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聽說你要對本尊投懷送抱?(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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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如脫韁的野馬般瘋狂地吻著那片馬賽克,白言心中狂念了一萬遍道家清心經, 然而仍舊毫無卵用。

    白言心如死灰。自己竟然真的要被女人強/奸了!

    媽的!突然好後悔剛剛拍走阿貓!他應該和阿貓秉燭夜談, 也不至於會出現這麽悲劇的一幕啊!

    天哪!誰來救救他吧!

    也許天聽見了白言悲痛的祈禱,真的有人來救他了。

    “妖孽!放開我徒兒!”竟然是傻逼師尊!

    白言流下了感動的淚水,師尊, 我愛你, 我再也不會罵你傻逼了!真的, 我保證!

    “師尊救我!”白言隻有一雙眼睛還屬於自己, 他眼中流露的是無比的哀傷之情。

    “放開我徒兒, 有什麽衝我來!”

    “……”

    “……”

    好的,他收回剛剛說不罵師尊傻逼的話了。

    “咳!”元虛子咳了一聲, 麵不改色地看著兩人糾纏在一起的赤/裸/身體, “我是說, 有什麽恩怨衝我來!”

    “嗬, 老頭, 姑奶奶最恨在吃東西的時候被人打攪, 你找死!”琳兒終於一改嗲嗲的蘿莉,露出了真實的一麵。

    琳兒的注意力被元虛子牽製住, 白言也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他的身體又是他的了, 第一時間他便穿好衣服, 狠狠地抹著自己的嘴唇,恨不能擦破層皮。

    本就還沒有走遠的路痕, 在聽到打鬥聲的第一時間立馬回到了寧之陽的房間。

    看見那狐狸赤著身體, 寧之陽衣衫不整在一旁拚命擦著嘴唇, 路痕就全明白了。

    這狐狸,竟然敢對他的陽陽用媚術!路痕幾乎瞬間便加入了打鬥,此刻他根本沒顧什麽隱不隱藏,一心隻想殺了這隻狐狸。

    他出招又狠又辣,本就不敵他的琳兒隻能節節後退,元虛子一邊驚訝地“咦”了一聲,一邊也是施展著陣法,想要壓下這狐妖。

    但火狐狸畢竟也是個修行千年的厲害妖精,吃了路痕一掌後,逃了。

    路痕沒那心思去追,隻連忙到白言跟前,他沒開口,隻將白言全身上下看了個遍。

    “我沒事。”白言的模樣著實有些狼狽,衣服套得急,發冠也歪了,散著的幾縷青絲蕩在他還未能完全遮住的胸膛上,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沒事的模樣。

    “你看看你,都帶的是些什麽人?”元虛子恨鐵不成鋼地指著白言罵道,“剛跑了一個狐狸精,這會旁邊還站著一個大魔頭!之陽啊,不是為師說你,你這看人的眼神怎麽就那麽差?”

    聞言,站在白言麵前的阿貓身體一僵,木訥地看著眼前人眼中的情緒――由不解到疑惑,由疑惑到頓悟,由頓悟化作惱怒。

    “師尊,是弟子的錯。弟子有眼無珠,淨帶了些心懷不軌的人來擾我煙雲峰清淨。弟子知錯,還望師尊責罰!”寧之陽不再看阿貓,他臉色發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字字懇切。

    “唉?為師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讓你……”

    “弟子請求師尊責罰!”誰知這徒弟鐵了心似的,他跪得端端正正,“砰”的一聲磕了個響頭。

    這一聲,磕得路痕心裏有些發顫。竟是,看也不願再看他一眼了。路痕就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兒,攥緊了拳頭看著。

    “之陽啊,為師不是……”元虛子倒沒想到這徒弟這麽死心眼,作勢要去扶他起來。

    元虛子還沒靠近,卻又是“砰”的一聲,聲音清脆響亮又鏗鏘,那人又重複了一遍:“弟子請求師尊責罰!”

    “寧之陽!”路痕有些動怒,尤其看見白言額上出現的血跡便控製不住喝了一聲。

    可那人還在繼續,一遍又一遍地磕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地上的血跡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刺眼。

    路痕青筋暴起,剛要發怒,卻瞥見那人滿麵淚痕,這才恍然大悟。

    是他傷了他,他這是在用這種方式逼著他離開,他不想,看見他。

    “好,我走。你別磕了!我走!”阿貓一甩衣袖,白衣飄飄的少年瞬即化做神色悲痛的魔尊。

    他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頭伏在地麵的寧之陽,即便多麽不舍,多麽心痛,也隻能離開。

    而,事實上……

    “係統!嗚嗚嗚……這他媽的演技怎麽不是演啊,而是真磕啊!特麽疼死我了!”

    “……不真的話,效果又怎麽會這麽好。你都沒看見剛剛你家大魔王那心痛的模樣。”

    “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演技也太用力了,能不能調調?”

    “……調啥啊?加上眼淚那衝擊力才大啊,你看你家大魔王,嘖嘖嘖,估計心一陣一陣地痛。”

    “我他媽跟你說這麽久,就是因為我磕得頭暈眼花,根本沒看見啊!”

    “……”他倆說話,就不在一個頻道吧?

    “得了,起來吧!”元虛子嫌棄地揮手,“人都走了,還跪在地上幹嘛?地上熱和嗎?”

    “……”師尊你是不是也沒看出來他是磕得頭暈,所以起不來了?

    白言可憐兮兮地望著老頭,老頭唉聲歎氣,最後還是扶他起來了。

    元虛子看著自己徒弟一腦門的血,也是不忍直視,於是開口勸他:“好好修煉,若是那魔頭又來騷擾你,你盡管告知你師尊我。”

    白言抬頭看他,“告訴師尊又怎樣?師尊又打不過他。”

    “嘿!你這小子!”元虛子剛升起的那點同情心也沒了,“我打不過他,可以攪和他的好事啊!他總不能把我老頭當透明的吧!”

    “……”白言無語,師尊你果然有毒,竟然還想著當大號電燈泡。而且你怎麽也是煙雲峰的峰主,剛剛都沒有想要和大魔頭打一架的意思,說好的正邪不兩立呢?

    白言嚴重懷疑師尊是知道自己幹不過,所以就在旁邊看著,甚至好像還知道路痕不會再次毀了煙雲峰似的,一點也不急。

    這次事情之後,煙雲峰再沒有阿貓。而寧之陽對人對事也越來越冷漠,即便是曾經常在他跟前撒嬌的小師妹也不敢再靠近他。

    他們隻以為,阿貓突然不告而辭,他們的師兄在難過,所以心情不好,所以才不想理他們。

    但煙雲峰也並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阿貓的事情,第一個曉得是徐婉柔,她得知後又氣又惱。還隨時來寧之陽麵前勸他,可這位從來都是溫暖如春風的師弟如今隻願意身處寒冬,對誰都冷冰冰。

    於是,他們斷定,路痕一定對寧之陽做了慘無人道的事,才導致他突然性情大變。

    這魔頭,惡事做盡,總有一天會有報應!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魔頭已經遭了報應了。

    他不能再用阿貓接近寧之陽,便日日隱了身形,偷偷跟在他身後。眼睜睜看著他的陽陽日益消瘦,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那模樣,仿佛隨時都能乘風而去,消逝於人世間。

    他路痕,生平第一次嚐到情殤的滋味,很苦很澀,卻比任何感情都要來得洶湧、厲害。

    有些時候,寧之陽冷漠的臉上也會出現些別的情緒。夜深人靜時,他會發呆,會黯然神傷,甚至偷偷落淚。

    幾次,路痕都險些沒有忍住想要衝過去擁住他。可他一想起那日這人決絕的模樣,又怕自己再出現,他又再次用那種方式逼他離開。

    路痕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無力過。

    今晚,寧之陽又在發呆,他眼神空洞,裏麵沒有一絲光彩,仿佛在榻上打坐的隻是一具沒有靈魄的軀殼。

    路痕心裏抽痛著,是他,都是因為他的愚蠢,曾經笑容燦爛的寧之陽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係統,怎麽路痕還不撲我啊?我都要演不下去了,好多天了,都沒看過他一眼。”白言苦哈哈地抱怨著。

    “……”係統都不知該怎麽說他好,“不就十天?有點出息好不?這麽快就氣過了嗎?”

    “是啊。”白言回答得頗為理直氣壯,幽怨道,“我都想他了。”

    “……”mmp,這是在它麵前秀恩愛?靠的,它懶得理這對狗男男了!

    “係統?怎麽不說話了?”白言無聊又還睡不著,隻好騷擾係統。

    係統沒理他,隻給他甩了一疊截圖。都是路痕。自從那天白言流著淚說自己完全沒看到某boss痛徹心扉的模樣後,係統就定時定點地給他截圖了。

    每一張地點都是白言的床前,男人每一個眼神都飽含了愛意與歉意,他或伸手,或凝視,或閉眼神傷,唯獨不敢碰在榻上安睡的人。

    剛開始,白言的確很想看那個自以為是又喜歡懷疑他的魔頭呈現出這麽個低落的樣子。可當這些截圖越來越多後,白言似乎也被圖中路痕的低情緒感染了,完全高興不起來了。

    好嘛,他真的想這魔頭了。這次對路痕的懲罰也算夠了,要是這貨認真跟他道歉的話,他就暫時先,原諒他好了?

    回過神來的白言動了動僵硬的身體,他掃了一圈空蕩蕩的房間,仍然看不出來路痕是藏在哪裏。那人也隻是等他睡下了,才會偷偷出來靠近他。

    白言枯坐了一會兒,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個東西來,是路痕送他的那朵魅崖花。嗯,先表演一個睹物思人好了,好給那魔頭一點自動出現的勇氣。

    這花的功效並不是一直都會存在,它會隨著時間慢慢變淡,程度的深淺也可從它花瓣的顏色上判斷。

    而現在,這花已經淡為粉色,像是一朵嬌羞可人的粉玫瑰,隱隱有著淡淡芳芬。比之前的黑色看上去要美上許多。

    他又呆坐了一會兒,卻沒將花放回乾坤袋,而是貼著心口挨著,這才寬衣入睡了。

    隱在暗處的人沙啞著聲音低低喚了一聲“陽陽”。床上的人迷茫地又看了一遍空蕩蕩的房間,最後蹙著眉又躺下,像在惱怒自己憑空出現的幻覺。

    第二天醒的時候,白言聞到了一陣花香。他猛地睜開眼,卻隻看見床頭上還沾著露水的鮮豔花朵。

    這花普普通通,不是魔界的,而且煙雲峰後山的。粉粉嫩嫩的,朝氣蓬勃,像是在暗示新的開始。

    白言雖然吐槽這路痕隻會送花這一招,到底也舍不得扔出去,隻細心地將枝條修剪,又搭配了幾片火紅的楓葉,插在房中的花瓶之中。

    嗯,反正閑的,他那個雞肋的插花技能也可以用上一用。看著這嬌美的花兒,冷漠了十來天的白言也終於彎了彎嘴角。雖這笑是轉瞬即逝,卻也讓偷偷在一旁看著的某人終於鬆了口氣。

    白言一連五日都有收到花,仍然普通到叫不出名字的花兒,卻都在白言的插花技能之下展示出最美的一麵,能勝過許多名貴的嬌花。有時路痕等他離開後也會細細觀賞一番,然後領悟,原來他的陽陽喜歡花。

    白言表麵雖然還是冷淡,其實心裏還是挺美的——雖說送花老套,而且他也不像女人們那般喜愛,但奈何是那人清早踏著霧氣采來送他的。路痕采都是晨曦裏剛打著花苞的,每每放在他床頭,他都能感受到清晨的美好,一天的心情自然而會好上許多。

    這夜,月色明亮皎潔,白言決定和大boss和好了。

    他做了一個巧克力蛋糕,不大,兩個人能夠吃完。他一個人提著去了絕麵崖的思過洞裏,再上演一次故景重遊,懷念一番當初某魔頭還是個純真的少年的日子。估摸著也能引路痕主動出來了。

    果然,他在洞內呆坐了二十分鍾,那人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看見他的第一眼,白言心中便是一句:“臥槽,幾日不見,居然更美了!這不科學!”

    那人一身黑衣失了往日的囂張,整個人都小心翼翼,哪有半點魔尊該有的模樣,他柔著聲音,弱弱地喚了一聲:“陽陽……我很想你,你不要趕我走,好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