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民國――人人都愛林道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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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是個陽光明媚的天氣。然而溫度卻突然降了幾度。
白言站在房間門口,抿著唇, 看著對他笑得燦爛的薑修。
“吃飯啊!杵在那幹嘛?”薑修似乎根本沒看見白言眼中複雜的情緒,邊吃邊招呼著。
“小師叔,昨晚……”白言拿起一塊麵包,皺著眉有點沒胃口。
“我以為什麽事……”薑修拍了拍白言的肩膀,“沒事, 隻有小師叔一個人知道一個人看見, 你還是那個降妖除魔的林道長。”
白言看著左肩白色布料上被拍出來的一個油膩的手印, 眉皺得更深, “多謝小師叔。”
然而那隻油膩的手又來了,還在同一個地方,再次拍了拍,“謝什麽?我又不是外人。”
白言眉皺得太陽穴都在痛, 強忍著吃完早飯, 立馬回了房間換衣服。然而, 他悲傷的發現,其他的衣服都有些薄了, 要麽冷,要麽繼續穿髒衣服。
最後, 白言選擇了冷。
薑修看著換了衣服的白言瞬間懂了, 但他也不道歉, 反而揶揄道:“看來師侄你的道法又精進了些啊, 這麽冷的天, 竟然隻穿這點衣裳?”
白言抽了抽嘴角,冷淡道:“髒了,這便出去購置。”
“好啊好啊!”薑修貼上來,“你看,小師叔我這身衣服也穿好些日子了,不如,你一並也給我添置一套?”
“……”泥煤!不止蹭吃蹭喝蹭住還要蹭穿!
最後,白言癱著一張臉和薑修一起來到了酒店不遠處的一家百貨大街。無論什麽年代,大多數人都是以貌取人,於是白言和薑修一進大街,許多店裏售貨員便會熱情地招呼兩聲。
林寒和薑修的外貌實在也是百裏挑一的類型,一路上回頭率都很高。
白言總覺得有人一直在看他,但他一回頭就是一群少女嬌羞的臉龐,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係統,是不是東陵以秋的人又在跟蹤我啊?”白言忍不住問係統。
“不是啊。”
“真的嗎?那是我感覺錯……”
白言還沒把“了”字說完,係統就不懷好意地笑道:“不是他手下,是他本人,他來看你跟薑修的奸/情的。”
“……”白言真想回頭看看這位少帥有沒有偽裝,又偽裝成了什麽樣子跟蹤他的。
不過嘛……抓回去強/奸一百遍……白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中毒越來越深,他竟然隱隱有些期待?
那他就來,添油加醋?
“師侄啊,我看這家店不錯,別老穿些白衣服,來,我給你配一套。”薑修笑著,長臂一攬,勾上了白言肩膀。
白言還是一張冰山臉,但卻沒有拒絕薑修熱絡的舉動,跟著他的步子進了店鋪。
與白言隔了十來米距離的某人捏碎了隨意拿起來觀賞的玻璃酒杯,嚇得店家忙遞來絲帕,他身後跟著的王老虎更是連半點聲音也不敢發。
好恐怖啊!好恐怖啊!!!林道長,您可別再和您那位師叔靠那麽近了!不然您可能真的會慘啊!
王老虎默默在心裏為林道長哀悼著。
“林寒的身份徹底查清楚了麽?”東陵以秋冷著臉,接過絲帕擦著自己毫發無傷的手。
“查清楚了,是長榮一家商賈大戶的棄子……”王老虎靠近東陵以秋,小聲稟報著他根據林軒查出來的一些事情。
他越說,東陵以秋的神色越冷越危險。
王老虎報告完畢,恰巧那邊林道長和他師叔也從衣服店裏出來了。
王老虎看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卻發現他家小少爺比他愣得還久。
白言將自己省視了一遍,對薑修的眼光頗為滿意。
他穿著一件藏藍色的長衫,由於是冬裝,長衫領口還有一圈黑色短絨。長肩處印著一些黑色的花紋,右胸配著一塊裝逼的懷表,整個人看上去張揚了許多,仿佛是哪家的貴少爺,有著無數放肆的資本。
他身邊的薑修卻隻簡單選了一套那年頭流行的格子西裝,雖款式簡單,但也很經典,加上薑修身長玉立,穿在身上也是風度翩翩的紳士。
如此耀眼的兩個人站在店鋪門口,不一會兒時光就給那家衣服店吸引來了更多的顧客。
“這顏色還是亮了些。”白言和薑修在一家咖啡廳裏吃下午茶,看著自己終於換了的衣服顏色,有點不太習慣。
“哪裏亮了啊?”薑修伸手將白言的身子側了側又翻了翻,毫不謙虛道,“我的眼光怎麽會錯?你自己看看周圍的人哪個不看著我倆?你啊,這麽年輕,老穿那些喪服做什麽?”
“喪服?”白言提醒著,“小師叔,我們是道士,穿道士服不應該嗎?”
“……”薑師叔被噎了一下,“你怎麽和你師父一樣古板?好了好了,別聊這些,吃東西吃東西,吃完師叔帶你去玩兒啊,乖!”
白言黑線。他又不是幼稚園的小朋友。
就是這樣,白言跟著薑修一連浪了好幾天,然後白言發現,他們把王芬芳給的酬勞居然都浪沒了。
“小師叔,沒錢了。你不回道觀,我要回了。”白言冷冷地看著還在試手表的某無賴師叔。
“啊?這麽快就沒錢啦?師侄啊,你花錢這麽大手大腳可不行啊……”薑修搖頭歎息,假裝沒看見售貨員鄙視的目光。
“嗬……”白言扯出一個笑來,還不是您老非說我沒良心,逼著我給你花的?
你的臉呢?不要了嗎?把他的錢用完了還好意思教育他花錢如流水???
滾吧,死師叔師侄的情誼吧!
還有,他錢都花光了,也跟著薑修浪了好幾天了,怎麽東陵以秋還沒來抓他回去?是不是沒興趣了啊?
不應該啊,好感度也沒提醒降低了啊。那東陵以秋是在搞什麽東東,這麽久都沒行動。
東陵以秋,自然是在攢大招啊!一個,能完美能支開薑修,讓林道長一個人獨處,他好下手的大招。
白言下午回到酒店,在櫃台用了最後一點錢續了今晚的住宿費,以及給煙京的青烏觀打了一個電話。
他要讓他的小徒弟開著他的騷車來接他回去,至於那二流子師叔就去撩他的小受自個浪去吧。他要退組,拜拜!
白言剛掛電話,酒店門口就來了一隊軍人。看穿著打扮,白言認出來了,是東陵以秋的人。
吼,終於要來了嗎?
“林道長!”為首的軍人向白言行了個禮,意思簡單明了,“少帥請你去碼頭,有要事。”
“什麽事?”那邊薑修又從廁所裏出來還擦著手,看著被一群軍人圍住的白言,正了臉色問著。
“林道長,出現魚妖了……事不宜遲,還是隨我們前去吧。”為首的軍人瞥了薑修一眼,朝白言近了一些,低聲說道。
“稍等片刻,我收拾些東西。”白言也不耽擱,提著步子便往樓上走。
“等等,魚妖,那肯定是河,你不要逞強,我陪你去……”薑修抓住白言手臂,一臉擔憂。
白言默不作聲地抽回手來,點了點頭。
白言和薑修來到碼頭時,原本陰沉的天氣更陰沉了些。白言忍住心理上的不適,下車和幾日不見的東陵以秋打招呼。
“林道長,您可算來了。”王老虎笑著一張大臉先招呼著白言,假裝沒見過林道長身邊的人似的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的小師叔,薑修。”白言冷淡地介紹著,眼睛卻看向背對著他的東陵以秋。
東陵以秋今天沒穿軍裝,隨意穿了一身休閑套裝,卻半點不讓感覺輕鬆,反而有些陰鬱。
“少帥。”白言開口,才見那人轉過臉來,嘴角仍舊掛著那絲若無若有的笑。
“林道長,多日不見,在南珠過得可還舒心?”東陵以秋的靴子在木製碼頭上踩出一串聲音,加上越來越近的距離,一種壓迫感迎麵而來。
白言默默地咽了咽口水,表麵上還是客套地答道:“還好。聽說少帥找貧道前來是因為出現魚妖?”
東陵以秋看了他很久才移開視線瞥了一眼站在另一邊抖著腿抽煙的那位小師叔,不屑一笑後,又才回答:“嗯,經這裏的人說,三天前,就有漁船陸續失蹤,第二天便會在下遊找到些被撕碎的殘肢。”
白言看著天空的滾滾烏雲,臉色有些變化,更是不敢靠近碼頭一步。
“林道長?”東陵以秋疑惑看他。
“你還好麽?”薑修一把將白言扶住,語氣體貼,“不行就別強撐,你留下,我去看看。”
“你?”王老虎嫌棄地看著沒半點得道高人模樣的薑修。
“好……”白言看著波浪起伏的河麵,以及打在臉上的冰涼雨滴,頭昏得厲害,身體也毫無力氣,他朝著東陵以秋推薦著,“少帥,薑師叔道法高深,我不及其二分之一,這事情交由他處理,定然萬無一失。”
東陵以秋看了看白言發白的臉色,又看了看薑修滿目的擔憂,於是點頭:“好,那便勞煩薑道長了。”
“不麻煩,給錢就行。”薑修將煙頭踩熄,把白言交到東陵以秋的人手裏,又交代一句,“另外替我好好照看我這位師侄,他今日身體抱恙,忌水。”
“好,道長放心。”東陵以秋使了眼色,讓王老虎帶著薑修上了船去下遊察看漁船出事的地方。
林寒的恐懼隨著天氣越來越暗,河水越來越洶湧開始慢慢折磨著白言,他的額頭已經浸出一些細小的汗珠,看起來模樣痛苦萬分。
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個讓人窒息的暴風雨的夜晚。
天空響過一道悶雷,聲音不大,卻讓白言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東陵以秋撥開下人,親自將人攬進懷裏,低著聲音說著:“很怕?不怕,過了今晚,你那些曾經都不需要再怕了……”
啊?為啥啊?白言頭昏腦脹地看著麵前逐漸模糊的臉,有些不解地想。
他再醒來,仍然是東陵以秋那張臉,隻是那張臉再也沒有那些偽裝的正直,而是雙眼冒著光,像第一次見麵時用看獵物的眼光看著他,仿佛下一秒他就會成為他口中的食物。
白言動了動,卻發現自己雙手正被綁著,而那人的笑也越來越露骨。
臥槽臥槽!白言瞬間清醒,心髒狂跳不停。
然而他麵上還是得憤怒又隱約有些害怕地問他:“你想要對我幹什麽?”
“林寒,從我看見你第一眼開始,我就想對你這麽做了……”東陵以秋粗暴地扯開自己的衣領,被扯掉的紐扣掉落在木製地板上,響起一陣悅耳的聲音。
“你!你放開我!”啊啊啊!快來快來!別放手!我也等好久了呢!
“你別掙紮了,你的劍我已經藏起來了,還有你這雙厲害的手我也綁住了,就憑你這點力氣你是鬥不過我的……”東陵以秋解完自己的衣服,又不慌不忙來替白言解開,順便在白言羞憤至極的臉上留下一個淺吻。
“卑鄙無恥!我好心幫你,你竟然這般對我!”白言內心攤手笑,也是哥不想反抗,不然你以為綁了我的手我就沒辦法作法逃脫了嗎?
“還有……”東陵以秋伏在他身上,邪笑著,“這是船上,外麵正下著大雨,一會兒還會打雷……”
什麽?這麽刺激!竟然把林寒害怕的東西全都備齊了!還真是像係統說的,要碾上一條更深的痕跡來掩蓋曾經那條痕跡嗎?
白言心裏剛驚完,就是一道雷在天上炸響。他不由自主地撲進東陵以秋懷裏,也是這一瞬間,東陵以秋如願以償嚐到了他的味道。
“啊――”白言有點痛,不安、恐懼、羞憤、惱怒、難堪,還有灰暗記憶中的無力和絕望,這些感覺在這一瞬間聚集在了一起,他感覺快要暈厥過去了。
“你看,這可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可不算我強迫的哦。”那人語氣輕挑,動作卻是溫柔極了,像是在撫平白言所有的畏懼和痛楚。
“東陵以秋……你……”白言全身顫抖著,又聽見一道雷聲,身體不禁繃得死緊。
“別這樣,放鬆點,我動不了了……”
“……你媽的!”白言第一次用林寒的身份說髒話,還說得特別咬牙切齒。他也不想這麽緊張啊,但是沒辦法啊!
“怕就抱緊一點,或者咬我……”
“變態!”
“變態喜歡你。”
……
第一次結束的時候,白言好像感覺所有的紛雜的情緒都發泄了出去,隻剩下身心舒暢。那雷聲也打不動他,船兒搖晃的感覺也不再讓他害怕。
白言不得不說,係統說的車轍法真的非常管用。
白言恢複了一點力氣,翻身坐在東陵以秋身上,用嘴將自己的雙手解開後,他咬了一口東陵以秋的喉嚨,清冽的聲音卻帶著許多不甘示弱:“再來!”
夜還很長,雨也還沒停,船兒也才駛出碼頭,所以一切,不過將將開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