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超前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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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越來越高,熊楮墨忐忑不安的從巳時正牌時分一直等到午時初刻,熊英傑終於垂頭喪氣的抱著禮盒從熊府之中走了出來。

    “走吧,老頭兒是一點兒人情味也沒有,他怕幫了你熊家會遭受黑虎幫的報複,白讓你破費買了這麽多東西。”

    熊楮墨看著原封未動的禮盒早就猜到了個大概,笑道:“沒事兒,天無絕人之路,我一定會想出更好的辦法的。走吧,看你這麽鬱悶,咱們去喝酒。”

    熊英傑搖了搖頭,滿臉愧疚的說道:“兄弟我沒能幫上你的忙,哪還有臉喝你的酒。程言蹊還在火神廟等著給你治腿傷呢,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熊楮墨知道熊萬裏肯定是沒給熊英傑好臉色,連忙安慰道:“也罷,今日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下午先生還要檢查你背書,那就等我得勝之日再請你喝慶功酒!”

    熊英傑沒想到事情辦砸了熊楮墨竟然連句抱怨都沒有,反而寬慰起自己來,除了自己的母親從來沒有人如此尊經過自己,他雙眼噙著淚水滿懷感激的點了點頭,“那好,咱們一言為定!”

    熊楮墨笑著跟熊英傑擊掌為誓,“一言為定!”

    火神廟,程言蹊拖著下巴坐在磨盤上直勾勾地望著城裏的方向,像個望夫石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熊楮墨的身影方一出現在程言蹊的視野之中,翹首以盼多時的他便跟個彈簧一樣興奮地蹦下了磨盤,帶著一陣風聲奔向了熊楮墨。他一把從熊英傑的手中的接過四輪車,不由分說的把熊楮墨給推進了帳篷之中。

    他氣鼓鼓的衝著熊楮墨做了個鬼臉,一彎腰麻利的卷起了他左腿的褲腳,“謝天謝地,你總算是來了!再來晚一會兒,就都凍死了!”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金黃色竹筒,抱怨道:“也就是我宅心仁厚,一直把他們貼身暖和著,否則早就凍死了!”

    “有些事情耽擱了,讓程兄久等了。”熊楮墨指了指那金黃色的竹筒,滿臉疑惑地問道:“裏麵是什麽東西啊,藥膏嗎?”

    程言蹊連忙擺手,搖頭晃腦的說道:“非也非也,這裏麵的東西可大有名堂,是我參照苗疆養蠱的方法再三規劃含辛茹苦培育的寶貝疙瘩!”

    “什麽寶貝疙瘩快給我瞧瞧!”馬冬梅聽他說的這麽玄乎心癢難耐,伸頭往竹筒裏瞧去,不看不要緊,一看嚇得她是花容失色,“媽呀,你怎麽玩蛆啊,好惡心呐!”

    程言蹊撇了撇嘴,“這是蛆寶寶,蛆寶寶,是我精心培育的,已經是第六代了,它們是吃紅糖喝汽水長大的,根本一點兒就不髒,哼!”

    熊楮墨一臉的愕然,大冬天的瞧見蛆蟲也是夠新鮮的,他指了指那金黃色竹筒望著程言蹊的雙眼,不可思議的說道:“額,難道……這就是程兄說的終極方法?”

    程言蹊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舉著竹筒獻寶似的說道:“你可別小瞧它們,就是看著惡心而已,其實幹淨的很。你放心,我已經在戰場上試過很多次了,蛆寶寶隻吃腐肉,一口也不吃肉芽,隻要去掉腐肉塗上我的藥膏很快就會生出新的肉芽,我用這種法子曾經救助過很多戰場上下來的重傷員呢。”

    馬冬梅隻覺得頭皮發麻,“咦,瞎說,它們又沒有腦子怎麽知道那裏是腐肉哪裏是鮮肉呢?”

    程言蹊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哪裏臭吃哪裏!”

    說完他轉身氣鼓鼓的望向熊楮墨,一副我看錯你了的模樣,“哼,原本以為你很勇敢,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膽小鬼!”

    熊楮墨滿臉詫異的望著眼前的程言蹊,這家夥簡直是個天才啊,竟然研究起了幾百年後才有的蛆蟲清創這種高端醫療技術來,不過顯然如今的環境不利於這種方法的推廣,從馬冬梅的表現就能看出來。

    他果斷地伸出了自己左腿,滿臉信任的痛快說道道:“誰說我是膽小鬼,來吧,哥信你!”

    程言蹊一聽立馬換上了一副諂媚的麵孔,別看他說的信誓旦旦其實他就給三位昏迷不醒的傷員用過這種療法,清醒人寧肯截肢也不願意接受他的治療,熊楮墨算是頭一個,他哪能不高興。

    “相信我你做了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你就等著瞧好吧,蛆寶寶除了吃腐肉還能促進肉芽的誕生呢,到時候再塗上我獨家秘製的紅玉膏,用不了多久你的傷口就會愈合,那樣就會有大大的希望包住你的左腿。”

    馬冬梅咧著嘴像看啥子一樣看著輪椅上熊楮墨,“一個瘋子,一個傻子,我還是出去吧!”

    熊楮墨苦笑一聲的,扯過一塊布蒙在了臉上,眼不見為淨,想著上次給巴特爾提供工作事交付定金獲得了三個良善幣,一會兒一定要試一試。

    一個時辰後,送走喋喋不休的程言蹊後,熊楮墨皺眉望著自己左腿,昨天已經花了兩個良善幣可傷口就是死活不見絲毫愈合的跡象反而加速潰爛起來。

    他望著左腿把心一橫眼睛一閉,毅然決然的投下了最後一枚良善幣。

    熊楮墨緊閉著雙眼隻覺得元氣帶中一股清涼的元氣直奔左腿而去,旋即他的傷口處傳來陣陣刺癢。

    他連忙睜開眼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幕,瘡口之中肉芽如同春天的小草迅速滋生,先是嫩芽接著長成了嫩黃的小草,那久治不愈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傷口竟然已經痊愈,那皮膚光滑細膩的如同剝了殼的雞蛋,與周圍的皮膚渾然一體,根本就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區別。

    熊楮墨試著在地上走了幾步,左腿許久未用終究是有些不聽使喚,看來日後還得多加練習才能完好如初,不過如今的效果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已經完全避開了截肢的危險,康複隻是早晚的事情。

    他看著自己的左腿突然想起了知縣鄭九炯,一個模糊的報複計劃在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一臉壞笑的重新坐回了那原本要賣給李郎中的輪椅。

    就在此時,一陣刺骨的寒風猛灌了進來,外出打探消息的王破瓢撩開草簾猴急的走到桌前,也不管是誰用過的破碗仰脖將裏麵冰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他用油膩膩地衣袖擦了擦嘴,從懷裏掏出一大包銀子,望著四輪車上的熊楮墨,氣喘籲籲地說道:“錢我從賭局兌換回來了,七十兩。全金陵城的賭局不看好你,為了吸引更多的人投注,他們已經把你的賠率提高到了一賠十,王老虎的賠率也由一賠一變成了二賠一。”

    熊楮墨舔了舔嘴唇,笑道:“他們認為我贏了第一句純屬僥幸,雖然不看好我,但是他們已經害怕。這次咱們全買我贏,壓上我的全部家當!”

    王破瓢吃驚的望著熊楮墨,伸手在他的額頭上摸了摸,“沒發燒啊?!壓上全部家當,你瘋了?一兩金子兌換八兩銀子,十二兩金子合九六兩銀子,不給石頭鑽眼,不磨麵了?”

    熊楮墨笑著搖了搖頭,“我的本家怕引火燒身,拒絕幫忙。”

    “啊!?那你不死定了!”王破瓢滿臉的擔憂,咬牙切齒的說道:“麻辣個巴子的,熊萬裏準是知道你瘸了無法參加科舉,當過知縣的人就這點兒覺悟啊,鄙視他!”

    帳篷外傳來一聲長歎,外出雇人的奧觀海疲憊的走了進來,萎靡不振的說道:“哎,我跑遍了全城,別說木匠了,所有的工匠無一例外全都拒絕了咱們雇傭,給多少錢都不行。”

    王破瓢聞言氣的渾身亂顫,把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怒罵道:“麻辣隔壁的,這一定是王老虎和滿天星下的黑手,陽的不行,開始玩陰的了!那你是真死定了,你還是收拾行囊快點跑路吧,興許能保住一條命。”

    奧觀海指了指帳篷外麵,愁眉苦臉的說道:“跑得了嗎?外麵或明或暗到處是黑虎幫的人,往哪裏跑?”

    王破瓢眉頭一皺,罵罵咧咧的說道:“怎麽?難道就這麽坐以待斃?”

    熊楮墨眯著雙眼,搖了搖頭,笑道:“事情哪有你們說的那麽嚴重,熊家在我的設想之中壓根就不是唯一的選擇,你們不用著急,我自有妙計。”

    王破瓢看著笑容滿麵的熊楮墨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罵道:“真他娘的沒心沒肺,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還他娘的自有妙計,你真以為坐上四輪車你就是諸葛亮了,老子這真是正兒八經的皇上不急太監急。

    哎對了,你為什麽這麽著急找木匠啊?”

    奧觀海也是一頭霧水的說道:“是啊,你不抓緊找石碾子,你找木匠幹嘛,這不是緣木求魚嗎?”

    熊楮墨掏出六枚金元寶一字排開,神神秘秘的笑道:“山人自有妙計,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我不但找木匠,還想找金匠呢,你們知道哪裏有高明的金匠嗎?我要把這十二兩金子打成首飾,傻子才直接換成銀子呢!”

    王破瓢伸手對著熊楮墨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指著他的鼻尖罵道:“你個龜孫兒說誰是傻子呢!”

    就在二人打鬧的功夫,馬冬梅走進窩棚輕咳一聲,指著桌上的金元寶挑眉笑道:“嗯嗯嗯,為了救白露妹子,老娘也豁出去了,把金子交給我吧!”

    眾人向馬冬梅投去了不信任的目光,王破瓢猴急地說道:“老爺們說話老娘們少插嘴!看把你牛的,還豁出去了,給你?你行嗎?”

    熊楮墨也是一臉疑惑的望向馬冬梅,難道這老板娘真的有什麽古怪不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