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歡迎來到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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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2年?見鬼!”

    “新荷蘭是哪兒?”

    “鬼才知道新荷蘭是哪兒!”

    “穿越了吧,我就知道剛才那是蟲dong!”

    ……

    “安靜,有什麽話等我們jiao涉完再說。”王鐵錘果斷的說,語氣中包含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於是在邵北的翻譯下,先是說了一通毫無意義的恭維話,而後安德魯男爵才表明來意:他的船完蛋了,既無法尋找所謂的新荷蘭,也無法返回巴達維亞。所以,他請求中遠新星號給予他一定程度的幫助。他隱晦地強調,作為肇事一方,中遠新星號有責任也有義務幫助他。

    值得一提的是當邵北支支吾吾半天才說自己一方是中國人的時候,安德魯男爵先是大大地驚訝了一番,隨即又恍然大悟,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天知道他怎麽會接受一艘二十一世紀的遊輪很可能穿越到1642年這樣一個詭異的事實。邵北猜測,這家夥要麽根本沒見過這個時代的中國人,而且肯定是被《馬可bo羅遊記》給毒害了。

    安德魯男爵身邊一名名叫加布裏埃爾的大胡子——也就是那艘倒黴的拉齊維爾號的船長,這會兒已經魂不守舍了。眼睛1uan轉著,時而重重跺跺腳,時而伸出手o欄杆,很顯然他在懷疑中遠新星號得質地。

    加布裏埃爾顯然是個不守規矩的主兒,不等安德魯示意,便開口詢問誰是這艘奇跡船的船長了。

    兩位船長曆史xing的會麵有些尷尬。王鐵錘怨念著莫名其妙地撞上了一艘木頭船,而加布裏埃爾則幽怨的如同xiao說中的寡fu……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到,一個剛被壯漢欺負過的xiao屁孩,再次麵對壯漢時心裏的義憤。

    倒黴的加布裏埃爾船長,在撞擊生的瞬間整個人橫飛了出去,不但撞得頭昏腦1uan,甚至還掉了一顆後槽牙。在xiao艇上有那麽一段時間,大胡子加布裏埃爾一直在憋著勁頭,就等著與王鐵錘會麵,而後狠狠的揮出自己的拳頭。而真正登上中遠新星號之後,加布裏埃爾在確定了這艘船絕對是金屬質地之後,心中隻剩下了敬畏以及yan羨。

    奇跡!一艘浮在水上的鐵船,除了奇跡,還能解釋這一切麽?撫mo著金屬圍欄,他對上帝誓,他已經愛上了這艘船。隻要能讓他待在這艘船上,哪怕讓他信仰撒旦都無所謂。

    然後加布裏埃爾暫時忘記了額頭上的包與沉入海底的後槽牙,用帶著xiao顫音的法語由衷地讚美了這艘船,讚美了船長王鐵錘,甚至語無倫次地讚美了那次撞擊。

    以至於同行的安德魯男爵不停地咳嗽著,提醒起保持矜持。現毫無作用之後,男爵先生臉色慍怒,他開始後悔帶這個家夥上船了。

    想想看也是,一位十七世紀的頂多3oo噸的雙桅帆船船長,驟然登上了一艘全金屬,長147米,寬米,注冊噸位為5ooo噸,滿載排水11ooo噸的現代五桅智能控帆大帆船會是一副什麽樣的德行?這就跟飛行員登上一艘生物體的ufo沒什麽區別!

    在一旁翻譯得頭昏腦脹的邵北甚至開始慶幸了,還好中遠新星號一直采用風帆航行而沒有用輔助動力,假若讓加布裏埃爾看到中遠新星號降下風帆而後以每xiao時2o節的航飛馳,那這家夥絕對會瘋的!

    不提幾個十七世紀土包子如何驚訝,這邊二十來個中遠新星號成員陷入了短暫的爭執中。

    “作為肇事方,我們應該救助他們。”大副說。

    “救洋鬼子?他們就是一群惡心的殖民者,吸血鬼!”一個戴著眼鏡的xiao夥子立刻跳出來反對。

    “那又怎麽樣?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淹死吧?而且別忘了,對方是bo蘭人,跟咱們從沒什麽仇恨。”

    “我反對!對方人數眾多,而且那艘船顯然是武裝商船。”張力平身為安保主管,考慮問題顯然要先從安全角度出。

    “可那艘船沉了!而且他們沒有武器,除了那家夥的佩劍。”與邵北同艙的xiao夥子說。

    “那也不行!人數比咱們多,又都是身強力壯的水手。我們隻剩下不到兩百人,還有不少老弱女xing,真要生衝突誰能保證安全?”張力平堅持自己的觀點。

    很顯然張力平說到了點子上,那就是安全。經曆過剛才詭異的那一幕,以至於原本在甲板上的人全都消失無蹤,所有人都對自身的安全心有餘悸。哪怕方才嚷嚷的最凶的人道主義者,這會兒也沉默了。所謂的人道主義是建立在自身安全的基礎上的。沒人會這個時候學雷鋒,犧牲自己保全一群素昧平生的十七世紀bo蘭大鼻子。

    “我想我們不需要為安全的問題擔心。”這時候,七名代表之一的一名黑衣男突然開口了:“據我所知滾裝倉裏第三節集裝箱裏有一批叢林弩,足夠把我們所有人都武裝起來。而且……”說著,他把手探進西裝裏,掏出了一把手槍:“我們還有這個。”

    “手槍?”

    “黑星手槍!你哪兒來的?”

    麵對眾人的疑huo,黑衣男依舊冷著一張臉,隻是淡淡的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安全,至於我的身份……以後會告訴你們的。”

    張力平遲疑著,探出手緩緩接過了黑衣男遞過來的手槍。熟練地卸下彈夾又裝上,然後快上膛舉起來瞄了瞄。“好槍!還有備用彈夾吧?”

    黑衣男點點頭,又掏出了三個備用彈夾遞過去。

    船長王鐵錘見張力平對自己點了點頭,琢磨了一下說:“好吧,安全沒問題了。那我們……”

    正這個時候,對講機響了起來:“滋滋……船長,船上儀器已經恢複正常了。無線電依舊靜默無聲,雷達掃描出了三海裏外的大陸,gps最後的路徑顯示我們剛出廣州灣,最離譜的是射電六分儀……我們在輸入了新的日期坐標後,射電六分儀顯示我們竟然在南印度洋,確切點說是在帝汶海南麵,距離澳洲的德比港隻有三海裏。”

    對講機中傳來的信息讓在場眾人如遭雷擊。七名代表還好一些,但水手們最xiao的海齡都過兩年,很清楚航海儀器。gps的工作原理是依靠衛星來進行定位,在極端糟糕的天氣條件下,出現錯誤定位甚至不顯示定位都很正常。可射電六分儀是在微bobo段工作,自動跟蹤太陽月球或人造衛星,把錄下的天體地平坐標數據連同時間信息輸入電子計算機,處理後給出船隻所在地的地理位置。射電六分儀觀測不受雲霧甚至暴風雪的影響,因此可以全天候工作。幾乎從不出錯!電台沒信號,雷達顯示南方出現大片陸地……總之一切都表明中遠新星號所處的地理位置絕對不是在廣州灣!

    哪怕已經考慮到了最壞的情況,但這一切真正被證實的時候,還是讓人感覺無法接受。誰能想到一次本來充滿愉快的旅行,***突然就穿越了!

    王鐵錘拿起對講機剛想要說些什麽,對講機又響了:“滋滋……船長,你最好立刻回來,我想我看到了一隻……考拉?”

    “滋滋……收到,我立刻回去。”放下對講機,王鐵錘皺著眉說:“各位,最壞的情況生了。眼下生的情況顯然不是我個人可以決定的了。這樣,先安排安德魯他們去餐廳等候。張力平,你立刻組織人手,打開集裝箱分武器。在我們沒有討論出結果前,不要讓那些大鼻子上船。”

    “淹死人怎麽辦?”

    “扔給他們救生圈!”

    吩咐完,王鐵錘迫不及待地往駕駛室奔去,他必須要確定現在的地理位置,這事關整船人的命運。

    其他人跟著張力平下船艙去分武器,而邵北作為目前唯一能跟安德魯等人jiao流的翻譯,則在兩名身強力壯保安陪同下,引著安德魯等人去船員專用的xiao餐廳等待。

    十分鍾後。

    安德魯男爵正坐在船員專用的xiao餐廳內,愜意地喝著加了冰塊的香檳。雖然他滿臉疑問,想知道在炎熱的印度洋上,船上是如何保存冰塊的,但貴族的驕傲卻讓他必須矜持。

    “我是一名貴族,我要保持鎮定!”他試圖對自己進行心理催眠。上帝作證!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在被一艘像一座山般得船撞擊後還保持鎮靜,而這艘船完完全全是金屬製品!見鬼,金屬能漂浮在水上?有那麽一瞬間安德魯一度以為對方是東方的巫師。總之,他——安德魯*斯卡凡尼*斯卡貝克,作為帝國的男爵,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保持了應有的風度,並沒有被眼前的一切嚇倒。而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保持下去。“你能行的安德魯,你能行!”大口喝了一口紅酒後,他xiao聲地低語著。

    而他的堅持顯然沒有維持多久。在有些賊眉鼠眼的林廚子特意上了一道甜點‘香蕉船’之後,可憐的安德魯隻能跟他身旁的大胡子加布裏埃爾一樣,一邊大口大口地吞咽著,一邊不停地劃著十字。

    “那家夥真是個土包子。”同艙的xiao夥子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xiao餐廳,手裏還拎著一把帶光學瞄準鏡的叢林弩。“認識一下,我叫遊南哲,美容院xiao老板。”說著,伸出了右手。

    “邵北,軟件公司翻譯。”用力握了握,邵北鬆開手笑著說:“你不能指望一個十七世紀的bo蘭xiao貴族能有太多的見識,他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回想起男爵先生方才進洗手間的手足無措,以及看到那麵洗漱鏡後的大驚失色,幾個人隨即笑了起來。

    閑談了幾句,邵北低聲問:“那把手槍是怎麽回事?”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警察?特工?”一名保安猜測道。

    遊南哲搖頭。

    “殺手?hun**的?”邵北繼續猜測。

    “毒販子。”遊南哲風輕雲淡的說出了一個讓人mao孔緊縮的答案。

    “毒……毒販子?”

    “沒錯,毒販子。”遊南哲確認道。“冷漠,心狠手辣,手裏頭有人命。”

    “我靠!這人應該被抓起來。”一名保安驚慌地說。

    “抓起來?”遊南哲嗤笑一聲說:“怎麽抓?以什麽名義?那家夥拿的是緬甸護照。”

    邵北搖了搖頭,豎起手指:“第一,這家夥雖然普通話說的比你還順溜,可拿的是緬甸護照,在法律上我們沒權利在其沒有做出危害xing事件的前提下製裁他;第二,你覺著咱們現在還是在**製的社會麽?拜這場詭異的穿越所賜,每個人都丟掉了從前的身份重新開始。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團結所有人,包括從前的金三角毒販子。畢竟那家夥要比這個時代的人靠譜;最後,槍是他主動jiao出來的。很明顯,他正試圖用這種方式表達願意融入團隊的意願。所以,該頭疼的不是我們,他現在是我們的同伴。”

    合情合理的分析,幾個人若有所思。

    “可是……那家夥是怎麽帶著一把手槍通過安檢的?”

    沉默。事實已經證明了,任何製度以及措施都會存在漏dong,因為執行者總歸是人。

    這個話題過於沉重,不但關係到社會架構與法製,同時也引起了大家那酸澀的思緒。這一刻哪怕平時猛烈抨擊社會醜惡的憤青,也開始懷念那個屬於他們的時代了。

    而在另一邊的指揮台裏,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除去三十多號分了武器負責安保的xiao夥子,以及負責招待安德魯的邵北等人,全員一百一十號人,輪流上前接過望遠鏡,向著南方的大陸觀望。整個過程沉默無聲,一個接一個,直到望遠鏡重新回到船長王鐵錘手中。

    然後王鐵錘第二次舉起了望遠鏡,朝著南方望去:視野中清晰地顯現出四千米外某顆數樹上,兩隻樹袋熊正旁若無人地做著延續生命的運動……

    放下望遠鏡,王鐵錘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各位,我們到澳洲了。”停頓了良久,他又補充道:“而且是1642年的澳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