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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誘惑，還是誘哄？
    用整個帝盛來當做籌碼，去爭取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
    賴時詢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姑娘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隻因為失戀受傷太深了嗎？
    有著帝盛這一層關係，賴時詢也不能把話說得太狠。畢竟如今科程和宏景的經濟命脈全都握在眼前這個看似單純無害的小姑娘手上。
    他耐著性子反問道：“為什麽要我去到你的身邊去？我有女朋友你知道嗎？”
    “我知道。”
    “我很愛她，你知道嗎？”
    “我也知道。”
    幾乎是和剛才一模一樣的答案。
    茜茜眨了眨眼睛：“可是麵對整個帝盛的財力和資產，你就一點都不心動嗎？”
    沒有一個人會嫌錢多，沒有一個成功人士會對如今的成就滿意。
    人有欲望，欲望讓人膨脹。
    就在這樣的欲望和膨脹裏，人越來越丟失了自我。
    “心動。”賴時詢十分坦誠，“但對我來說，她更重要。”
    “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樣子，你真的明白嗎？”
    茜茜沒有說話。
    “那不是能夠用錢財或是其他衡量的。”
    “不能用錢財或是其他衡量....”茜茜喃喃了幾句，突然道，“這些天我聽說了一些關於你和沈歌手的故事。聽說當初你為了她放棄了去美國深造的機會，甚至還沒有完全從z大畢業，就單獨出來創立了科程。之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爆出和宏景的關係，也是因為在早些年因為沈歌手和家裏鬧翻了，直到最近才重新獲得了父母的原諒。”
    這個故事，媒體人直到的都不少。
    更何況是帝盛。
    早在那場會議上，和盛光明的談話中，賴時詢就明白，帝盛查過他。
    但是這一切，他不在意罷了。
    “現在呢？你後悔嗎？或者說這些年，你後悔過嗎？”
    賴時詢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但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我會以更妥善的方式去處理這些事。讓大家都少一點遺憾。”
    這裏麵的事情，茜茜沒有經曆過，自然不能夠說什麽。
    她又問道：“我還知道，前段時間媒體大肆報道的你和沈歌手決定不婚丁克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是。”
    “可你剛才跟我說要求婚。”
    “娶她，一直是我多年的夢想。”賴時詢笑了笑，“但婚姻不是束縛，隻要她一直留在我身邊，能夠陪我度過這漫長歲月我覺得就夠了。我所求的，不過如此。”
    這麽純粹，提起女朋友的時候自帶笑意。
    商場逐利，商人重利。
    可是當她把整個帝盛擺在他麵前都不見他動心，沒有絲毫的動心。
    茜茜拍了拍掌，做鼓掌狀：“謝謝你沒有讓我失望。”
    嗯？
    茜茜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又恢複了初初認識的時候。
    “你知道嗎？你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當你表現出對愛情的那種珍視和純粹，那簡直就是吸引女生的法寶。看到你的眼睛，看到你眼睛裏滿滿的沈歌手，就會讓人忍不住去想：如果我是沈歌手，如果我是你女朋友會有多好。”
    “可是等到我看到你們的故事，看到這些年她有多努力，你有多堅持。我的那些小心思就全都消散了。是，我是很欣賞你喜歡你，卻沒有想要占有你。”
    “我祝福你和沈歌手。”
    茜茜此時的話讓賴時詢有些驚訝，他挑了挑眉看著她。
    茜茜噗嗤一聲笑出來：“我知道，我父親很擔心我。擔心我應付不了帝盛的董事會。也擔心以後他不在了，我掌控不了帝盛這麽一個偌大的集團。他看了那則新聞，知道你救了我，調查了一些你的背景以後，覺得你很適合我。”茜茜笑道，“這也算是對你的能力和品行的一種認可吧，爸爸想要親自來看看你，當然你很讓他滿意。所以很快我就被叫來負責中國區的事項了。爸爸還是希望我能夠和你在一起吧。”
    “那盛小姐是怎麽想的？”
    “我？”茜茜笑道，“我知道越是敬佩你的品行，你就更不會跟我在一起。剛才隻是想試探試探你而已，你沒有讓我失望。”
    “那、合作愉快。”賴時詢伸出手去，這一次是真的卸下了心防。
    茜茜和他雙手交握：“要給我請柬哦。”
    “一定。”
    “今天過來其實也不是和你談生意上的事，有你和帝盛的相關負責人，根本就用不著我操心。我也想見見沈歌手，親自跟她說一聲謝謝。”
    “你也知道，現在想知道沈歌手在哪裏住院，真的太難了。”
    有什麽比帝盛代表說的話，更有分量呢？
    如此一來，去見女朋友這樣的私事，也能光明正大變成公事了。
    賴時詢拿起桌子上的外套：“走吧，帶你過去。”
    茜茜連忙跟上。
    一直關注著辦公室裏動靜的王秘書見他們出來，癟了癟嘴：“賴總，你們要出去啊。”
    “是啊。”茜茜回答道，三兩步走到了她身邊，“你是賴總的秘書，也是沈歌手那個頭號粉絲吧。別擔心，我對賴總沒有非分之想。現在也不是跟賴總出去約會，我們是去醫院看沈歌手。”
    這番解釋讓王秘書驚訝。麵對賴時詢投來的眼神，王秘書心裏一跳，是她僭越了，這根本不是她一個秘書該出手幹預的事。王秘書急忙低下頭，茜茜笑了笑，跟賴時詢去了停車場。
    “真是讓人羨慕，沈歌手走到哪裏都有這樣好的人緣。”
    “哪有，希希以前受過不少苦。”
    賴時詢開車出去，茜茜低著頭沒接。
    從小到大，她都是眾人環繞的。她想要的東西，都會送到她手裏。她做的事，無論好壞，總有奉承誇獎的人。她不孤獨，是，從來不孤獨。
    卻也從沒有真正的朋友。
    沒有真正的愛人。
    他們看她，看的不僅僅是她，而是她身後的帝盛。
    在帝盛這棵大樹的庇佑下，她享受到了很多常人不能及的東西，卻也失去了很多東西。
    沈沂希呢？
    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經濟剛夠溫飽，父母經常打架爭吵，給她的童年留下了很深刻的陰影。比起她來，自己幸運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後來沈沂希遇上了程奚那樣的閨蜜，喬喻嚴鈞呈那樣的朋友，還有賴時詢那樣的愛人。而她，什麽都沒有。
    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卻換不來真情。
    茜茜的興致不高，賴時詢覺察到之後，打開了車載音響。
    裏麵的歌都是沈沂希的，現在放的歌正是寫給賴時詢的那一首《先愛》。
    ——先愛，不要考慮愛，不要擔憂愛的結局，隻是愛，擁抱愛。
    ——先愛，再問你自己愛不愛，你既然敢問，自然就敢愛。
    ——他穿越世間的阻撓，是披荊斬棘的英雄；他跋山涉水來到你眼前，隻是為了愛你。你低一低頭，笑一笑，跟他說好我會愛。
    ——你的愛我知曉，我的愛，纏纏綿綿，望你也知道。
    沈沂希的聲音很有特色，讓人一聽就能夠聽出來。
    說起來，茜茜從小長在國外，很少聽中文歌。
    但是認識沈沂希之後，有特意去聽過她的一些歌，例如最有名的那一首《初戀》。她的聲音很低，是有名的煙嗓，聽起來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可這首歌卻完全不同，細膩地讓人想談戀愛。
    “聽首歌都會被喂狗糧啊。”茜茜歎了口氣。
    賴時詢笑了笑，反而將聲音調大了些。他喜歡這首歌，喜歡這首歌的曲調，喜歡唱歌的人。
    看賴時詢這般愜意享受的樣子，茜茜的心也慢慢沉靜下來。
    很快就到了沈沂希所在的醫院。
    茜茜跟在賴時詢的身後，兩個人湊得很近，一下車就感受到閃光燈一閃。茜茜伸手擋了擋臉，賴時詢的目光陰沉，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走。”他對茜茜道。
    茜茜見賴時詢的腳步很快，急忙也跟上。
    “沒關係嗎？”
    如果這樣的照片流出去，會對他和沈歌手的感情造成影響吧，公眾形象也會變得負麵。
    “沒事。”
    賴時詢摁下電梯上樓，整個千娛都在他的手上，這樣一家小媒體，他還不放在眼裏。
    到了沈沂希所在的樓層，便見到一整個走廊都有穿著黑衣的保鏢站著。
    茜茜倒沒有覺得這個場景有多意外，畢竟她從小出門也會跟著這麽多的保鏢隨行。
    “沈歌手在哪？”
    “前邊。”
    賴時詢帶著茜茜往前走，越近便聽到有爭論聲。
    賴時詢便加快了腳步。
    “我是她的媽媽！憑什麽不讓我見她？嗯？”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你們有什麽權利不讓我見她，小心我去告你們！”尖利的潑婦般的聲音在走廊裏回響著。
    “這是....”和賴時詢同時停下腳步的茜茜看向賴時詢，“這是沈歌手的媽媽？”
    一眾保鏢攔在毛鵑麵前，隻能夠阻止她向前，卻不敢對她使用暴力，任由她言語粗魯地罵著。
    “讓開！你們給我讓開！”
    毛鵑見他們不為所動，便動手推搡，麵前的保安皆不動如山。
    賴時詢快步走過去：“鬧什麽？”
    保鏢們見賴時詢來了，清一色彎腰鞠躬：“賴總。”
    “你來了，是你對不對？你不讓我見我的女兒？你憑什麽不讓我見我的女兒？我跟她可比你跟她親...”賴時詢無意聽毛鵑的話，對一旁的言三道，“愣著幹什麽，沈歌手需要休息。把人請出去，別吵到她了。”
    毛鵑聽到賴時詢這麽說，睜大眼睛似是無法置信。
    等到保鏢架著她的胳膊把人往外拉的時候毛鵑才反應過來，指著賴時詢罵道：“你還真的敢？！你以為現在希希聽你的，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是不是你這麽對阿良的？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毛鵑一邊大叫一邊掙紮著，很久之後這方天地才徹底安靜下來。
    “賴總。”言三上前，顯然有話說。
    “你等我一下。”賴時詢對茜茜說完，便和言三走到了一旁。
    隨著言三的報告，越說賴時詢的眉頭皺得越深，良久才歎了一口氣：“別去打擾沈歌手了。你出手解決了吧。”
    這是？
    言三抬起頭，接觸到賴時詢的眼睛：“是。”
    茜茜一直乖乖地等在身邊，沒有去細聽賴時詢和言三說什麽。
    雖然早就知道沈沂希的家境，但是見到她媽媽的時候，茜茜還是很吃驚的。吃驚沈沂希怎麽會有這樣的母親，也吃驚沈沂希居然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得這麽好。
    她思緒萬千，賴時詢已經和言三說完了話，站在了她麵前：“走吧。”
    沈沂希的病房離這裏還有一段路，看來保鏢們將她媽媽攔截在了一個安全的範圍內，沒有讓沈沂希聽到聲音。茜茜跟著賴時詢一直向前走，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心裏又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他真的很細心也很周到，把什麽都想好了，一直在用他的全部力量保護著沈沂希。
    “到了。”
    賴時詢站在門前，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
    “幹爸！”首先響起的是一聲童聲。
    隨著賴時詢推開門，可以看見沈沂希躺在床上，身邊還有一個萌娃坐在床上玩著遊戲。沈沂希側著身子在幫他搭建著變形金剛。
    “幹爸來幫忙！”
    聽到喬喬的聲音，沈沂希有些意外。
    “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現在是上班時間，賴時詢應該很忙才對。
    “有個人想來看看你。”賴時詢讓開身子，讓茜茜露了臉，並帶著她往裏走，“你還記得她嗎？”
    沈沂希對茜茜的印象著實已經模糊了。
    茜茜見狀主動道：“你好啊，沈歌手。上次在餐廳謝謝你和賴總解圍。”
    這樣一說，沈沂希便有印象了。
    “怎麽是你。”
    “給你介紹一下，帝盛中國區負責人。”
    賴時詢走過去抱起喬喬，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乖不乖？”
    “乖！喬喬都有陪幹媽玩。”
    是幹媽陪你玩吧。
    整個床上都鋪滿了喬喬的玩具，喬喬抱著賴時詢的脖子，看看沈沂希又看看茜茜。
    兩人正對視著。
    茜茜首先敗下陣來，笑道：“我和賴總比差遠了，他是憑借自身實力闖出來的新貴，我就是依靠家裏平日裏最討人嫌的富二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