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露小臉一垮，神情沮喪地退後兩步，求助似的把鮮魚幹遞給陸雲：“它好像確實不喜歡我。”

    陸雲還以為曉月是在貫徹‘隻讓自己摸’的最高原則，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暗爽，輕咳一聲道：“她就這小暴脾氣。”

    曉月沒好氣的瞪了陸雲一眼，轉過身邁著傲嬌的小步子順著樓梯，幹脆上樓去了。

    秦慕芍望著離去的曉月，若有所思道：“狐狸也能養嗎？不是都說身上有奇怪味道的嗎？”她倒還算有禮貌，沒有直接說是騷味。

    平常的狐狸的確有很濃的味道，屬於某種腺體分泌的。但是現在狐狸作為一種寵物，在飼養場裏有專業人員切除腺體。

    不過曉月例外，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馨香，有點兒類似麝香。抱起來吸一口，甚至還挺讓人陶醉的。

    敷衍著解釋了一遍，秦慕芍點點頭，那張俏麗的杏臉上露出少有的甜笑。至少在班上的時候，陸雲還沒怎麽見過。

    “好可愛。”薛晨露對這種萌物沒什麽抵抗力，唯一不太理解的是曉月光禿禿的尾巴，可能是皮毛出了什麽問題吧？

    在她看來，陸雲對這隻狐狸極為寵愛，連出去吃飯都要帶著她。

    陸雲不是什麽鋼鐵直男，兩位小美女登門，怎麽說也是同學，禮貌地把她們讓進來。

    薛晨露的理由當然是來‘買’魚的，然而當她們看見陸雲買回來的兩條嚇人的電鰻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女生嘛，對於這種又粗又黑又長的軟體東西，向來都十分抗拒的。成熟了另算……

    “這……這是什麽東西？好醜啊。”薛晨露非常直白的表達了看法，順便提出了建議：“陸雲，你為什麽不進點兒金魚啊。”

    “這是鰻魚吧？”秦慕芍語氣有點兒不確定：“我在墨爾本的水族館裏見過。”

    “南美電鰻。”陸雲笑著道：“養的人比較少，能放幾百伏的電壓，一不留神就能把人電躺了。”

    “哎，還是金魚可愛。”薛晨露身體狀態不怎麽好，但興致反常的好：“陸雲，你既然賣魚，一定對養魚很有心得吧？能不能教教我？”

    不知道怎麽的，薛晨露和陸雲說話十分規矩，或者說是拘謹，完全不見往日裏那種天馬行空，口無遮攔。

    看的秦慕芍一陣驚奇，在國外長大，她明顯要早熟一些，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小丫頭，怕不是喜歡上陸雲了吧？

    也隻有在喜歡的人麵前，才會束手束腳，手足無措。

    “養魚啊，好養啊。”陸雲嗬嗬笑道，比劃了兩個手指頭：“你隻要掌握兩個訣竅就好了。”

    “什麽訣竅？”

    “勤換水，勤換魚。”

    “真的嗎？”

    撲哧一聲，秦慕芍笑出聲來，秀美的臉上宛如盛開一朵梨花。勤換水可以理解，勤換魚，那不是說之前的魚都掛了，換一批新的嘛。

    薛晨露反應過來，臉蛋上登時騰起兩朵紅暈，心中一陣羞惱：好氣啊，明明平時機靈的很，為什麽突然就變笨了？

    店裏隻有兩條電鰻，也沒什麽好瞧的。閑聊了一會兒，薛晨露的狀況似乎變的愈發的壞起來，臨到中午的時候，咳嗽起來就很難停下來，有兩次甚至咳的臉都漲紅了。

    眼看著情況明顯不太妙，在秦慕芍和陸雲的雙重規勸下，她才給父母通了電話，打算再去醫院診察一下。

    送走了兩人，陸雲剛一上樓，曉月就跑到麵前人立起來，眼神滿是焦急：“陸雲，那個小丫頭不太對勁。”

    “嗯？”陸雲奇怪道：“怎麽了？”

    “她身上有股陰穢之氣，很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一定是惹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不會吧？”陸雲心中一凜，回想薛晨露的模樣，的確很不尋常，麵目蒼白，眼角發青，即便是笑起來，看著也很勉強。

    “不幹淨的東西？總不能是見鬼了吧？”

    “你覺得何為鬼呢？”曉月反問道。

    “鬼，這個……。”陸雲撓撓頭，鬼這個概念深入人心，從古至今關於鬼的傳說不計其數，不止是華夏，全世界的各地地區都有關於鬼的傳說，無非就是名字不同，但實質是相同的，都是指人死之後，產生的一種東西。

    陸雲的曾爺爺就曾經親身遇見過，據說是在解放前，他曾爺爺在農場看牛，夜裏聽見整齊的步伐，就掀開窗子去看，隻見牛場外的十字路上，數百名身著凶服的古代兵丁列隊而行。

    之後就得了一場重病，整天渾渾噩噩的，找了鄰村的大仙，人家說是犯了忌諱，偷看鬼王出巡，調養了兩年才好轉過來。

    這事兒說的言之鑿鑿，陸雲的爺爺說他胡編亂造，氣的老爺子吹胡子瞪眼，拿著擀麵杖硬是追了他半條街。

    小時候的陸雲是深信不疑的，但是長大上學之後就漸漸的不再相信了，隻當老爺子是哄孩子隨口編的故事。

    可是現在，狐仙都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出現鬼也沒什麽好驚訝。

    但是，要陸雲給鬼下個定義，一時之間還真說不清，簡單思考一下，才試探著道：“鬼應該就是人死之後留下的靈體吧。”

    曉月眼神閃爍，似乎在琢磨他的這句話，半天才道：“也對也不對。鬼者，歸也。不止是人，大多數生靈死亡之後，血肉歸於塵土，精氣歸於天地。但是，若是死前的情緒出於極端狀態，譬如憤恨、嫉妒、留戀等，精氣凝而不散，就會形成一股炁，這股炁就可以稱為鬼，但凡人肉眼是瞧不見的。”

    “你的意思是說，薛晨露有可能撞鬼了？不可能吧？”陸雲還是有點兒不太相信：“你不是說靈氣稀薄，不適合修煉嗎？鬼這種東西也無法存在的吧？”

    “是稀薄，不是完全不存在。”曉月糾正道：“城市裏人氣濃鬱，陽氣深重。再加上靈氣薄弱，鬼的確十分罕見。但是，也並非不可能。”

    其實她心裏還有一句話沒說，就是自從天現異象之後，天地間的靈氣明顯要加強了很多。隻是對於她來說，遠遠比不上仙域。

    但對於鬼來說，則完全具備了存在的條件，雖然可能不是太厲害。可薛晨露身為柔弱的女孩子，陽氣本身就弱，再加上曾墜入冰湖，寒氣入體，抵抗能力進一步削弱，感染陰穢之氣，不是沒有可能。

    曉月的話，沒理由不信。但是又能怎樣？總不能衝到人家家裏，說你女兒撞鬼了吧？

    想了半天，陸雲還是無奈搖頭：“就算是又能怎樣？”

    “你就不想幫幫她？”曉月忽然曖昧的眨眨眼睛：“怎麽說也是對你心存愛慕的小姑娘啊。你就忍心？”

    “我是龍王，又不是閻王。不歸我管轄啊！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那又怎樣？”曉月笑道：“龍為至剛至陽之物，天生就是陰穢之物的克星。隻要你願意，魑魅魍魎還不即刻退散？”

    “然後呢？”

    “什麽然後？”

    “你得有點兒建設性的意見吧？”陸雲攤攤手道：“總不能我原地一站，霸氣側漏就能奏效吧？”

    “你要快的還是慢的？”

    “事不宜遲，當然是快的。”

    曉月意味深長的一笑道：“那簡單，隻需你犧牲一下色相，與她肌膚相親，以剛陽龍氣驅散體內陰氣，三日即刻痊愈。”

    陸雲義正詞嚴道：“為了鏟除邪惡，匡扶正義，犧牲一下小我，是沒什麽問題的。”然後愁眉苦臉道：“但問題在於，她爸爸會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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