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山急得頭頂冒火，國民黨的機槍噠噠噠地響個不停，教導營被壓製在半山腰下不能動彈。周文山向錢洪招了招手：“你帶一連把中間那個大碉堡纏住，我帶部隊從南邊走。”錢洪帶著一連從正麵衝了上去。國民黨的機槍又狠又準，衝在前麵的戰士胸口綻放了幾朵血花倒在了地上。

    國軍碉堡是一個梅花陣，山頂一個大碉堡周圍有三個小碉堡相互策應。一連吸引了中央火力後，周文山集中手頭的所有機槍向南側小碉堡猛射。土砌的碉堡口被打得塵土飛揚，幾發子彈嗖嗖地鑽進了射擊口。國軍機槍手抖了幾下趴在了機槍上，教導營幾個爆破隊迅速衝了上去。一聲巨響，小碉堡騰空而起變成了土塊。

    周文山手提駁殼槍向主碉堡連連開火：“撤，不要管那個碉堡了。全部跑步通過火線。”國軍機槍瘋狂地掃射，但教導營在一連掩護下衝過了封鎖線。隨後周文山又集中機槍火力將一連拉了出來。

    遠方的槍炮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周文山喘著粗氣靠在樹上：“錢洪，讓部隊休息一下。”女兵連一下子癱倒在路邊，周文山趕緊找到雷文蔚：“讓你的人先慢走幾步再坐下不然就起不來了。”雷文蔚秀眉一挑：“為啥？”“科學道理，跟老部隊多學學。”雷文蔚一看，教導營的士兵確實在慢走後緩緩坐下。

    “老周，過來一下。”蕭玉在山坡上向周文山揮了揮手。周文山對雷文蔚吩咐了兩句大步走上山坡：“怎麽了？”蕭玉彈了彈手中的煙：“部隊情況很不好，我剛才統計了一下，包括輕重傷員才突出來四百多人。步槍子彈每人平均不到一發，手榴彈和機槍子彈都用完了。糧食也隻夠兩天的量了。”周文山歎了口氣：“半月積蓄一仗就沒了。”他摸著下巴在山坡上轉來轉去，思緒轉了半天後抬頭看向蕭玉：“我們還有經費嗎？”蕭玉想了想：“還有十幾塊銀元，但我們根本不可能靠近集市的。”“不是要去買東西，讓錢洪聯係地方黨組織把傷員安排下去。我們回頭去桑植。”

    蕭玉把煙放下驚訝地看著周文山：“可軍委的命令是讓我們應該去宣恩縣。”周文山朝四周看了看：“賀軍長的命令，我們不去宣恩。我們在後方襲擾白軍盡力拖住白軍主力，最好能誘敵主力一部南下。”“為什麽？”蕭玉驚訝地問道：“襲擾後方一般是遊擊隊的工作，我們教導營可以說軍中勁旅了，怎麽會執行這種任務？”周文山低聲道：“你沒聽說嘛？紅七師已經開始清黨了。黨組織要解散後重建。”周文山拍了拍他肩膀：“打仗的事交給我，你先下去動員一下吧。我嘴皮子可不行。”

    徐源泉現在可謂春風得意。手下十幾萬大軍從東西兩線向紅軍發動進攻將紅軍打得連連敗退。這一次，煩人的紅軍部隊沒有一打就跑而是與湘軍硬碰硬地打起了陣地戰。徐源泉急調四個旅加一個炮兵連圍攻蘇區。紅軍防線全線告急，各陣地連連失守。六千多紅軍戰士血灑疆場。蔣介石的嘉獎令一封接一封地發了下來。

    “報告。”軍裝筆挺的副官一個敬禮走了進來。徐源泉放下嘉獎令：“怎麽了？”副官遞上一封電報：“桑植縣發來求援電報，有共軍一個團在活動。”徐源泉掃了一眼電報：“地方謊報而已，一群貪生怕死之輩。紅軍主力已經向川邊逃竄，哪裏來的一個團的紅軍？調一個保安團去一趟吧。”

    沒有一個團一個營還是有的。周文山帶著教導營遊走了桑植與鶴峰的鄉村中。一方麵下放輕傷員組織遊擊隊一方麵以主力圍攻地主武裝清剿土匪。短短一月之間，教導營已經恢複了桑植縣的黨組織。除桑植縣城外各地已經相繼收複並組織了民兵隊。

    周文山半蹲在山脊上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山間行進的保安團部隊。無精打采的哨兵騎著馬打著嗬欠匆匆掃了幾眼山脊拉著幾條長長的行軍縱隊從山中鑽了出來。“這支保安團的紀律不行啊。”蕭玉觀察了一會：“我們可以打掉他一個營。”周文山笑道：“打一個營多沒意思，要打就滅了它。”蕭玉士略數了數保安團的人數：“這差不多有一千人了吧，可能吞不下。”周文山收起望遠鏡向山後撤去：“好吧，先滅他一個營再說。”

    保安團在行進了一天後駐紮在了桑植縣邊緣的三個小村莊中。事實上，副團長曾給保安團團長建議說分散駐紮容易遇襲不如集中防禦。結果保安團長大手一揮：“幾個紅軍遊擊隊而已，能奈我何？為了這點小事能讓弟兄們在野地裏受凍嗎？”副團長回到房間在床上睡不著，老感覺什麽不對。至到一陣爆炸聲將他從床上驚了起來。

    夜慕下，周文山帶著教導營兩個連和雷文蔚的女兵連一起對保安團三營發動了猛烈進攻。周文山舉著駁殼槍兩槍將哨兵擊斃抽出大刀衝入了村中，身後的紅軍戰士分成兩路攻入了村中的房屋中。小山村隻有一條貫穿全村的土路。二連和三連掐頭去尾從兩端攻入，兵連從中央突破。周文山從正麵強攻，用手榴彈炸開了保安團營部大門。營長還沒起床就被活捉了。保安團三營失去指揮又被分割包圍，黑夜中手榴彈的火光中又有不知多少紅軍戰士挺著刺刀呐喊著衝了上來。兩次衝鋒將保安團三百多人號全殲在了小村裏。

    保安團長被人從被窩裏拉了出來。天邊火光頻閃，喊殺聲震天動地地席卷而來。保安團長還沒搞明白情況就被勤務員拉上了馬向鶴峰逃去，保安團剛抵抗了一會兒發覺紅軍好像人數不多。實際上，他們當麵之敵隻有錢洪帶領的一連和幾支遊擊隊而已。他們一開始反攻還可以打退攻擊穩固陣地，但團長一跑失去了指揮。副團長上來指揮時已經晚了。小村圍殲戰已經結束，周文山帶著二連和三連左包右抄直搗兩翼。保安團一下子被打亂了陣腳，副團長長歎一聲：“跑吧。”

    保安團的覆滅震動鶴峰的徐源泉。徐源泉撓撓頭：“奶奶的。桑植還真有紅軍餘匪。命令新三十四師立刻南下，限其一月內平息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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