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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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英俊瀟灑的魁梧壯漢邁著堅實有力的步伐走進了院落之中,隻是那陰翳的目光跟帥氣的臉龐特別的不協調。

    幾十名威風凜凜的錦衣衛齊整的站在他的身後,凶神惡煞的望著院落之中的眾人。

    手中的繡春刀,狂野的展示著他們不怕事兒的強壯體魄,身上生人勿進的飛魚服塑造者他們的龍虎豹氣質。

    馬吉翔看著來人嚇得渾身直哆嗦,站在熊楮墨的身邊顫抖著說道:“此人是錦衣衛都指揮僉事劉僑,辦過袁崇煥的案子,心狠手辣,千萬別惹他。”

    熊楮墨聽罷心裏一顫,劉僑就是奔著自己的根本就躲不過去,袁崇煥可是千刀萬剮死的,落在他的手裏就是個死。

    可是錦衣衛已經將院落團團圍住,根本就來不及去通知王承恩來解圍,除非魚死網破方有一線生機。

    熊楮墨把心一橫,搏一把總比坐以待斃的強,他心急如焚的衝著王破瓢使了個眼色。

    王破瓢心領神會,眾人攥緊手中的苗刀,三人一組,做好了亡命一搏的準備。

    熊楮墨深吸一口氣,大不了老子回了甘肅就造反,不卑不亢的迎向了劉僑毒蛇般的目光。

    想要老子的命,姥姥!

    馬吉翔如同哈巴狗一般連忙上前去請安,唯唯諾諾的拱手抱拳說道:“錦衣衛百戶馬吉翔見過劉大人,末將奉王公公之命……”

    劉僑見熊楮墨竟然敢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心中是勃然大怒,揮起手中的馬鞭衝著眼前的馬吉翔劈頭蓋臉的便抽了下去。

    那些掙紮著要從地上站起來的晉商們原本以為來了救星,見此嚇得全都再次乖乖的跪在了地上,生怕引起劉僑的注意。

    熊楮墨眉頭一皺,他那裏不知道的劉僑這是在敲山震虎,朗聲說道:“劉大人,打狗看主人。”

    劉僑嘴角一抽搐,久在殿前行走的他豈能聽不出熊楮墨是在用王承恩壓他,“姓熊的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還敢威脅我?老子就是打狗不看主人!”

    說罷他手中的鞭子抽得更狠了,不一會便把馬吉翔給打得頭破血流皮開肉綻。

    馬吉翔捂著頭痛的在地上直打滾,發出陣陣哀嚎,可懾於劉僑的淫威他根本就敢躲閃,向熊楮墨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熊楮墨雙拳緊攥,左腳尖向前踏出一步,剛要往前猛衝,給劉僑來個先發製人,劫持他為人質逃出北京城去,便聽外麵傳來一聲輕咳。

    “劉僑,都是自家弟兄,夠了。”

    熊楮墨心中一凜,事情有變化,暗自給身後的弟兄們做了個暫停行動的手勢。

    王破瓢等人立刻停止了作勢向前衝殺的步伐,可右手卻死死地攥在苗刀刀把之上。

    四百五十雙眼睛如同獵豹一般機警的盯著錦衣衛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苗頭不對,隨時魚死網破。

    門口的錦衣衛連忙讓出一條寬敞的過道,就連劉僑也連忙扔掉手中的馬鞭閃到一旁,畢恭畢敬的垂下了頭。

    馬吉翔抄起馬鞭塞入懷中,趁勢而起,匍匐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來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年方四十有餘,滿麵春風的走到熊楮墨的麵前,不由分說的拉起了他的手,“哎呀,自古英雄出少年,想必這位劍眉星眸氣宇軒昂的公子就是威震甘肅的熊楮墨熊公子吧!

    聞名不如見麵,駱某有禮了!”

    熊楮墨見此人身穿蟒袍,腰懸錦衣衛指揮使的腰牌,再一聽他自稱姓駱,心中是大吃一驚,這鄰家大哥的氣質同他想象中殺人不眨的錦衣衛形象嚴重脫節。

    他連忙躬身施禮,塵世抽出自己的手,但凡有一絲轉機他也不會放棄,“草民,熊楮墨見過錦衣衛指揮使駱大人!”

    錦衣衛這麽大的陣仗,拖得時間越長,王承恩得到消息的可能性就越大,被建奴漁翁得利的可能性就越小。

    駱養性笑吟吟的直點頭,他也趁勢摸到了熊楮墨虎口上厚厚的繭子,“手下人辦事不力,還請公子見諒。

    今日駱某有要務在身,沒能在朝堂上一堵公子的風采,實屬遺憾。

    這些都是公子的手下,想必各個都是身經百戰吧,尤其是前日在關中會館收拾那幫宵小之輩,整個京城簡直是人人稱頌。

    哈哈,今日一見,果真個個都是英武不凡呐!

    我手下都是些偵緝的草包,對上些普通老百姓尚可,要是真刀真槍的起了衝突他們可就隻有抱頭鼠竄的份兒了。”

    熊楮墨不知道駱養性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連忙捧著小臉說道:“大人謬讚了,錦衣衛乃是天兵天將,遠非我們這些俗不可耐之徒可以攀比的。”

    駱養性聞言笑得前仰後合,“熊公子過謙了,但是京師乃是天子腳下,不比得邊關,帶這麽多刀,不合適吧?”

    他說的輕飄飄,實則是意有所指,單憑苗刀這衣個由頭,錦衣衛就有權把熊楮墨這些人給當場哢嚓了。

    熊楮墨額頭浸出一陣細密的汗珠,忙道:“大人誤會了,我們同大人一樣,乃是奉命行事,就是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為非作歹啊。”

    讓老子繳械投降,束手就擒,乖乖做你們砧板上的魚肉,門兒都沒有。

    駱養性的手微微一抬,不置可否的笑道:“以公子一介布衣也是奉命行事,駱某真是好奇的緊。

    隻是眼下有一強盜,他說是公子的舊識,還請公子辨認一下的好,但凡公子說聲不認識此人,駱某便超度了他。”

    他的話音剛落,一名滿身血汙的老者便被兩名錦衣衛架著走進了院落之中,“砰”地一聲給扔到了熊楮墨腳前冰冷的地上。

    熊楮墨凝神一看不是老秦爺還是何人,連忙將奄奄一息的他抱在懷中,哽咽道:“秦爺,是我害了你!”

    王破瓢見老秦爺被打的不成人樣是勃然大怒,指著駱養性的鼻子罵道:“姓駱的你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他乃是關中會館的館長,每逢科舉照顧八百裏秦川赴京公車士子,是一等一的守法良民,絕非你口中罪不可赦的強盜!”

    駱養性震驚的說道:“是嗎?此人乃是關中會館的館長?我眼睜睜的看著他連錢都沒付,就把晉商會館的東西往外拉。

    你也認識他?那你可願為他做保?”

    王破瓢哪裏肯往駱養性的圈套裏鑽,他要是說了認識老秦爺,那麽熊楮墨勢必會遭受牽連。

    錦衣衛若是一口咬定老秦爺是強盜,有的是法子構陷羅織罪名,甚至弄死他們連罪名都懶得找。

    除了當今天子,誰敢追究錦衣衛的責任,一個意外死亡,足矣!

    熊楮墨抬起滿是淚花的雙眼,悲憤交加的望著眼前有說有笑的駱養性,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熊楮墨,願意為他做保!”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就連那些跪在地上噤若寒蟬的晉商都抬起了頭,向熊楮墨投去了吃驚的目光。

    駱養性朗笑一聲,意味深長的彎腰拍了拍熊楮墨的肩膀,“好,好,駱某同熊公子一見如故,公子同我回錦衣衛衙門品茗談天,撫琴賞花可好?”

    熊楮墨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好!”

    站在駱養性身後的劉僑聞言是暴跳如雷,揮手對著熊楮墨的臉就是一個清脆的大嘴巴子,“找死!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哦?是嗎?好狂的話語,那麽本公公說他今天去不了呢!”

    王承恩的轎子直接抬到了晉商會館的院子裏,他撩開簾子給了熊楮墨一個鎮定的眼神,不疾不徐的下了轎子。

    駱養性滿臉堆笑,快步走到王承恩的麵前,“見過王公公,這點兒小事也勞您大駕,屬下該死。”

    王承恩理都沒理駱養性,徑直走到熊楮墨的身前,把他攙扶起來,“走,雜家倒要看看今日誰敢攔著!”

    駱養性依舊是滿臉的風輕雲淡,“王公公,請問這是聖上的意思嗎?”

    王承恩冷哼一聲,“哼,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駱養性剛要開口說話,便有一名錦衣校尉扯了扯他的衣襟,消聲附在他的耳邊慌張的說道:“大人,咱們被京營的人給包圍了。紫禁城裏抓住的那韃子也被轉移到京營的大牢去了。”

    駱養性臉上風輕雲淡全無,嘴角一抽搐,一躬到底,“王公公,你若非要此人不可,那麽咱們隻能麵聖!”

    王承恩麵若寒霜,衝著紫禁城的方向拱手抱拳,“麵聖就麵聖!”

    熊楮墨心中籠罩上了一層不祥的預感,他敏銳的覺察到自己不知何時被裹挾進了朝堂的派係鬥爭之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