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銅鑽取石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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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眨眼間便到了約定的時間。
如果說前幾次是人山人海,那麽今天是萬人空巷,盛況空前。金陵城中的百姓們扶老攜幼傾巢而出,爭相目睹這場世紀之戰。
放眼望去,以內橋為中心方圓一裏之內被圍的是水泄不通,就連水麵之上都擠滿了王公貴族們雕梁畫棟富麗堂皇的畫舫船,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
至於那些來晚的人,隻能捶足頓胸滿臉失望的在數裏之外徘徊,豎著耳朵等待著裏麵比賽結果的傳出。
往日老百姓靠邊站,好位置一概是士紳耆老們的,不過今非昔比王公貴族一出,管你是有文化聲望的地主、退休賦閑居鄉的官吏,還是宗族元老富商財閥,一概統統靠邊站。
本來今日是由江寧縣知縣鄭九炯和江寧縣知縣孫梧藤主持的,可鄭九炯出了昨天的事情,他那還有臉拋頭露麵,隻得接著有兩位縣丞代勞。
熊楮墨吸取了前兩次的教訓早早的就來到了內橋之上,他好笑的看著昔日的香餑餑們在王公貴族林立的椅子後麵垂手而立連大氣也不敢出,昔日的威風一掃而空,乖巧的如同一隻隻溫順的家貓。
王公貴族們抱著暖爐喝著熱茶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橋上的熊楮墨,看他今日如何收場。
王老虎不屑望著一瘸一拐走到眼前的熊楮墨,他的心中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是如釋重負,在他看來熊楮墨今天橫豎是躲不過這一刀了。
熊楮墨衝著王老虎挑了挑眉毛,賤兮兮的笑道:“嘿,王幫主,王幫主!滿天星呢?”
王老虎的肺都氣炸了,熊楮墨這是典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讓他恨得牙根兒癢癢。
那日他第一時間就從衙門裏得知了滿天星刺殺熊楮墨的消息,想著這個傻缺活著燒了自己向官府買路的糧食不說,就連死了還明目張膽的往自己身上潑髒水,讓他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他恨不得把滿天星剁碎了扔到河裏去喂魚。
王老虎不願意節外生枝惡狠狠地瞪了熊楮墨一眼,轉過身衝著兩位縣丞唱了個肥喏,換上一副笑臉說道:“大人,開始吧!”
上元縣李縣丞清了清嗓子,畢恭畢敬的彎腰衝著四周作了一圈揖,周圍隨便拎出一個管家來就夠他喝一壺的,他是一個也得罪不起,衝著熊楮墨笑道:“熊公子,請你破題。”
他說的風輕雲淡,實則心中替熊楮墨捏了一把汗,在他看來無論是在花崗岩上鑽孔取芯還是短短數日磨麵兩萬斤全都是強人所難。
熊楮墨點了點頭,若無其事的衝著身後的奧觀海揮了揮手,那塊頂端蒙著一塊黑布碩大的花崗岩便被抬到了內橋之上。
急不可耐的王老虎一把撤下岩石頂端黑布,如同大白天見了鬼一樣發出一聲驚呼,“怎麽可能?”
“怎麽就不可能?”熊楮墨攥住岩芯的一端,緩緩拉出一條完整的岩芯,促狹的說道:“王幫主,拇指粗細的孔,拇指粗細的石芯兒。我這可是整根兒的,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吧?”
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根帶著左旋螺紋近乎完美岩芯,他們根本無法想象這是如何加工出來的,這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王老虎身後重金請來的石匠和玉雕師們全都臉色大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緊盯著熊楮墨手中那根手臂長短的的石芯。
王老虎顫顫巍巍的把食指伸進了洞壁之中,直上直下光滑如鏡,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突然向後連退數步,指著熊楮墨的鼻子喊道:“怎麽可能?根本就沒有這麽大的彎弓和軋杆,就是最好的玉雕師也加工不出這麽深的孔?你是個妖怪!”
王公貴族們一聽王老虎說熊楮墨是妖怪,全都神情一變,有些沉不住氣的已經站了起來,隨時準備逃命。
熊楮墨有心向王老虎豎中指可又怕他看不懂,翻了個白眼罵道:“靠,你才是妖怪呢,你全家都是妖怪!管鑽法鑽孔你聽過沒?管鑽法聽過沒?”
王老虎神情一怔,一名玉雕師連忙附在他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他神情嚴肅的指著那拇指粗細的孔說道:“管鑽法?管鑽法鑽出來的孔不是這個樣子的,管鑽法鑽成的孔象一個圓頭的圓錐形,外麵的孔徑大,裏麵的孔徑小,開口向外傾斜的喇叭口。而你這個孔卻是直上直下的!這你怎麽解釋?”
圍觀的王公貴族們立刻把目光都從王老虎的身上移動到了熊楮墨的身上,迫切的需要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熊楮墨早就料到會是如今這個狀況,他衝著身後的奧觀海點了點頭,“老奧,抬上來吧,讓王幫主開開眼!”
奧觀海和巴特爾兩人抬上來一個木製半人高的裝置,鄙夷的掃了一眼土包子王老虎和他身後探頭探腦的工匠們。
王老虎眉頭緊皺,眼前的大家夥他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隻有上邊的“這是什麽東西?石孔、石芯就是用這麽簡陋的東西加工的?”
眼前這半人高的木製裝置是熊楮墨根據後世的搖臂鑽床改造而成,是搖臂鑽床閹割版的閹割版,不過放在古代這絕對是個跨時代的產物。如果說弓鑽是麻雀的話,那麽這台簡陋的木製鑽床就是鳳凰,它已經有了現代鑽床的雛形。
熊楮墨撇了撇嘴來到那裝置麵前,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眼前的王老虎,“這是鑽床,是本公子的最新發明。握著這個曲柄也就是把手一圈圈的轉就行了,底下的鑽頭也就是你們說的套筒就開始鑽孔了!”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那鑽床的鑽頭竟然真的隨著熊楮墨的搖動向著同一個方向一圈圈的旋轉了起來,他往鑽頭與石頭交接的部位撒了一圈泛紅的河沙,那堅硬的石頭上眨眼間就出現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白圈。
王老虎胸口仿佛挨了一錘,臉色鐵青的說道:“我不行,你在騙人,你說的那叫鑽頭的東西是銅的,銅這種東西怎麽能鑽得開這麽堅硬的石頭?”
鑽床在擔保人程閣老的眼中不過是奇巧淫技,他饒有興致的轉了幾圈兒,倒背著雙手不解的問道:“是啊,銅這麽軟怎麽能切的開石頭呢?以軟碰硬,這就是以卵擊石啊?”
王老虎所問也正是人們心中的疑惑所在,再加上程閣老從旁推波助瀾,質疑和不解的目光如同一支支離弦之箭紛紛射向熊楮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