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行知，你真的想叛族嗎？”院中不知何時聚集了幾十人，而且手裏都拿著奇形怪狀的家夥。

    如雪發現，他的目力竟然穿透了牆壁，把外麵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說話的人長著一張慘白的長臉，細細的眉毛下兩隻小眼睛瞪得溜圓，嘴巴上兩撇小胡子。這種麵相讓他立即想到了那隻被聞行知打死的刀鼠。

    “三長老，叛族的不是我，是你們！”聞行知雙目圓睜怒道，“這麽多年了，我無一時不在想著怎麽回到故鄉去，可是你們呢？早都把當初的誓言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聞行知！”那位三長老的聲音因為氣憤而變得更加尖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在想著回去？不要說能不能辦得到，即使辦到了又怎麽樣？我們在這裏不是很好嗎？說到底你還是想脫離族群自立門戶對不對？”

    聞行知哈哈大笑起來，“說我想脫離族群自立門戶？三長老，你高看我聞某了。咱們這些人裏，除了我聞家還有分支留在故裏，還有誰？”

    三長老麵色一變斥道，“是你自己不願意遷族，與我等何幹？”

    聞行知冷笑道，“三長老，我倒想問問你，在這裏主事的是高皇和侯呂甘章四大家族，其它雜姓若不依附於他們，便是異端下等，為其驅策等同豬狗，難道你不知道嗎？”

    三長老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本已與呂王爺答成協議，以銀玉作為交換，我全族籍冊於呂氏門下成為正統，可是現在……你親手毀了我們全部族人的大好前程，讓我們被人驅策視同豬狗的罪魁禍首正是你聞行知！”

    他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看向聞行知的目光裏都充滿了忿恨。

    聞行知一呆，目光落在默不作聲的族長身上，“族長，此事當真？”

    族長飛快地掃了他一眼別過頭去，“這是長老會的決定。再說，我們也不能長久在此隱居，畢竟……我們還有後代子孫！”

    聞行知高大的身軀晃了晃，麵色蒼白，“你們……竟然想把銀玉作為交換之物，那可是我們開啟法陣的鑰匙，沒有了它，我們還能回去嗎？”

    三長老冷笑起來，“對啊，沒有它我們誰也回不去，包括你在內。可是現在它變成了一塊廢石。聞行知，你來告訴我，即使全族人都願意跟你回去，你怎麽辦？我們怎麽辦？”

    聞行知頓時語塞，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族長看向三長老，“三弟，你大哥和二哥兩位長老還沒回來，我們先不要逼他，此事……或許還有緩和。”

    三長老白了族長一眼，“緩和？還能有什麽緩和？”

    他話音未落，人群外傳來一聲厲喝，“當然有！”

    眾人紛紛回頭，隻見一高一矮兩個中年人分開眾人走了進來。三長老大喜道，“大哥二哥，你們回來了？呂王爺怎麽說？”

    矮個子中年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看了聞行知一眼，“我和你二哥親自去找了呂王爺稟明實情，王爺說他老人家本也不在乎一塊什麽玉，他府裏隻是金玉就不計其數。當初之所以要拿它作為交換，也是因為咱們極為看重此物，對王爺他老人家卻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高個子接口道，“沒錯，大哥所言不差。王爺說了，近來事多，他府中人手不太夠用，想讓我們挑選一些才俊之子先送過去支應一下，入族籍的事自然會水到渠成。”

    眾人均是麵現喜色，聞行知卻皺起了眉頭，“大長老，二長老，王府缺人為何偏要向我們要？恐怕是王爺要的不是普通人吧？”

    大長老和二長老都一愣，大長老微笑道，“你說得不錯。王爺最近又取了一座新城，城中還差兩百名秀女。上次王爺從此經過時看中了你家阿蘭，如今指名要她去做女首。聞行知，這可是你將功贖罪的好機會，你可不要再犯糊塗。”

    聞行知冷哼了一聲，“阿蘭是我唯一的女兒，除非一城之主，否則我絕不會讓她去做別人的便宜小妾！”

    “大膽！”大長老厲聲喝道，“聞行知，此事王爺已經欽定，長老會也已認可，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屋裏的阿蘭早已嚇得麵無人色，渾身顫抖不已。

    此時，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阿蘭低頭一看，原來是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烏黑的眸子正定定地望著她。

    “你……你能動了？”阿蘭含眼淚問道。

    “什麽是女首？”如雪聲音很輕，輕得連他自己聽起來都很縹緲。

    阿蘭勉強笑了笑，“什麽女首啊，其實就是王爺屬地裏的待召女，不但要隨時聽候王爺的召喚，還要聽命於王族裏所有的人……奴役！”

    如雪心道原來如此，看來這位呂王爺也不是什麽好人。

    阿蘭好象看透了他的心思，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都差不多，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屬地，也有權挑選別人成為你的屬民，包括女人。”

    “他們要是不願意呢？”如雪裂了裂嘴，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做出什麽表情來。

    “生死之間，誰還會有別的選擇呢？”阿蘭黯然垂下頭去。

    “我不會讓你去的！”如雪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阿蘭輕啊了一聲抬起頭定定地望著他，旋即慘然一笑，“你連自己都顧不過來……”

    如雪心頭一顫，慢慢地鬆開了手。阿蘭反握住他堅定地說道，“你不要擔心，我爹說了，就是拚了我們兩個人的性命，也要保全你。大不了……大不了跟他們同歸於盡就是了。”

    如雪暗自苦笑，麵對這種局麵，莫說自保，就是同歸於盡恐怕也是一種奢望。

    他們兩人對話未完，聞行知哈哈大笑的聲音傳來，“幾位長老，族長，我自己的女兒我還說不得話作不得主了嗎？既然是樁美事，幾位長老，還有族長，你們家裏也有女兒，資色才氣更勝我家阿蘭，為何你們不把自己的女兒送過去呢？”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