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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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輔的忠誠是不用懷疑的,一個三十年後,以七十五歲高齡的年齡,英勇戰鬥赴死的老將,根本不用懷疑他的忠誠。

    實際上,在明朝初期,不管是洪武朝,還是永樂朝,絕大多數的文官能做到不貪財,武將能做到不怕死。

    這相比前宋,相比明朝後期,武將怕死,文官貪財的世道,差異是巨大的。

    究其原因,不是人的道德素質更高。而是因為如今的文臣,武將,宦官三方相互製約的方式合理。

    隻要朱瞻基保持這個框架不動搖,任何一方都沒有絕對的權力壓製另外兩方。

    留下張輔,不是因為怕他功高震主,而是要用他來穩定國內武將的心。

    這一點朱棣顯然是早就跟張輔通氣了,但是作為朱瞻基來說,他也一定要跟張輔達成共識。

    張輔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朱瞻基還需要在他們麵前保持高深莫測。但是對於位極人臣,並且跟皇室關係密切的張輔來說,需要的是讓他清楚領會到上位者的心意。

    張輔是個聰明人,朱瞻基同樣也是。

    哪怕他因為年齡原因跟張輔在閱曆上有些差距,但是前世控製的產業有上百萬人,朱瞻基在權謀和閱曆方麵的差距早就被彌補了過來,而且有過之無不及。

    所以兩人之間不需要在這個場合進行多麽深入的交談,隻是短短的三言兩語,一個眼色,一個表情,一種姿態,就能讓對方領會自己的意思。

    相反,其他的勳貴借著這個機會與朱瞻基大打感情牌,這次朱棣出征,幾乎每一家都有子弟跟著前往。

    大明的武將也需要傳承,也需要鍛煉,戰場才是最好的學校。

    大浪淘沙,能在風浪中生存下來,表現優異的勳貴,才真正值得培養。

    而留在京城的勳貴,現在已經能夠確定,不管還會不會讓太子繼位,朱瞻基注定會是未來的皇上,還是大權在握的皇上。

    因為朱棣出征,大明的軍政,民政全部都交到朱瞻基的手中了。有這兩三年的時間過渡,朱瞻基就絕對不會讓大權旁落。

    哪怕未來朱高熾能被朱瞻基念著父子之情,讓他在皇帝位置上過渡幾年,權力依舊會控製在朱瞻基的手中。

    朱高熾,永遠隻是個傀儡。

    何況,按照現在朱高熾的身體狀況,他能不能活到朱棣西征回來,都還是一個問題。

    朱棣不像朱元璋有二十六個兒子,他隻有三個成年皇子。

    朱瞻基也絕對不是朱允炆,他與前兩任皇帝有著相同的認知和權謀,而且,甚至更加出色。

    如今的大明勳貴幾乎都跟著朱瞻基的身後有了共同的利益,這個時候,誰能成為他的對手?

    沒有!

    朱高煦已經認輸了,他在過年的時候向朱瞻基低頭的消息,早就傳遍了京城。

    而且這次他還要隨皇上西征,並且想去西洲看一看,以後就準備在西洲打下一片江山。

    朱高燧更不行,他在軍中最大的支持者就是常山衛指揮使孟賢,孟賢也是如今的保定候,亞聖孟子的第五十六代孫孟瑛的庶長兄。

    如今孟瑛已經緊密地站在朱瞻基的身後,孟賢對朱高燧還有多少忠誠,也非常值得懷疑。

    而且如今的朱高燧精力全部放在了賺錢上,早就擺明了姿態,要做一個富貴閑人。

    所以,朱瞻基有很大可能成為第二個建文帝,直接以皇孫登基,但是絕對不會成為第二個被皇叔奪位的建文帝。

    朱瞻基當然知道這些勳貴的心思,他也需要這些勳貴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絕對不會拒絕他們的依附。

    隻是重用不重用,這就不是由他們的爵位和官職來決定,而是由他們的能力來決定。

    “殿下,如今新募兵員之事,陛下已經托付臣,隻是這次募集兵員,主要就是為填補殿下的幼軍營,這募兵隻標準,還望殿下示下。”

    說話的是成國公朱勇,他是靖難之役第二功臣朱能之子,僅僅比朱瞻基大七歲,今年剛好三十歲,如今是中軍都督府右都督。

    朱能早年任燕山中護衛副千戶,隨朱棣征漠北,驍勇善戰。

    他在靖難之役期間奪取北平九門,先後擊敗耿炳文、李景隆,在靈璧俘虜平安等南軍名將,收降十萬南軍,累功至左軍都督府左都督,封成國公,加太子太傅。

    永樂四年,朱能擔任征夷將軍,征討安南,不幸病死於軍中,追封東平王,諡號武烈。

    在朱瞻基前世的記憶中,此人也算忠誠,死於土木堡之變。

    在這一世,他也早就將朱勇的事跡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十五歲就死了父親,十六歲襲爵成國公,雖然如今年近而立,但是因為一直沒有征戰過,所以領軍能力如何,誰也不敢保證。

    他如今雖然是中軍都督府右都督,但是並沒有掌府事,也就是沒有實權。

    但是中軍都督府一直掌管京營,他不能掌領軍權,但是一些輔助的活還是會交給他辦。

    朱瞻基的幼軍原本是兩萬兩千人,但是出海途中,在南洲留下一部分,在休達留下一部分,在克裏特島留下大半個衛,在蘇伊士更是留下了近萬人。

    以至於回到大明,如今四個衛的幼軍,如今隻剩下了數千人,僅有一衛人馬多一點。

    所以朱棣下令,從應天府,中都附近征召勳貴子弟,烈士子弟,不僅要補足幼軍四衛人馬兩萬兩千多人,還要再增加兩衛人馬,湊足三萬五千精兵。

    這三萬五千人是朱瞻基是親軍,也是他今後手裏的主要警衛力量,如何挑選,自然由朱瞻基做主。

    但是實際上,雖然要挑選三萬五千人,實際上,要招收的兵員超過五萬。

    足底這次帶走了大半京營,雖然現在有朱瞻基的海軍第一艦隊,近五萬人拱衛京城,人數還是略顯不足。

    第一艦隊的人馬是四大艦隊中最多的,足有十五萬人。

    但是第一艦隊負責的區域也是非常大,從長江到黃河,從洞庭湖到太湖,到青海湖,都是第一艦隊的管轄範圍。

    特別是淮河一帶,如今治安不靖,水上盜賊橫生,第一艦隊也有各項任務。

    能抽出五萬人來京城,已經是將各地的力量壓縮到極致了。

    除了第一艦隊,如今朱瞻基手裏最大的力量就是羽林衛四衛一萬兩千人。但是這一萬兩千人是負責保護朱瞻基的,絕對不會外派。

    如果遇到有人造反,朱瞻基的手中幾無可用之兵。

    當然,如今京衛四十八衛,朱棣不會全部帶走,帶走的隻是負責對外征戰的軍衛,比如神機營,三千營等等。

    留下的是府軍衛,金吾衛這樣的護衛營,他們在京城擺擺儀仗沒有問題,但是真的上了戰場,戰鬥力堪憂。

    所以,不管是為了現在,還是以後,幼軍營的擴充,必須早日提上議程。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幼軍被編入京衛上直衛,負責對外征戰,所挑選兵員也一定要以能英勇殺敵為主。此事我已有章略,成國公明日入宮,孤再與卿詳談。”

    朱勇也知道現在是張輔的壽宴,朱瞻基不可能現在跟他細談。抱拳說道:“殿下,臣輾轉獲得一份羽林衛學的教學大綱,細心研究下來,才發覺羽林衛學轉為培養將才而設。隻是臣仍然有大部沒有能研究透徹,還望殿下允許臣能入羽林衛學求學。”

    周圍眾人皆是吸了一口冷氣,羽林衛學現在名聲雖然響,但是朱勇已經是大明頭等勳貴家族。

    原本朱元璋時代的勳貴暫且不提,除了徐家,也沒有多少公府。

    這靖難之役之後,隻有不到十人封公,死後能追贈封王。

    一是淇國公丘福,他是靖難首功,被封淇國公。但是因為大意失荊州,造成了大明初期的最大一場慘敗一戰損失十萬人。

    然後朱棣大怒,褫奪世爵,家族流放三千裏。

    其次就是朱家,朱能若不是病死,根本不會有張輔的崛起。或者說,張輔這個後輩崛起的沒有這麽快。

    朱能有多牛,明初名將輩出,他卻能被稱為戰神。朱棣決定南征,主帥是就朱能,副帥是如今的黔國公沐晟,英國公張輔。

    因為他病逝,張輔才能成為東路軍的主帥,按照朱能留下的方略,獲得大勝。

    因為這場大勝,西平侯沐晟變成了黔國公、新城侯張輔變成了英國公張輔。

    朱家已經是頭等世家,朱能卻要進羽林衛學學習,這讓其他勳貴如何自處?

    這就好比一個國家的副國防部長,副總參謀長,現在提出要去學校進修,是完全不在乎臉麵了。

    不過朱瞻基對朱勇的印象卻更好了,笑道:“愛卿何至於如此?羽林衛學雖然稱不上有教無類,但是也絕不禁止勳貴入學。不過愛卿身為朝廷大臣,若以求學名義就太過抬舉羽林衛學了。愛卿若有何不解,皆可入羽林衛學查閱資料,讓教授講解。”

    朱瞻基給了朱勇麵子,他也以更恭順的態度抱拳道:“如此,臣多謝殿下!”

    這個時候,其他人見朱瞻基如此好說話,立刻也紛紛拜托。

    不過這些人更像是投機分子了,朱瞻基並沒有直接允諾,隻是說道:“羽林衛學教員有限,當初隻是數十兵士,被孤傳授了各種知識,方能教導六百學員。直到第二批學員成才,又多了近百教員,才能在十三年開始擴充。

    不過,孤一走三年,這三年出來的學員都被各軍衛搶走,如今的教員依舊隻有一百四十餘人,但是學員人數已經達到兩千以上。

    孤欲編了教材,又恐他國內間學了去,轉過頭來對付我大明,所以才沒有擴大規模。

    你們若是真有所惑,皆可將自己所學祥呈成冊,然後由教員按照各人不同的偏長,有目的性輔導。

    但是若不是自願從軍,就不要去打擾我的教員們,他們身上的任務多著呢!”

    這樣一說,其他人登時有些尷尬了。

    但是朱瞻基說的是實話,要不是他嚴格保密,應天府現在各國使節眾多,恐怕早就學了去,回去培養自己的士兵了。

    大明要保持自己的優勢,像儒家學說這樣的知識,具有大一統的影響力,傳播的越廣越好。

    但是工業,技術,醫療,軍事這方麵的優勢,絕對的保密的越嚴越好。

    他們大多數人並不是想要去羽林衛學學東西,隻是想在朱瞻基的麵前刷個好印象。

    所以,朱瞻基才提出來,想學可以,你要先把自己會什麽,都寫的清清楚楚,然後我才決定怎麽教你。

    朱勇見場麵有些尷尬,自己也後悔不已。他是有心想在太孫麵前討好,可不是為了造成矛盾的。

    所以他又連忙轉圜,說道:“今日是英國公壽辰,此事改日再談。殿下,臣與魏國公府組建了一直蹴鞠隊,在京城雖然不敢自居第一,但也在十四年奪得了第一屆皇家大賽的頭名。

    如今京城能與我家蹴鞠隊相比的也就隻有兩三家,所以今日想與殿下謀取一個競技場的席位。

    這競技場耗資巨大,自然不能讓內庫出錢,工部出力,我等白白享用,所以殿下但有所命,勇無所不從。”

    這個時候,主人張輔帶著沐昕走了進來,哈哈笑道:“惟真,此事當不可讓你專美,這競技場一席之地,我也爭定了。”

    張輔原本的心思一直在交趾,在京城根本沒有組建蹴鞠隊,但是在南疆軍中,蹴鞠照樣流傳開來。

    京城第一次組織蹴鞠大賽,是在三年前。然後內監通過坐莊,獲利萬兩,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每年都要舉辦。

    如今的蹴鞠隊自然沒有職業聯賽,每年隻有兩次循環賽。

    春耕之後,夏收之前有一次,為期一個月,稱之為初賽。

    初賽選出十六支隊伍,到了十月中旬,秋收之後,進行決賽,同樣為期一個月。

    獲勝的隊伍不僅有金錢獎勵,還能獲得更重要的名望,因為朱棣是個球迷,每年都會抽時間觀看比賽,還會親自為冠軍頒獎。

    十七年春,張輔和黔國公沐晟聯合起來,組建了一支南疆隊。

    他們雖然是第一次參賽,但是實力不俗,不僅初賽順利突圍,在決賽中也獲得桂冠。

    他們蹴鞠隊的頭號球星王大錘如今在京城可是最火的蹴鞠偶像,據說去逛青樓都有花魁願意不要銀子相陪。

    朱瞻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忍不住有些好笑,在這幾百年前的大明,就已經有第一代足球偶像了。

    如今各支蹴鞠隊其實已經有了盈利的勢頭,一些普通百姓組建的蹴鞠隊,就經常租用一些場地,舉行一些比賽。觀看的人收五枚銅錢,十枚銅錢,也能生存下去。

    貴族們組建的球隊當然不好意思,也不屑去賺這點小錢,因為一般的場地都是平地,能容納幾千人觀看,就是多的了。

    但是現在有了競技場就不同了,一個十萬人的競技場,哪怕隻是坐一半人,一人收五十個銅錢,一場比賽就能賺兩千多兩銀子。

    在銀子還非常值錢的現在,這筆錢對任何人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個朝鮮,一年拿一百五十兩黃金,七百兩銀子還叫苦不已。不是因為這筆錢太多,而是如今的金銀數量極其有限啊!

    那所謂的腰纏十萬下揚州,且不論能不能纏的下,在南梁時期,十萬指的是十萬銅錢,可不是十萬兩銀子。

    宋代為什麽要用交子,也是因為沒有現金,沒有現銀。

    明朝給官員發放俸祿,為什麽要用糧食,布匹,也是因為沒有金銀。

    至於那許多小說裏麵寫的唐宋,甚至更早時期動不動就幾十萬兩白銀,那都是笑話。

    在原本的曆史上,一直到明朝中期,東瀛的金銀出產就占了全世界的一半以上。到了明朝後期,西班牙從美洲發現了無數金銀礦,用金銀交易才成為主流。

    因為開始已經見過了禮,張輔說完這次隻是向眾人平揖,算是打了招呼。

    而跟他進來的沐昕卻是一個長揖,向眾人行禮。“昕見過殿下,見過同袍。”

    他是姑父,朱瞻基也還了半禮,其他人也都是按照身份回禮。

    見禮完畢,沐昕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惟真,你們的球隊奪魁那是三年前了,去年可是我們兩家的球隊獲勝,這競技場,我們必須要有一位。”

    朱勇的爵位高,但是沐昕的年齡大,身份尊貴,朱勇耍不了威風,隻能撇嘴道:“我們與寶鈔司已經談妥,今後將會與寶鈔司合作,每旬舉辦一場比賽。除去費用,門票我們可以獲利五成,賭注我們可以獲利兩成……”

    沐昕哈哈笑道:“你以為我們就沒有跟寶鈔司談妥?鍾瑞那個老狐狸怎會隻跟你們一家談?”

    朱勇大吃一驚,看著兩個老狐狸,說不出話來。

    而另一個小狐狸,則在一邊偷笑不已。

    寶鈔司的大太監鍾瑞,可是從洪武七年,剛發行寶鈔的時候,就在寶鈔司幹活的老人了。

    他一輩子沉淫一件事,在寶鈔的印製,發行,以及財政統籌方麵,都有著無與倫比的經驗。

    朱瞻基早在發明新的蹴鞠規矩的時候,就想到了開辦賭局,並且拿出了後世幾大菠菜集團通行的投注方法。

    誰來執行這個任務,當然是寶鈔司了,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印製專家,他們印製出來的投注票,也是極難防製,而且他們能輕易辨別真假。

    不過這件事朱瞻基交給了他就不管了,沒有想到,幾年下來,這項事業還真的就做起來了。

    菠菜雖然算不上正當的來錢渠道,但是確實現金流通非常大的產業。

    在這個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歡賭博的年代,也能通過菠菜將民間的財富盤活。

    當然,不是到必要的時候,他不會輕易破壞規則,因為規則建立艱難,破壞起來卻易如反掌。

    他現在已經建立了銀行,老百姓也逐漸相信朝廷的信用,開始將錢財存進銀行裏麵。

    但是越大的商戶,越是不相信朝廷,如今民間的大額金銀交易依舊旺盛。

    不過這些商人已經認識到了金銀幣純度和質量都是值得可信的,內監銀作局這幾年壓鑄了數億的銀元和價值數億兩白銀的銅錢,壓鑄機都壞了幾十台。

    可是銀行的存款總額,流動資金,還不足壓鑄錢幣的數額七成。

    之所以有七成,還是因為內監限定了商戶與朝堂交易,必須把錢財存進銀行。

    而且朝廷各種公費,工程用度,官員士兵俸祿也都是通過銀行。

    還差了三成,除了少數流通到境外的金銀銅幣,那就隻有大商戶們私藏起來的金銀幣了。

    朱瞻基因為出海,對金銀現金交易一直沒有進行治理,朱棣也沒有認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認為朝廷到處設卡,耗費人力物力,還會增加腐敗的環節,所以沒有控製。

    但是朱瞻基很清楚,如果大量的金銀被作為剩餘物資私人存儲起來,隻會造成市麵上的錢幣短缺。

    社會的發展需要錢財流通,金銀不能吃,不能喝,再不拿出來用,逐漸會因錢幣短缺造成財富饑渴。

    雖然轉變人們的認識非常艱難,但是第一步必須要走。

    清查銀行賬目,促進商品流通的同時,也要促進貨幣的流通,這樣經濟才不會失衡。

    在以金銀實物充當貨幣的年代,在沒有第三產業的年代,是不用擔心金融危機的,但是要謹防貨幣短缺危機,貨幣充裕危機。

    一幫五毒俱全的老家夥們將話題從蹴鞠又扯到女人身上,老家夥們得意洋洋。晚輩們一個個裝作靦腆,實則不屑地傾聽老家夥們互相揭短,或者是賣弄自己的風流史。

    朱瞻基見話題逐漸扯遠,幹咳了一聲。眾人雖然看似一直在扯淡,但是實際上一直在關注朱瞻基的神情。

    聽到他的幹咳聲,登時所有人度住嘴了,看向了朱瞻基。

    朱瞻基這才說道:“提到寶鈔司,孤倒是想起了一件事。這大明發展銀行才開了三年,現在竟然就有了三百萬枚銀幣的虧空。

    孤最近準備好好清查一下賬目,你們各家若是在銀行有掛賬,沒有到期的就暫且不提,超過期限的,還是盡快將賬目抹平。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

    (今天還要去打一天針,怕又更新晚了,所以昨晚睡了兩個小時就起來碼字。如果下午狀態好,就加更……但是不要抱太大指望,牙疼雖然緩解了一些,但是為了碼字沒有休息好,今天怕是還要難受一天。希望大家體諒,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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