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左側那三隻，他轉頭對沈暮霖說道：“沈董，這是根據童董的意思修正過得終稿！”

    他從懷裏抽出合同。

    沈暮霖接過去，展開看了一遍，然後放到了右手邊。

    “童嵐，你看一眼吧，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約個時間簽約！”

    童嵐唇角勾著一抹豔不可擋的笑。

    她纖指拿起那協議，目光瞥了眼周雅頌，又瞧了眼若可。

    抿唇，她放下合同道：“好！”

    但是她並不急於看合同，隻是執起酒杯：“暮霖，你們沈氏還真是人才濟濟，一個周總就用原本陳律師的酒，應付了我和趙氏這三位兄弟！嗬……暮霖，這酒要怎麽喝下去啊！”

    “少喝些吧！酒又不是好東西！”沈暮霖看著她手中的酒液溫聲說。

    “嗯……在國外這些年，一個人寂寞的時候就會喝一些，久了就離不開了！”她嘻笑著，似有一絲愁悵蘊在胸口。

    她一口又喝下了紅酒。

    喝完又倒滿了杯子，這回她起身，端著紅酒走到若可身前。

    微彎下身子，將她身前空下的紅酒再次斟滿。

    “周總，這回可不許搶陳律師的酒！這杯，陳律師是必須要喝的！為了……”她覆在她耳邊小說聲：“我們愛過同一個男人！”

    若可抬眼看著她眼底流出的那一抹的豔火般光芒，心頭微微顫了下。

    幾乎猜到了她約沈暮霖，是更想見她吧。

    她端著紅酒就站在她麵前，等著若可。

    “童嵐，若可不會喝酒！”沈暮霖伸手拿過若可的紅酒。

    若可意識到沈暮霖要做什麽，五指握緊，一隻手阻止了沈暮霖。

    站起身，微舉起酒杯，輕磕杯沿，仰頭緩緩飲盡。

    入喉的紅酒帶著絲絲的辛澀。

    飽潤而又醇香的口感溢滿口腔。

    童嵐看著她的目光深邃到蘊著諱不可測的幽暗。

    若可輕笑，湊近她耳邊也小聲說：“你是愛過，而我現在是……兩情相悅！”

    退開她身前，坐下去同時，若可餘光看到她唇角微僵。

    捏著酒杯的五指變得越發蒼白。

    沈暮霖隨後說道：“雅頌，送若可回去！”

    周雅頌正大口吃著可口的水果，皺著眉，看了眼身邊雙頰有些緋紅的若可。

    “這點就大了？不會吧！陳律師，可認得這是幾？”他伸出兩根手指在她前眼晃了晃。

    若可扭頭瞧了他一眼，表情淡淡，隻是唇角有著淡淡的嬌嗔之色。

    周雅頌吃在嘴巴裏的葡萄哽了下，而後生生咽了下去。

    “好吧！沈董你也喝酒了，我給王助理打電話接你！”

    周雅頌拉起若可有些嫌棄的表情：“喂，我告訴你，不準醉啊，我討厭喝醉的女人！麻煩！”

    若可並沒有醉，隻是喝了點酒上臉而以。

    她回頭看了一眼沈暮霖。

    他已經起身，將她和周雅頌送出門口，手中的大衣披在若可身上：“外麵冷，別感冒了！”

    “沒關係！我不用！”

    沈暮霖堅持將衣服披在她身上，人已經轉身坐回了沙發上。

    童嵐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邊喝著紅酒，目光卻是緊緊落在自己的身上。

    某種煩燥的情緒在心底醞釀，她是極少從一開始就討厭一個女人的。

    而且她從不會因為童嵐曾是戰墨城的前女友而認為就要討厭她。

    但是，童嵐給她的感覺太深，她似乎在籌謀著什麽。

    到底是什麽，她不清楚。

    跟周雅頌出了門，小風一吹，若可覺得腦袋真就有些暈。

    不過還好，她還能保持身體平衡，腦袋也算是清醒。

    看著她小步跟在他身後，周雅頌突然站住腳：“陳律師，你對沈暮霖有意思麽？”

    他突然的發問，若可一下子懵住了。

    “周總，你在說什麽？”

    周雅頌側臉歎口氣，又轉過臉來，神情有些嚴肅：“我跟暮霖是高中同學，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他這個人永遠一副優雅俊逸的美男子樣子！你看過他生氣麽？沒有吧！他遇事向來冷靜，從不會被外界因素幹擾，不過是32歲，做起事來連四五十歲的老男人都不如他那般老煉，狠辣！他看起來溫潤有禮，卻是個無情之人！他的未婚妻是你的妹妹，雖然已經是未婚妻，卻從未看他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每次都是那個女人圍著他轉，想討好又大氣不敢出！戰戰兢兢，到頭來還是被他親手送進了監獄！”

    若可啞然地站在他麵前。

    很多事雖然她都知道，但是對於沈暮霖的為人，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他麵前如此深刻的剖析。

    “我妹妹的事情，我有責任！”

    若可隻能這麽說，李子琪能走到今天，怎麽說也是因為自己。

    如果當初她不被李叔叔收養，或許一切都會不會發生。

    她還是李家驕傲的小公主，或許還不會過著那麽荒唐的生活。

    “嘁！陳律師，你是蠢還是故作不知？沈暮霖他從沒有愛過那個女人，他之所以接近她，無非就是找機會把她的罪行揭露出來！你隻看到了你看到的，殊不知道他為此付出的！”

    周雅頌抽出一根煙，倚靠在門口的一個雕刻的立柱旁吧嗒吧嗒的吸了起來。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若可忍不住問。

    內心卻是將這幾日沈暮霖的一切閃現一遍。

    有什麽認識後知後覺起來。

    “還不明白？你以為自己訂婚時出的狀況僅靠戰家的軍政背景就壓下去了？很多事都是他用沈家的關係打點壓下的！還有那一日你掉進錦江裏，他連鞋都沒脫跳進冰冷的江水裏！說真的，我從沒見過他那麽緊張過一個女人，他抱著你從江水裏出來時，整個人都在顫抖，他一遍遍地喚你，甚至還給你做人工呼吸……”

    若可腿僵住了，邁不動分毫。

    這是沈暮霖？

    周雅頌狠狠抽了兩口煙：“你被劫持的那一日，他還在會議室裏召開一個非常重要的越洋視頻會議，聽到有人給在座的人打電話，他硬是中斷了會議，緊急撥了一百萬現金，然後就親自拎著現金趕到了事發現場。更是讓人將他專用的防彈車開到門口，和劫匪談條件！這簡直是破天荒！陳律師，說了這麽多，你還不知道為了什麽？”

    若可怔在原地，許久都在消化周雅頌說的這些事實。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若可低聲問。

    “嗬……你就當是我今天喝多了！怎麽做，自己去拿決定！”

    他掐滅煙頭，一個弧線拋進了垃圾筒中，邁開長腿就上了一輛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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