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殿下,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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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建立大明形象上,鄭和是有功之人。

    但是時代的局限性,包括整個大明的外交策略,並沒有一個長遠的發展思路,這就導致了大明實際上是賺了麵子,丟了裏子。

    一個個小國都是名義上的歸屬,大明沒有任何政策上的舉措,更談不上實際控製。

    而且這些小國家每次上繳的貢賦,還沒有賞賜多。不談貿易的利潤,大明在這種國際關係中,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

    以永樂九年拜裏米蘇拉進貢為例,進貢的是一頭長頸鹿,美名其曰麒麟。

    但是得到的賞賜,遠遠多於他們的付出。

    他們抵達應天府的時候,賜王金繡龍衣二襲、麒麟衣一襲,金銀器、帷幔衾衣洗具,妃以下皆有賜。

    等到要回家的時候,賜王玉帶、儀仗、鞍馬,賜妃冠服。

    臨走的時候送行,賜宴奉天門,再賜玉帶、儀仗、鞍馬、黃金百兩、白銀五百兩、鈔四十萬貫、錢二千六百貫、錦綺紗羅三百匹、帛千匹、渾金文綺二、金織通袖膝襴二。

    而且王妃及子侄陪臣以下,宴賜有差。也就是說,人人有賞。

    而大明付出了這麽多,還要幫他們守護國門,不讓暹羅欺負了他們。

    大明的付出和回報,根本不成比例。

    這不是鄭和的責任,而是整個大明的政治人物,隻沉醉於八方來朝,天朝上國的虛名之中。

    這一切,到了朱瞻基這裏,就要全部改變了。

    朱瞻基可以不在乎麵子,但是一定要得到裏子。

    沒有足夠的利益,大明沒有任何義務來幫他們。

    現在,就從麻喇迦開始,用這個小國來殺雞駭猴,以儆效尤。

    以我大明為尊,就必須要一切都跟著我大明走,說我大明話,寫我大明字,守我大明禮。

    想要明裏一套,暗地一套,行不通了!

    朱瞻基一聲令下,整個艦隊的管理係統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針對麻喇迦的實際情況,製定出相應的政策。不管是從文字,語言,習俗,還是年號,紀年方麵,都要製定一套統一的方案。

    這裏麵,有些東西是現成的,有些東西卻要現立。

    數千文臣,文官,文人們都各抒己見,終於在抵達麻喇迦的時候,拿出了一套粗略方案。

    這套方案在外交關係上,並無多大的改變。也就是說,在明麵上,依舊延續大明針對南洋各國的外交方案。

    但是在朝貢製度,文化交流,經貿往來,包括後世最重視的外交權,全部都有了相應的改變。

    朱瞻基現在不能改變朱棣定下來的南洋各國的三年一朝貢的次數,卻可以要求各國朝貢的貢品種類。

    像以前的“祥瑞”什麽的,還有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吧,要送貢品就要來電實際的,不管是金子,銅錠,還是木材,大米,小米,隻有這些資源類的貢品,大明才會承認。

    經貿往來這一塊的改變不大,因為現在的定價權基本上也在大明手裏。而且各國缺少大型的船隻,基本上隻能被動回應貿易。

    隻要大明卡住了進口的貨物種類,這些國家自然會向大明的要求靠攏,他們並沒有太多可以談判的條件。

    可以說,大明可以沒有他們,但是他們離不開大明。

    然後就是外交權,這個裏麵要分有自衛能力的國家和沒有自衛能力的國家。有自衛能力的國家,有自己的軍隊,可以擁有一定程度的獨立外交權。

    但是像麻喇迦這樣的國家,原本就是幾個村子,在大明的扶持下,才在麻喇迦站穩了腳跟。

    如今的麻喇迦雖然占據了馬來半島的南端,但是總人口都不到兩萬人,要不是大明扶持,把暹羅給控製住了,人家暹羅早就把他給滅了。

    這樣完全依靠大明的貿易,依靠大明在這裏設置官廠才能生存的小國,給他們外交權就是浪費。

    然後就是朱瞻基最重視的文化交流,這個文化交流實際上就是文化侵略。雖然這種侵略不會動刀槍,卻遠比刀槍的作用更大。

    當南洋各國,一個個都說大明話,寫大明字,穿大明款式的衣服,過大明的習俗。那個時候,他們不就是正宗的大明人嘛!

    所以,這個時候,那些文臣和儒家弟子是最激動的,朱瞻基他們已經做好了宣傳,就指望這次跟上的幾千的儒家弟子,一個個都留在南洋各國來教書育人。

    哪怕他們一個個最多能待兩年,但是也不怕,因為後續還能從大明召來更多的文人。

    朱瞻基甚至還在計劃,等他這次回來,掌握了大權。以後的科舉,哪怕中了進士,也要先到南洋來實習兩年,然後才能回大明當官。

    雖然這會遭到一定程度的抵製,但隻要做好宣傳,不怕他們鬧翻天。

    眾人對這份計劃還有些顧慮,因為朱瞻基簡直是推翻了原本大明對南洋各國的既定政策。

    但是卻沒有人敢反對,因為現在儒家學子們對這份計劃充滿了信心。

    金純身為禮部右尚書,也是這次文臣之中地位最高的,他當然也比其他人更早就看出了朱瞻基這份計劃的狠辣之處。

    如果一切都能按照這份計劃發展,不用一百年,隻需五十年,整個南洋,不管哪個民族,都會成為大明的忠實子民。

    所以,他也是推動這個計劃最積極的人,甚至他怕那些文人想不通,每天都冒險乘坐傳令船,到各個船上去宣傳,去給那些文人們講解其中的道理。

    也是這個時候,他跟同樣對這件事非常積極的解縉,越走越近。

    從解縉這裏,他也知道了朱瞻基大力推廣算學,符號的計劃。

    這一切,加上朱瞻基在東瀛的所作所為,讓他原本對朱瞻基的一點意見早就煙消雲散,將朱瞻基視為具有大胸懷和遠見卓識的明君。

    當艦隊抵達麻喇迦的時候,這一次,金純和金闊,禮部和內監聯合起來,把朱瞻基抵達麻喇迦的儀仗,擺到了最高標準,存心要在南洋各國的世界麵前,建立朱瞻基的個人形象。

    朱瞻基站在旗艦的最前方,在旗艦還沒有進港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這個時代,設施最完善,防衛最森嚴的港口。

    整個港口,層層防護,溝渠縱橫,借助地理優勢,組成了一個堅固的堡壘。

    今日的港口彩旗招展,碼頭上人潮湧動,應該是歡迎的人群。

    王景弘站在朱瞻基的身邊,介紹說道:“自永樂二年,鄭總監選定了麻喇迦作為我大明艦隊的南洋落腳點。這十幾年來,已經將此地建成了南洋最堅固的水寨。最外圍以木柵欄為界,中層建有五米城牆,然後是甕城,最後才是內城。

    內城共有倉房四十八座,共計四百八十間,每一座倉庫都有水渠隔斷,有木橋相連。從南洋收購的糧食,木料,銅錠等物,都會在此轉運。

    倉房區設四門更鼓樓,夜則提鈴巡警。內又立重柵,如小城斷巷,易守難攻。

    港口區則以戰艦為首層防護,中有浮木火彈,預防水攻,後有三十六門火炮,可覆蓋攻擊港口區水域。第四艦隊麻喇迦水寨共五千五將士,並家屬計近兩萬人。”

    朱瞻基點了點頭問道:“家屬何以為生?”

    “南洋貿易利潤不薄,一應俸祿全額發放。其家眷在舊港有田,可聘當地土人種植,衣食無憂。”

    朱瞻基又問:“可有家眷從事貿易?”

    王景弘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應該是……有的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大明最重要的物資轉運點,要是沒有人做生意還不正常了。

    何況,分的地在舊港,現在人卻都集中在麻喇迦,肯定是有利可圖。

    隻要不是因私廢公,損公肥私,朱瞻基對這種行為並不厭惡。

    李亮踩著小碎步快速地走了過來。“殿下,快到岸了,請先去更衣。”

    朱瞻基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這個水寨說道:“這是我大明耗費巨資修葺的官廠,如今卻成為麻喇迦抵抗暹羅的依靠。我大明啊,就是寧願虧了自己,也不願虧了他人。”

    一眾將領和隨從,相互之間看了看,都不確定朱瞻基心裏的真實想法。

    麻喇迦水寨與舊港水寨,這是大明最南方的根據地。自建立舊港宣慰司之後,就有兩支艦隊來到遠離大明萬裏的異國他鄉。

    因為遠離大明,在大明海軍全部都改製以後,隻有這裏,依舊保持著原有的編製。

    這個時代,幾乎沒有換防的思維。每一個軍隊的布防,確定以後,幾乎就是生生世世留在這裏。

    所以這些軍人的家屬都會一並被安排過來,在此落地生根。

    沿著旗艦甲板上的城牆上沿,朱瞻基從船頭來到了船尾。青梅,綠竹,並一幫女官就開始各司其職,忙碌了起來。

    有人專門負責給朱瞻基洗臉,有人負責梳頭,有人拿來龍袍,有人給他穿鞋襪。

    隻是一會兒工夫,就把朱瞻基打扮一新。

    馬欣來到了朱瞻基的麵前,福了一福,輕聲問道:“殿下,我們是不是要在麻喇迦停留多日?”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麻喇迦和舊港,你們喜歡哪裏,就在哪裏多住一些時日。這裏是南洋的中心,周邊各國都會在這裏與我大明貿易,會耽擱一些時日。”

    她笑著說道:“當然是殿下去哪裏,我們也跟著去哪裏……”

    朱瞻基還要前往南洲,也就是後世的澳大利亞。他內心裏其實是不想帶她們一起去的。

    過了爪哇,那邊的航線就不是熟悉的路線,危險不少,不管是暗礁,還是暴風雨,都會影響艦隊的航行速度。

    而且現在去探尋南洲,肯定也會跟當地的土人發生糾葛,小規模的戰鬥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想想她們都是自己的女人,如果把她們丟下,她們內心會更惶恐,也就不再提起。

    不管風裏雨裏,她們都寧願跟著自己一起,而不是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南洋。

    突然間,外麵傳來了陣陣鼓樂,這整齊的節奏,雄渾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港口。

    這是駐軍歡迎朱瞻基到來的聲音……

    “我先登陸了,隨後李亮他們會安排你們下船,你們且先安頓下來,晚上我再去看你們。”

    劉承徽走到了馬欣的身後笑道:“殿下大事要緊,妾身會照顧好馬良媛和其他姐妹的。”

    身穿明黃龍袍,頭戴冠冕的朱瞻基重新出現在甲板上,一眾內侍和護衛擺起了多達數百人的儀仗。

    岸上的百姓和歡迎的士兵們看到這個陣勢,立即歡呼了起來。他們知道,馬上就能看到太孫殿下了。

    朱瞻基扭頭問黃淵:“鄭和他們什麽時候能抵達?”

    鄭和他們的右路軍雖然行進的距離更近一些,但是不管是在交趾,還是真臘,包括暹羅,貿易的份額都要大的多。

    而且他們的艦隊在暹羅灣遇到了一次暴風雨,為了躲避大風,又耽擱了些時日,所以現在落在了朱瞻基他們的後麵。

    “天亮時分接到了傳令,他們的前軍已經抵達淡馬錫,鄭總監與朱總兵全速前來,怕是要到晚間才能抵達。”

    “大軍的駐紮地安排好了嗎?”

    “殿下不必擔憂,整個麻喇迦海峽到處都是我大軍的駐紮地。”

    船上的帆已經落盡,現在完全是依靠慣性在緩緩移動。操縱舵盤的數百水手全力搖動船舵,讓旗艦緩慢按照預定的方向調整。

    船上的水手們在水線上支出了一個個頂棒,這些頂棒在靠岸的時候會先觸及陸地,進行一次緩衝。

    而在岸上,士兵們在岸邊丟下了一捆捆的稻草,同樣是進行緩衝,防止損壞到船體。

    餘先抵達的小船上的羽林衛的護衛們迅速登陸,占據了這個港口的各個角落,布下了重重防護。

    旗艦終於靠岸了,首先被安排送下船的就是朱瞻基的龍輦,還有十六匹駿馬。龍輦隻需要八匹馬,但是還要預備著有馬生病,或者是精力不佳。

    當朱瞻基頭戴冠冕,身穿龍袍出現在了舷梯上,岸上無論百姓,還是將士,紛紛跪下,磕一個頭喊一聲:“恭迎太孫殿下。”

    第一聲還不算整齊,但是有將士們的引導,那些百姓們也跟上了節奏。第二聲和第三聲就變得整齊了起來,這雄渾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麻喇迦。

    岸上有一群身穿異服的麻喇迦人,領頭的也身穿大明王爺冕服,不用想就知道,他們是獲準來迎接的麻喇迦王族和官員。

    朱瞻基的腳終於踏上了麻喇迦的土地,內侍們也都手舉儀仗旗,緊跟在朱瞻基的身後。

    眾人又是三叩首,然後在內侍的眾聲齊呼下平身。

    鄭和他們還沒有抵達,這裏最高的首領是第四艦隊參將安鄉伯張勇。他率領第四艦隊麻喇迦水寨指揮使劉進,舊港水寨指揮使杜聰,站在歡迎隊伍的最前方。

    張勇出身將門世家,其父張興為燕山左護衛指揮僉事。從朱棣起兵,立功眾多,累遷都指揮同知。

    張勇英武謀略不遜其父,靖難之役時張興嚐單騎追敵,被數十南兵重創,傷重不任戰。張勇代替其父任指揮使,並最終獲得大勝。

    張興永樂元年被封安鄉伯,但是永樂五年就去世,隨後張勇襲爵,永樂七年調高州府廣州灣水師參將。

    在大明設立舊港宣慰司後,張勇任大明舊港總兵。轄製舊港,麻喇迦兩水師,並節製麾下三衛所,可謂是大明最南軍政第一人。

    朱瞻基來到張勇身前,他又待再拜,朱瞻基連忙扶住了他笑道:“張愛卿無需多禮,且為我介紹一番我大明勇士。”

    人群的後方,眾人圍著一個身穿大明金繡龍衣的瘦小老頭,看著遠處那個比常人高出了半個身子的大明太孫殿下。

    這個瘦小老頭就是麻喇迦的蘇丹拜裏米蘇拉,他今年已經七十三歲,但是依舊控製著整個麻喇迦,並在這個小國有著無上的權威。

    麻喇迦建國已經二十年,從最開始三個村子的地盤,如今已經成為了半島南方最大的勢力。

    雖然北方還有暹羅咄咄逼人,但是有大明的支持,麻喇迦的地盤還是在慢慢地擴大著。

    其他人都對朱瞻基的到來驚喜不已,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大明的皇太孫殿下,竟然會親自來麻喇迦。

    太孫駕臨,肯定會萬眾賞賜,他們又要發一筆小財了。

    可是拜裏米蘇拉卻總是有些心神不定,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一輩子浮浮沉沉,曾被滅國,又東山再起。大明的皇帝都見過了兩次,什麽事沒有見過?

    他總感覺,大明的太孫親自來南洋,這南洋的天恐怕是要變了。

    若是沒有大的企圖,這位太孫殿下何須冒著風險來南洋?

    且行且看吧……,他歎了一口氣,率領眾人迎了上去。

    待與眾將士見禮完畢,一個個將士都是滿含激動的淚水,朱瞻基還真有一點三胖的感覺。

    這個時候,他看到拜裏米蘇拉率領麻喇迦的王族與官員們迎了上來。

    朱瞻基表麵上依舊對拜裏米蘇拉非常客氣,與眾人見禮之後,還親自將拜裏米蘇拉請上了自己的龍輦,一同向內城行去。

    拜裏米蘇拉年輕的時候也隻有一米六左右,現在更是隻有一米五不到。窩在龍輦那寬大的龍椅裏麵,完全不成比例。

    跟朱瞻基相比,他的身材小了一半,氣勢更是不能比。

    龍輦隻有八根柱子支撐,四麵通透,朱瞻基一麵跟百姓揮著手,一麵跟拜裏米蘇拉閑敘。

    “到了南洋,才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以麻喇迦為例,百姓著裝就千奇百怪,有些女人竟然隻露出兩個眼睛。”

    拜裏米蘇拉笑著說道:“麻喇迦乃東西南北交匯之處,各色人等皆有。這些蒙麵女子,皆是大食人士,信仰綠教……”

    朱瞻基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王爺也信仰綠教?”

    拜裏米蘇拉笑了笑說道:“綠教乃西洋多國的國教,鄙人妻子乃亞齊公主,亞齊國乃綠教之國,鄙人也多受其影響。”

    朱瞻基哦了一聲,說道:“可是孤記得,麻喇迦與亞齊都是我大明屬國吧?”

    拜裏米蘇拉不動聲色地回答說道:“當然,我麻喇迦與亞齊都是以大明皇帝陛下為尊。”

    “可是我大明的國教是道教啊……”朱瞻基看著他笑著說道:“我瞧王爺身上穿的也是我皇祖父賜予你的金繡龍衣,這可是我大明的王爺冕服。王爺身為我大明的王爺,麻喇迦作為我大明的屬國,卻不信仰我大明道教,偏要信西域小國的綠教,豈不是不明是非?”

    拜裏米蘇拉心裏的不詳預感更加強烈了,但是他還是笑道:“殿下多慮了,這信什麽,跟我麻喇迦與大明的關係並無影響。我麻喇迦是大明屬國這一點,並無疑問。老朽對上國忠心耿耿,願為大明守南門。”

    朱瞻基點了點頭又問:“麻喇迦如今有百姓多少?官員多少?”

    拜裏米蘇拉鬆了口氣,在朱瞻基的麵前,他感覺比在朱棣的麵前還要難受。“百姓如今有三萬餘人,官員超過百人。”

    他以為難堪的時候已經過去,可是朱瞻基的隨後一問,一下子讓他如臨深淵。

    “那會說我大明話,寫我大明字的人有幾何?”

    朱瞻基的臉上雖然還在笑,但是拜裏米蘇拉卻已經感受到了朱瞻基你內心的惡意。

    可是這個問題不回答也不行,他隻能硬著頭皮回答道:“我麻喇迦百姓久慕天朝文化,但根源還淺,如今隻有二十餘人能擔當通事之責。”

    朱瞻基的笑容不變,輕聲歎道:“名義上是我大明屬國,卻不說我大明話,不寫我大明字,不守我大明禮,這算什麽屬國呢?看來是我大明對這些屬國太優待了,忘了該怎麽做。”

    拜裏米蘇拉連忙說道:“殿下,這是老朽考慮不周,今後定當督促國民習上國文字,守上國禮。”

    “這樣就對了。”朱瞻基笑的格外燦爛,說道:“孤這次帶了不少文人墨客,還有我大明孩子進學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也當在麻喇迦普及。從今往後,任何不是我大明文字的書籍,全部銷毀,任何人不得在學……”

    拜裏米蘇拉立即知道緩兵之計行不通了,他再也坐不住了,拜倒在地。“殿下……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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