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52

    “名為聖地，在你口中卻成了地獄嗎？”蘇澤再次喝下一口酒，他看著杯底血一般鮮紅的葡萄酒，眼神逐漸變冷。

    地獄嗎？對於天龍人來說，可是高天原啊。

    “嗯，因為能力的關係，我看到了那些奴隸們的悲鳴。分明是金碧輝煌的宮殿，分明是光彩奪目的花園，分明是流光溢彩的聖地。在我的眼裏卻隻有鮮豔的紅色，血一般的紅色。無數奴隸的憤怒和悲鳴充滿整個瑪麗喬亞，每一天、每一天，我看到的隻有這紅色的地獄。

    但是，瑪麗喬亞的管理極為嚴格，任何一個人進出都必須有相應主人的信物。我想要找時機救回泰格先生，簡直是不可能的。尤其泰格先生是穆斯加路德最喜歡的一個魚人奴隸，因為泰格先生最能忍耐，因為泰格先生最強壯。

    直到三年多後，一個機會出現了！那就是世界會議，世界會議沒四年開一屆，每一次世界會議召開期間，瑪麗喬亞都會成為各國王族與天龍人家係交好的聖地！而進出入的管理也會因此放鬆，各個天龍人家係為了各自的天上金也會拉下臉來，聽各個王國領導人的馬屁。

    我看準機會，將忍耐了近四年痛苦的泰格先生，放走了。那時，泰格先生給我留下了一個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個令人驚悚的計劃！”瓦沙克緩緩說道，他的臉色因美酒有些泛紅，紅色的眼睛處剛剛停止的淚水，又開始流了下來。

    “都怪我！”他變得激動起來，猛的錘了一下茶幾，接著說道，“我看著泰格先生受苦受折磨，卻什麽也辦不到，每次為他提供稍好一些的飯食。被穆斯加路德發現之後，就是變本加厲的折磨。為他治傷，換來的是傷口上灑鹽水和辣椒末的嚐試。

    我曾經無數次想著一槍殺了穆斯加路德算了，但是我太膽小了，我太害怕了。在見識了泰格先生與其他奴隸的遭遇之後，我變得更加小心翼翼的。所有蓄積的壓力在訓斥手底下人的時候，假裝著的壞脾氣也快成為真的了。

    但是，我還是忍下來了，同時我同意了泰格先生的計劃！趁著世界會議結束的那天，所有天龍人與國王們在聖地大教堂晚宴的時候，偷襲瑪麗喬亞，解放被奴役的奴隸們！”

    “之後的事情你應該也有所了解吧？泰格他成功了，他成為了英雄！但是最後的最後，泰格卻還是死在了人類的背叛上，我不甘心啊！”瓦沙克將杯中的酒悉數倒進自己的口中，紅酒的香味在嘴巴中緩緩彌散開來，他臉上的紅色更深了。

    “泰格的後續我知道的，但是你呢？你的後續呢？”蘇澤意識到動漫之中，天龍人們遇到的海難也許並不簡單。

    “我嗎？在躊躇了這麽多年之後，我也終於有了些許的勇氣。唉，蘇澤，你說，在這個深海裏，如果一船的人都死了，又有什麽人能夠看出是誰做的呢？而且你也在這艘船上的話，正常的思維導向，都會把犯人指向你吧？”瓦沙克左眼閃出一道異樣的紅光，他嘴角綻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似乎是在惋惜什麽，又似乎是在慶幸什麽。

    “你知道嗎？這幾年來，我在天龍人的手下拚命的提高自己的實力，無論是射擊的能力，還是看看果實的能力。都提高到了一個超人的地步，在與cp0那些人交戰時，也能夠憑借能力遊走著，與他們拚個不相上下。”他接著說道。

    “所以，你想偽造一個海岸事故，搞死這一船的人嗎？剛剛你不還說，想要保護這些後輩嗎？想要讓他們不要經曆自己曾經經曆過的痛苦！”每天都看著自己最大的恩人，在自己手下受到折磨，自己卻無能為力。那樣的時日，他度過了整整四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想必他每天都被噩夢驚醒吧？

    怪不得他要說，那裏是地獄！

    “有些時候，我甚至想要弄瞎我的眼睛。因為看到的東西太過於透徹，哪怕是好的也都變成了黑暗的一麵。實在是太累了。當我聽說穆斯加路德想要抓回自己的魚人奴隸時，這六年的堅持徹底崩潰了。他以為他是什麽人？區區一個垃圾，居然想要抓回泰格先生辛辛苦苦放回的同伴們！

    但是同時，我也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殺掉穆斯加路德的機會！隻要利用我的能力把深海的海王類勾引過來，就能夠製造一起簡單的海難事故。畢竟前往魚人島的船，隻有七成才能抵達目的地。天龍人墜毀，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是嗎？”瓦沙克搖著頭，抓了兩次才抓到了茶幾上的酒壺，他抖著手，酒卻沒有灑出來。

    蘇澤看著瓦沙克的動作，心裏猜測著他是不是喝醉了。他酒上了臉，頭搖搖晃晃的，手也抖來抖去的，但是酒卻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該說是這個酒太吸引人了，還是他根本就沒有醉呢？

    “是的，但是你真的不在意那些後輩了嗎？”蘇澤還是問出了這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究竟要扭曲到什麽地步啊！

    “不在意了，你知道當穆斯加路德說他要去魚人島時，那些人是什麽表情嗎？簡直要把鈔票的符號印在眼睛裏了。他們那樣說道‘一頭人魚七千萬，一頭魚人三千萬，跟著穆斯加路德聖的話，我不吃肉隻喝湯，也能抓到幾條魚吧？’這是什麽？他們雖然外貌與我們不同，但是，他們也是人啊！

    無論其他人類怎麽想，怎麽看待魚人和人魚，但是在我的心裏，他們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兄弟姐妹們！

    如果可能的話，我甚至想控製事故發展，讓穆斯加路德他一個人活著去到魚人島。然後被魚人島的兄弟們一人一腳，踩到死！”瓦沙克輕笑一聲，似乎在為自己多年來的袒護行為自嘲。

    “是嗎？但是，魚人島上，有一個善良到難以想象的人魚在。我聽說過她的名號，說不定你也聽過這個人。”蘇澤明白了，瓦沙克並沒有醉，他隻是借著酒意，想要說一些他平時根本隻敢壓在心裏的話。

    他……很痛苦吧？

    龍族裏麵說，孤獨是最大的魔鬼。蘇澤雖然認同這句話，但是他其實更想說，無可奈何才是真正吞噬人內心的魔鬼。

    沒有什麽比無可奈何這四個字更刺痛人心的了。

    “居然用我的話來反問我，不過相比你的無知，我想我知道那個人是誰。”瓦沙克再次喝了一口酒，眼睛上再次閃出一陣紅色的光。

    “是乙姬王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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