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沈家父母過來，沈家楠臉上表情還算平靜，隻是沈月汝臉色全然蒼白，在沈家楠的攙扶下，沈月汝身子顫抖地走到若可身邊。

    “孩子，暮霖他怎麽樣了？”

    沈月汝臉上滿是淚水。

    若可麵對沈月汝滿臉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沈暮霖不會受傷。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能一個勁兒的認錯：“對不起叔叔阿姨，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他為了護著我，也不會受傷！對不起……”

    沈月汝雖然麵色有些凝滯，卻沒有責備若可。

    她上前握著若可冰冷的手輕輕拍了下道：“好了，暮霖沒事就好！誰也不想遇到這種事！”

    沈月汝越是如此說，若可越覺得難過。

    哽著幹澀的嗓子說：“醫生說，暮霖的傷雖然傷及了左腎，但好在不深，手術後休養好就會康複的！”

    “哦！那就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沈月汝被丈夫扶著坐下來，目光也落在手術室上的燈。

    沈家楠看了一會兒妻子，將臂彎的大衣搭在她的身上。

    沈月汝也抬頭看了一眼丈夫，微微抿起唇角。

    “那些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動刀子？”

    沈月汝沉思了會不禁問。

    沈家楠目光沉了沉，微微扯了下唇角：“一會兒喬森來了就會知道！”

    喬森？

    若可想起喬森不是回老宅取什麽箱子了？

    卡？

    莫不是和那個卡有關？

    沈家楠目光落在不遠處，唇角扯開一絲弧度。

    若可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喬森已經帶著小跑趕了過來。

    他手中並沒有什麽箱子，跑地來時，看了一眼若可就走到沈家楠麵前說：“沈先生，卡已經打開了，裏麵確實是一些影像資料的證據！”

    若可不由地站起身，不明白卡怎麽會在喬森那裏。

    沈月汝握住若可的手腕示意她坐下來。

    安靜的坐著聽丈夫和喬森在說話。

    “資料你給他了？”

    “是的，我給了劉警官！”喬森語氣急促，還帶著些微的喘息。

    可見他趕得有多匆忙。

    “好！把這件事透露出去！”

    喬森點點頭，轉身又離開了。

    沈月汝深吸口氣：“孩子，你別多想，也別誤會，暮霖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給你東西的那個顧蘭之，其實是有人故意讓她那麽做的。但她畢竟和你母親是同學，就將當年她查到的東西放在這個卡裏連同照片一起給了你！當時她雖沒跟你說，一方麵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另一方麵也是心疼你母親，想著有一天能夠被你發現，替他們洗清冤屈！”

    沈家楠大手覆在妻子的肩膀上，沒有說話。

    “阿姨，你們也知道？”沈暮霖從沒和她說過，他一直在查父母的事情她也是最近才知道，隻是他沒想到，甚至還驚動了自己的父母。

    他為自己做了這麽多，卻從未提及過。

    心口一陣一陣的疼。

    她十指緊握，坐在沈月汝旁邊，低下了頭。

    “阿姨，暮霖他為了我做了這麽多……”

    喉嚨裏仿佛是堵了什麽，透明的液體沿著眼角滾落。

    “孩子，原本我也不明白，暮霖為什麽要這麽執著去查將近20年的一個案子，還不惜跟李家那種女兒訂婚，若不是我和他爸爸了解自己兒子是什麽樣的人，也不會任他一意孤行！後來當我們聽說是他親手設計把李家孩子送進監獄，才發覺這其中必有隱情！他爸爸也因此對他多了些關注，從喬森那裏知道，他三番兩次救了你，不惜動用我們沈家的關係，擋了很多你的一些新聞才意識到，他是對你動了心思的！那還是有天中午，他回到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濕透了，一個親眼目睹的人打來電話我們才知道，他竟然跳下江去救你！還有那次在順城百貨的搶劫……暮霖這孩子，心中的想法是從來不跟我們說的，但是就因為你的事情，他找了他的爸爸，甚至還驚動了鄒將軍！”

    鄒將軍？

    若可有些印象，應該是鄒建國吧。

    那一日把戰墨城從家裏帶走的那位老將軍。

    如果沈暮霖這一日不受傷，如果自己沒有見到沈月汝，是不是這些事她永遠都不知道？

    可是現在的自己，怎麽配得上這麽好的沈暮霖？

    她不可以這麽自私的。

    想著，若可抬眼看著沈月汝，下定決定心說：“阿姨，或許你不知道，我其實有一個兒子，他叫戰思辰！”

    沈月汝的臉色沒有多少變化。

    隻是稍微沉思了會兒，又沉下了口氣。

    “這天下的父母，沒有不希望自己孩子能夠生活得幸福！坦白說孩子，如果我們可以給他作主，我們是不會同意你們的事情，即便是暮霖他非你不可！但是……我們就暮霖一個孩子，與其強迫他找一個符合我們審美眼光的女人，還不如讓他自己選擇！陪他走完一輩子的不會是我們，而是你們自己！”

    沈月汝眼眶有些泛紅。

    若可胸口堵得更加難受，沈家父母的大肚已經讓她羞愧難當。

    她在沈暮霖身上，享受到了太多的溫情，她一直在索取，卻從沒有回饋過。

    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中。

    而他卻從沒離開過自己半步，陪著自己，守著自己。

    明知道自己可能遇到的危險，卻仍是堅持守護在她身邊。

    他讓自己跟他回家一定是預測到了這一點，他甚至不顧及家人的聚餐也要帶自己回去，無不是因為他因為喜歡而想好好的保護她啊。

    他雖然瞞著她在籌劃著這些事情，卻件件都是為了她。

    而她，隻顧著自己的悲傷和絕望。

    他一定也很痛苦吧？

    沈月汝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裏輕輕撫著。

    “孩子，我們隻能言過於此，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選擇吧！我和他爸爸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說完，沈月汝站起身，在沈家楠的攙扶下往回走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看著手術室上的燈。

    若可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

    沈暮霖的手術很成功，從手術室出來不久後就醒了過來。

    隻是傷在後腰上，他沒辦法仰躺著。

    清晨，若可坐在他床邊，細心的用柔軟的毛巾幫他擦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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