說道。

    林海問道：“前輩沒有嚐試突破界山境的封印？”

    “上古先賢所布下的大陣，我能逃得一命便以極為僥幸了，何德何能談破封？”以老者的修為以及對界山境的了解都對破封而出毫無信心，甚至都沒有奢望過這種可能性，現在這裏的修行者便更沒有這種可能性了。

    林海心中仍有什麽堵著，總覺著沒有弄明白，但自從這道神識化形現身後他以問過太多，顯然著並不是老者留下這道神識的初衷，而從百花老人的表情上，林海看出了一絲厭煩之意，他頓了頓硬著頭皮說道：“前輩真是可惜，晚輩不知您在這裏生存了多少時日，但沒十年中州便會有弟子進入，相比您老人家也知道，而且每一次都有弟子成功從界山境中走出來。”

    林海的話似乎讓老者有些不快，他冷哼一聲，繼而說道：“黃口小二，你懂得幾何？難道老夫不曾想過離開這裏？這界山境雖然封印逐年漸弱，但封印禁製修行者，而立之年前任何人的骨骼中都蘊含著先天之氣，這先天之氣從胎而來，而立之後先天之氣殆盡，這先天之氣似乎是這陣法的弊端，可以保護修行者。重陽陣法紊亂之時，天人境高手聯手抵住陣法，削弱其威力，才將你們送了進來，從前進入這裏的人每十年一個輪回，隨著時間流逝，陣法本源消，耗紊亂之期才會出現長達一月或者數月之期，你們才有短時間出去的可能。這陣法封印著這個大陸，就算天人境也別想從內破封傳入中州，不可逆，不可為。”

    “晚輩受教了。”林海躬身行禮，他感覺到了百花老人的怒氣。

    一人一影同時陷入了沉默，林海不知該怎樣應對這百花老人所留下的一縷神識，他既沒有想得到百花老人的傳承，也沒有想要從這山洞內獲得什麽至寶，他不需要這些，隻希望能與琪琪格等人會合，安全離開這個鬼地方。

    百花老人凝視著身前的這個年輕人，雖然這個年輕人有些呱噪，不斷的在詢問這個那個，對於界山境的好奇甚至大過了他自己，這才是百花老人不爽的地方。“難道這小子對我所留之物沒有一絲貪念，他不過是個玄妙境巔峰的小兔崽子，不想得到我的傳承？該死，既然這樣我還能怎麽約束於他？”百花老人看著林海那爽清澈的雙眼，十分鬱悶，如果真身尚存，他恨不得先抽林海幾個大耳瓜子。

    二人就這樣無形對峙著，林海心裏有些擔心，這樣拖下去，如果百花老人發瘋，用僅剩的一縷神識發動攻擊，恐怕他不死也得重傷。所以他現在極為矛盾，不得進退，心中之苦卻又不能表現在臉上。反觀百花老人可謂是恨死了林海，凝視中似乎從眼前這個與他十分相像的倔驢小子身上看出些不凡，神識一動，他發現了林海身上與眾不同之處，心中不禁感歎道：“這個死小子盡然是佛道雙修，甚至將禿頭和尚的功法修煉至大乘境中階了？怪哉，怪哉！”突然他想到了什麽，看著林海放聲大笑。

    林海被百花老人的笑聲所驚，心中呢喃道：“怎麽回事，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小子，我說你怎麽麵對老夫這般從容，原來是集佛道兩家之長，福緣不淺啊，難怪不將老夫當做路人，隻管投石問路，卻對老夫所留不為所動。”百花老人臉上生出一絲玩味的表情。

    “前輩謬讚了，晚輩確實在師父指點下修習了佛門玄功和道門玄功。”林海說道。

    “嗬嗬”百花老人冷笑了聲，“難道你師父比老夫的修為更強？”

    “前輩的修為晚輩看不通透，但我師傅應該與前輩不分伯仲吧。”林海聲音越說越低，生怕激怒百花老人。

    “這”百花老人被林海之言搞得啞口無言，心道：“這小子還真難應付，該死。看來得想點其他辦法。”

    ps：今兒晚些時候還有一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