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愣在原地。

    這一幕，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他真是摸不著頭腦。

    這小女孩，怎麽一言不合地就哭起來了？

    而且看上去還不是假哭，跟平常那些被爹媽揍了的小孩，貌似……也沒什麽不同？

    程然皺眉沉吟著。

    不對，肯定沒那麽簡單！

    一個能在半空中飄著的女孩，決不能以常理度之。

    程然雖然自信，但也不會自大。

    世界上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若是輕易小看對手，最後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如果不想被人秀，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頭鐵者，自有大錘砸之。

    這差不多也是程然常年秀別人，所得出的經驗之談了。

    當然了，他每次都是大錘。

    ……

    直到祝小魚哭了好一會。

    程然才注意到一個差點忽略的事情。

    這小女孩，哭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

    但之所以會讓程然一直沒注意到這點。

    是因為，小女孩突然劇烈起來的精神波動，無形地幹擾了他的判斷。

    在程然的感知中，他是聽到了某種哭泣聲音的，但現在反應過來後才發現，那其實隻是對方情緒上的發散，不過由於其過於強大的精神力量，影響到了程然的感知。

    所以才導致程然誤以為聽到了哭聲。

    可實際上，房間裏從始至終都是一片寂靜，沒有半點聲響。

    這讓程然動容了。

    原來這小女孩，是個啞巴不成？

    也不對啊，啞巴也可以發出一點聲音的。

    而小女孩簡直就跟放電視把音量鍵調到了零似的，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甚至連身體動作過程中與空氣的摩擦，都沒有產生一絲的氣流振動。

    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世界上存在絕對零摩擦的事物麽？

    以程然的認知來說，應該是不存在。

    既然不存在的話，這個小女孩又是怎麽做到完全沒有聲音的？

    總不能說，這小女孩也不存在吧？程然認為自己還沒瞎，眼前的一切也不是幻覺。

    精神層麵上的哭聲，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程然沉吟著，百思不得其解。

    他有點不明白，小女孩是怎麽做到物理意義上的無聲無息的，也就是與外界絕對零摩擦。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即使實力再強都不可能，完全違背宇宙自然規律了。

    想到這裏，對方有可能附帶某個古怪係統的比重，頓時在程然的猜測中大幅上升。

    ……

    程然還在皺著眉頭思考著。

    而飄在空中的祝小魚已經變成慢慢地抽噎了，隻不過小嘴還是嘟著，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祝小魚好像變成愛哭鬼了……

    她這麽想著，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剛才哭的時候，肯定很醜很醜，都被對麵的大哥哥看見了。

    祝小魚本來不是想哭的。

    隻是太太太太開心了！

    一不小心，就哭起來了。

    但是，這是開心的哭，不是難過的哭。

    是好看的哭，不是難看的哭……

    對麵的大哥哥肯定也是這麽想的！一定是！

    祝小魚在心裏自欺欺人。

    雖然，祝小魚早就忘記自己原來的樣子了。

    死掉以後這麽久，她的小腦袋好像變得越來越不靈光，以前的事情差不多都快忘光了。

    隻記得三件事情

    祝小魚要找爸爸！

    祝小魚要回家！

    還有就是祝小魚很可愛！長的一點都不醜！

    這三件事，是祝小魚一直都沒有忘記的！

    祝小魚這麽想著，又在心裏確認了一遍，她特別擔心也把它們忘記了，那樣的話，祝小魚就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但是，想著想著，祝小魚的小臉上又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咦，祝小魚……好耳熟哦……是誰呢？

    好吧，傻乎乎的祝小魚，又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了。

    ……

    祝小魚想不起來，就不會使勁去想了，反正她隻要還記得那三件事情，就可以了。

    現在祝小魚很開心，特別特別開心。

    因為麵前的大哥哥能看得見自己，這真是太好了！

    “大哥哥……”

    祝小魚怯生生地慢慢飄過去，靠近了程然，張了張嘴，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精神層麵的語言就像是調頻廣播一樣，用某種特定的方式，發散開來。

    其實，祝小魚是有些試探的在喊程然，她想知道，這個大哥哥可以看見自己，是不是也能聽見自己說話。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程然確實“聽”到了，祝小魚懵懵懂懂傳遞出來的這一聲精神訊息。

    他不由吃了一驚，抬頭看向麵前這個小女孩，發現她正緩緩地越飄越近，表情柔順乖巧，而且神色中似乎還帶著一些莫名的親近之意。

    程然頓時詫異了，這又是什麽情況？

    祝小魚這樣的表現，讓他有些疑惑。

    因為她確實是看上去太人畜無害了，尤其是長的也很可愛，搭配上那種乖巧的表情，即使是程然，也忍不住心生好感。

    程然審美還是正常的，這麽一個粉嫩嫩的漂亮小蘿莉，他也不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一定要否認。

    但越是這樣，才越是不正常啊！

    程然在這之前又從來沒見過她，她為什麽平白無故地親近自己？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念及此處，程然皺起眉頭，完全無視了祝小魚那雙滿含欣喜的大眼睛，反而是舉起手掌，體內內氣運轉附於其上，淡淡道

    “別動……給我站那兒。”

    祝小魚呆了呆，飄忽忽地身子頓時不動了，有點不明白這個大哥哥的意思。

    “你叫什麽名字？”

    程然開始問話。

    祝小魚眼睛睜大了一點點，想了想，然後使勁搖搖頭。

    她忘記了。

    程然見她搖頭，以為她不肯說，不禁眉頭一皺，正要繼續開口。

    但這時祝小魚突然張了張嘴

    “祝小魚，要找爸爸……”

    依舊是精神層麵的波動，程然“聽”的很清楚。

    他挑了挑眉“你叫祝小魚？”

    祝小魚迷茫了一小會，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程然完全沒看懂，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

    “你到底是不是叫祝小魚？”

    程然故意神色一肅，語氣也重了一些。

    祝小魚一呆，莫名覺得有點委屈，扁著嘴，終於是點了點頭。

    而程然倒是連一點欺負蘿莉的愧疚感都沒有，皺著眉頭又開口道

    “祝小魚？”

    祝小魚睜大眼睛，使勁點點頭，看著他。

    “……你是怎麽飛起來的？還有，穿牆。”

    程然低頭看了看祝小魚依舊離地麵好幾十厘米高的身子，詫異問道。

    祝小魚聽到這個問題，很迷茫地看著程然，覺得有點奇怪……飛起來和穿牆什麽的，很簡單啊……

    於是眨巴眨巴眼睛，祝小魚張了張嘴

    “隻要死掉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