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蘭花社的球員受到了百姓的熱烈“歡迎”，各種汙言穢語迎麵而來，汪成、李季、崔立等人低著頭一路狂奔，不敢多言，生恐被百姓撕成碎片。就連楊誌也感受了百姓的森森惡意，實力決定一切，如果蘭花社的實力強，恐怕走在街上，隻會受到歡迎吧？而此刻，蘭花社就像後世的某國國足一樣，人人喊打。

    楊誌不吭聲，隻是均速跑著，他雙腿上雖然綁了沙袋，跑步的速度卻不慢，這是他這段時間來的成果，再加上這具身軀本來就孔武有力，所以這種訓練強度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楊誌在最前麵，汪成、李季、崔立等人一次在後，排成一列，相距最少有二三十步的距離，有的則更遠一些，最後，則是楊誌帶來的家丁，他們的身子骨本來就弱，身上又綁了沙袋，從楊誌府上跑到燕王府距離就已經不短了，現在再繞內城護城河跑一圈，就有些吃力了。好在楊誌對這五人沒有太嚴格的要求，隻能跑到燕王府就可以了，時間上沒有限製。

    楊誌沿著護城河，跑進了望春門。從望春門進去之後，沿著舊曹門街過去，沒多遠便是汴梁城中最為繁華的地段，礬樓、任店街一帶，楊誌邁步跑了進去，引起內城門士兵的注意，不過看著楊誌身著蹴鞠服，而且還是蘭花社的蹴鞠服，幾名士兵略作遲疑，便把楊誌放了過去。

    楊誌進了望春門之後，又跑了五百餘步，回頭一看，蘭花社的球員並沒有跟上。這一路上，楊誌總是跑跑停停，蘭花社球員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差了。

    “這些人，體力也太差了！”楊誌說著，停了下來，卻不曾想不是蘭花社太弱，而是他的體力太強，以至於這些人跟不上。

    楊誌等了片刻，還不見有人過來，便轉過身，回頭去尋眾人，走了兩百多步，，就見前方有些混亂，間或夾雜著“打死他！”之類的話，楊誌快步走了過去，就見同樣也是穿著蹴鞠服的一群家夥正在打人。

    這群人身著紅色的蹴鞠服，看起來格外顯眼，楊誌一眼就看見在紅色蹴鞠服中，夾雜著青色，那是蘭花社的蹴鞠服，也就是說，裏麵被毆打的，是蘭花社的球員！

    “住手！”楊誌大喝了一聲。

    “什麽人？”聽見有人出頭，紅色蹴鞠服內有人回頭，看見楊誌打扮與蘭花社無異，頓時笑了起來，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蘭花社的廢物！”

    “齊雲社？”楊誌有些不敢肯定，畢竟他隻是看到那日比賽齊雲社身著紅色的蹴鞠服。

    “哼，知道我等是齊雲社的，還不過來，乖乖給小爺跪下求饒？”這人說話，很是囂張。

    “為何？”楊誌臉色不變，問道。

    “哈哈，哈哈！”齊雲社的球員聽見，仿佛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登時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夠了，其中一人說道：“強者為尊！齊雲社乃是蹴鞠界的翹楚，而蘭花社，簡直是蹴鞠界的恥辱！”

    這人名叫陳升，在齊雲社打不上主力，球頭的位置被張矩牢牢占據，他雖然心中不滿，可是張矩是高太尉跟前的紅人，陳升根本拿張矩沒有辦法，心中憋著一口氣，如今，看見蘭花社的廢物在跑步，陳升自覺找到了機會，便帶著一群在齊雲社鬱鬱不得誌的球員上前，欺辱蘭花社的球員。

    汪成、李季等人跑了二十來裏，體力已經衰竭，隻是靠著一口氣在支撐，麵對齊雲社的挑釁，稍作抵抗就無力還擊了，不多時就被齊雲社打翻在地，隻得用手護住頭部，以免受到更大的傷害。

    楊誌目光透過齊雲社眾人，看見汪成的臉上有了鮮血，登時心中大怒，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他跑了好半響，也需要喘一口氣。

    “不錯，強者為尊。”楊誌緩緩說道，調整著呼吸。

    “既然如此，你還不服輸？來，替小爺擦鞋！”陳升說道，一臉傲然，他雖然被張矩牢牢壓住，可是他的技術在齊雲社中也是排的上號的，之所以鬱鬱不得誌，隻能說是既生瑜何生亮了。

    汪成、李季等人被圍在齊雲社球員中，毫無還手之力，聽見陳升如此說，心中有些絕望了，楊誌也跑了這麽久，腿上還有沙袋，體力肯定也不足，齊雲社足足有十五人，楊誌看來要吃虧。

    “擦鞋？”楊誌笑了起來，這廝還真是不知死活。

    “不錯，小爺的鞋髒了，你若是老老實實，給小爺擦幹淨了，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放了你們！”陳升大大咧咧地說著，在他看來，楊誌也如同汪成、李季等人一樣，是毫無骨氣而且沒有本事的。不然，汪成、李季等人怎會如此輕易就被打倒在地？看見蘭花社的球員被毆打在地，一個個如同狗一樣的趴在地上，這讓陳升有一種滿足感，被張矩死死壓著的那種憋屈頓時也消散了不少。

    “很好，灑家就替你擦鞋！”楊誌語氣平淡。

    陳升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汪成，蘭花社的都是一群廢物！汪成眼中充滿了失望，對楊誌也有怨念了起來，如果不是他非要出去跑步，豈會遇見齊雲社的人，豈會受到這般羞辱？

    汪成握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一旁的李季、崔立等人，也都閉目，不敢再看，這是蘭花社最為恥辱的一天，不亞於在球場上慘敗。

    陳升努努嘴，道：“汪成，你過來！”

    幾名齊雲社的球員把汪成拖了過來，讓他跪在地上，陳升把一隻腳踏在汪成的背上，然後一臉傲然地看著楊誌，不說話，隻是用手指了指鞋子。

    楊誌點點頭，不說話，從懷中取出一塊錦帕，這是準備用來擦汗的，想不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看見楊誌居然帶著錦帕，陳升笑了，道：“看見沒有，蘭花社的球員就是娘們，出門都帶著錦帕！”

    “哈哈！”陳升的話讓齊雲社的球員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蘭花社的球員都低了下頭，一個個感覺到無比的恥辱。汪成跪在地上，強忍著淚水，可是淚水還是一顆顆滴下，打濕了地麵。

    “喲，還哭了？是不是男人？”陳升感受到汪成的身子在顫抖，仔細一看，想不到汪成居然哭了，便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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