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霍然轉頭，捉住那隻作怪的小手用力一拉，季子婉輕飄飄地就到了他懷裏。

    可一見她的樣子，又把他嚇了一跳

    季子婉一張小臉雪白無比，甚至連皮膚下的細小血管都隱隱可見，一雙眼睛也是大而無神，嘴唇上更是毫無血色，而且幹裂破皮，這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你的病倒底是怎麽回事？”如雪也顧不得現在的姿勢對兩人來說有多尷尬，急切地問道。

    季子婉定定地注視了他一會兒，倦了倦身子縮進他懷裏閉上了眼睛，“十年沒複發過了，今天被你嚇了一下，就這樣了。”

    “十年……”如雪心頭一跳，看來自己這禍惹得不小。“那現在怎麽辦？到哪裏去找人醫治？”

    季子婉喃喃道，“不用找什麽人，你把我送回府裏去就行了，我爹有辦法。”

    如雪霍然起身，“我們快點走吧。”

    季子婉雙手攬著他脖子笑吟吟地說道，“你若是這樣抱著我，保你一進城就被砍成肉泥，如果背著就不一樣了。”

    如雪哈哈一笑，“背也好，抱也罷，你會多一分重量嗎？”

    季子婉嘻笑道，“抱是你的，背是我的，你明白不？”

    “好吧！”如雪蹲下身來，讓她小心翼翼地爬到自己背上。

    季子婉象一片葉子一樣貼在他身上，閉著眼睛輕語道，“小時候我病發的時候，就是這樣趴在我爹背上，感覺特別好。你比他還要寬厚許多……”說到後來聲音小到聽不見了。

    如雪真是後悔了，早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當初為什麽要招惹她呢？

    河邊兩條路，一條路向左，一條路向右，應該往哪邊去呢？他看了看不遠處的隨從，他們一個個都背對著自己，根本就無法對話。

    “無論向左還是向右，都是歐陽家的門。東門是大狗歐陽無量，西門是二狗歐陽無為，我不想看見大狗，我們走右邊。”季子婉好象說夢話一樣。

    “大狗二狗？”如雪一怔隨即笑了起來，“這名字倒是不錯。”

    季子婉不屑說道，“你以為很好笑嗎？這兩條狗都會咬人，是瘋狗。所以你要小心些，二狗咬人的時候會叫，大狗咬人從來不出聲。”

    如雪不想惹麻煩，他想了想問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你送回府裏去，我若是走得快些……你能不能承受？”

    季子婉道，“隻要不太高，怎麽都行。”

    如雪頓時泄氣，他的速度就在於馭劍踏空飛行，不高飛哪來的速度？看來這個想法隻能作罷了。

    季子婉又伏在他肩頭睡了過去，如雪腳下加快了速度，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前方巨大的城牆出現了。

    這道城牆究竟有多高，他無法估計，仰頭望上去，頂部深入雲端，迷迷蒙蒙看不到盡頭。看不到頭的不僅僅是高度，長度也是一眼望不到邊，向兩側蜿蜒蛇行，不知伸向哪裏。

    城牆雖然高大，可城門實在是太小了點，僅能容兩人並排通過，而且門高也有限，如雪估計以他的身材，直起身子過去也要碰到頭。

    城門前聚集了很多人，各色服飾的都有。他注意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些人神情呆滯，麵無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象木偶一樣死氣沉沉。

    再往前看去，他終於明白城門為什麽設得這麽小了，因為那根本就不是讓人走過去的，而是爬！

    “阿四，你們也要爬嗎？”如雪眉頭緊鎖，這種入城方式他想都沒想過。

    “我們有季子府的令牌，不用象他們那樣。”阿四臉上露出了笑容，看向那些等待進城的人，眼裏充滿了鄙視和驕傲。

    “我們不用，但是你得爬！”背後的季子婉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伏在他肩上低笑道。

    “我若不願意呢？”

    “沒辦法。”季子婉淡淡地說道，“你雖然是我的護衛，可還沒正式入籍，沒有身份，仍然要和那些賤民一樣爬過去。”

    如雪想都不想脫口道，“不可能！”

    季子婉拍了拍他肩膀，“放我下來！”

    如雪把她放下來，再看她時，卻驚異地發現這位神奇小姐紅光滿麵，精神絕佳。

    “怎麽了？我很美是嗎？”季子婉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你骨頭有多硬，一會兒就知道了。”她向前呶了呶嘴，“你看，骨頭硬的來了。”

    如雪順著她目光向前望去，隻見不遠處走來兩個年青人，每人背上都背著一把長劍。那兩人徑直來到城門前高聲道，“火幫二當家回城，閑雜人等速速讓開。”

    那些排隊等候的人一聽“火幫”兩個字，頓時哄的一聲向後散開，讓開了好大一片空地。

    “二當家回城？出去的時候不是從我們這裏走的吧？”一個歪戴著四方帽的小胡子斜拖著一把長劍從城門裏走了出來，來到那兩人麵前站定，陰陽怪氣的語調讓人聽了極為不舒服。

    “老爺有禮！”那兩人搭了一躬說道，“二當家出城的時候走的是東門。”

    小胡子哼了一聲，“兩條，要麽回東城，要麽爬過去。”

    兩人上前一步，其中一人低聲道，“老爺，這裏人多，讓我們二當家的象賤民一樣爬過去，這可不太合適。”他聲音雖小，可聽在如雪耳中，仍是一清二楚。

    “你們兩個頭一天出來混的嗎？”小胡子瞪起眼睛喝斥道，“規矩還用我再說一遍？”

    那兩人被他喝得退了兩步，相顧無語。

    “有什麽問題嗎？”兩個壯漢抬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白麵中年人走了過來。那兩個年青人一見此人，急忙快跑兩步來到他麵前俯首道，“回二當家的，……城門不肯通融，讓咱們還回東門去。”

    那位二當家的嘿嘿幹笑了兩聲說道，“出關的金石都交了，回來自然沒問題。再說了，東門是大公子管轄，西門是二公子負責，他們兄弟二人還分什麽彼此嗎？”

    小胡子斜眼看著那位二當家冷冰冰地說道，“你若再在那裏裝大爺，老子就把你那兩條狗腿砍下來。”

    (本章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