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上 草木浮動搖殺氣 星辰暗淡無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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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青坐在那苦思冥想,左右改變不了局麵,心說那些人來了也好,老魔頭孤身一人,總好過等他擺好陣仗。哪知等來的卻不是什麽老不死,而是位姿色出眾的妙齡女子。

    “就在這,那人自稱賤人師弟,說不定有些手段,娘要多加小心。”

    周青見薛雲龍叫那妙齡女子作娘,不禁一愣,轉而又暗恨薛雲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小小元嬰來了何用?

    薑如月進了門,也不廢話,揮手就衝周青一記光刀。

    青樓眾管事也不知安的什麽心,竟無一人阻攔,全都立在後麵看戲。

    周青尚未出手,光刀已然消失無蹤。

    薑如月這才看向亭中,隻見一俊美少年正左擁右抱、開懷暢飲,當即怒道:“小子好手段,再吃老娘一記。”說罷,揮出一把尺半短劍,向亭中刺去。

    九位女子有心逃命,卻發覺身子不聽使喚,隻能僵在那裏,滿臉驚慌。

    “好美人,何苦舞刀弄劍,不如陪本公子吃酒。”

    魔尊說罷,就見薑如月連人帶劍紮入他懷中。劍在途中已碎的精光,隻剩美人投懷送抱。

    薑如月如同見了鬼,想要大叫,卻發不出聲音,急得俏臉時紅時白。

    “姓薛的,回去告訴你爹,就說你娘看上了本公子,非要與我遠走高飛,叫他莫要傷心,哈哈。”魔尊衝薛雲龍笑道。

    薛雲龍更是不知所措,畢竟是親娘,有心搭救,奈何手無縛雞之力;若是逃走,不說被人戳斷脊梁骨,心裏也難安,最難過掌門爹一關,怕不是要一掌拍死自己。

    “還不快滾,莫非要認了後爹再走?”周青添油加醋。

    薛雲龍整張臉煞白,滿眼淚珠,嘴唇也咬得出血,雙拳更是青筋畢露,掙紮半天也隻叫出一句:“敢傷我娘,定叫爾等生死兩難!”話未說完,轉身就跑。

    管事眾人這才走到院門,衝裏麵躬身施禮,領頭的說道:“打擾二位爺玩樂,實在罪過,隻是他薛家權勢滔天,小人們實在無能為力。”

    “沒你們的事,退下吧!”

    眾管事躬身退下,周青再次盤膝打坐,心中暗喜,薛掌門婆娘被人擒了,看他如何坐得住!

    再看魔尊,左擁右抱不說,腿上還躺著一女,當真是豔福齊天。薑如月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夜雨卻急得滿頭香汗,說道:“小女子求爺開恩,放了咱們姐妹吧!”

    “此話怎講?”

    “爺您神通廣大,自然不懼九霞門;咱們一介弱女子,隻怕反手就被人殺了。”

    “本公子在此,誰能殺了你們?”

    “爺走後,九霞門豈能放過咱們?”

    魔尊一愣,接著笑道:“此間事了,保諸位安然離開,蓬瀛域不安穩,天樞域卻還算太平,此時隻管安心飲酒。”

    說罷,又覺懷中人礙手,揮手將其擲於水中。

    薑如月沒了束縛,卻不敢再衝上來動手,立在那不知所措。再看她,渾身濕漉漉,更顯身姿曼妙。

    “素心,你說薛大掌門會不會來?”魔尊邊飲酒邊看薑如月,話卻是問向周青。

    “婆娘被人擒了,焉有不來之理?”

    “那卻未必,咱們賭上一賭,以天黑為限,若他來了,還你自由;若是沒來,須得陪我痛飲。如何?”

    “一言為定!”周青痛快回道。

    薑如月幾時受過此等羞辱,直恨得咬牙切齒,一張臉再次紅了白、白了紅。

    九位女子也不敢多言,隻能強顏歡笑,陪著魔尊飲酒。

    那邊眾管事退走,管事頭領繞了半天,進了西北角一處地下通道,穿過陣法,來到密室。

    密室不大,毫無裝飾,僅有一張蒲團,蒲團上盤坐一名青年,閉眼說道:“何事擾我?”

    “六公子,今日閣中來了位高手,罵了九霞掌門公子,又擒了掌門夫人。”

    “哦!倒是位人物!”青年這才睜眼。

    “公子您看,此事如何處置?”

    “靜觀其變!”

    “隻怕動起手來,流緣閣不保。”

    “小小流緣閣值得什麽,毀了再建就是,如水的姑娘卻不好找,沒客的安排撤離。”

    “是,小的這就去安排。”管事頭領躬身退出。

    管事的走後,青年才站起身來左右踱步,時不時笑上兩聲。

    夜雨院中唯有魔尊一人逍遙,九女強顏歡笑,周青愁眉苦臉,眼瞅著天色變黑,九霞門竟無一人前來。

    “如何?”魔尊笑道。

    周青無奈隻能走到亭中,再次坐下,抓起酒杯就灌。

    “如此喝酒豈不無趣?美人們,何不再來一曲?”

    眾女離席,正準備開唱,又聽魔尊說道:“爾等隻管伴奏,本公子要聽她唱。”這個她,自然是指薑如月。

    薑如月呆立半天,如同失了魂一般,衣衫依舊濕得粘體,聽到魔尊說話,竟是恍若未聞。

    “休要裝傻充愣,本公子憐你貌美,才不殺你,若壞了雅興,當心死的難堪!”魔尊獰笑道,他這一笑,俊美的臉上當即魔氣橫生。

    幾句話功夫,周青已連飲五杯,也不去品什麽酒香,隻想著趕緊喝醉,也少些苦惱。

    魔尊看周青喝得急,又見薑如月仍是呆愣,不禁大怒,手一揮,將她肉體、元嬰統統炸得粉碎。又恐血肉濺入亭內,揮手同時另布了道禁製。

    九名女子呆若木雞,站在那渾身戰栗。周青視而不見,依舊猛灌。

    魔尊怒道:“好個素心,言而無信,說了陪本公子痛飲,因何獨飲?”

    周青連飲八九杯,已醉了七分,罵道:“老子不是痛飲?你自己不喝,賴我何事?”

    魔尊一時無語,也抓起酒杯連飲數杯,這才對眾女說道:“毀我興致之人皆是此等下場,爾等不會也想掃興吧?”

    九女聞言,哪敢多說,當即舞的舞,唱的唱。

    不多時,周青已醉態畢露,忽想起那晚顏家舞劍,不禁悲從中來,隨口吟道:“學劍翻自哂,為文竟何成。

    劍非萬人敵,文竊四海聲。

    兒戲不足道,五噫出西京。

    臨當欲去時,慷慨淚沾纓。

    ……

    一別隔千裏,榮枯異炎涼。

    炎涼幾度改,九土中橫潰。

    漢甲連胡兵,沙塵暗雲海。

    草木搖殺氣,星辰無光彩。

    白骨成丘山,蒼生竟何罪。”

    整首太白詩被他摘頭去尾,正合了此時心境,念到最後已然淚流滿麵、泣不成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