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駭人的閻羅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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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丘陵奔跑兩三個時辰眼看天色就要大亮心中焦急如焚奔跑的步伐一次又一次地提速。林中棲息的海鳥多被我提前驚醒駕著濃濃水霧朝黝黑的沙灘飛去。
翻過最後一座丘陵映入眼簾的景象令我著實一驚。原以為會看到一片浮華的海濱城市但一條明亮的大河霎時橫在眼前。
其實河裏並非淡水這是條寬廣的山道由於地勢凹陷海水倒流進來形成良好的水運渠道。跪蹲在高遠的嶺坡隱約看到十多條小木舟繩索把它們與岸邊高大的白樺樹牽絆在一起各自隨著水波風波微微晃動。
從丘陵邊緣朝下走有一條現成的道路河岸兩旁住著零星散戶那些格調灰暗的小房子看上去可以移動想搬家時找輛柴油汽車掛在一起就可以走了。
附近的居民生活圈子狹小且平淡隻這一條上山的路算作該地區最大的工程。我依舊在樹林隱沒一邊仔細觀察一邊靠近山道慢慢向下走希望瞧見些引起線索的景物。
偷渡至此人地生疏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找杜莫盲目性很大。直到現在我都無法推測他可能存在的位置以及是生是死。一旦走到山腳下視野縮到最小更不知所措。
心裏正想著山道下端的晨霧中一位黝黑的黃皮膚女孩若隱若現。她好像推一輛破舊自行車正吃力地朝嶺頂上走。小姑娘約摸十二三歲頭發長且淩亂由於缺乏梳洗兩側鬢角都打起卷兒。
黑色破舊的自行車在柔弱女孩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高大沉重仿佛這個鐵家夥在夾著女孩走路而不是被女孩推著。她額頭剛剛高過車把起伏的小腦袋後麵有隻白色的泡沫箱子被髒兮兮的麻繩捆在車座上。
一件寬大的舊衣服做工粗糙簡化套在女孩身上顯得人更小幾乎要把她蓋住似的。上麵的紅色大花紋出自農家織布機很顯然這是一個貧窮人家的小女孩過早承擔起生活的艱辛。
為了不嚇到女孩令她產生尖叫我悄悄繞到她身後通過白色泡沫箱子的遮掩足足貼近尾行了一分鍾見女孩身上並無引爆裝置才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左手掌牢牢按住小丫頭幹裂的嘴巴。
“啊……”沒等她把啊字拉長右手一把攥住自行車的大梁連人帶車拎進濃密的樹林。跑動中我刻意小心不使女孩的自行車被弄壞假如弄碎箱子裏的東西雇傭她的老板定會毒打她一頓。
女孩在我結實的胸膛裏奮力掙紮她衣領處的脖頸露出道道傷殘我很熟悉此類形狀的傷痕一眼便知是毒打所致。急速躲閃著棵棵大樹一口氣奔跑了一百多米見四下無人此處植被茂盛才趕緊放下反抗力逐漸薄弱的女孩唯恐她昏厥過去。
“a-you-spea-i-eglish?”我慢吞吞的對女孩說讓她知道我並無惡意隻想和她溝通。女孩打卷的長發完全撒落下來遮蓋住她整張臉像極枯井爬出來的女鬼。
捂住她嘴巴的手依然不能鬆開如果她聽不懂我說什麽必然發出刺耳的尖叫宣泄內心的恐懼情緒。
坐靠大鬆樹下的女孩猛烈搖了搖頭額前黑瀑布似的頭發閃露出一雙噙滿淚水的眼睛。她高顴骨單眼皮死魚似的眼珠夾在細長的眼皮裏看不到一絲靈動。這個小家夥兒的童年一定過的悲慘長期精神壓抑才有了今天這副麵容。
“do-you?”我再次重複了一邊期待女孩快點回答。女孩看了我一眼淚珠唰地滾落下來開始用力點頭。我繃緊的心情霎時放鬆擠壓女孩嘴巴的手掌也漸漸收起力度。
她渾身哆嗦不住斜眼瞟那輛破舊的自行車看到她很擔心泡沫箱子裏的東西我伸出右臂又把歪靠在樹幹上的車子扶正些然後再次盯著女孩的眼睛。
“do-ot-brea-the-ie,do-ot-tear-up-lothes,do-ot-hit-it-to-”女孩剛喘了一口氣便急匆匆說了一大堆兒哀求。白色泡沫的箱子裏裝滿了冰塊兒她把我當成了強盜請求我別弄壞她的貨物不要打她她願意順從強暴但不要撕壞她衣服。
那張稚氣的鐵青色臉掛滿瑩瑩淚光這女孩嘴巴很大仿佛麵部放鬆時嘴唇給一排齙牙撐高沒辦法自然閉合。她身體單薄幹瘦胸脯的發育遠沒超過男人正常的胸肌。
麵對眼前的遭遇女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一個弱者無助到用極限的妥協來保護自己。她雖小小年紀但已經意識到滿足同類**後還有被摧殘肉體的可能。看到我肩頭佩戴著鋒利匕首想到了完事後有被割斷脖子的可能。
人類是悲劇的製造者先從其它物種試探用獲得的熟練冒充認識的提高最後在同類之間發動悲劇大過精神病患者對社會的危害程度但他們卻被敬仰著。利欲熏心、貪婪殘暴、是世上最可怕的精神病。 小 說 文字版首發
一個未成女孩需要飽嚐多少次淩虐才能在第一反應這樣說她的話令我莫名的自慚。看來這一帶並不太平或許杜莫招惹到了一群跨出人性框架的地頭蛇。
我深深吐了口氣勉強彎一下嘴角對女孩展露一個微笑讓她理智盡快清醒以便接受詢問。“我們的船在島的南端觸礁翻毀我和朋友隻得遊上島來求生你有看過一個黑胖的家夥嗎?嗯……”我思索了一會兒回憶杜莫最引人注目的特征。“噢他牙齒很白。”
抽咽著的女孩突然噗嗤一笑一個葡萄大的透明鼻涕泡從她扁平的鼻子下呼啦鼓出來。她還是個小孩子意識不到這種糗態該有多尷尬隻抬起右手看也不看將懸黏在嘴唇上的鼻涕抹了下去然後背過手又在後腰上蹭了蹭分散沾在手背上的黏液。
“哈……”女孩深深透一口氣聳吸一下哭紅的鼻子像個翻殼的小龜背部反頂一下粗大的鬆樹借力站起身子走到那輛破舊自行車前伸出枯黃幹瘦的小手輕輕搖晃了兩下泡沫箱子發現依舊牢固再次破涕為笑。
“你的那個胖黑人朋友我今早去工廠取冰看到過他被一群人毆打的很厲害。”小姑娘的話聽得我又喜又驚既高興尋到杜莫的下落又擔心他受到傷害。
“嗬嗬我那個朋友一定是餓壞了想找吃的又不會講英語才被人誤會成小偷遭人毆打一頓。”雖然我心裏焦急臉上卻裝作滿不在乎。
女孩眨巴兩下細長的眼睛大為吃驚的說“不不不你說的不對你最好別去找你的朋友那個地方很恐怖被稱作‘閻羅工廠’當地人也不敢去。凡是不被邀請進入永遠都別想出來工廠後麵的排汙口經常流出被電鋸切碎的屍體。”
前邊的話聽來有理有據可女孩後麵的話匪夷所思。“哦當地政府不介入這家工廠嗎?當地人一定很沒安全感你是怎進去工作的?”說完我摸摸身上的口袋想找些好玩的小玩意兒賄賂一下眼前這個懵懂的女孩讓她多吐露些關鍵信息。
“附近的居民是最先租車脫著房子到來的開拓者想利用丘陵上的七色土壤種植些甘蔗、茶葉、煙草、洋蔥、水果既能養家糊口剩餘部分還能賣到城市賺寫盧比回來。而且沒多久便蓄養了牛、羊、豬、鹿、雞家家有肉和蛋吃。記得我小時候還能吃到漁民捕來的海魚。可是現在……”
女孩說到這裏神情充滿對過去的向往她的悲傷毫不做作。恬靜的生活秩序被打破了她從美好的生活滑落下來倒退成打上自由烙印的農奴。
所以她有資格悲傷但這個女孩的靈魂深處蘊含著一種樂觀精神她深信向往的生活會再次降臨。
從她身上我看到一種民族團結的精神從荒無人煙的蝙蝠島幾經歐洲多國的長久殖民屈痛的曆史塑造了毛裏求斯人民的不屈精神。
“那個‘閻羅工廠’一定是納稅大亨而你們這些散戶居民每月隻能上交些初級農產品所以受注視與保護的程度遠遠落後於企業。是這樣嗎?”
幾句簡短交談很快把我和女孩之間拉近她現在全沒了剛才的膽怯倒像個東道主似的對我打開了話匣子。
“反正你最好別去那家工廠。他們要我們幫助送冰每天支付一個盧比的報酬如果出現失誤他們可不單單扣除一天的報酬了事每個員工會挨打尤其是女孩子還……”
說到這裏她突然停頓了我自然明白後麵的意思那個工廠裏的一些狗腿子濫用維護秩序的名義**民女。
“你的朋友很厲害七八個壯漢被他三腳兩拳打趴在地半天站不起來後來有個家夥掏出手槍他才束手就擒。”
女孩一邊說著一邊吃力的搬起自行車準備返回送貨的路上對我說這些話時有一種無形的東西也威懾到了她自己。
“哎!小姑娘等我有了盧比我會給你一些我們的船擱淺了等我取回上麵的東西一定會報酬你。不過你得保守咱倆今天的秘密。對誰也不提及此事。o?”
說著我滿臉堆笑的靠過去幫她調正那架破舊的自行車。“嗯好的你能給我一百個盧比我會感謝你一輩子。”說完她彎腰弓背努力推動自行車奮力向前奔跑追趕耽誤的時間。
“工廠有個很厲害的家夥能一腳踢破牛的肚皮你千萬別去工廠……”聲音漸漸遠去女孩很快走上了原來的山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