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理清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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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永樂初年,大明逐漸穩定,大明的糧食價格就一路下滑。

    稻米從靖難之時的一石四錢銀子,到後來跌到了一石兩錢七八分。小麥略貴,也不過三錢銀子略高。

    到了永樂十三年,朱瞻基提議從南洋大量運糧之後,大明的稻米價格就被穩定在了兩錢五分銀子。

    稻米的價格下滑,同樣影響了麥子,因為百姓隻要能活命,是不會特別在意口感的。小麥的價格太高,百姓自然會換成吃大米。

    如今的小麥價格基本不會超過三錢銀子,這也讓百姓種地的積極性很是下滑。

    如今大明一畝地的收成基本都是在兩三石,就是種兩季,基本上一畝地的收成也就一兩銀子左右。

    一家種十幾畝地,總產出也隻有十幾兩銀子。

    這對老百姓的影響不大,因為老百姓交稅也都是交實物。種的糧食,交的自然是糧食。

    至於活錢,全是靠副業。養雞,養豬,織布,種水果到市場上賣了換一些油鹽,收成好的時候,還能給孩子們買一些糖吃。

    但是這樣地的價格,對大家族,對大地主,對糧商來說,就不是好事了。

    大明的糧食價格穩定,他們的利潤就小的可憐。

    地主們不可能靠自己來種地,都是佃農,就是再苛刻的地主,也要給佃農吃飽,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利潤小的可憐。

    就連自耕農們都不願意種地,想到城裏隨便做工,也比在地裏刨食強。

    要不是沒有門路,換不了戶籍,大明目前恐怕無數農民想要拋荒。

    在這樣一種環境下,自然有不少人對朝廷大量從南洋運糧不滿意。

    特別是北方,因為地多人少,一個人能種的地又有限,一年隻能收一季糧食,收成更低。

    許多大地主,都已經瀕臨破產的境地,這個時候,他們就要玩一些小動作了。

    朱瞻基設想過許多人,卻從來沒有想到,出頭的竟然是自己的親叔叔。

    他自己的土地是沒有多少的,即便這幾年在彰德府大量侵占民田,他也算不上是個大地主。

    而且,他是不用交稅的,然後通過貿易賺到的錢絕對比種地的收入要高的多,根本沒有道理來出這個頭。

    但是偏偏是他!

    這是欲壑難填嗎?還是被其他人利用!

    在馬琪的坦白下,一個以他為代表的利益團體付出了水麵。其中包括了寧波的兩個大糧商,山東的兩家大糧商,河北一家,河南一家。

    朱瞻基讓人把這些人全部記了下來,他不能直接出手對付趙王,但是收拾他們,卻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問題是,如果連主犯都逍遙法外,處理起其他人,必然會麵臨眾人的不滿。

    朱瞻基會在乎嗎?當然不會,所以在聽了馬琪的坦白後,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環節。

    “既然你的糧食全部都處理給了這六大糧商,可否有交接的證據?”

    馬琪點頭道:“雖然沒有直接的合約,但是奴婢與他們之間的糧食交接,都有交接手續。”

    孫林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查貨了這些賬本,朱瞻基拿定了主意說道:“這件事讓孤很是為難,不懲治你,整個案子就無法下手,所以最近一些時日,還要委屈你了。”

    馬琪連忙說道:“奴婢不委屈,無論殿下如何懲治,奴婢都心甘情願地受著。”

    朱瞻基心中暗笑,不置可否地轉向孫林說道:“如今這個案子的脈絡,孤已經心裏有數。現在,就是按照這個脈絡剝絲抽繭,將所有人一個一個都給我揪出來。另外,本人還有兩個疑惑,馬琪……”

    “奴婢在。”

    “趙王叔為何會替一幫糧商說話?他們之間你認為會有什麽利益關係?”

    “殿下,這些糧商雖然以糧食生意為主,但是不代表沒有其他的行當。趙王爺想要做出口貿易,不能通過內監的采購渠道來收購貨物,想必這些方麵會讓趙王爺動心。”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的確,趙王叔現在即便是跟著後麵做些貿易,隻能拿一些民窯,粗製鐵具來賣,這讓他跟許多小商販有了交集。但是,是誰將這些人整合在一起的呢?”

    馬琪不說話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朱瞻基平靜的臉楞了一下,才連忙說道:“奴婢愚昧。一直未曾想到這裏。”

    朱瞻基冷笑道:“你是真的愚昧啊!這幾十萬石糧食,你有多少,人家吃進多少,給錢也利利索索,你就沒有想過這世上真有如此好做的生意?”

    雖然是大冷的天,但是馬琪冷汗直冒,他隻管收錢就好了,誰會想過這後麵還會有人組織。

    朱瞻基又望向孫林說道:“第二件事,就是山東方麵為何大範圍地配合這場糧食貿易,這大半年了,山東到處缺糧,但是官員們卻不怕沒糧引發造反,到底是何緣故?

    隻有有糧,百姓才能安居樂業,即便是以役換糧,也會讓日子好過許多。偏偏這些官員似乎根本不在乎百姓死活,而且還不是一個兩個,是大半個山東,這就讓人奇怪了,總不會所有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說到這裏,朱瞻基楞了一下,又說道:“立即派出暗探,打探整個河南,河北的情況。還有,將這些地方過去幾年的糧食價格都給我報上來,要給我精確到每個縣城。”

    “是!”

    朱瞻基這才又轉向馬琪問道:“你斷了山東的糧食供應,海軍就沒有人懷疑?山東各官府就沒有催糧?”

    馬琪搖了搖頭,心中湧起了一陣恐懼。在他原本以為簡單的事情背後,似乎還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他從來都沒有擔心過自己的性命,但是這個時候,他真的有些怕了。

    “真是愚蠢啊!”朱瞻基搖頭歎道:“利欲熏心,也不至於讓你就隻管撈銀子,什麽都不管吧?”

    馬琪顫抖著跪在了地上。“殿下,奴婢真是沒有往這方麵想啊!”

    朱瞻基知道,這不是他愚昧。而是他一直高高在上,根本不在乎下麵人想什麽,背後有沒有什麽陰謀。

    朱瞻基拿起他的口供又看一遍,重新組織了一下的思路。

    這個案子其實並不複雜,馬琪原本擔任轉運使,隻是小打小鬧地貪。比如利用內監的運輸船多裝一些糧食售賣,賺取差價,即便是扣留一些糧食,也不影響大局。

    但是從去年趙王朱高燧插手之後,他的膽子就變的大了起來,與糧商勾結,將糧食隻是運到山東過一圈,然後足有一半又拉回了寧波,直接賣給糧商。

    這個期間,因為船是內監的,人是內監的,卸貨是當地官府組織的,海軍除了一個指揮使參與其中,其他環節倒沒有拉下水太多的人。

    關鍵還是這件事發生之後,山東當地官府的態度。

    按照馬琪的說法,他除了給趙王分了了兩萬兩銀子,山東都指揮使劉忠分了大約五千兩銀子,萊州水寨指揮使姚士卓分了大約三千兩銀子,剩下的銀子都被他揣進了自己的荷包。

    那麽問題就來了,既然他沒有給山東的官府分銀子,又不給糧食,憑什麽對方會替他隱瞞?

    還有,山東如今的移民政策陽奉陰違,這背後又有什麽情況?到底是誰給了他們這麽大的膽子?

    趙王嗎?

    他一個被圈養的王爺,能影響一兩個官員,十幾個官員,朱瞻基相信,但是想要影響半個山東,恐怕是不可能的!

    這個案子很簡單,但是背後隱藏的東西,卻讓朱瞻基都有些恐懼。

    白蓮教?不可能,他們本來就是窮人,怎麽能操縱官府?

    蒙元餘孽?那就更不可能了,幾十年下來,蒙元餘孽早就被清理的差不多,連他們的大本營都幾乎完全倒向了大明。

    難道是漢王?劉忠可是朱高煦一直以來的支持者。

    既然不得要領,朱瞻基暫時也不再去想,跟孫林說道:“趙王這邊我親自來查,你負責給我調查北方這幾年的糧價變化,還有山東各地官府,到底為何一直默不作聲!”

    孫林應下之後,朱瞻基轉向馬琪說道:“這件事讓孤很難做,你若是不關進大牢,孤如何好去處置那些跟你交易的商人。所以,暫時要委屈你了。”

    馬琪跪下說道:“奴婢心甘情願受罰……”

    他又轉向李亮說道:“將跟馬琪交易的六大糧商,所有參與交易的人員,都給我查出來,寧波的糧商讓朱真動手,查封六大糧商的所有糧鋪。

    另外,山東的糧商讓易信動手。河北的糧商讓永康侯徐安抓捕。河南的糧商是哪裏人士?”

    永康侯徐安是靖難名將徐忠的兒子,其父中風而死,他襲爵永康侯,目前任河北都指揮使。

    馬琪連忙說道:“殿下,河南糧商範成賢是開封人士。”

    “既然有我海軍第一艦隊的水寨,就讓開封水寨指揮使於夢奎抓捕。吩咐下去,我要將他們全家老小,全部給我抓起來,一個都不放過。所有家產按照規矩,留下三成,其餘全部上繳國庫充公。”

    “殿下,是上繳國庫還是內庫?”

    “不給那些文官一些好處,你以為他們不會叫嚷嗎?”

    國庫是給戶部,等於朝廷多了一筆可調用資金。但是要是入了內庫,那就是變成皇室的私產了。

    朱瞻基不會在乎這些蠅頭小利,在他看來,如今的大明皇室占用的資金已經太多了。

    朝廷救災沒錢,朱棣經常“大方”地打開內庫,拿出銀子來救災。說起來百姓都念著皇上的好,但是實際上,這是對資源的極大浪費。

    皇室一家將大明的商業活動都壟斷了,內庫富的流油,國庫空空如也,哪怕朱瞻基是未來的皇上,偶爾也覺得看不過眼。

    以後除了實物,朱瞻基不準備再把銀子裝在倉庫裏,既然兩家銀行都是皇家控製,不如直接放在銀行裏,能起的作用也更大。

    李亮準備去找解縉寫太孫令,走到門口,回身問道:“殿下,人抓了以後呢?”

    朱瞻基想了想說道:“先就地關押,案件審完以後,主犯處斬。每家家屬發放五百兩銀子,全部流放北海牧羊。”

    這樣不安分的人,朱瞻基還不放心把他們流放海外,以後的犯人,主要就往北方送了。

    每家給他們留下一些財產,準備過冬的財貨,能不能撐下去,就靠他們自己了。

    反正北方地廣人稀,需要人來補充,而且也不怕他們造反。

    李亮走後,朱瞻基又跟谘情司的孫林說道:“將馬琪關進內監大牢,不過不要苛待了他,每日一壺酒,一份肉菜,直到案件了結。”

    馬琪跪下磕頭道:“謝殿下垂憐……”

    看他一副慶幸的模樣,朱瞻基心底暗暗冷笑,案件了結之時,利用價值完了,也就到了“上路”的時候了。

    如今正處於“改朝換代”的關口,這宮裏的太監已經形成了龐大的勢力,他要讓所有人歸心,怎會放過這個殺雞駭猴的機會。

    馬琪又被押解出去,朱瞻基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劉萬,你去吩咐劉承徽備飯,然後去看看皇爺爺在哪裏,吃過飯,我要找他說話。”

    孫林這個時候也收拾起了桌麵上的口供,突然他楞了一下,叫住了正欲離開的朱瞻基。“殿下。”

    朱瞻基身子未動,頭扭了回來問道:“何事?”

    “這山東的糧商姓孔……會不會……”

    朱瞻基身子一震,仿佛一盞明燈點燃,突然之間恍然大悟。

    孔家,孔家,怎麽會忘記了孔家!

    在後世,孔家已經失去了特權,但是這個時代,他們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世家啊!

    在宋代時候,孔家被封衍聖公府,但是品秩很低,隻是名譽官職。

    但是到了元朝,衍聖公變成了三品。

    而到了明朝,朱元璋為了彰顯漢家,將衍聖公封為一品,文臣之首。

    他們雖然沒有進入官場,但是在官場的影響力可一點也不弱,真要有誰能讓山東大半官府都能凝聚在一起,恐怕也就隻有他們。

    雖然現在朱棣削了他們的衍聖公稱號,但是他們的影響力並沒有消失。而且,他們現在更有理由這樣來“報複”朝廷了。

    朱瞻基轉回身來,幾步走到了案幾前,拿起了馬琪口供的案卷。

    這六家糧商是誰,朱瞻基一開始並沒有在乎,因為這個時代的商人地位是很低的。

    所以這個口供的附錄,朱瞻基並沒有看,但是現在,他打開了口供的附錄,看清了山東的兩家糧商的東主,竟然都是姓孔。

    這一下,整個案子的邏輯就能說的通了,山東官員的態度也能解釋了。

    就連朱高燧願意出頭,孔家怕是也在後麵起到了一些作用。

    雖然朱瞻基想過以後要如何對待孔家,如何把對儒家的尊重化為信仰,如何把孔夫子與孔家區別對待。

    但是他沒有想到,在自己還沒有開始監國的時候,就會碰到孔家。

    他盯著兩個人的名字看了半晌,才說道:“計劃依舊!”

    一貫陰森毒辣的孫林這個時候身子一震,顫聲說道:“殿下,這可是孔家啊!”

    朱瞻基冷笑道:“孔夫子是孔夫子,孔家是孔家,總不能因為一個人,子子孫孫就都躺在祖先的功勞簿上享福。還有,孔家門第高貴,即便是從商,也肯定不是主支,難道區區兩個旁支,還要擔心嗎?我倒要看看,他們會不會為了兩個旁支,來跟我較勁兒!”

    孫林一想也是,以孔家的門第,就是做生意,也隻會讓旁支出頭,對付兩家旁支,還不用顧慮太多。

    朱瞻基來到了門口,李亮的助手陶昌連忙將大氅幫他批在肩上。他也是這個時代難得的高個子,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被李亮選中,近身伺候朱瞻基。

    對於李亮和劉萬之間的明爭暗鬥,朱瞻基並不參與,他們有點矛盾更好,要是他們都一條心,朱瞻基反倒要擔心他們聯合起來蒙騙自己了。

    劉承徽隨著朱瞻基一起下西洋,一去三年。在外的時候,哪怕馬欣的地位更高,但是開始因為年齡小,讓劉承徽管事,後來的三年也就讓她一直管事。

    她在某些方麵很像前世的老婆格拉西亞,對朱瞻基的好色不僅不在乎,甚至還助紂為虐。

    而且她身材高大,又懂醫術,拿得起,放得下,還真的能幫朱瞻基解決不少瑣事,在宮中也沒有哪個妃子敢欺負她。

    誰也不敢說自己身體不會出現毛病,何況還有小孩子,身邊有個女大夫,也安心的多。

    她的地位雖然低,但是因為幫朱瞻基管著一幫各國女子,在宮中的勢力一點也不小。

    從西洋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懷孕了,她懷孕比馬欣和另兩個妃子略晚,如今才六個月。

    有兩個內奸在,孫嫻自然知道了她在一路上的所作所為。

    原本還想在她麵前擺一下太孫妃的架子,但是她懷孕了,孫嫻的小動作也不敢做,按照朱瞻基的吩咐,在永福宮給他安排了三間偏殿。

    因為朱瞻基的妃子多,一般的承徽隻有兩間,給她安排三間,已經是良媛的待遇了。

    雖然已經懷孕六月,但是她的身高有一米八,肚子也並不顯懷,不影響她的行動。

    見到朱瞻基,她幫朱瞻基解下了大氅說道:“殿下今日吃飯又誤時了,妾身懷有龍種,卻不敢慢待,方才已經用了晚宴,現在卻是不能陪殿下一同進膳。”

    “不妨事。從西洋回來,我還是第一次到你房裏,有你陪著說說話就好了。”

    劉承徽懷孕是不能侍寢的,朱瞻基今日雖然來她房裏吃飯,卻不會留在這裏睡。

    兩個人坐在一起,朱瞻基吃著飯,她講著最近一段時間的調教情況。

    從西洋帶回來的女人,朱瞻基除了路上偶然起興想要嚐嚐鮮,破了幾個女人的身子,大部分女人都還沒有近身。

    一開始的時候,朱瞻基還想著要保持皇室的血統純淨,想要讓劉承徽用猛藥。

    但是張武事件之後,朱瞻基也想開了,既然要民族大融合,他也該以身作則。這些混血的兒子哪怕以後不留在國內,去國外分一塊地盤,當個土王,也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他們在侵占其他國家的時候,也能有一些用途。

    跟劉承徽說了此事,她對朱瞻基的這個想法也很讚同。“殿下龍精虎猛,以後可讓各國送來更多的女子,以後生上幾千個小王爺,分到世界各地,讓這個世界都變成朱家的天下。”

    朱瞻基忍不住笑道:“你是想讓我一個人就創造一個民族啊!你們這些人我都有些顧此失彼了,我也滿足了,以後這後宮,不再添人了。最少,你們四十歲之前,不再添人了。”

    吃過了晚膳,朱瞻基涑了涑嘴,用棉布擦了擦嘴說道:“你好生安歇,最近以養胎為重,那些西夷女子暫時不必去管,我會讓薛尚宮照顧好她們的。”

    “是,妾身現在就以為殿下生個兒子為重。”

    將朱瞻基送到了門口,朱瞻基就沒有讓她再送。

    等在門口的劉萬說道:“殿下,陛下今日看了一場大戲,聽說殿下找他,讓殿下直接去望江樓。”

    朱瞻基嗯了一下,交待說道:“你就不用過去了,今夜常奉儀侍寢,去看看有什麽需要安置的,告訴她我晚點過來。”

    奉儀是朱瞻基妃子六個等級裏麵最低的,雖然能侍寢,但是基本上連跟朱瞻基一起吃飯的機會都沒有。

    對朱瞻基來說,這樣對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有些殘忍,但是世情就是這樣。

    何況他事務繁忙,嬪妃眾多,也確實不可能做到人人平等。

    沿著興慶宮的後殿角門,有一個小門可以直接通往後宮的大善殿、

    興慶宮原本就不是住人的,而是給朱元璋當做收藏寶物用的。這裏也屬於後宮的位置,隻是跟後宮有一道夾牆隔開。

    興慶宮被賞給朱瞻基以後,這裏的兩道門才長期鎖了住,朱瞻基為了避嫌,一年到頭也難得來後宮一次。

    沿著大善殿向北,就是跟西麵的禦花園對應的一個花園,分別有望江樓,九五飛龍殿,最北靠宮牆的是藏佛殿,不過這三處宮殿群加在一起,也才有興慶宮大小。

    朱棣在望江樓養了一群藝伎,每日隻要有時間,就喜歡看一場大戲。

    不過朱瞻基對這種戲曲沒有興趣,讓他看這個,還不如讓一群女人給他表演脫衣舞呢!

    “瞻基,究竟何事,現在還要來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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