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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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巨岩城徹底的寂靜了下來,就連城東出事的趙府也陷入了死寂。

    官府來過了,黑龍幫的人來過了,就連城衛軍也來過了。

    但對於凶手,卻是閉口不言。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說。趙開不信有鬼,可官府卻是知道真正的凶手根本不是人。

    風言風語在趙府的下人之間流轉,整個趙府都籠罩著陰冷死亡的恐怖氣息。下人們在收拾妥當之後,迫不及待的躲進房間裏瑟瑟發抖。

    他們不敢睡,更不敢閉眼。

    雖然平日裏不喜歡少爺,但是,趙吏死的太慘了,也太恐怖了。夜魔傳說,這個流傳在巨岩城數百年的傳說,沒想到會離得他們如此的近。

    芸芸瘋了,抱著肩膀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雙眼發直的盯著眼前的燭火,嘴裏念叨著誰也聽不懂的話語。

    身上的綠色喜服如此的紮眼,淩亂的發絲早已不複曾經的光澤。煞白的臉色因為恐懼而變得猙獰扭曲,粉嫩的咽喉上,一道清晰的抓痕如此的刺眼。

    “吱嘎——”房門緩緩的被推開,趙開陰沉著臉,仿佛鬼影一般緩緩的踏入房間之中。

    今天是兒子的新婚之夜,趙開不該來。可是……兒子死了所以他來了。

    趙開緩緩的關上門,眼神冰冷的看著蜷縮在牆角的芸芸。目光中的嫌棄厭惡毫不掩飾的暴露著。趙開默默的來到桌邊,緩緩的將手中的魚龍刀放在桌上。

    “你本沒資格進我趙家的門,就算作為一個妾,你也沒資格。

    但是吏兒竟然願意為了你而改了喜好男風的毛病……我也很欣喜。你進我家門原本也不是什麽壞事……但是,吏兒竟然被人殺了。

    我不管殺吏兒的是不是鬼,也不管和你是不是有關係,但是,你也的確是個掃把星。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吏兒死了,你是不是也該去陪他?”

    趙開說著,眼神卻一直盯著芸芸的臉色。但可惜的是,無論趙開怎麽說,芸芸就仿佛失了魂一般一動不動。發直的眼眸中沒有半點神采。

    趙開緩緩的站起身,一寸一寸的抽出魚龍刀。眼神中的殺意迸現,沉著的腳步,慢慢的向芸芸走去。

    “噗嗤——”突然,一聲輕笑聲響起,如此的詭異,如此的森然。

    “誰!”趙開大喝一聲,在聲音炸開的瞬間,身形已經如炮彈一般衝破屋頂。

    月光下,一道鮮紅的身影在月下略過一道殘影向遠方激射而去。趙開哪裏還能有半點猶豫,身形激射,化作流光向紅色的身影追去。

    紅衣,女鬼!

    這兩個字眼瞬間略過趙開的腦海,殺死兒子的凶手,就是她!

    寂靜的湖岸,樹影婆娑。粼粼的湖麵,映襯著月光的銀華。

    趙開落下,茫然的望著四周的場景。突然,臉色變化眼神中浮現出了濃濃的追憶。

    “三弟……”

    “你想起來了麽?”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趙開猛的回頭,頓時瞳孔劇烈的收縮。

    “是你……”

    修煉了一夜,明月緩緩的睜開眼睛。眼中的精芒,迸射著霞光。也許是迫於壓力,也許是真的厚積薄發。明月這一晚修煉的成果非常感人。

    艱難的運行了一個月,終於將熟練度推到了升級。當青木勁升到第四層大成的瞬間,果然內力自動運轉成功的進入到了青木勁的第五層入門。

    而戰力,也跟著再一次的大漲。

    說起來,戰力這個指數對明月來說並沒有其他價值,唯一的價值應該就是比對一下自己的實力提高了多少,還有多久就要升級了。

    望著突破一千的戰力值,明月的心依舊起了波瀾久久無法平靜。

    抬頭望眼,天色剛剛亮起。因為修為的突破,使得明月並沒有感受到半點修煉一晚的疲憊。

    起床,洗漱,在院子中卻見到了鏡玄宗一行人也剛剛起來。

    “明公子!你也這麽早起?”藍煙仙子看到明月眯著眼睛打招呼道,“也是早起練功麽?”

    語氣隨和溫柔,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熱情的打招呼。要不是昨夜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明月可能會真的對她們放下戒心吧。

    “不是……我習慣這個時候起床,過會兒還要去上學呢!”

    “公子不是習武之人麽?怎麽你還是讀書人?”

    “習武隻為強身健體……”明月隨意扯了幾句便告辭去廚房拿了點早點出門了。

    踏出門口的時候,特地向牆外的拐角看了看,果然這個老乞丐依舊不在這裏。不由得,明月的心底升起一絲失落。這個老乞丐給明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知為何總是把他和記憶中的洪七公掛上勾。

    到了學校,出乎預料的是班上的學生都來了。也許因為昨晚出了這麽大的事,整個班級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無論走到哪裏,都能聽到依稀的議論之聲。

    “餘彤沒來?”明月坐在樹蔭下,手中的書隨意的枕在腦後。

    “聽替他告假的下人說,餘彤生病了,在發著高燒。”魯由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也變得閃爍。

    “下午去看看他吧!對了,你怎麽回事?平時你的聲音最響,怎麽今天變悶葫蘆了?餘彤生病了,不會你也生病了吧?”

    “我家裏可能出事了……今天一早,我爹就帶著所有人出去了。我問什麽事他們也不說……以前我一直以為很多事離我很遠,但昨天看到趙吏就這麽死了……突然發現,很多事其實就在我們身邊。”

    “以魯幫主的武功,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你也別瞎操心了……”明月隨口安慰了一句。

    武科的學習風氣本來就很散漫,不論學生散漫,就是教官一個個嘴裏說著朽木不可雕,一個個也對他們失去了信心。明月清晰的感覺到,教官們對他們教學的熱情越來越低。

    中午和魯由笑去請假,竟然連請假的理由都不問直接批準了。

    兩人也沒有在意,對於考取功名什麽的,估計也沒有人在意吧。明月進秦山書院為了習武,但坦白的說,在秦山書院獲得的武功很失望。別說內功,就是外功之中也沒有什麽像樣的功法。

    兩人來到餘氏商行,明月再一次頓住了腳步。

    “我說你和餘彤真是奇怪,為什麽都會注意這個老乞丐?上次你受傷,這老乞丐在你家門外。現在餘彤生病,老乞丐在他家門外。我說,這老乞丐不會是喪門星吧?”

    被魯由笑這麽一說,明月也收回了目光淡然的笑了笑。進入餘氏商行,接待兩人的是明月上次見到的趙姨。

    被趙姨領著,兩人走進餘彤的房間。原本明月以為,餘彤是因為芸芸的事傷心而借故請假。但看到餘彤的一刻,卻知道餘彤是真的病了。

    看到明月也魯由笑來了,餘彤的臉上露出了慘然的笑容。靠著床頭的臉色如此的蒼白,披散的頭發顯得如此的淒美。

    “多謝兩位兄台能來看望小弟,不過上次明月受傷,我和魯兄看望還帶著吃食,今日兩位怎麽就兩手空空的來了?有酒麽?家裏人不讓我喝……”餘彤的一句玩笑,頓時讓原本錯愕的氣氛化為一道清風。

    “唉!這不能怪我,原本我以為你請病假是借口,和明兄還打算帶你出去陪你喝酒解解愁,誰知道你是真的生病啊?酒我是沒有,也沒聽說誰探病帶酒的。”魯由笑嬉皮笑臉的說道。

    “魯兄沒有準備,好在我有!”明月黠諭的一笑,將手伸進袖子中,從空間中掏出一根兩百年人參放在餘彤的桌上。

    “明兄……你!好陰險啊!”魯由笑頓時不幹了,跳起來指責明月沒義氣。

    “咦?如此新鮮的百年人參!就是我們商行也沒有,這禮也太貴重了。”餘彤看向明月的眼神頓時迸射出濃濃的驚疑,這麽新鮮,品相完整,而且年份超過兩百年的人參,整個巨岩城都未必能找到。

    “看你臉色慘白,應該是氣血流失所致。你……不是受傷了吧?”

    “非是氣血流失,而是氣血鬱結。”餘彤苦笑的搖了搖頭,“看來我沒有我想象的這麽看的開,不知道芸芸現在怎麽樣了……”

    “這你就別關心了,人家都這麽對你了,不值得啊!”魯由笑很是過來人的語氣笑道,“你就算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新婚之夜,新郎官死了。芸芸隻是個小妾,她有可能活著麽?”

    “由笑,這個時候就別刺激餘彤了!”

    “重症需下猛藥啊!餘彤,哥們還等著你康複之後再去青樓瀟灑一回呢,沒有誌同道合相伴,青樓的姑娘也變得乏味了。”

    “是麽?好想喝酒啊……”餘彤慘然的靠著床頭悲鳴的歎了一聲。

    在兩人的開導下,餘彤似乎開朗了很多,至少麵上如此。

    從餘氏商行出來,已經夕陽西斜。魯由笑正有說有笑的走著,突然一轉眼,明月已經不見了。回頭一見,頓時驚嚇的瞪圓了眼珠子。

    明月踏上了一輛馬車,而這輛馬車還是個女子的馬車。在這個時代,一個男子鑽進一個女子的馬車就和半夜鑽進女子的閨房一個性質。更何況,這是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

    “真想不到……明月這家夥竟然會竊玉偷香,難怪讓他和旖兒接觸不願意的,原來早已有了相好的了。”魯由笑淡淡一笑,轉身向著自家走去。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在大街上,而妙音瞪著明亮的大眼睛,上下好奇的打量著明月。

    “才三個月沒見,怎麽?我變了很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