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霖抬起眼，合上手中的文件，臉色已經沉得如古井深寒。

    “關於合同，上次在會上，沈氏已經做出了明確的表態，但考慮到與趙氏也是首次合作，沈氏也稍作了讓步，但並不代表可以一讓再讓！如果趙氏還有疑義，便不必要再談下去了！”

    沈暮霖起身，轉身看著童嵐道。

    童嵐並未意外，一切都在她掌握中一般，目光中湧動著一層淡淡的不屑笑意。

    “慕霖，你我都清楚，這個項目一旦完成將會為沈氏帶來什麽樣的業績！且不說未來10年內，這項專利將會成為通訊領域不可複製的尖端產品，各大運營商紛紛爭搶，單是它所創造的無形價值就是一筆不可估量的財富。而我們趙氏不僅不分享這一無形資產的成果，隻是提了五年內四成的衍生產品價值！也就是說，沈氏擁有這項專利長期價值，我們趙氏隻是分了一杯羹而以！”

    四成？

    若可也是剛剛聽到這個驚訝了。

    趙氏果然是獅子大開口，雖然這次趙氏貢獻了技術力量，但是這核心人員中也有沈氏的尖端人員參與，除此之外，所有的設備和場地支持都是沈氏的。

    她無聲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周雅頌。

    他臉上還是陰霾重重，目光看著童嵐充滿了厭惡。

    “周總，這是怎麽回事？”

    若可往他身邊挪了挪，試圖用隻有他聽得到的聲音問。

    也不管他是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

    周雅頌唇角突然抽了抽，轉眼瞥了若可一眼，又轉了回去。

    沈暮霖臉上浮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臉上的沉黑之色也已經褪去。

    “既然這樣，沈氏也並非是非童氏不可！”

    沈暮霖轉身就走出了會議室。

    周雅頌見沈暮霖出去了，也冷哼著轉身走了出去。

    若可見兩個人都先後出去了，把自己遺棄在會議室中，她看了一眼童嵐，並沒有跟著出去。

    童嵐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臉上依然是雲淡風清的笑容。

    隻是那笑容中，看起來愈發的諷刺和寒芒。

    若可笑了下：“童董要喝點什麽？”

    童嵐沒說話，隻是一直看著她，渾身上下，那目光仿若可將她看穿。

    若可並未在意，禮貌地泡了杯茶送到她麵前。

    “陳律師！”

    在若可就要走到門口時，她突然開口。

    若可停住腳步，轉身看她。

    “你和他……已經到什麽程度了？”

    若可心頭微微跳了下，卻是早就有了準備。

    自從她隻是一味盯著自己並沒有打算走的時候。

    “哦！我們很好！如你所見！”

    這句話是極為傷人的，若可當然知道。

    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眾目睽睽下擁抱了另一個女人。

    而卻視她無物。

    若可不是惡毒的女人，當然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可憐蟲。

    童嵐五指轉著玻璃杯子，那溫熱的觸感，似乎有些燙到她。

    她頓然收回指尖，瀲灩紅唇笑得千嬌百媚。

    “人的眼睛有時候是會騙人的！……你跟他已經上床了？”

    她的話簡單而直接，若可這到是沒想到她能說得如此露骨。

    是要撕逼了？

    再怎麽說，他們也是曾經的事情了，8年後再回來糾纏有意思？

    “嗬……童董事長，您對我和墨城的感情過分關心了吧？而且，我覺得，如果你深愛一個人，僅僅靠眼睛分辯，也太過膚淺了！”

    若可笑，帶著一絲自信的嘲諷。

    她與戰墨城之間並非隻用眼睛去深愛彼此。

    他對自己怎麽樣，她很清楚。

    就算她再怎麽挑撥都不會讓她有退縮的。

    “好！那最好了！墨城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男人，無論怎麽樣，都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這點是我最……欣賞他的地方！看到他跟你這麽好，我很替他開心！”

    童嵐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

    起身，她拎起身後的包毅然走出了會議室。

    若可看著她的背影，有些不太明白她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她看起來強勢地要對她展示自己對墨城的愛，可最後卻有一種蘊藏無限苦楚的模樣。

    假如她是要向她示威，最後那似是而非又是什麽意思？

    **

    晚上下班時，若可接到李叔叔打來的電話。

    她猶豫著要不要接，但最終還是接起來。

    “若可，你在什麽地方？”李厚華的聲音越發的沙啞了，聽著好像蒼老了10多歲。

    若可心頭一軟：“哦，我剛下班！”

    “……李叔叔見見你可以麽？”

    若可沉默了，她知道李厚華要找她做什麽。

    正猶豫著，李厚華那裏呼吸粗重了起來：“若可，就幾句話，叔叔就和你說幾句話就行！”

    他放低自己的姿態，帶著請救般的語氣。

    “好！我在青吧等您吧！”

    她之所以選擇在青吧，主要是那裏比較安靜，而且與青姐又是相識。

    “嗯！好！”

    掛了電話，若可就開著車子趕到了青吧。

    進門的時候，青姐正站在門口跟一個中年男子說話。

    那男子帶著眼鏡，一副斯文又英俊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很熟的朋友。

    青姐見她進來，立刻跟那男人說：“文森你稍等一下，我一個朋友！”

    她上來親昵的握住若可的手問：“妹妹，你怎麽來了？”

    “我約了人！青姐……一會兒會有一個老人家過來，您幫我找一個比較安靜的房間可以麽？”

    若可小聲問。

    青姐立刻明白過來，拉著她走向一樓最東側的房間。

    “這裏視野比較好，可以看到外麵的錦江，並且這個房間通常不對外人開放，一會兒你們就在這兒吧！”

    青姐並沒有問是什麽人，這麽多年，她察顏觀色的能力很強的。

    看若可的表情就清楚是並不想外人知道。

    “謝謝您青姐！”

    “傻姑娘，謝什麽！墨城的媳婦兒，我青姐當然得幫襯著！”

    青姐這麽說，若可一下子臉紅了：“對了青姐，不要告訴墨城好嗎？我不想讓他擔心！”

    青姐笑著拍拍她的手說：“好！放心！咱倆兒親！不帶他！不過，有什麽難處記得跟姐姐說！”

    若可笑著坐下來：“好，謝謝青姐！”。

    青姐讓人送來一些茶點，都是平日裏自己喜歡吃的東西，若可卻是食不知味。

    不一會兒，李厚華就進來。

    若可抬眼看到他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五十多歲的男人，此時蒼老得可怕，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也明顯加深了很多。

    不僅如此，他眼角微濕，見到若可，情緒不免有些激動，趕了幾步走到她跟前從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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