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啊！”

    牛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眼中滿是狂怒，頂著滿臉的鮮血，再次和高明的額頭重重撞在了一起！

    血花四濺！

    就算高明如今體質強悍，但是牛頭也不是吃素的，兩個堅硬的頭蓋骨相互碰撞，附著在其上的血肉紛紛碎裂，高明暗紅色肌膚炸開，露出了其中紅色的肌肉纖維，鐵鏽一樣顏色的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我不服不服不服！”

    牛頭一次又一次的狂吼著起身，帶著麵具的頭顱和高明狠狠撞擊在一起，僅露的眼睛赤紅一片，就像是被鮮血流進去了一般，但是一次又一次，被高明毫不猶豫的用頭顱撞了回去！

    嘭！嘭！！嘭！！！

    周圍維持會的人甚至都看傻了，呆呆的忘記了動作，頭顱撞擊的聲音每響一次，所有人的眼皮都不由自主的跳一下，看的心驚肉跳，不寒而栗，甚至有種下一刻兩人的頭顱都會同時爆開的錯覺。

    這重重的一擊，將牛頭再次錘了下去，腦袋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灰塵混合著鮮血，糊在了他黯淡無光的麵具之上。

    “啊——！我不服，我沒輸，你耍詐！”

    牛頭狂吼著，兩隻胳膊上麵滿是烏青和淤血，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動作，然而他的兩隻肩膀卻腫的老高，胸前的裸露的皮膚之上，一顆瑩白色的珠子閃著詭秘的光，抑製著他的行動。

    強撐著抬起頭來，然而這次迎接他的是高明毫不留情的一拳，再次讓他的頭顱陷入了堅硬的地磚之中，力道之大，甚至將他小半個身子都打的往地麵陷了部分，指骨和麵具相交，發出沉悶的響聲。

    也不知道牛頭臉上的麵具是用材質做的，反正高明和他打了那麽久，這張麵具依舊是光滑平整，雖然此刻塗滿了鮮血和汙漬，但是一絲劃痕，一個小坑都沒有，不過之前華麗大氣的花紋，此刻已經完全消失無蹤。

    “你是不是練武把腦子也練傻了，兵不厭詐的道理，還需要我教你？”

    高明一把抹開自己額頭的鮮血，一股刺痛從頭部傳來，但是他毫不在意，此刻他暗紅色軀體上遍布青黑色的痕跡，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正在慢慢淡化，雖然付出的代價就是體內本就不多的能量幾近枯竭。

    牛頭這次終於起不來了，軟軟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時不時有些鮮血從麵具下麵滲出來，但是一雙眼睛仍然充滿桀驁和不甘：“好好好，這次是我輸了，但是你等著，不用多久，你就會死的比我還慘，哈哈！”

    噗嗤！

    他的狂笑牽動了胸前的珠子，一股黑色的氣體猛地湧入，牛頭渾身一陣痙攣，手指在旁邊無意識的將地麵摳出了幾個大洞，一大口發黑的鮮血從麵具下噴了出來，就像是全身突然抽筋了一樣。

    然而高明知道，這並不是牛頭突然抽筋，而是身體上鬼樓珠的作用，高明早就知道，怪異相當於人類的天敵，因此鬼氣對於人類的克製作用，也呈現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竟然就連牛頭這麽強大，可以和高明勢均力敵的人類，都逃不過這種克製。

    這不但證明了鬼氣對於人類的克製，已經是一種無視強弱，直透本質的現象，而且也證明了，牛頭確確實實是一個人類，純粹的人類。

    要知道現在就算是隻能耍兩手障眼法的煉氣士，對於鬼氣都能夠運用自己身上的靈氣來抵擋，甚至可以反過來獵殺怪異，但是牛頭被高明靈機一動，將鬼樓珠一掌拍進他身體之後，所表現出來的情況和普通人一般無二。

    頂多比普通人的抵抗能力強了很多，要是一般人，被這樣的鬼氣入體，早就被同化成各種怪異了，牛頭居然還能強撐著和高明對了好幾招才失去戰鬥力，當然要不是高明出其不意，就算是怪異真的出現在牛頭麵前，還沒近身恐怕就被打成了小餅餅。

    長出一口氣，高明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恐怕是目前高明遇到的和自己實力最接近的對手，無論是力量還是體魄，都和他旗鼓相當，甚至於他的種種能力，都被完全抵消，發揮不出優勢，至於對於力量的運用和各種技巧，更是可以甩開他好幾條街。

    要不是高明突發奇招，他懷疑憑他們倆表現出來的耐力和破壞力，後麵這棟大樓還真不夠他們拆的。

    “如果你可以將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高明俯下身子，盯著牛頭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這個突然出現的武者，實力強勁，技巧純熟，一身功夫絕非一朝一夕可以練成，況且從之前的言語可以看出，牛頭背後一定有著一個強大又隱秘的組織，從他對自己表現出的驚人的殺意來看，恐怕對自己抱有善意的可能性，就和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低。

    “你覺得會有可能？”牛頭冷笑著，習武之人全都是意誌堅定之輩，因為意誌不堅的，早就忍受不住其中的枯燥和痛苦，或者是被人在比武的時候打死了，能達到他這個境界的，生死搏殺早就經曆了不知多少，又豈會被言語撼動心神。

    “死就死了，從我打死第一個人開始，我就已經有被人打死的覺悟了。”牛頭這時候反而表現出了驚人的灑脫，接著眼神變得凶厲：“隻可惜沒殺了你，不過你等著，未來你的敵人無窮無盡，世間沒有一處是你的安身之處，就算你活著，也是喪家之犬一樣倉皇躲避，上次的錯誤，這次沒有人會再犯！”

    “哈哈，臨死之前還想動搖我的心神？”

    高明臉部肌肉抽搐著，雙眼死死盯著牛頭的雙眼：“你不用擔心，就算舉世皆敵，無窮無盡，我也會殺出一條血路，誰想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了他的命！”言語之間一股淩厲的殺氣溢於言表，讓人毫不懷疑他的決心。

    “你有這樣的決心，也算是配得上是我的敵人。”牛頭眼神複雜的看著高明，突然閉上了眼睛：“那你就先做好與全世界為敵的準備吧！”

    “來吧，給我一個痛快！”

    高明死死的盯著牛頭，對方肌肉鬆弛，行動被鬼氣死死抑製，雙眼緊閉，已經放棄了一切的抵抗，隻可惜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突然，高明笑了，大步的向後退去，幾步就離開牛頭足有十米遠，看著如同死人一樣躺在地上的牛頭，咧開了嘴：“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種鬼話，我是不信的，一個武者能夠這麽灑脫，我更不信，因為換了我，就算是死，也要賤他一身血！”

    “你說是不是？”

    “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料想這世界上同歸於盡或者回光返照的招式也不少，你覺得呢？”

    高明臉上似笑非笑。

    唰！

    牛頭猛地睜開了眼睛，其中蘊含的，是無比堅定地狂暴和殺意，接著渾身一陣抖動，皮膚就像是被煮過的龍蝦一樣，猛地泛紅，強壯的肌肉塊塊糾結，突然抬起手來猛地拍向地麵，狂吼一聲：“我恨啊！”

    轟隆！！

    就如同地下埋了炸彈，被拍到的地麵轟然紛飛，片片碎裂，響聲震耳欲聾，地上陡然出現了一個足以塞下一輛小車的大坑，煙塵滾滾，水泥地麵都被翻開。

    拍完這一掌之後，牛頭表麵的紅色迅速褪去，甚至從青黑色變成了一種異常的蒼白，麵具之下不停滲出大股鮮血，呼吸聲逐漸微弱。

    嘶！

    高明倒吸一口冷氣，還好自己足夠謹慎，要是這一掌拍到自己身上，後果難以想象！

    就在此時，高明突然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一種強烈的危險感油然而生，想都不想的朝著旁邊的一個驢打滾。

    嗤！

    一個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響起，高明原本站立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細小的孔，正在嫋嫋的冒著青煙。

    這是？

    高明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的楊安已經瞳孔一縮，強大的目力讓他能清晰的看到這一幕，頓時心頭駭然，對著高明狂吼：“狙擊手，快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