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逼近種植園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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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馬先生我把匕首在嘴巴的位置垂直下落你站開一點等你有了兩把匕首就可以像螳螂那樣爬上來。數到五匕首就開始下落。一二……”

    勁風和降雨揮撒著把杜莫發出的那種滑稽樂觀的聲音吹的飄渺久遠仿佛從天邊傳來。我略略向前邁跨幾步防止降落的匕首被風吹歪假如真砸到頭頂對於棕鬣狗而言恐怕沒什麽比這更幸運。

    “嗖”杜莫垂直丟下的匕首猛然紮入柔軟的泥草循著聲響我慢慢後退到落刀位置先用腳踩住匕首左右猛揮兩下右臂警告鬣狗不要趁我彎腰之際攻擊於是迅速撿起另一隻冷兵器。

    六隻大個兒頭的棕鬣狗好似看出我有爬樹的跡象紛紛不難煩地發出低吼。這樣一來我便確定出它們大概的位置。

    說時遲那時快兩把匕首刀尖朝下被我攥在雙手隨著一聲大喝我迅猛轉身向大樹上竄跳雙腿夾住樹幹的同時兩把刀子也紮進樹皮為防止鬣狗撲過來撕咬掉小腿上的肌肉我手腳並用果然如同一隻螳螂噌噌幾下攀上大棕樹。

    快接近杜莫時他一把揪住我肩頭生怕我再掉回去似的使勁兒往上提我。“哇你爬樹的動作太敏捷了簡直一隻猴子。”我騎在幾束寬大的葉子上和杜莫麵對麵抱著同一根樹幹。

    “上麵太冷了我大腿內側幾乎要結冰。杜莫你冷嗎?”我倆抱著搖曳的大樹嘴唇哆嗦的很厲害。“你說呢?我現在隻怪自己脂肪太少。冷就冷吧至少鬣狗吃不到咱們。”他也哆嗦著嘴唇說完更用力地摟抱住大樹生怕忽然刮來大風把他半肥胖的身子摔下去喂鬣狗。

    “這會兒若能吃上你做的牛肉餡餅或者一小塊兒熱披薩餅真是再好不過了。”說完我將冰冷潮濕的額頭頂靠在樹幹上也用力抱緊了些樹幹。雨夜的風仿佛故意吹走我倆身上的熱氣一刻不肯停歇地刮來刮去。

    在樹冠上稍稍喘了幾口氣底下的棕鬣狗便抬起前爪扒住棕樹主幹嚐試撼動妄圖把肥美的獵物晃下來。其餘幾隻急得嗷嗷呻叫不停繞起圈圈。

    “現在你還寧願它們是一群獵豹嗎?”我兩腿夾緊樹枝一邊抬起匕首削砍兩旁的葉子一邊無所適從的問杜莫。“噢不我寧願它們是鬣狗否則樹上也不安全了。”

    因為杜莫太了解這些野獸才會被嚇成這樣聽他認真的語氣仿佛我真是上帝可以選擇性地把鬣狗變成會爬樹的獵豹。不過疲倦沒能壓抑住他的健談。

    “追馬先生您可能還不了解成年獵豹不能爬樹。獵豹未成年時會爬樹由於它們沒有爪鞘爪子收不回去所以隨著年齡增大會慢慢磨損磨損到一定程度就爬不了樹。假如腳下是一群花豹咱們就不能這麽悠閑地聊天了。”

    杜莫不愧是非洲大地上成長起來的男人他對熱帶草原上的每種動物都很了解我這會兒才強烈得感覺到用一把短短的匕首在漆黑的草地同六隻大棕鬣狗搏鬥是多危險的行為。

    “給杜莫你披上這個試試它比你頭頂那幾根鳥尾巴似的樹葉好使多了。”說著我把編製好的披掛遞過去。“噢上帝啊太棒了不僅遮雨擋風還有點保暖的感覺。這究竟是什麽簡單的幾根草葉在你手上擰了兩下怎麽就變得如此實用。”

    雙腿依舊冰冷雙臂也夾緊在肋下瑟瑟發抖的兩隻手正為自己編製一件披掛。“這是蓑衣中國古代有個人品高尚的老者看不慣朝廷的腐敗與虛偽索性獨自駕著小舟在天寒地凍的風雪江麵上垂釣當時也披戴著類似的一件草衣雖沒錦裘舒服但此人的心靈卻掙脫掉榮祿的困牢。”

    杜莫聽完後像個好奇的小學生陷入沉思暢想了半天才接著說到。“你是個中國通東南亞和中國挨著對吧?”他的話如同一根刺令我心尖猛得一驚。自己困在非洲大草原的一棵棕樹上正是被虛偽的政治所迫而我此時和那位古代詩人的處境可謂不謀而合。

    這一夜的風雨直到火紅的太陽從草原盡頭的海平麵升起才有了轉歇之勢。我搖醒昏昏欲睡的杜莫讓他清醒一點準備下樹。

    清晨的空氣冷得要命假如閉上眼睛根本不會覺得身處南回歸線上。“杜莫留尼汪怎麽這麽冷我印象中的非洲炎熱無比。”

    他鬆開摟抱一夜的大樹慵懶地張大嘴巴並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眨巴幾下略帶血絲的眼睛慢悠悠說到“第一次到非洲的人多和你一樣他們錯誤地把加蓬、剛果、盧旺達、烏幹達、以及肯尼亞的赤道氣候想象成整個非洲的氣候。”

    “我隻對剛果了解一些它分為剛果(金)和剛果(布)前者為剛果民主共和國後者為剛果共和國原本一個完整的國家被殖民主義這把肮髒的刀子分割成兩個國家。”

    杜莫往樹下爬的姿勢看上去像隻笨重犀牛他一邊謹慎的下滑一邊認真聽我說話。“你隻說對了曆史但很多深層次的東西你遠遠感受不到當然那些多不為人知。”

    這句話立刻將我從放鬆的心態拉回現實他好像參與過那些變革所以說話儼然一副過來人的姿態。

    “瞧那群棕鬣狗不見了還以為會被困死在樹上看來它們的饑餓程度遠在你我之上哈哈……”我正爬到大棕樹半高的位置聽到狼狽一夜的杜莫此時如此大笑頓時止住動作轉身。

    “小心它們在你的身後。”話尾剛離開嘴邊杜莫哇一聲大叫好似一頭發瘋的笨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抱住大樹不顧一切地朝上爬。

    “哈哈哈瞧你這點出息這麽好的光線又有鋒利的匕首還這麽敏感鬣狗照這樣下去想走出草原難嘍。”說完我從大樹上跳了下來軍靴落入潮濕草地的瞬間大腿根部震得筋骨酸痛。這一夜真是遭足了罪。

    “那些鬣狗一定返回去嚼斑馬骨頭了我倒不是怕它們隻不願意被無緣無故的咬傷。”杜莫的滑稽讓我暫時忘記了饑餓與寒冷。

    “再堅持一下太陽就快照耀過來那時身體會暖一些。”聽著杜莫的話我刻意朝草原盡頭那顆又圓又紅的旭日望了望期盼它快點升高否者身體真會凍僵一旦倒在草原上即成為食腐動物的美餐。

    “翻過火山再穿過一片草地和棕樹林咱們就能進入黑人種植園在那裏喝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杜莫說著把匕首插回左側胸前並率先在我前麵領走。

    我倆迎著朝陽朝心中渴望的那杯子熱咖啡走去朝各自的任務接近著。

    細雨沒一個時辰就徹底停止了我們登上火山半腰時四周的光線很明亮放眼看去留尼汪其實很小隻一個城市那麽大。

    灰黃的草原上時不時出現幾頭獅子它們昨夜估計都吃得很飽所以不怎麽搭理一個黑呼呼的胖子和一個黃皮膚的長發從領地上穿過。

    穿越棕樹林時見到幾條半大的蟒蛇還有若幹叫不出名字的野鳥。那或許是山雞或許是大野鴿反正看得我和杜莫直咽口水。

    杜莫說他一口氣能吃下四隻奧爾良烤雞我沒有說話卻條件反射地再咽一口唾沫。我和杜莫的胃這會兒都空的難受極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