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斷絕父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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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可醒來時,在若筠的家裏。
若筠和茉兒坐在她床邊,安靜地看著她。
“姐姐,你醒了!”茉兒甜甜的叫了一聲。
“幾點了?”若可看了一眼窗外蒙蒙亮的天空,似乎刮著大風,風聲咧咧。
“才五點,姐姐,你再睡一會兒吧!”
“不了!我還有事!”若可醒來就睡不著了,昨天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還有很多事情她沒問離白。
“你要去哪兒?”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說話的是陳若筠,他一直背對著若可坐在床邊,臉上的表情若可看得不太真切。
聽聲音卻是分辯的出他生氣了。
是真的生氣了。
“哥……我……”
“還要去找離白?”陳若筠轉過臉,看著若可那一臉的蒼白,心就驀地軟下去。
“是!我有事要問他!”若可堅定道。
“若可,你知道他是什麽人?你怎麽知道他就一定會說話算話?”陳若筠再問她。
若可有些啞然失色。
沒錯,她也不保證離白就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想去賭。
“不試過怎麽知道?哥,他知道爸……”
“好了!若可,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爸媽的事情都過去很久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聽?”
“哥……你知道對不對?你明明知道,卻不告訴我?你想隱瞞什麽?好!既然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
若可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執拗情緒從床上爬起來,赤著腳就往門外走。
“姐姐,你等一下!”茉兒有些焦急的在後麵輕喚。
若可卻是頭也不回,下了樓,就往門口去奔。
誰知道剛打開門,陳生就站在門口。
若可看到他嚇了一跳,他的嘴角和臉上遍布青淤,下巴也布滿了胡茬,眼中更是充斥著血絲。
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眠,另加一頓暴揍。
“陳生,你這是怎麽了?”
陳生搖頭:“沒事小姐!”
他一直低著頭,不敢正視若可。
若可咬牙,猜出了個中原由,不禁轉頭看著已經站在客廳中央的陳若筠。
“去找離白是我的主意!你憑什麽要打他?”
陳若筠臉上的表情冷漠,目光掃過陳生的臉,隻見他身子一低道:“是我的錯!”
“不是!陳生,這不是你的錯!”若可轉臉看著陳生吼。
陳生再也不吭聲,默默地關上房門。
若可扭頭,大步走到若筠身邊。
仰頭,看著他那孤傲冷清的麵容。
這還是她以前的哥哥麽?
她有做錯什麽?
她隻是想救一個家人,還有自己的爸媽而以。
他身形微微頓了下,然後垂下眼,低歎一聲。
眼底也泛出了溫柔的光芒:“若可,離白心狠手辣,絕非你所看到的!當年,我救出陳生時,他已經被折磨得全身傷痕,隻剩下一口氣!”
“他為什麽要折磨陳生?”
“他是一個喜歡征服的人,無能又變態,陳生他抵死不從,就被他折磨了整整一個月,什麽刑具都用上了,卻依然撼動不了他分毫!”
若可隻覺得腦子嗡地一聲,如果是這樣,昨天陳生還是願意陪她去,心裏該是有多麽的痛苦。
看著若可緊繃的神情漸漸跨蹋下來,陳若筠走過來,撫了撫若可披散的長發。
“唉!若可,這些事交給哥哥來做好麽?”
若可身子戰栗了下,抬眼看著若筠那恢複寧靜的臉:“哥,我答應你日後再有什麽事不會像昨天那麽莽撞了!”
若可轉過臉,往樓上走去。
陳若筠看著她倔強的背影,知道她根本不會罷手。
他很了解若可,她就是這樣,認定了就會一直堅持。
即便撞到頭破血流。
就像是戰墨城。
這個最近不安分,總在背著他陳若筠妹妹跟別的女人勾三搭四的男人。
偏偏這個女人,還是童嵐。
以他的智商,不會不清楚,童嵐這個人根本不簡單。
他到底在搞什麽?
“筠哥哥啊!”小茉兒過來拉起他的大手往沙發上坐下來。
“茉兒,看來我需要再會會這位妹夫了!”
陳若筠握緊十指,目光落向窗外那呼呼的北風。
“先不著急啊,讓我們的小先鋒回去先敲打敲打他!”
陳若筠看著小茉兒一臉的狡猾笑容,不禁明白了她的用意。
“你知道,這點根本打擊不了他,他想做的,想得到的,從來都不會跟人商量!”
“嗬嗬……”茉兒挽著他手臂,將小腦袋靠在他手臂上蹭了蹭道:“其實,你們……很像的!”
**
戰墨城回到家時,已是淩晨3點。
他回到臥室,看到空空的大床,知道若可並沒有回來。
第一時間,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
可剛接通,又很快掐斷。
然後望著手機發呆。
良久,他深吸口氣,黑暗中,抽出一支煙點燃。
一向清潔如新的臥室,頓時縈滿了煙味。
不經意間他輕咳了幾聲。
然後,他緩慢地踱到窗口,望著窗外那還灰暗的天空,空氣中充斥著莫名的涼意。
那幾晚,她應該就是站在這裏望著窗外,然後盼著自己回來吧。
“咳咳……”戰墨城黑暗中帶著寒星的眸子不禁收縮。
這個過程並不是他想要的,但是有些幸福是必須要經過痛苦的鋪墊。
若是換作以前,他一點也不會有猶豫,但是現在,他的心會受煎熬,會受淩遲。
看著她失望地望著自己,那樣無助又絕望的目光,他的心劇烈的收縮。
差一點就失去理智,將她從那裏扯了回來。
該死!
他低咒一聲。
手中的手機應聲摔在了地上。
他討厭這樣的生活,討厭這樣的自己。
這根本就是一場煉獄,在考驗自己的耐性。
有很多種方式解決,但是選擇這樣一條方式,是通往真相最快的捷徑。
可是,今天,他覺得這捷徑失去了他的主導,沈暮霖,甚至連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陳生,或是離白都像是一種無形的危脅。
他一向孤傲慣了,從不會失去信心。
但是這一刻,他猶豫了。
門口傳來輕微的推門聲,然後是孩童穿著拖鞋走在地板上的“噠噠”聲。
“戰墨城,你對我媽媽做了什麽?”
小辰黑暗中的小臉兒上滿是冷清。
那樣鎮定從容的模樣,就像是事先都演練好,完全是審視者的態度。
戰墨城狠狠抽了幾口煙,掐滅,從窗口扔了出去。
一邊轉身,一邊脫身上的衣服。
“戰墨城,雖然你是我的爸爸,又是一位得高望重的將軍,但是在這個家裏,你是一個男人,一個需要照顧我媽媽的男人!是你教我,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要能保護他身邊的女人!那女人可以是媽媽,是奶奶、姥姥、阿姨、姑姑等,但絕不應該包括和你沒有任何血源關係的女人吧?”
小辰眼中盛著滿滿的冰冷水光,他就站在床的另一側,順手關上門,讓室內完全陷入黑暗。
“這跟你沒關係!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戰墨城已經脫掉外衣,正準備脫毛衣,手頓住,冷冷地看了一眼小辰。
“既然爸爸這樣說的話,小辰就知道怎麽做了!從今以後,我要跟你劃清關係!我會從這個家裏搬出去!”
“戰思辰,你鬧什麽鬧?”
戰墨城顯然沒有耐性,今天一晚他都猶為的煎熬,這個小東西這一回來就開始質問他。
“我鬧什麽也跟你沒甚關係!還有,我需要知會你一聲,從今以後,我叫陳思辰,記住,陳思辰,不姓戰!這個戰字讓我覺得惡心!”
說完,他小小的身板兒憤然轉身,打開門就急奔出去。
緊接著一串疾行的腳步聲後,未關嚴的房門外傳來李嫂的驚呼聲。
“小辰,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天快亮了!”
“李嫂,從今以後,這裏就不是我家了,我要從這裏搬出去,而且永遠也不回來!以後我要和媽媽在一起,而且我的生活裏隻會有媽媽!”
“這是怎麽了啊?”李嫂驚呼聲越來越大。
不一會兒,她跑了上來敲戰墨城的房門:“將軍,小辰少爺他要從這裏搬出去,我勸不了他,他的行李都收拾好了!而且……那個陳先生也在門口呢!”
黑暗中,戰墨城目光冷銳,忽地轉眸閉了閉眼:“走!讓他走!”
“啊?怎麽這樣?”李嫂急得不知所措。
如今文軍也不在,將軍又沒人勸得動。
以前太太在家裏的時候,將軍就隻聽太太的話。
如今這太太和將軍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就連小辰少爺也要離開這裏啊?
將軍怎麽變得不像是他一樣?
“哼!戰墨城,從今以後你我再無半點父子關係!以後也別再想來求我媽媽回來!隻要我小辰在一天,你就休想!”
說完,聲音就在一陣震天響的關門聲中消失了……
**
當若可看到房間裏一個拖著行李箱進來的小辰後,瞪大了眼睛。
陳生跟在他身後,將另外兩個箱子也拖了進來,放在床邊。
微微朝她頷首就出去了。
若可想要問陳生這是怎麽回事?
陳生腳步飛快,根本不停留片刻。
“媽媽啊!你不用問陳叔叔了!我告訴你吧!”小辰爬上床,將小身子窩在她懷中取暖說。
“小辰,你是不是又淘氣了?”
他這是離家出走?
“沒錯!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但是,並不是淘氣!”
“小辰,你爸爸知道麽?”
戰墨城同意他跑來這裏?
“他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和他斷絕父子關係,從今以後,戰……不對,是陳思辰隻有一個媽媽,沒有爸爸!哼!”
他義醜填鷹,握緊拳。
“小辰,你還小,大人的事,你不明白!”
“我怎麽不明白?媽媽啊,我覺得你就是太好欺負了,我當初怎麽和你說的?你得多考察他一下,不能讓他得逞!”
他簡直不能再氣地渾身戰栗著,身體縮在若可和棉被中間。
大概是太生氣了,小手指尖兒都涼涼的。
若可心疼的握在掌心裏,嗬著氣給他取暖。
小辰鼻子一酸,伸手摟著若可的脖頸道:“媽媽,你放心,有我在,我就不會讓戰墨城他欺負你!以後的日子我陪你一起過!反正他現在身無分文,全部身家都在你這兒!就算他跑來跪下來向你認錯,你也不要心軟,知道麽?”
若可突然有些怪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小辰像是知道了什麽,是誰跟他說了什麽?
他要這麽的恨戰墨城?
“小辰,不要這麽說你爸爸!他……”
“別替他說好話!他敢在外麵拈花惹草,就別怪我們對他無情!一會兒,我就給爺爺奶奶打電話,把那別墅賣了,讓他天當房,地當床去!”
若可眉毛顫了顫。
小辰這也太狠絕了……
十分鍾後,戰家客廳中,馮謹彤隻覺得一道雷劈了下來。
她簡直不可置信,握著電話望著沙發上仍淡定看著兵法的老戰同誌。
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老戰!你孫子剛才打電話說……”
戰景泓從兵法中抬起眼,目光靜得像是根本不會影響到他情緒一般。
“什麽事?那個小子是不是又惹他老子了?那兩個簡直是冤家,戰爭不斷!”
馮謹彤黑了黑臉。
“呃……你孫子說……要改姓陳!”
說完,馮謹彤看著老戰同誌那臉微微滯了下,卻又浮上笑意的臉。
“夭蛾子!讓他鬧去!他老子自己解決!”
“還有……呃……他說要跟戰家斷絕關係!”
老戰同誌這時坐不住了,拍案而起:“都是閑的?還斷絕關係?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馮謹彤隻覺得身子一抖。
想到剛才小辰最後又說的關於他要從此斷絕關係的理由,心下更是一陣悲涼。
“一個小孩子,我就不信,能大鬧天宮不成!”
坐回沙發上,他重新拿起兵法看起來。
“老戰……還有一件事,你得幹預一下!”馮謹彤坐到老戰同誌身邊兒,拿下他手中的兵法道。
“他戰墨城不是特立獨行慣了?什麽事用他老子操心了?”
“老戰,你兒子他……劈腿了……”
**
晚上,若可接了一個電話就準備出門。
茉兒正好從外麵回來,手上還拎著菜。
“茉兒,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說完,就看到門口一輛出租車經過,伸手攔下。
茉兒趕過來時,車子已經開出了很遠。
若可看到茉兒和陳生他們都沒有跟過來,終於舒出一口氣。
趕到了電話裏那人約好的地點下了車。
進了一間咖啡廳。
剛走到門口,就見一位年輕的男生走過來,恭謹的將她引到一樓拐角處的一個包間。
包間並不大,隻能坐下兩個人而以。
剛進門,就見到一個男子。
那男子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一身黑色休閑運動裝,如果不是他眉眼間微微的折痕,還真看不太真切是中年男人。
“開門見山,離白讓我把這個給你!”
他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個牛皮檔案袋,遞給了若可。
若可心中一沉,猜到了這裏麵的東西是什麽。
硬是沉默了良久才接了過來。
那男人輕笑了下,卻看不透情緒:“隻此一份,好好保存!”
說完,他起身就準備往外走。
“等等!”若可喚住他:“替我謝謝離白!”
她沒想過離白真就把東西給了她,雖然她之前也抱著賭的心態,但是這麽輕易就得到了,還是讓她有些意外。
“離白說不用謝他,交易本就是你情我願!”
交易?
若可腦海中忽地浮起昨晚沈暮霖與離白的對話。
他到底是與離白做了什麽交易?
如果因此而讓沈暮霖涉險,她怎麽對得起他?
那男人很快消失了。
若可望向窗外時,已經看不到任何他的蹤跡。
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陳律師!”聲音是童嵐的。
若可想也不想,掐斷電話。
電話不死心再次打來。
若可握著手機,久久沒有接聽。
直到微信響起。
她緩緩打開,一則語音傳來:“陳律師,我的車在門外,你記得出來時往左看一眼!”
若可心驚了下,抱緊了懷中的檔案袋。
不知道為何,總覺得童嵐忽然找她絕非偶然,並且還知道她就在這裏。
這裏她並不熟,憑著記憶,她隻找得到那一條路。
而且她問了侍應生,也隻有那一條路。
電話再次響起。
若可這次接聽起來。
“陳律師,你在躲著我麽?”
“童嵐,我和你沒有見麵的必要!”
“嗬……”童嵐的笑聲帶著刀子直戳進若可的心底。
那刀子就是隨後傳來男人的那一聲低喚:“童嵐,到你了!”
然後傳來一陣陣嬉鬧的聲音。
“你別誤會,我們戰友聚會,大家都帶了家人,你現在是墨城的女朋友,他理應是帶著你的!”
若可不覺得好笑。
他若是帶著自己,還用得著她來通知?
“不必了,我很忙!”
若可拒絕她,剛想掛手機。
手機似乎被別人搶了去。
一個男人聲音傳來:“喂!你是墨城的女朋友?我是他戰友韓飛,趕緊過來!他喝醉了,你若不來,這裏一堆女流氓可會把他吃了的!他那身肉,那身板兒……你就不擔心?”
“對對對!來吧來吧!”
一堆人哄鬧聲傳來。
還沒等若可反應過來,身後不知怎地就擁過來一群人,她整個人就被一下子推到門外。
候在綠色路虎中的兩個人下車,將她帶上了車。
若可想要拒絕時,電話那端已經被掐死。
而她也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坐在後車室中脫不開身。
那兩個男人同樣高大英俊,看到若可就是笑,一邊介紹一邊說:“你就是墨城的女朋友?我叫孫元,他叫周奕!我們都曾是墨城的戰友,今天聚會,都帶了自己的女伴,就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都喝醉了!後來還是小嵐說他的女朋友是你,所以這不就來接你了?”
“童嵐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若可重複著孫元口中所說的話,童嵐明明這幾天都和戰墨城一起,卻在聚會中裝作什麽也沒有。
還把自己請過去,是什麽意思?
她將資料放進了包裏,好在她今天背的包比較大,稍微折一下就可以放進去。
那兩個男人就一直瞧著自己笑。
完全很意外一般。
一路笑著調侃。
不一會兒就到了聚會的地點。
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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