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非正常少年矯正中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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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思弦倒吸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你們都被電擊過?”
    “差不多吧。”小眼鏡想起了正事兒,“你到底能不能給我爺爺打電話?”
    閆思弦點頭,“號碼寫我,幫你打。”
    “得嘞。”小眼鏡拿過閆思弦的課本,在上麵寫下一串手機號碼,“老爺子耳背,你到時候大點聲。”
    “知道了。”
    “那我背書了,等會兒萬抽我就死定了。”
    ……
    怕什麽來什麽。
    老師接連抽查了三個學生。
    不合格,就挨戒尺,有打三下的,有打五下的。
    隻要挨了打,無論幾下,手上均是一片紅腫。閆思弦眼看一個又高又壯的男生被打了五下,脖子上青筋暴起,卻強忍著不敢讓眼淚掉下來,真憋屈!
    “再抽最後一個。”老師伸手指了指小眼鏡——老師抽查時不喊名字,隻拿手衝著人一點,想來是連學生的名字都沒記住。
    小眼鏡被他指出了一腦門兒瀑布汗,臉色煞白。
    得,別說他不會背,就是會,也嚇得忘了大半。
    沒想到的是,閆思弦卻搶在他前頭站了起來。
    兩人是同桌,挨得很近,老師那一指,被學生誤會了也是有可能的。
    閆思弦卻不給他糾正誤會的機會,張口就背,滔滔不絕,竟然一口氣將二十幾段內容一字不落地背了下來。
    全班同學都看著他,老師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一番,“以前背過?”
    “嗯。”閆思弦含混地回答。
    “明天還抽你,我看你還能篇篇都背過?!下課。”
    “呼——”小眼鏡長舒一口氣,低聲道:“大神,以後跟你混了。”
    “先帶我見見你說的人吧。”
    “行,走吧,現在就去。”
    ……
    教室門前的走廊上。
    “你是說……有人跟你打聽過張雅蘭?誰?”
    閆思弦伸手,很想抓住對麵女孩兒的肩膀,將她渙散的眼神和注意力也一並抓在手裏。
    可他又放下了手——老師就在不遠處,學校連說話都不讓,更明令禁止男女生之間有任何肢體接觸。
    “他——嘻嘻嘻——”
    女孩伸手朝著教室裏一指,所指的……
    怎麽是他?!
    那個與閆思弦同時從禁閉室放出來,曾經赤裸相見的娃娃臉男生。
    此刻,娃娃臉正透過一班教室的窗戶看著閆思弦,近水樓台,看來上節課他已經跟這個精神失常的女生有了交流。
    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嘻嘻嘻……”女生笑得口水流在了衣襟上,“不能說……不能說……說了難受……”
    小眼鏡低聲對閆思弦道,“看見了吧,真電傻了,問不出來。”
    女生蒼白的臉如一張草紙,一下子皺成一團。
    “你才傻!啊啊啊啊……你傻!傻!傻!……”
    她跳起,雙手撓向小眼鏡,閆思弦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攔了下來。
    走廊裏,十幾步開外的老師視若無睹,學生紛紛繞行。
    一個學生精神失常,沒人聯絡她的家長,沒人帶她就醫,就這樣由她自生自滅。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
    即便監獄也不會如此對待犯人吧?
    閆思弦迷茫地看看四周,又看看那力大無窮的瘋女生。
    是不是張雅蘭也曾受過同樣的折磨,變成了同樣的瘋子,她的呼救被無形的高牆阻隔,終於耗盡了生命。
    這想法觸動了閆思弦內心的柔軟之處,讓他再也無法用力去攔那瘋女生。
    稍微一鬆懈就被她掙脫,她大叫著,抬手就去摳閆思弦的眼睛。
    不好!
    閆思弦偏頭閉眼。
    這一下,縱然傷不到眼睛,臉上怎麽也得掛彩。
    卻沒等來那一爪。
    三秒後,閆思弦睜眼,看到一隻手牢牢捏住了女生的腕子。
    是他!娃娃臉!
    他同樣費解地看著閆思弦,卻沒說話,隻是手腳麻利地製服發瘋的女生。
    “讓她平躺……藥物,需要能讓她鎮靜下來的藥物……老師!”
    被求助的老師幹脆走向了遠處。
    娃娃臉短暫地咬牙切齒了一下,對小眼鏡道:“去拿點東西讓她咬住,免得咬斷舌頭。”
    小眼鏡照做。
    誰知,小眼鏡剛一離開,娃娃臉便一掌劈向女生的後脖子。
    隻一下,女生暈了過去。
    這是閆思弦見過的身手最敏捷的人,不由自主地,腳下就想後退,卻被娃娃臉拽住了手腕。
    “你怎麽來了?”娃娃臉低聲問道。
    “啊?”
    閆思弦的大腦宕機了三秒鍾,緊接著,洶湧地出現了一連串問題。
    他是誰?他認識我?
    剛才打昏瘋女生那一下,他有意避開小眼鏡,卻不避諱我,為什麽?
    他是敵是友?會妨礙我的計劃嗎?
    先問哪個問題?
    閆思弦實在不擅長詢問,他更喜歡自己動手尋找答案。
    所以,他決定從最簡單的問題開始。
    “你叫什麽?”
    “吳關。”
    閆思弦氣不打一處來,“你先招惹我,現在又告訴我無關?”
    娃娃臉一笑,“我是說,我叫吳關。”
    他好像很喜歡笑。
    閆思弦擺出一副“別扯了,誰會叫這種名字”的表情,吳關回以一副“我啊,我就叫這種名字”的表情。
    吳關接過了話頭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我沒法回答。”
    聽到這話,閆思弦竟暗暗鬆了口氣。
    吳關繼續道:“我會找到張雅蘭,至於你,隻有一句忠告:回家去,這兒不是讓你過家家的地方。”
    “嗬嗬,你是不是瞎?”閆思弦可不吃他這套。
    吳關被他問得一愣。
    閆思弦指了指暈倒在地的女生,“第一,你看不出她比我更需要回家嗎?第二,什麽時候回去可不是我說了算的。”
    “我會讓人聯係並說服她的家長,會有人來接她。我也可以讓人聯係你家,回去吧。”吳關這話說得很有底氣,閆思弦盯著他的眼睛,感覺不像吹牛。
    如果閆思弦沒看走眼,他的話至少透露了三條信息:
    第一,他不是孤軍奮戰,有人在學校外接應;
    第二,他有辦法跟外界聯係;
    第三,他好像沒有惡意。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不用。”閆思弦從來不喜被人安排,“勸你手別伸太長,要是妨礙到我,我不介意告你一狀。”
    ……
    吳關懷疑,閆思弦這張嘴是不是開過光,因為他剛說完“告狀”,兩人就被告了一狀。
    不遠處,有個學生指著閆思弦和吳關,對一名老師道:“就是他們!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