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九殿下的溫柔少傅(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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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瑟看了青山一眼,輕笑一聲,有些幸災樂禍的幼稚。

    “青山?”久久沒有聽到回答,白言終是轉過身來,卻見青山一副隨時會要倒下的模樣,又有些心軟。

    可是他這件事情他必需要弄清楚,否則如何找出想要害公主娘的凶手?

    “我在問你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白言看著青山低頭跪在他麵前,瘦弱的身軀正微微發顫,白言又想起係統說的好感度,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說話!”

    “公子……”青山抬起頭,原本清澈的眼如今白言卻已經看不懂了。

    白言偏過頭去,不願看他。

    他也猜到了幾分,有人利用了青山,告訴了青山他在蕭瑟這裏。青山再讓公主娘來東宮鬧事,又趁亂傷公主娘性命。

    長公主在東宮之內出事,出事的原因又是太子囚禁了其子。就算蕭瑟再怎麽辯解,也於事無補。如果說爆出囚禁白言的事最大效果能讓蕭瑟失去太子之位的話,那麽長公主的死就能讓蕭瑟再無繼位的可能。

    不僅如此,失去妻兒的西北侯從此更會視蕭瑟為仇敵。西北侯手中又握有兵權,本就重情的侯爺指不定血氣上湧,起兵造反。

    白言一想到這裏冷汗連連。這麽算起來,這件事的幕後人的可能性就多了――也許是三五皇子懷恨在心;也許是其他皇子嫉妒在懷;也許是敵國細作狼子野心。

    青山咬著發白的唇,看著白言冷漠的神情心中既委屈又悲傷,他隻是為了救公子啊。

    “青山並不知道是誰,隻是那人說自己是東宮的人,曾親眼見過太子殿下對公子做出……”青山聲音很小,說到這時,抬頭偷偷看了一眼白言的表情,然而他看見的便是公子耳根泛紅,眼神閃躲,竟是默認了。

    青山心中又悲又痛,公子真的被玷汙了!就算他有多不願承認也隻能承認了。

    白言看著青山眼睛通紅,噙滿了淚水,連忙轉移話題,繼續問道:“他說是東宮的人,你就相信嗎?”

    “青山不信,可又不得不信。”青山哽咽著,“青山尋遍了京城卻還是找不到公子的蹤跡。原本就猜想公子是不是被太子殿下帶走了,恰好又有自稱東宮的人到侯府遞消息……公子,青山隻是想救您出去。”

    白言歎了聲氣,關心則亂。可青山的情誼,他實在給不了回應。

    “青山,你被人利用了。”白言扶起他,幹脆將錯就錯,“我並不是被太子殿下軟禁,而是逃婚。”

    青山驚愕地抬起頭,僵硬著身體任由白言扶起來。

    不是軟禁……那麽,公子和蕭瑟,是真的……

    那他做的這一切,得到的結果隻是一個讓夫人負傷的罪魁禍首?

    青山呆愣愣地站在原處,仿佛一尊木雕。

    直到西北侯略帶滄桑的聲音響起,其中有隱隱的怒意:“你說你,是逃婚?”

    白言同樣驚愕地看向門口的侯爺爹,他完全能感受到他爹的怒火中燒。

    果不其然,他爹沒跟屋裏站著的蕭瑟打聲招呼,衝著白言來就是一巴掌,怒吼道:“你這個逆子!你看看你娘為了你成了什麽模樣?”

    白言被他爹一巴掌直接呼到了地上,他爹是征戰過沙場的將軍,常年習武,又是憤怒至極,這一巴掌打下去,白言感覺自己腦袋嗡嗡作響,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然而侯爺剛打完就發覺自己竟然沒有留一分力氣,許久沒見兒子,似乎更瘦弱了,看見白言嘴角浸出的血絲,瞬間後悔不已。

    可他心中實在惱火,不願意去管這不要爹娘的逆子,隻氣得甩袖哼氣。

    蕭瑟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青山將白言扶起來,卻是攥緊了拳頭站在原地,不曾挪過一分。他不能去,如果一去一定會被西北侯看出端倪――他無法保證能控製住自己不會將齊悅攬進懷裏。

    僅僅一個逃婚就已經讓西北侯如此氣憤,那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和齊悅已經發生關係,照西北侯的性子,也許會打斷齊悅的腿永遠關在侯府。

    他不能讓齊悅受傷,也不能傷害齊悅的父親,隻能選擇隱忍。

    被青山扶起來,白言腦子裏還嗡嗡的,他爹下手可真狠,感覺可能會腦震蕩。

    可他又不能說實話,難道要告訴他爹他被蕭瑟擄了,還玩過囚禁play,今早還幹過一場嗎?

    嗬,不用他懷疑,要是實話實說,他這個爹的大刀肯定早已饑渴難耐,要取蕭瑟項上人頭。

    所以,受傷的隻能是自己。

    父子倆誰也沒有說話,屋子裏一片靜謐,隻聽得見青山吸鼻子的聲音。

    最後,白言還是走了,他頭發散亂,步履虛浮,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蕭瑟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睛被刺得難受。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門口時,白言回過頭來看他,朝他做了一個口型――“我會回來”。

    回府後,白言一直守在公主娘的床前,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滴水未進。

    侯爺看見他這副模樣終是心軟了,勸他回去休息,可他就像什麽也沒聽見,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侯爺心中懊悔不已,自己的兒子他怎會不了解?悅兒從小孝順父母,逃婚也一定是他不願,可他又不忍心讓爹娘替他受過,才選擇了出逃。而自己一來就將夫人的傷算在兒子頭上,想必悅兒一定自責不已,才會這樣守在夫人麵前。

    白言麵無表情,一心尋死。

    係統苦口婆心:“我早說了啊,自殺是不行的,不要絕食,要珍愛生命啊!”

    白言心裏難受:“我看見公主娘這樣,就想起我媽,我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怎樣了,我很想看看他們。求你放我回去吧。”

    求都用到係統身上來了,係統也是服氣的。可是規定就是這樣,它也沒有辦法。

    “你再堅持一下啊,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隻有一個月了。到時候任務就完成了,你就能早點回去了啊。”

    白言哽咽:“我真恨你們這個流氓機製!”

    “……”說實話,它也挺討厭的,跟宿主綁定,和它們被綁定又有什麽區別呢?

    白言看著公主娘蒼白的臉,心中泛酸。公主娘這麽疼齊悅,要是齊悅真的沒了,她會傷心死吧。

    係統以為他還在難過不能回去,於是隻好掏出殺手鐧,哄騙道:“我覺得你還是認真完成任務吧,萬一你所有任務都完美完成,我們組的大佬送你一次時光倒流,你的父母也許就不會失聯了啊。”

    聽著這話,白言同時冒出了很多想法:臥槽,真有時光倒流的技能?爸媽真能回到失聯以前?這辣雞係統該不會在騙人吧?完美完成,是sss?

    白言選擇了相信係統一次。

    於是,終於在侯爺要準備要敲暈白言讓他強行休息的時候,坐在蕭嵐床前的人終於起身了。

    “公子!”坐在另一邊打著瞌睡的青山聽見聲響,眼疾手快地扶住即將倒地的白言。

    “沒事,腿麻了。”白言笑了笑,然而毫無血色的臉加上熬夜的黑眼圈,任這皮囊再好看,這笑也美不起來。

    “公子去哪裏,青山陪您去。”

    “回屋吧,給我備些熱水……”

    “嗯!”青山喜極而泣。

    他真怕公子一直這麽守下去累垮了,更重要的是,在公子守著夫人的這一天裏,他明顯感覺到公子的不對勁,像是一個已經沒有靈魂的軀體,隨時都能消散。

    齊悅再次回來,長公主的傷也無大礙,京城的少女們又一次哭唧唧,並且結伴去寺裏還願。

    侯府像是回到了以前,卻又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誰也沒有開口問白言這失蹤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在東宮到底幹什麽,又為什麽逃婚跑去找了蕭瑟。

    轉眼間,又是金秋佳節,皇帝大大又設宴,讓群臣們晚上到宮中聚會。

    這次宴會白言是可以以養傷為由不去的,可距離他離開東宮已經有一個星期了,他怕蕭瑟急了又發大招,麻溜地收拾自己了提前進了宮。

    白言現在不帶任何隨從。一是因為青山,知道青山的意思後,白言便開始保持著距離。二是因為他在蕭瑟那裏已經一個人習慣了,不需要人貼身伺候。

    於是,就有了白言隻身一人到禦花園無聊賞花的景象。

    看著花園中開得正美的菊花,白言突然想起他剛來那年的金秋園他被人偷窺的事情。也不知怎麽的,他想起當時青山慘白的臉色,好像有什麽事情弄清楚了――那天偷窺他的可能就是青山。

    白言渾身一顫,原劇情的青山也暗戀齊悅嗎?為什麽隻字未提?青山也是隱藏得夠好的,要不是係統,白言根本不會知道。

    唉,無論是原來的齊悅還是他,都注定給不了青山想要的。

    白言剛歎完氣,便聽見兩聲尖銳的笑聲,接著就是一通女人間的冷嘲熱諷。

    這場景,似乎似曾相識啊!詭異地與兩年前的金秋園落水事件重合!

    隻是當年隔了假山,如今隔了些花叢灌木,而主角也從柳絮兒換成了蝶兒。

    嘲諷蝶兒的是另外幾位公主。大抵是說蝶兒災星,剛要過門夫君就失蹤;去見了未來婆婆,就害得婆婆被人刺傷。

    白言無語,古代就是封建迷信,這關這個公主什麽事啊?不過既然是因為自己公主才被群嘲的,還是去幫人家一把吧。

    然而白言剛要準備邁出步子,卻突然發覺身後灼人的目光。

    白言一轉頭,就看見眼中似有火燒的蕭瑟。白言心裏一咯噔,蕭瑟這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要吃人!

    白言什麽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蕭瑟抓住手腕拖走了,是的,拖走了。

    “不是說會回來?”蕭瑟將白言壓在某處宮殿的牆角處,如是問道。

    “我……”臥槽,被壁咚原來是這種感覺,完全被壓迫毫無反抗力啊!白言心跳加速,呼吸有些亂,怯怯地望著遮住所有光亮的蕭瑟。

    “嗯?不先來找本殿下,卻先來找蝶兒了?齊悅,幾日不見,竟也學會食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要寫完了,下個世界是個甜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