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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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這一節,宋喬年心中不由暗暗慶幸,幸虧他沒有急著為高衙內出頭,不然他開封府尹就要做到頭了。

    楊誌見他臉色大變,不由笑了起來,手腕一抖,收起扇子,道:“宋府尹,此事你也不必為難,灑家替你解決如何?”

    宋喬年聞言自然是巴不得,立刻點頭,道:“如此最好!”宋喬年心想,都到了開封府,彼此都知道了身份,看樣子這事情就如此定了了。這人能夠主動解決此事,倒也省了他的麻煩。

    楊誌見他答應,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大步離開了。宋喬年還以為楊誌有話與他說,突然發現他大步流星走了,忙叫了兩聲,楊誌卻不理他,迅速消失了。

    “糟了!”宋喬年老謀深算,見楊誌如此,立刻猜到有事要發生,立刻趕了上去,可是他的速度哪裏有楊誌的快?剛轉過彎,楊誌已經消失在視線裏,進入了大堂。

    楊誌進了大堂,王翰正在與林衝說著話,見楊誌大步流星進來,毫不猶豫地朝著後堂奔了過去。

    “壯士,你這是去哪裏?”王翰說道。

    楊誌不回答他,快步走去。

    林衝微微皺眉,突然意識到不妥之處,他立刻朝著楊誌奔了過去,楊誌雖然不好惹,但高衙內若是出了事,而且還是在他眼皮下被打,他這個教頭以後就不用做了。

    後堂裏,高衙內這時正在優哉遊哉地喝著茶水,不時往嘴巴裏塞著香甜的點心。王翰讓高衙內心中大定,再有林衝相助,楊誌一定會被抓住,想來很快就會受到處罰。一想到這點,高衙內就興奮了起來,腦海裏,楊誌滿身是血,在地上哀叫著,慢慢地爬到他的身邊,抱著他的腿求他饒命。

    “你休想,我一定會殺了你!”高衙內一邊吃著,一邊說著,臉上露出獰笑的笑容。由於吃的太快,他有些被噎著了,便端起茶杯,正準備喝茶。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門被推開。高衙內有些奇怪地抬起頭,下一刻,楊誌出現在他麵前。

    “你不用向本衙內道歉,本衙內不會饒你!”高衙內前一幕還在想著楊誌跪地求饒的模樣,滿腦子都是此事,這時看見楊誌就脫口而出,可見他又多麽想幹掉楊誌了。

    楊誌詭異地笑了笑,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高衙內的麵前,抬起大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高衙內的臉上。

    “啊!你又打我!”高衙內叫了起來。楊誌這巴掌又快又狠,打得高衙內就像被燒著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了起來。

    “灑家打的就是你!”楊誌冷冷地說著,一把抓住高衙內的衣襟,又是幾巴掌打在高衙內的臉上,痛的高衙內哇哇直叫,七八掌後,高衙內的嘴角已經滿是鮮血。

    “林教頭,你在哪裏?”高衙內急了,大聲喊著,血水沿著嘴角流下。

    “哼!”楊誌見打的差不多了,又發現高衙內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經揍的,也就停了手,打人和打死人不是一個概念。

    高衙內像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若不是身子在動彈,就和死人沒什麽分別了。

    林衝這時堪堪趕到,看見高衙內被打成這樣,立刻奔了過去,伸手一試,發現高衙內還活著,心中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可是很快就又皺起了眉頭。

    王翰、宋喬年先後趕到,看見這一幕,都大吃一驚。

    “這幾枚銅錢,讓這廝去看病!”楊誌從懷裏掏出幾枚銅錢,扔在地上。

    “楊壯士,你、你這是為何?”宋喬年愣了半響,終於開口問道。高衙內在開封府衙被打,這讓他如何向高太尉交代?

    “高太尉不是愚蠢之人,宋府尹隻需略作提示即可!”楊誌說著,拔腿就走。有的東西不需要解釋。

    宋喬年愣在當場,直到楊誌出去,這才反應過來,忙叫人送高衙內回府。林衝見幾名潑皮護送著高衙內離開,皺了皺眉,找到幾名潑皮,叮囑了一番,這才去追楊誌。

    楊誌又揍了高衙內一頓,心中十分暢快,他知道,一定會有人在觀察著自己,所以他根本不懼。正如楊誌所猜,在他走出開封府不久,路邊一人匆匆離開了。

    楊誌朝著客棧走去,有了天子的信物在,更加堅定了楊誌留在了開封的心思。走了一會,就聽見有人在喊他。楊誌回頭一看,虎目眯起,瞳孔收縮,居然是林衝!

    對於林衝,楊誌心情頗為複雜,此人功夫不弱,偏偏是個窩囊廢,或者說此人功名之心很重,所以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高衙內在他頭上拉屎。楊誌略作思考,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冷冷地看著林衝。

    林衝加快腳步,走到楊誌跟前七八步的地方停下,雙手抱拳,道:“楊兄,今日林衝冒犯,還望恕罪!”

    楊誌揚眉,淡淡地看著他,道:“林教頭此來,隻為這話?若是如此,可以回去了。”

    林衝想不到楊誌如此拒絕,忙道:“今日之事,林某實在不知,小弟欲請楊兄喝酒,一座賠罪,還望賞臉。”林衝知道,能從開封府全身而退,而且在臨走前還打了一頓高衙內,想來他前麵的話十之八九是真,不然宋府尹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高衙內被打,還讓楊誌離開。為了以後的仕途考慮,林衝便有了結交之心。

    楊誌見林衝說的真誠,此外還有其他考慮,想了想,點頭,道:“林教頭盛意拳拳,灑家就不推辭了。可是,林教頭想好了嗎?”

    林衝不解,道:“楊兄的意思是?”

    “林教頭請灑家喝酒,不怕高衙內知道,不怕高太尉知道?”楊誌問道,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林衝顯然已經想過這個問題,對此他並不擔心,高衙內被揍了一頓,已經自保不暇,哪裏有空管他的閑事?而且,他已經想好了理由,相信能夠糊弄過去。想到此,林衝擺擺手,道:“楊兄,請!”

    經過一番鬧騰,楊誌也覺得餓了,既然林衝有這個意思,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兩人就在附近尋了一家裝潢得還算不錯的酒樓,上了二樓,點了幾個小菜,又要了幾壺濁酒。

    “早就聽聞楊兄大名,今日得見,名不虛傳。”林衝舉起酒杯,說道。

    楊誌臉上也堆起笑意,道:“林教頭之名,灑家也是早有耳聞,林教頭的武藝果然不凡。”

    “哎!”林衝歎息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哀容。他師承周侗,弓馬嫻熟,更有自家的林家槍法,在禁軍中,本領可是數一數二的,可惜始終隻是一個教頭,得不到升遷。高俅其實對他還算賞識,但就是不提拔,林衝想來想去,很有可能是自己年輕的關係。

    楊誌見他歎息,聯想到林衝鬱鬱不得誌,當下猜到了幾分,他不露聲色,淡淡的道:“林教頭武藝不凡,為何不考慮去老種經略相公處?”

    老種經略相公指的是種師道,他在西北經營,常與西夏作戰。為將者,有了戰功,自然就容易升遷。高俅當年投奔端王趙佶,後來趙佶繼位,想要重用高俅這位藩邸之臣,便是先讓高俅去西北曆練。說來高俅也算幸運,恰好西北有戰事,高俅又恰好參與其中,立下功勞,不久便被官家調回京師。

    林衝也知道將士要在沙場上博功名,但他已經成家,卻舍不得家中嬌妻,更重要的是,高太尉乃是天子的心腹,他自認為抱緊這條大腿,就能平步青雲。可是現實是殘酷的,他雖然受到高太尉的賞識,卻依舊隻是一個教頭。

    這話林衝不可能給楊誌細說,歎息一聲之後,見楊誌如此說,隻是搖搖頭,心中卻打定主意,要與楊誌搞好關係,或許能從楊誌這邊得到什麽利益。

    林衝搖搖頭,把滿腦子的思緒拋之腦後,道:“楊兄,今日你我初見,別的不提,隻把酒言歡!”

    楊誌也不願多說,聞言哈哈一笑,道:“正合灑家心意!”

    兩人相視一笑,懷著各自的心思,一杯一杯喝了起來。這時的酒度數並不高,前世楊誌喝酒厲害,這點酒自然不在話下。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說著閑事,楊誌的目的是套出林衝的一些話,便旁敲側擊著。

    套了一會的話,楊誌了解到林衝的師傅果然是周侗。說起周侗,此人武藝極高,盧俊義、史文恭、林衝都是他的徒弟,後來的嶽飛也師承周侗。藝多不壓身,楊誌思考著,有機會去尋周侗,多學一些本事,總是好的。

    楊誌套話,林衝沒有懷疑,畢竟她是周侗徒弟這事很多人都知道,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兩人喝了足足有三斤多酒,酒飽飯足,林衝搶先付了賬,兩人走出酒樓,林衝告辭而去,有的事情不能急,他還是有分寸的。若是貿貿然提出要求,楊誌根本不可能幫他。

    看著林衝離去的背影,楊誌抿抿嘴,笑了起來,這個林衝,看來也不是笨人,知道投資,不過,此人個性懦弱,若是能幫,力所能及,楊誌不介意,但若是冥頑不靈,那就沒有必要了。

    楊誌轉過身,慢慢踱步,這時天色已經黑了,大宋的汴梁城並不宵禁,夜晚十分熱鬧,河邊,各種船隻已經點亮了燈火,有人唱著小曲,開封的夜生活就要開始了。

    這開封,當真是紙醉金迷,誰又知道,再過十幾年,大好的河山就會淪陷於金人之手?一想到這裏,楊誌就覺得時間太短。

    不過,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或許是一個機會,就看他如何掌握了。過幾日,他找個機會便去拜訪楊戩,先與他拉攏一下關係再說。雖然有壓力,可是事情還得一件一件地去做才成。(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