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難堪，甚至連轉頭的動作都無比僵硬遲緩，此時的韓式隻覺得腦海中有什麽東西要噴薄而出，這種感覺讓他頭疼欲裂異常痛苦。

    袁裴山此時臉上的表情十分誇張，他驚叫了一聲：“這不是韓先生自己的錄音麽？我怎麽都忘了我什麽時候錄的了！”

    “袁！裴！山！”韓式整張老臉已經因為憤怒和羞愧而變得發紫，這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原來之前袁裴山早就和陳文商量過了！難怪他屢次挑頭！難怪他當時突然就轉變了！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我要是他早就磕頭道歉滾出文壇了！”錄音一遍又一遍地回蕩在安靜的會場中，氣憤極其詭異。

    這可是韓式當初自己說的話，和其他人罵陳文時完全不同，這時候這段錄音在會場中不停地回蕩著所有人都麵露男色。

    在絕大多數人眼裏如果抄襲的是陳文這樣沒什麽不妥，可韓式畢竟年過半百在文壇中頗有威望，要讓他給一個年輕人磕頭道歉眾人怎麽也覺得不合適。

    “各位剛才的憤怒呢？”陳文目光發冷，“韓大師你就連這點臉皮都不要麽？”

    “你不要欺人太甚！”韓式隻覺得現在連喘息都變得困難，一想到自己從此以後將在文壇再沒有翻身的機會，自己苦心經營了多年的聲名都將轟然坍塌他甚至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名聲遠比任何東西都更重要。

    “剛才是誰在欺人太甚？”陳文冷笑著，“我這個人曆來講究公平，你之前打算怎麽對我，那是不是自己也要做好被反殺的準備？”

    “哎呀！韓大師您怎麽能這樣呢！”此時的袁裴山再次適時開口，“雖然您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怎麽也得說話算話吧！”

    錄音仍然在不停地回訪，韓式隻覺得頭暈目眩，他環顧四周，會場寂寂無聲，雖然沒有人跟著搭腔讓他磕頭道歉，可也沒有任何人出來幫他說任何一句話，就連之前他提攜過的那幾個弟子此時也都麵色難看坐在座位上，沒有一丁點要幫話的意思。

    完了……全完了……韓式看了看一副小人得誌樣子的袁裴山又看了看冷著目光的陳文，四周寂然無聲，隻有那段錄音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在回放。

    這一瞬間韓式想到了自己本來美好的生活，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想到了自己提攜過的一眾弟子，他想到了自己規模尚可的一眾粉絲……全完了……

    這一刻韓式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初李凝會直接瘋掉了！

    他想笑，又想痛吼，他年邁的身體在這一刻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他拿著手指指著袁裴山這個自己的老對頭，他的手在不停地發抖，他顫顫巍巍地吃力地舉著自己的手指頭。

    “你……你……”話沒說完一陣氣血翻湧，韓式一口氣沒喘上來眼白一翻整個人轟然倒了下去！

    “韓老師！韓老師！”會場在一瞬間又變得混亂起來，韓式居然直接氣昏過去了！

    隻不過想想這也正常，韓式畢竟年紀有些大了，驟然受到這樣的打擊心髒病不犯就已經是好運了，隻是氣昏過去而已，對他來說比別的什麽都好多了。

    “叫救護車！”

    “來人！他暈倒了！”

    “掐人中！把他身子放平了躺下！”

    “快叫120！”

    看到這一幕陳文冷笑了一聲，他其實也沒指望韓式能給自己磕頭道歉，這不現實，就算殺了他恐怕也不可能。

    到韓式這個年紀這個地位最在乎的就是形象和名聲，要讓他給自己這個小輩道歉都幾乎沒有可能性，更不用說還磕頭了，而且韓式對不起的實際上也不是自己而是餘書。

    混亂持續了不過幾分鍾救護車就趕到了，畢竟會議旁邊就是京城第三醫院。

    看著韓式臉色發紫被抬上了擔架，陳文說道：“等他醒了各位記得提醒他到餘書的墳前道歉，他對不起這個天才。”

    韓式身旁他的弟子臉色難看，他不敢直視陳文，而師傅在他心中的形象也已然坍塌，這人歎了口氣：“我會說的，韓大師確實對不起餘書……”

    大多數人至少在心裏明白這件事情上韓式確實做的過分，隻不過礙於麵子沒有人落井下石罷了，此時不少人都歎了口氣，華夏國最著名的詩人從今天起將徹底被掃進塵埃中，他再也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了。

    ……

    陳文身旁的劉老先生搖了搖頭，此時會場已經基本安靜了下來，他起身：“我以後準備專注於發掘那些不被認可的天才了，這種人就這麽被埋沒是整個文壇的損失，諸位有沒有人願意和我一同？”

    一時間在場絕大多數人都目露佩服，這種事情通常出力不討好，有那時間和精力的話幹點什麽不好，自己多搞搞創作比發掘人才強多了。

    “餘書的二十三篇詩作水準應該都不亞於陳小友，太可惜了！”

    一旁的陳文也連連點頭表示認同，自己搞了這麽大一出戲不就是為了讓這詩集有登頂的機會麽，現在影響力夠了，這本詩集的水平也該得到尊重！

    “劉老先生這話沒錯，這本詩集這位作者的水準絕對在我之上！如果他還在世我相信諾獎隻是時間問題罷了！”其實因為餘書已死，所以讓詩集得到足夠的尊重這個交易變得簡單了許多，隻需要人群的認可就行。

    聽到陳文這話會場不少人都麵露呀然，文人相輕自古已然，能從陳文這個目前最年輕的諾獎提名人口中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不少人不禁都有些感慨，這種風度真是比韓式強太多了。

    而在陳文說完這句話之後，交易完成的提示音居然響了起來，陳文一愣，這就完成了麽？按理來說似乎還不夠吧。

    當然這種想法一閃而過，能盡快完成當然最好了，本來以為還需要時間沉澱呢。

    “完成交易：小人物的夢想……

    交易評級：……”（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